第 8 章
挖掘

電波係是很奇怪的人類心理障礙,他們通常利用處無縹緲的外星人這個藉口對自己進行意識催眠。

至於外星人是否存在,這個並不重要,一如我遇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就理論上而言,或許我也多多少少的潛伏著些許心理疾病。

從社會學來講,人類的所有消費行為,除了最基本的滿足生存之外,可以說多數都是為了和別人拉開距離,因為人類這種動物的本能,就是為了適應等級社會。對大多數人來說,最大的快樂莫過於發現自己等級提升了。

孔雀理論告訴我們,那些明顯累贅、浪費且華而不貴的東西,其實是很重要的。

雄孔雀拖著一個巨大的尾巴,這尾巴對它的生存其實毫無幫助,相反還讓天敵更容易抓到他,還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來供養,但傳達出的資訊是,我有這麼累贅、浪費且華而不貴的東西,但我還活得好好的,這說明我確實很強大。

鹿筱筱的行為和心理狀況,明顯脫離了大多數人的孔雀思想。她沒有攀比心、沒有上進心、甚至缺失基本生存能力。她的思維節點是很難採用逆推法推論出來的,所以我常常猜測不到她下一步的行為模式。

來到鴿城已經是第三天了,這個城市很懶散,雖然這三天並不太平。我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手錶,早晨十點,沒想到居然睡了那麼久!

拉開窗簾往外瞧了瞧,天色很暗沉,烏云密布,風刮得很烈,看得人十分的壓抑,就彷彿天低得快要壓了下來。

實在不是好兆頭。

並不迷信的我被灌進來的涼風一吹,不由自主的想著。

用手機登錄郵箱,老男人楊俊飛已經把調查的東西發了過來。

昨天在鴿城大學死掉的男性叫周詢,二十三歲,高中畢業後就宅在家裡,其後留在家中開的蛋糕店打工,地址是鴿羽路二十三號。那家蛋糕店剛巧就位於鹿筱筱租住大樓的下邊,離鴿城大學十分近。

屍檢報告也出來了。其實週詢留在現場的屍體碎片不多,也沒辦法調查出太多有用資訊。報告上只有寥寥幾行,指出內臟受到壓迫而爆裂;顱骨有遭到巨大的牽引力,其中三塊骨頭呈現移位現象;頭皮和臉部皮膚被牽連著脫離;至於其他,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警方並沒有找到週詢剩餘骨頭、皮膚和內臟的去向,報告上提及,找到的屍體殘缺不全,只有六段裂開的大小腸,一個顱骨,和部分血液。如果不是因為衣服還留在現場,估計連辨認屍體確定身分這個常規判斷都很難。

我看完報告,右手撐著頭,思考了許久。就目前掌握的情報看,週詢可以稱得上死因不明。難道真的如那兩個女孩宣稱的,是被洞悉了進去這樣一想,倒是確實能解釋發生在周詢屍體上的許多問題。

可是這有可能嗎?一個洞,一個手腕般粗細的洞,怎麼能將一個人吸進去?洞的另一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東西?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動起來。

起床刷牙漱口,剛來到客廳,就看到鹿筱筱這電波女一如往日般,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

「餓了嗎?」我問。說起來,自己跟她的對話,貌似最經常的就是這三個字。

「嗯。」電波女點點頭,視線很專注的盯著螢幕,看也沒朝我看一眼。

我拿起電話叫了兩份早餐外送,沒幾分鐘就送到了。是豆漿和油條,香味撲面而來,勾引肚子裡的饞虫「嘩啦啦」作響。鹿筱筱聞到味道,立刻將抱著的電腦丟到一邊,搖搖晃晃的用自己特有的走路方式來到了餐桌前。

