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帥哥:(發了個淘寶地址,床品)我買了!如何,有新年氣息沒有!
(兩分鍾後,杭航還是沒打字)
我是帥哥:樂吧,我知道你又嘲笑我品味
愛心 123:呃……
我是帥哥:別拘著哈
愛心 123: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我是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就這點兒惡趣味
愛心 123:還成
我是帥哥:……(T.T)
愛心 123:想到了農家樂
我是帥哥:靠!你丫……
愛心 123:……
我是帥哥:我怒
愛心 123:我我我……
我是帥哥:(T.T)
愛心 123:擦擦……
我是帥哥:農家樂
愛心 123:= =
我是帥哥:真的嗎?
愛心 123:忘記吧
我是帥哥:可是,可是……我……
愛心 123:你忘了,你忘了,你忘了
我是帥哥:深深的烙印了
愛心 123:= =
我是帥哥:淚如泉湧
愛心 123:暈……
我是帥哥:奔流不息
愛心 123:手帕都濕了……沒法擦了……
我是帥哥:5555555555
愛心 123:快別哭了
我是帥哥:農家樂!碎碎念
愛心 123:不哭了哈= =
我是帥哥:淚奔!
愛心 123:被子不錯,嗯嗯。被窩看著好舒服啊
我是帥哥:一套的= =裡面也是大圓點
愛心 123:啥?
我是帥哥:……
愛心 123:= =抖動
我是帥哥:嗯。枕頭也是兩面……
愛心 123:呃。其實吧。農家樂,也是時尚哈……
我是帥哥:你!
愛心 123:都是有錢人才去的
我是帥哥:你!
愛心 123:早知道,我給你選床上用品了……
我是帥哥:你你你
愛心 123:我……又咋了嘛(T.T)
我是帥哥:太狠了
愛心 123:= =
我是帥哥: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愛心 123:我木有啊
我是帥哥:我品味,就這麼差?
愛心 123:你可讓我怎麼回答啊,嘆
杭航捏著額頭,越看螢幕上那床品圖片越……忍無可忍,終於給關了。
放二愣子回家真是天大一錯誤,對於他,想要珍惜生命必得遠離淘寶。那上面足以致命的選擇太多了。可不放他還不行,梁澤非說用他電腦寫不出東西來。不知道是藉口還是真有這毛病。反正他回去小一個禮拜了,天天又是問這個好不好那個好不好,沒一樣兒靠譜的東西。
梁澤興高采烈的發來一個個對話,杭航看著,終於看到一有用的。梁澤問他晚上幾點過去。
今天是12月31日,除夕。
想到之前的耶誕節杭航就苦悶,挺浪漫一日子,杭航在星期五餐廳定了位子,還給梁澤買了條圍巾,包裝打的特漂亮。要知道這一天訂位有多不容易啊,時間有多寶貴啊,氣氛有多浪漫啊。結果呢?
梁澤遲到了,遲到了半個多小時,慌慌張張衝進來一通找,整個餐廳就他顯眼──手拍著一個厚信封,鞋子上全是泥。
好,如果說到這一步杭航還可以不在意──本來麼,信封裡是稿子,外面下雪了,信封濕了,鞋髒了。梁澤到雪天還不大敢開車。──行,能忍。那麼不能忍的就是,他一屁股坐下問,「你怎麼搞的啊,大雪天不跟店裡等我,還約我這麼一地兒,離出版社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你看我狼狽的。」
杭航說實話有些不快了,本來麼,他自己跟個傻子似的坐了半個多鍾頭了!好心營造一場浪漫,還被人這麼抨擊。對牛彈琴!
接下來,梁澤更加讓杭航不快的是──他粗魯的抓起菜單,看了一遍,曰:「我最膩味西餐唉,你喜歡?」
杭航的手已經在桌下握成了拳頭,隔壁桌的女孩兒不住往他們這邊兒張望。到這一步,杭航也咬牙忍了。
完全爆發是用餐完畢,杭航面目和善的問: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特意讓你出來嗎?
梁澤吃著甜品滿不在乎的回答:知道,不就耶誕節嘛!
嘿!杭航這火兒呼啦就湧上來了。不知者不怪,明知故問的最可恨!
誰知梁澤更加沒眼力勁兒的補充了一句:你說你怎麼跟那些小姑娘似的,洋人節日愣要湊熱鬧。
杭航是怎麼把那條包裝精美的圍巾帶來的,又怎麼將其帶了回去。結帳時候那張臉啊,嚇得侍者直哆嗦= =
如若不是梁澤晚上追煙袋斜街來,杭航發誓他不想再搭理他。
那晚的一通賠不是,一通以身相許,杭航心說還算你梁澤知趣!
