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什麼?通通不行?
美編:嗯,是……
梁澤:為什麼啊?
美編:這……實在不適合用於刊登。
梁澤:怎麼會吶!圖元夠的啊!謝金燕跟我說超過300就可以。
美編:不是那個問題。
梁澤:那是?
美編:您真的是認真選的照片嗎?
梁澤:是啊!每一張都很有紀念意義!
美編:……
梁澤:有張酋長的你看了沒?
美編:您……要是寫了個非洲題材,我還能勉強用。
梁澤:哦!咳!我懂了!你是讓我應時應景搞個大錢莊主的打扮?那不行啊!我書的主角都是女的啊!男的就剩下……一個土匪頭子,一個留洋回來的,還一個鎮長兒子……
美編:梁先生!
梁澤:嗯?
美編:我們就需要一張您樸實無華的模樣,您什麼也不用扮演!
梁澤:可是我給你那些都是樸實無華的啊!要不豹人那張?那張非常原始!
美編:……我給您轉到謝主任那兒去吧。
梁澤:啊?什麼?別介啊!
謝金燕接了電話後,梁澤基本只說嗯,是,明白,半句狡辯沒有了。謝金燕交代的很明白,最遲這週五,西裝襯衫的模樣給她。其他不議。
鍾月聞坐在後座,手捂著高聳的肚皮,生怕肚子裡的孩子聽見、看見什麼。此時她有點兒記恨老公,她是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去產檢的,肚子大歸大,至少不用一個頭兩個大!
「嫂子!」梁澤掛了電話,從倒後鏡裡看著鍾月聞,「你說現在的編輯究竟都在想什麼啊!書上非要上照片,上就上吧,我給他們那麼多,他們都不滿意,非要我西裝革履重新照!」
鍾月聞很想裝作沒聽見,可是梁澤聲音太大,再聽不見那是聾子,無奈……「那就西裝革履吧,畢竟你寫文藝小說嘛。」
「可我是個多野性的人啊!他們居然看不上我酋長那張!」
「……」
「嫂子你說,那張是不是特帥!」
「帥!不帥我們能掛家裡嗎?」鍾月聞咬牙。心裡向佛虔誠的祈禱:佛祖,我這不是欺騙人啊……
「就是嘛!」梁澤又開心笑了,「還是咱家人有眼光!杭航也說帥!」
鍾月聞閉上眼睛裝睡,從車窗吹進來的暖風讓她很舒適。老實說,她內心無比的膜拜杭航,這到底是何方神仙可以委身於這麼一怪人?
嗯,是的,在鍾月聞看來,杭航一定是委身的那一個。小叔子可是半點兒女氣沒有。梁澤搞上一個男的梁斌奇怪,可鍾月聞壓根兒不奇怪。梁澤是誰啊?那不是一般人大腦能理解的。她只是不明白杭航,好好一個帥氣小夥兒怎麼就……怎麼就掉火坑裡了。還不自知!梁斌說了,杭航對梁澤很滿意= =
鍾月聞是個很喜歡寵物的主兒,養狗。可懷第一個寶寶,就不得不把心愛的小巴狗送走了。後來孩子生下來,那麼小也不適合將狗狗接回來,狗狗就一直跟娘家養著,直到過世。鍾月聞委實難過了很久,雖說是善始善終,可狗狗臨終沒看到她眼睛都沒閉上。
後來還想再養一隻,可梁斌堅持還是要孩子,鍾月聞也就作罷。她明白,梁斌是鐵了心得要個兒子,梁澤他是不指望了。這次做了B超,是個帶把兒的,梁斌高興的啊,可他高興歸他高興,鍾月聞不高興,因為剛懷上樑斌就讓她把工作辭了,說讓她安心養身子。
鍾月聞悶啊!悶的跟什麼似的,白天梁斌上班,小翠上學,家裡就她跟傭人李嬸兒,結果李嬸兒還就著春節不幹了,新請來的傭人是個歲數不大的,幹活挺利索,可聊天完全不在行。鍾月聞每天的難題就變成跟誰說話?同學同事不行,都上班,沒人能一邊上班一邊跟她煲電話粥;老媽老爸不行,還不夠他們絮叨的;出門逛街不行,走兩步累的夠嗆。
後來鍾月聞就想到了杭航。鍾月聞對杭航的印象挺好,精緻細膩的男人也不怎麼女氣,而且說話特別和善。鍾月聞本就惦念這次生了孩子再養條狗,於是乎就試探著給杭航打了個電話。自此友誼一發不可收拾。鍾月聞幾次三番想去杭航店裡消磨時光,可全被禁止。杭航比醫生還嚴格,不但店裡不讓去,就是他過來給她帶狗狗的目錄都是刻意全身消毒的,細緻到指甲縫都白白的。