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自覺。

「今天有課嗎?」我一邊大吃特吃一邊隨意的問。

她搖頭,烏黑的髮絲在空中凌亂的飛舞。真是亂得可以,幾天沒梳理過頭髮了?有些看不下去的我伸出手,將她的頭髮理了理,總算是可以入眼了。

女孩愣了愣,她看像我,漆黑的瞳孔猶如明鏡般倒印出我的模樣,「討好我,本個體也不會帶你回我的母星。」

「鬼才想去那個什麼天鵝座阿爾法星球。」唉,我果然沒辦法搞懂她的思維方式。就像馬克思需求理論而言,電波女究竟是屬於哪種人類價值體系的需求呢?(註二)

今天的風果然刮得很大,至少有五級,屬於往前走一步也能將你往回拉兩步的情況。我一走出社區,就感覺到了猶如陰風般的空氣流,天還是一如剛才般壓抑,雲流動的速度快得驚人。

現在是近午十一點十三分,我想因為調查有障礙,警方下午就會將留守在鴿城大學操場的警員給撤回來。

我若有所思地思考著,一邊往前走。鹿筱筱猶如跟班般跟在我身後,毫無理由,我一出門她就黏了上來,就算問,她也不說究竟為什麼要跟著我。奇怪了,我倆的關係有好到這種地步嗎?既然趕不走她,也只有聽之任之了。

「餵,知道附近哪裡有建築用品商店嗎?」我隨口問,並沒有期望能得到明確回答。

沒想到鹿筱筱居然毫不遲疑的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裡的霓虹燈招牌上寫了很清晰的大字「主營建築用品」。這個果然不愧是在此生活了半年有餘的人,就算在電波,還是能記得一些周邊環境的。

過街的時候,轉頭用余光朝週詢家的蛋糕店位置看了一眼。只見門口擺了幾個碩大的花圈,周圍的人路過時指指點點,看來都知道他們家死了兒子的事。

街對面的建築用品店並不大,但是常用工具還是能找到。我讓店主給我介紹一些挖掘用品,最後選擇了一把能折疊的兵工鏟。手感還不錯,就算長時間的挖掘也不會顯得很累。

鹿筱筱默默的跟在我身後,對我的行為似乎既不好奇、也懶得發問。十二點整,我走出了商店,然後去車行租了一輛汽車,將鏟子放在車裡,開車進了鴿城大學。

將車停在最靠近操場的位置,我透過車窗朝遠處望過去。警方已經開始做最後的現場整理工作,看來真的準備走人了。

不過白天並不是最佳挖掘時間,還需要等。

我下車,帶著鹿筱筱到處閒逛。又用她的飯卡畫帳在學校裡吃了午飯,之後繼續閒逛。不知是不是死過人的原因,總覺得校園裡的氣氛有些微妙,錯覺嗎?

好不容易熬到白天過去,夜幕和更加猛烈的風,降臨在了鴿城市。大學中也因為太陽的消失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的行動,總算能進行了。

本以為會有暴雨,可老天含著淚就是不知為什麼而倔強,雨點一滴都沒有留下來。不過也好,夜晚活動下雨的話,自己到時會挺煩惱的。

鴿城大學的操場空無一人,晚上八點半,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也消失殆盡了。

我再次確認警員已經撤走完畢,這才慢吞吞的從車上拿出折疊鐵鏟。後邊跟著鹿筱筱這條小尾巴。腦袋滿是電波的女孩手裡還拽著一把晚餐時順手捉來的牙籤。這傢伙,該不會是準備用牙籤幫我忙吧?

操場剛走了一半不到,我皺了皺眉。本以為不會有別人,畢竟今天的鴿城大學過了七點半就沒有課,除了保全外就會一個人都不剩。大學的宿舍樓在操場的另一側,大學生的消遣很多,通常很少人會來操場附近談情說愛。

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大約有十多人不約而同的朝操場方向走,他們隱晦的用著小手電筒,背後貌似還藏著什麼東西。

「鐵鍬!」鹿筱筱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來者隱藏在右手裡的東西。

每個人手裡都偷偷地帶著規格不一的鐵鍬或鏟子,看來他們跟我們的目的倒是驚人的一致。

切,現在的大學生,究竟好奇心有多重啊?怎麼就沒人好好地利用晚上時間去談一場恰如其分的戀愛?這才應該是大學生應該幹的事情才對嘛,怎麼老是有人跑來跟我一起摻和這件事?