電話響,杭航回過神,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梁澤。
好麼秧秧聊著旺旺打哪門子電話?
「喂?」
「帥哥!你咋半天不說話啊!」
「呃。哦,走神了一下。」
「我等不及出門了。」
「啊?你出門幹嘛?」
「去一趟Y雜誌社領稿費,順便去天意轉轉。」
「你又要買什麼?」
「哦,不買,就是想裝飾裝飾屋子。」
「哈?」
「那什麼……上次那聖誕不是惹火你了麼,我彌補彌補。」
杭航心裡這個暖啊。枯木也能逢春,木頭也能開竅。只可惜,他是真……開心早了。或者說被喜悅矇蔽了雙眼。
梁澤回到家的時候,小時工李阿姨已經把他家擦得晶晶亮了。連玻璃都清晰的如同沒有一樣。李阿姨看見梁澤拖了幾大袋子東西進來,本想問是什麼,需不需要幫忙整理,結果還沒問梁澤就開口了,「李嬸兒,您給搭把手,我得把這些綵燈佈置起來。」
「綵燈?」李阿姨驚奇了一把。
「對,有些得掛上,有些得拼字兒。」
「啊?」
「這樣兒,你掛,我拼。」
「行吧。」
「還有那些拉花兒啊,掛飾啊,先弄綵燈吧。」
梁澤跟李阿姨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整個屋子啊……你想吧,本來就詭異本來就亂,再這麼天花亂墜一把。各位看官兒您跟我一起撥浪鼓狀搖頭吧= =
李阿姨離開,梁澤坐在客廳那紅木椅子上,打量著他家。哎呦,豈止『滿意』二字了得?那是太滿意了!
他就這麼坐著欣賞了自己的傑作半天,心想:帥哥你多幸福啊。以前跟妞兒一起爺都沒這麼浪漫過!直到十點,樓下淮陽餐館上樓送飯,梁澤才從對自己的欽佩中回神= =
結了帳接過飯菜,梁澤就進了廚房。為今天這頓飯,他還特意買了碟子。那不是一般的碟子唉,正經仿古景泰藍瓷器。飯菜一樣樣碼好,梁澤有些著急,他跟杭航約的十點半,這眼看就到了,他酒壺還沒溫上呢。
一邊忙道,梁澤一邊暗暗佩服自己──多麼盡心盡力啊!這輩子他頭一遭討人歡心。
跟杭航的交往,老實說,梁澤時常覺得很迷茫。他覺得他是喜歡他的,他也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只是,有時候……感覺很怪。你好比,寫稿子。以前他寫東西妞兒們一會兒過來一趟,什麼吃草莓啦,什麼你看我裙子好看不好看啦,什麼XXX演唱會你給我找票啦,總之她們總有理由過來小騷擾你一把。梁澤也不在意,全能充耳不聞該幹嘛幹嘛,思路不帶斷的。他就是把她們當內人,絲毫不會覺得自己無禮或者過分。但跟杭航不同,杭航不會打擾他,杭航很安靜,即便在一旁看電影都很小聲。可是梁澤不舒服,嗯,不舒服,彆扭。他就總覺得是跟外人眼皮底下,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還好比吃飯,以前還好,吃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可好上之後吧,杭航總喜歡把他愛吃的扔進他碗裡,梁澤覺得這個是應該的,可就是不如妞兒扔給他覺得舒坦。再比如,做愛。以前自己明明一頭狼,那叫一個熱情奔放那叫一個花樣百出,可是跟杭航吧,他就跟條蟲子似的,放不開不說,而且……除了性本身的刺激,他甚至沒別的感覺。無數之多的好比。
這些讓梁澤不舒服,卻不知道怎麼解決。思來想去,決定留給時間。
他對自己說,只要相信他喜歡他,就足夠了。
路已然被自己走到這一步,那就順著走下去。儘量做到最好。
杭航把車停到院子裡,上樓,咚咚咚敲門。
門是很快被拉開的,屋裡一團漆黑,要不是樓道裡的聲控燈,梁澤站門口他都看不見。不過還沒來得及為這漆黑一片吃驚,杭航就先被硬性的震驚了一把──震天響的彩炮,緊跟著,就是鋪天蓋地落下的綵帶、亮片……
要不是杭航確信自己沒走錯門,要不是這是晚上,要不是門口沒『喜』字兒,他絕對以為自己誤闖了人待嫁姑娘的家= =
吃驚是一波跟著一波的。從頭上扒拉著黏糊糊的綵帶,抖落著衣服上的亮片,杭航還沒得以消停──綵燈大閃。哎呦我的媽呀,那些個綵燈一明一滅,纏繞在各類物品上,傢俱也就算了,還包括梁澤那些藏品。這真跟進了地獄沒區別了。更要命的是,綵燈上還掛著無數稀奇古怪的裝飾= =
杭航這輩子沒害怕過,今兒頭一遭。
「帥哥!除夕好!」梁澤沖杭航嘿嘿的笑著,手裡那彩炮的筒子晃來晃去。
「咱先把門關上……」杭航心裡說了,我不怕,我一小夥子心臟可以,這一會兒哪大媽路過看見,搞不好就一命嗚呼去也= =
「你不用太感動哈,這不算什麼。」梁澤這叫一個滿足。他哪兒知道杭航那吃驚的表情純是被嚇的啊。
「得……」杭航還能說什麼呢?