隨著跟杭航交往的深入,鍾月聞的不安也隨之攀升。她開始比梁澤還懼怕失去。而且在鍾月聞這裡,她是絕對知道他們要散夥兒的。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結果搞的她神經兮兮,每天梁斌進門都得跟他墨蹟。梁斌不以為然,曰,散了也好,梁澤徹底就踏實了,全體人類就有福了。梁斌再三勸解老婆別跟『弟媳婦』走太近,又不是沒有教訓!前車之鑑血淋淋啊!鍾月聞一度跟梁澤第二任女朋友特別要好,等女孩兒懷孕了,孩子不是梁澤的,鍾月聞還去吃過滿月酒。回來好麼些天沒緩過勁兒來。
「啊!嫂子!」梁澤送鍾月聞到北大婦幼門前忽然想起他忘了一特重要的事兒,「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
鍾月聞接過來一看,是張公園年票。
「帥哥說你沒事兒悶了可以去公園兒溜溜。」
鍾月聞看著梁澤,咬牙沒說出那句,你可千萬別又跟人吹了。真是咬牙沒說,怕晦氣= =
梁澤看著鍾月聞肉大身沈的扭進醫院,嘆了口氣。他也想有個兒子。無奈,自己是生不出來。
比這個更為懊惱的是,最近跟杭航做愛又開始連連不順。只要睜眼看見杭航那玩意兒,他就軟。他就是沒法接納他,在床上。他甚至開始躲他,在夜裡。
驅車回家,翻出相冊,梁澤又開始審視。這回把所有相冊都翻出來了,就是沒一張西裝革履的。唯一可能符合要求的就是他畢業照。可是……除了他吧,還好幾十個人吶。
看著那張數人大合影,梁澤忽然想起了張楠和陳力傑。這是他大學時代唯一的兩個朋友。二位都很關照他。張楠跟梁澤一個宿舍,每天打水都給他帶一壺,還包括圖書館幫他佔位子,食堂打飯讓他打尖兒。只是,梁澤總是不知道要跟他聊些什麼。陳力傑呢,比他高兩屆,卻總是發現什麼重要資料給他拷貝一份,也時常拉他去看電影,偶爾還會給他買些小禮物,這更讓梁澤手足無措。其實人總是特定的吸引一個種類的人。以梁澤的情商,畢生也不會知道,這二位對他抱持的真正態度。對他有企圖的可不單單是那個健身教練和杭航……
梁澤對陳力傑的印象早就模糊了,他們相處了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記得他是個特好的哥哥,他畢業他還去車站送了他。陳力傑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弟,保重。沒過多久,陳力傑辦妥手續就出國了,跟梁澤也就斷了聯繫。
梁澤頭兩年收到過陳力傑的結婚喜訊。郵件裡說Jessie,Jessie,所有稱呼都是He、His、Him,梁澤還傻兮兮回信說哥你毛病還沒改,他她不分。並給『新娘』寄去一套中國瓷器。他不會多想那個『他』,也不會多想為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這位還要特意給他寫封喜訊。
張楠離校的時候梁澤也去送了,機場大廳張楠抱了抱他,說,我一定會想你。梁澤說,我也會。等飛機升天,梁澤眼眶都濕潤了,雖然他總跟他沒話,可是他知道他是他的好哥們兒,並,這次他回上海,也就不會再回北京了。張楠曾邀請梁澤去上海工作,可梁澤不想離開北京,這事兒他也半點兒沒多想過。後來也是斷了音訊。
這會兒,梁澤看著畢業照,忽然想起了大學時代的兩個朋友。為他們對他的『友情』很是感嘆一番。
盈盈這幾天發現杭航都悶悶不樂的,問他怎麼了他永遠回答『沒事兒』。但盈盈完全不信,跟海紅交流,海紅也有同感。
此時,杭航給寄養的小動物們餵食,腦子卻全然不在上面。二愣子最近的一系列表現讓他巨煩躁──他開始越來越拒絕身體接觸。只不過巧妙了,不是說,帥哥!咱看電影吧!就是說,帥哥!你看哢哢跟一休!再要不就是,帥哥……今天很累,腦力活動也是活動。至今,梁澤得有半個月沒讓杭航染指了。杭航是紳士,可杭航也是男人也有性慾。梁澤每天店裡報導,但往往十點就撤退,即便留下,也是上述藉口之一。
杭航不想勉強梁澤,勉強人他做不來。可杭航煩躁,無比的煩躁。
那天深夜,他煩躁到極點,跟交友網站的論壇發了個帖子。
【BF不愛跟我做愛,怎麼辦?】
詳細內容就是交代一下他跟梁澤的狀況。
收到回答如下:
1# 廢話啊,那是直的啊!你躺下讓他操!