我氣憤的一邊想,一邊朝目的地接近。

意料之外的共來了十一個,加上我們,足足有十三人。我們來到週詢死亡的地點,互相用手電筒照著對方,然後在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十一人中,只有三個我認識,其中之一赫然是今天早晨才遇到過的謝倩雯。

「你也來了?」她笑嘻嘻的對我說,神色似乎並不意外。

「嗯,有點介意。」我點頭。

「我也是很好奇。」她瞥了一眼我身後的鹿筱筱,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你尾巴後邊的跟班,準備用手裡的牙籤幫你挖洞?」

我裝出尷尬的模樣,撓了撓後腦勺,「這個你就要親自問她了。」

謝倩雯並沒有問鹿筱筱,而是轉過身去跟其他的人打招呼。

這女孩似乎人緣很廣,相互不認識的十個人中,大多數居然都認識。特別讓我在意的是,今天親眼目睹週詢死亡過程的兩個女孩也來了,雖然她們倆一邊露出害怕的表情,一邊眉宇間又隱約的透漏著求知欲。

十三個人並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大家只是對洞裡究竟有什麼感興趣,於是所有人並沒有閒聊,而是直接的拿出鏟子開始一起挖掘起來。

沉默,瀰漫在四周。樹林被風刮得「嘩嘩」作響,稀落落的枝葉彷彿無數只觸手般,在手電筒燈光的拖扼下,露出長長的影子。

黑暗,不斷壓抑著神經。

不知為何,隨著第一鏟子的落下,我總感覺自己變成了潛水艇,四面八方無數的水壓再擠壓著自己,而且壓力還在越來越大!

但其他人,明顯沒有感受到這種變化。

十三個人中除了鹿筱筱外都很賣力,這小妮子剛開始還在湊熱鬧,不過只浪費了幾分鐘後,就蹲在坑前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據說吞噬了周詢的這個洞再挖前我還有特意檢查過,用手電筒朝里邊照射,沒多久就到底了。

驚人的是洞壁裡確實有殷殷血跡,這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管怎麼想,似乎洞和周詢的死都脫不了關係。

可警方似乎並不願意為周詢這樣的小人物浪費時間和精力,或許他們這半年來接到了太多沒有頭緒、而且注定會成為懸案的死亡和失蹤事件,週詢這一單估計也同樣如此。

當洞被挖開,露出了帶著血的土層時,所有人都驚訝了一下。這個洞很短,也不深,像是某種小型動物打出來的。挖了半個小時,整個洞的始末和原始模樣都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果然,只有一公尺多的深淺而已,略微有些朝著地下傾斜。其餘就實在沒有什麼好在描述的,裡邊也根本容不下週詢消失的屍骨,更不用說找到了。

洞普通到出人意料,事實上,也完全出乎了全部人的預料。

「切,我還以為能在地下找到寶藏呢。」其中一個男生滿腔失望的開口道。

這傢伙肯定是盜墓小說看多了,難道認為吞掉週詢的會是某個偉人墳墓的機關?