「晚餐是淮揚菜,喜歡不?」
見杭航在餐桌旁落座,梁澤開心的問。
「喜歡。挺好。清淡。」杭航還沒能從這地獄光景裡醒過懵兒來呢。
「喝酒喝酒,溫的剛剛好。」
看著透明的液體注入小瓷酒杯,杭航努力適應著天花亂墜的光線。很明顯,晚餐結束之前二愣子他是沒開燈的打算了。
「光線很不錯吧?」梁澤叼著筷子還在欣賞。
杭航強迫自己點頭。審美的差異恐怕他跟他終身沒法彌補,求同存異吧。
一餐飯吃完,杭航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吧閃啊閃,閃啊閃。自己的腦子吧,跳啊跳,跳啊跳。如果不敲打腦門兒,他保不齊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這比聯歡會還要熱鬧太多。
「帥哥,我開燈了,不開燈沒法收拾桌子。」梁澤一邊說一邊往開關那裡去。
「開。開!」杭航這個激動啊,估摸比雪災時候受難停電的湖南郴州人民重獲光明的那一刻還激動。
日光燈亮起,杭航感覺自己重回人間了。
「誒你別動,我刷碗就好。」梁澤從廚房探出頭。
杭航看著他,忽然發現自己就是陷了。他喜歡這愣頭青,超乎想像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為此,他能忍受無比之多的摧殘。
收拾好,兩人一起吃了水果,看著電影。梁澤選了一喜劇片──《九品芝麻官》。他笑得前仰後合,拍桌子抽搐。當那句臺詞冒出來:我跳出來了怎麼樣啊,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梁澤已然笑瘋了。他站起來,學著那滑稽樣子,重複臺詞,樂此不疲:「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打我啊。」玩兒高興了,老先生按了暫停,「帥哥,你跟我配合一下嘛,大除夕的得盡興不是?」
杭航坐在沙發上,無奈:「一輩子沒見過這種要求。」
「哈哈哈哈……」梁澤樂著跳上了沙發,兩手圈住了杭航的脖頸,「帥哥我太喜歡你了!」吧唧就是一口。
杭航往後一退,手按上了遙控器,電視裡繼續熱鬧的演。演到關門放狗,杭航已經快把梁澤褲子拽下來了。
「臥室吧,有驚喜。」梁澤閃著眼睛看杭航。
杭航一抖,還給我嘛驚喜啊?你要再綵燈閃啊閃,我非不舉不可= =梁澤剛那通跳又跳的他腦袋抽了。
一切還好,福不雙降禍不單行,今兒算放過杭航。
梁澤趿拉著拖鞋插上了插銷。晶瑩剔透的玻璃映著夜色,上面凸顯著四個閃亮大字──我愛店主。
杭航笑了,拉過梁澤親了親,「這禮物真不錯。」
「是吧。NB吧。方圓五里估摸都能看見。」
「……」
他將他壓到床上,輕而易舉的去掉了最後累贅的衣服。兩人如膠似漆的吻著,等想進行下一步了,杭航猛然想起,「你這兒有潤滑劑嗎?」
梁澤搖搖頭,「沒有。」
杭航倍兒無奈的壓在了梁澤身上。
他算服了他。
下面的步驟無奈得繁而化簡,硬體設備不匹配。只能履行原始職責。
怎奈……
杭航發現這個二愣子吧,有問題。乎軟乎硬。
「你最近很累嗎?」
梁澤尷尬,「不累。」
「那……」
「我也不知道。」
杭航猶豫了一下,滑了下去。他不太喜歡給人口交,可又不想二愣子這麼……
「嗯……」
感受到溫潤的口腔,梁澤有了精神。他也不知道他們那麼親暱的接吻、愛撫,他怎麼就不興奮。
舒爽過後,梁澤叼著煙,胡嚕著杭航的頭髮。他看著他的臉,挺想說些情話,這事兒他本挺擅長,可是看著杭航半天卻只憋出一句:「帥哥,你知道這個字謎嘛?一個字兒,分開舒服,合起來疼。」
杭航抄起枕頭直接按在了梁澤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