2# 摸摸樓主,打野食兒吧!獵人很幸福(☆_☆)
3# 你為什麼不願意跟下麵呢?可伶可俐幸福無極限!
4# 閱畢,純屬路過= =
5# 是不是你技術不好啊?
6# 樓豬你是受過性虐待吧?你當0怎麼啦!
7# 分手吧,分手吧,分手之後我安慰你,羞澀……PS:你帥氣不?MAN不?
8# 所謂愛情不過是精神鴉片,你沒聽莫文蔚唱啊!
9# 你BF壓根兒情感錯位了吧?
……
烏泱烏泱的跟帖,去除灌水的,再拋開不愛的,剩下的建議基本都是……你躺下。
杭航那晚上一直刷屏,竟然得不到一個他認可的答案。
是不是……他真就得下來?
杭航想到這兒就抖。他杭航,聰明伶俐、玉樹臨風、溫柔善良、足智多謀、好好先生的……小1,難道就這麼毀在二愣子手裡?
可……杭航確實搖擺了。
一輩子唉,一輩子你都認定就他了,讓他幹又怎麼了?
手機猛地『笑』起來讓杭航一哆嗦。打開,短信一條。
【帥哥!我得照相!】
杭航費解,【啊?】
【出版社要跟書上印我照片,我給他們的他們都說不行,非讓我西裝革履!操!】
【……你給了人家什麼?】
【就我相冊裡我最滿意的那些啊!】
【= =】
【咋辦啊?咱附近有照相的嘛?】
杭航拿著手機想了想,齊霽一朋友在寬地攝影幹活兒,這會兒還能約上嗎?
【你等我問問,別急。】
【帥哥我愛你!親!】
盯著這『我愛你』,杭航嘆了口氣,隨後給齊霽打了個電話。齊霽聽明白就去聯繫,半小時後說安排上了,就是晚些,得十點半到十一點,人家棚裡今兒有個小明星預約。杭航連忙道謝。齊霽再曰,不管提供服裝。
「梁澤,約了地安門東街那個寬地攝影。」杭航掛了齊霽的電話打給梁澤。
「啊!行!哪兒啊?我沒注意過。」
「挺好找的,我認識。」
「成!幾點?」
「得晚些,十點半十一點。」
「成啊!」
「就是……」
「嗯?」
「不提供服裝。」
「啊?」梁澤在電話另一端驚呼。
「別啊了,不管。」
「那咋辦啊!我還得自己買啊?」
「讓你們出版社報銷吧。」杭航嘆氣。
「不是,這不是問題關鍵,關鍵是……我從沒買過西裝……」
「你……」
「嗯,我哥婚禮我都沒穿。」
「……」
「帥哥你陪我選吧!」
杭航抬眼看了看表,四點多。
「行吧。」
「那我開車過去接你,等我哈!」
兩人到東方新天地的時候五點多了,梁澤跟杭航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著,杭航時不時問,這套如何,梁澤就時不時答,挺好吧。逛了一個多鍾頭,梁澤也沒說出究竟哪套更好= =
最後還是杭航替他決定的,純黑色,款式比較新穎,襯衫鞋子配飾通通由導購小姐代勞。搭配好,該二愣子去試穿了,二愣子沒去,直接刷卡全買下。
杭航問你怎麼不試試,梁澤傻笑著說,帥哥你選了,不用,一定合適!
那個剎那,杭航心裡的暖意又瀰散開來。
晚飯是在百貨公司裡一家粵菜館子吃的。因為要耗時間,兩人吃的很慢,可又不好喝酒,生怕一會兒攝影出什麼簍子。這回二愣子決心已定,拍就拍好,一次pass省得那個謝金燕再跟他『接觸』。
春節之後《花開不敗》就開始正式排版了,外加一系列的設計、策劃。謝金燕有事兒沒事兒就電他,梁澤本來隨叫隨到,可自打謝金燕開始負責跟他聯繫,他開始不禮貌了,凡事網上處理,電話能少接就少接,能不接就不接。後來謝金燕也發覺了梁澤迴避的態度,就差遣其他人跟梁澤聯繫。謝金燕不懂梁澤,一廂情願的認為梁澤是不想工作跟私事攪和到一起,特意迴避,並暗暗覺得這男人不錯。雖然比她小幾歲,可仍舊被她列入可『長期交往』的行列,但,謝金燕決定尊重他,一切等這本書做完順利上架再下手。她要讓這本書風光體面的出現在所有排行榜。真的,從謝金燕看過稿子就覺得這作者不一般,等見到發現就是梁澤,她就開始盤算了。謝金燕過了女孩兒適嫁的年齡,可這不代表她不想嫁。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梁澤會不會認為她輕浮,不過謝金燕是誰啊?她有的是手段!