「小鳳,吞了那男生的真的是這個洞?」目睹週詢死亡過程的其中一個女孩疑惑的問。

「嗯,絕對沒有錯,小谷,你不是也在旁邊親眼看到了嗎?」另一個女孩點頭,臉色也隱隱有些失望,「而且,剛才還挖出了帶血的土來。」

「可他剩下的屍體跑哪去了?」叫小谷的女孩不死心的問。

「是啊。」叫小鳳的女孩短暫的失神後,目光再次打量起那個已經成為坑的怪洞。

怪洞一點都不怪,土層被挖得很整齊,洞的橫截面也一目了然,除開表面殷紅的血跡外,就根本找不出異常了。洞的末端是封閉的土塊,也不過一公尺多深而已,我們剛剛曾經不死心的向更裡邊挖過,卻除了土,什麼也沒發現。

大家都在鬱悶,本以為能有些驚人的發現滿足好奇心,可到現在,只剩下了懷疑以及更撕扯心肺的好奇而已。

我默不作聲的打量著這個洞,一直聚精會神的打量。總覺得,它平常的表面下,似乎隱藏著不平常的地方。奇怪了,為什麼它會給我這樣的感覺。

我在大部分人詫異的目光下,重新來到坑旁,用手挖出一塊土揉了揉。土的含水量很足,最近下了幾場暴雨,土都很濕潤。考慮到這個洞靠近草皮地下,又是黑土,洞裡應該儲集足夠的水才對。

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心裡升起一種蹊蹺感。

土裡的水分雖然足,可依照近幾天的天氣算下來,泥土相對而言太乾燥了,而且土層上根本就沒有浸泡過的痕跡。如果只是個封閉的洞,就算雨水流進來滲透了,可滲透的速度肯定不會太快。依靠前天的雨量,洞裡積滿水會成為必然。

看來,這個洞絕不單純。

用手比劃了下洞里水流過所形成的痕跡,以及表面上的血痕,我的手指在離洞口半公尺多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我想,這個洞還弄有蹊蹺,往下挖挖看!」

我一邊跟周圍認識以及不認識的人解釋,一邊拿起了折疊鏟。稍微用點力氣,鏟面就切入了土中十多公分。

「那裡的土似乎很軟。」有個男孩驚訝道。

「看來真的有蹊蹺。」別一些人也雀躍起來,好奇心又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刺激著大腦使勁分泌探尋真相激素。

所有人撿起了自己丟在地上的鏟子和鐵鍬,順著我指出的地方挖掘著。

土層確實軟得不像話,就如同本來就有個洞在哪裡,可在不久前因為某些原因被什麼東西給封住了。鏟開的土鬆垮垮,往下十多公分後顏色也變了,鴿城的土質一直都頗好,是富有營養的黑土,可現在我們挖出的土卻泛著一層噁心的綠色,裡邊還夾則著些奇怪的白毛,不知道是動物的毛髮還是真菌。

淡淡泥土氣息不見了,剩下的是令人心煩意亂的、說不出感受的臭味。

「好難聞。」謝倩雯輕輕用手在鼻子邊上扇了扇,「究竟是什麼味道?」

「像什麼東西發酵了。」有個男生討好她的從身上掏出一張濕紙巾遞過去。

謝倩雯擺了擺手,拒絕了,她看了我一眼,「夜不語,你認為下邊會有什麼?」

「鬼知道。」我聳了聳肩膀,「不過現在的氣味倒是讓我想起了一種食物。」

「哪種食物?」她好奇地問。

「義大利蛆乳酪。」我不無惡意的一笑,「那種食物的製作過程十分有意思,是一種被故意放養活蛆的乳酪,在經過高度的腐爛分解後,製成這種繩蛆鑽探、不斷滲水的臭氣彈,這種乳酪軟軟的,還具有奶油質地。」

「據說有些蛆乳酪發酵得太好,那些半透明的蛆蟲幼體一蹦就能蹦六英寸高,這讓這種乳酪成了唯一一種食用時需要進行眼睛防護的食品。」

「它的味道非常強烈,會讓你的舌頭一下受不了,而那些蛆蟲會未經消化地經過你的胃,有時甚至還能存活很長時間,竟在腸道裡繁殖起來,並會在那試圖鑽透腸壁,引發嘔吐和嚴重的腹瀉呢。」

「別說了,想吐。」

謝倩雯聽得一臉發白,附近尖著耳朵偷聽的人們神色也不太好看。只有鹿筱筱面不改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還掏出了一把洋芋片吃得津津有味。封面上印刷著碩大的「乳酪味」三個字,再次刺激到了其他人的神經。

「說得那麼傳神,難道你吃過?」叫小鳳的女孩問。

「沒有,只見過一眼胃部就抽筋了,實在沒膽子吃。」我立刻搖頭,開玩笑,這玩意兒吃下去可是會要命的。

「沒吃過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就當他還準備充分發揚好奇寶寶的模式在繼續深入討論時,不遠處一個男孩發出了驚訝的呼喊聲。

「挖開了,有洞!」男孩驚叫著。

就在這時,隨著隱藏的洞被挖開,似乎有什麼東西猛地竄了出來,空氣裡還發出一波爆裂似的輕微震動。

我連忙揚起手電筒朝洞口照射過去,只見一粒粒微小的白色物體輕飄飄的順著洞穴飛了出來,被風一吹就消散開。

白色微粒十分的小,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甚麼東西。我下意識地拉著鹿筱筱跟它們隔開了距離。

未知的東西永遠是最危險的。

還沒等自己發出聲音提醒眾人,許多愛美的女孩已經湊了過去,用手接住那些白色微粒湊到眼皮子底下觀察。

「好美啊。」

燈光照耀下,白色微粒折射著晶瑩剔透、如同冰晶般的光芒,確實很美。可美麗的東西,跟無知同樣致命。

不過或許是我多心了,白色微粒並沒有傷害到人,從洞口只是飄了十多秒後,就再也找不出微粒的影子。

「呀,全都不見了。」叫小谷的女孩遺憾的看著微粒消失。

鹿筱筱突然向後猛退了好幾步,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來。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

「鑽進去了。」她比劃著回答。

「什麼鑽進去了?」

「白色,粒子。」她用很低的聲音,回答得很含糊,「撲撲撲的鑽進,那個個體的手掌裡。」

她指的那個個體,應該是叫小谷的女孩。我有些凝重的望過去,小谷並沒有產生不良反應,也沒任何異樣。是她看錯了吧?

我沒在意,繼續跟其餘人一起將挖出來的洞擴大,一股股陰冷的感覺竄了上來,還有土掉落水中的聲音,用手電筒一照,下面全是積水。

此刻,我們已經將洞穴挖出接近兩公尺深。因為積水的原因,挖掘工作實在沒辦法再進行下去。

「回家吧,看來找不出什麼了。」有人提議道,並且獲得了多數的讚成票。

我用石頭往洞裡丟,從回音判斷,積水似乎很深。如果想要從洞裡找出些什麼來,確實不是我們這點人能夠辦到的,除非帶專用設備或者請蛙人潛水。

「算了,放棄。」我也窮途末路了,輕輕搖頭。

大家潦草的將洞稍微回填了一些,然後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我的疑惑完全沒有得到解答,帶著不爽的心情跟鹿筱筱一起吃了宵夜,這才回家。

腦子裡亂糟糟的,我扯過枕頭,蒙著眼睛努力睡覺。客廳裡的鹿筱筱「劈裡啪啦」不知道在幹嘛,我也沒心情去理。

沒有人想到,今天的挖掘,居然給許多人帶來了滅頂之災。那些從洞裡飄出的白色微粒,並沒有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它們利用風傳播進了校園的四面八方,開始尋找肥沃的東西生根發芽,落地開花……

隱伏在鴿城中暗暗窺視著一切的恐怖存在,經歷了長時間的蠢蠢欲動後,開始伸出了自己的爪牙。

註二:馬斯洛需求理論認為,人類價值體系存在兩類不同的需要,一類是沿生物譜系上升方向逐漸變弱的本能或衝動,稱為低級需要和生理需要;一類是隨生物進化而逐漸顯現的潛能或需要,稱為高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