耗到十點百貨公司打烊,梁澤跟杭航才出來。用餐過程中兩人說了很多,都挺高興的。杭航早就知道,他跟梁澤的不合唯獨在床上,其他方面,他們合拍的很不一般。這會兒,動搖的心更強烈了,不行就……他不能失去他。杭航對自己說,我不能失去他。
到寬地攝影還不到十點半,正趕上一撥兒人出來。梁澤跟杭航進去,找了齊霽的朋友。杭航知道齊霽的這個朋友,但不怎麼熟悉。這位元跟齊霽是在巴黎認識的,當時齊霽去做一個考察,這一位給某個明星拍寫真。異國街頭,兩張亞裔的臉,自然就熟絡起來,並一直維持到回國。杭航八卦過倆人怎麼沒什麼進展,齊霽不以為然的說,人家有BF的。杭航當時頓感詫異,這跟齊霽說的泛泛之交不符,連人家有BF都知道!可惜就那麼沒了下文。杭航一度認為,齊霽應該是喜歡過這個男人的。
「你好。」杭航上去跟齊霽的這位朋友打招呼。
易可風當時正在調試相機,回頭望去,看到杭航笑盈盈的,不自覺也跟著笑,「你好,齊霽的朋友是吧?」
這還是杭航頭一次見到這位易可風。齊霽從沒帶他們見過。
「杭航?」易可風伸出了手。
「對,今天麻煩您了。」
「客氣客氣,齊霽總會說到你。」
那雙手很大,很有力量,杭航握住,從掌心傳來的溫度再加上那人臉上洋溢的笑,以及帥氣的態度,讓杭航覺得齊霽選朋友還挺有品味。就是吧……不大舒服。要知道齊霽從小到大可只跟他一個人混。嘖嘖,還常提到,看來交往不淺嘛!
「需要拍照的是哪位元?」易可風四處張望著,沒看見棚裡有第二個人。
杭航一愣,放眼望去,他們家二愣子吶!
「梁澤!」
從攝影棚出來,到大廳,杭航看見梁澤正對著一整面牆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發呆。
「看什麼呢?」
「這也是藝術啊……」梁澤感嘆。
「廢話!」杭航氣結。
「呃。」
「介紹一下,這一位易可風,這是梁澤。」
梁澤看著眼前這位,脫口而出,「也是帥哥啊!」
杭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好麼,跟個草痴似的!
易可風也比較暈,但還是溫和的說,「更衣室在裡面。」
「哦,好!我抓緊!」梁澤樂著,這才想起衣服放在車裡沒拿,「等,我沒拿衣服……」
「不急,你慢慢來。」易可風笑看梁澤出去,視線又轉回了杭航,「晚上你們是最後一個,咱們慢慢來。」
「可風,我走了,你鎖門。」前臺小姐這時候挎著包兒過來打招呼。
「行,沒問題。」
「給你添麻煩了吧?」杭航不大好意思,齊霽這叫安排嗎?明明讓人家加班嘛!果然,在齊霽跟梁澤這類人身上,你看不到什麼叫……邏輯。
「沒事沒事,齊霽說你們著急嘛。」
梁澤拿了衣服回來,進去換,換完出來一個人沒瞅見。攝影棚裡也沒有鏡子,他低頭看也看不到整個自己,有些不安。一輩子,梁澤最膩味的就是西裝。
正合計要不要出去找,杭航進來了,「還得等一下,易可風說……」
他是瞬間呆住的。他後悔剛才自己罵二愣子是草痴了。報應啊……這會兒他自己就也變草痴了= =
「巨傻吧?」梁澤見杭航呆住,一下想到是不是自己傻的沒邊兒了。
杭航看著梁澤,走過去,再看,仍舊覺得……帥。
「就真這麼傻?」梁澤慌了,「我就說出版社混蛋嘛!他們……」
以吻封唇。
梁澤絲毫沒想到杭航會吻上他。愣了一下,也不好推開,就安然接受了。僅僅是接吻,並不難受。
易可風選了相機進來,正看到梁澤跟杭航在接吻。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按下立在棚中剛才還沒撤下的膠片相機的。那場景如此的和諧,如此的溫暖。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一位洋溢幸福感的便裝紳士。身高基本等同的二位側臉親吻著對方,自然又簡單,可特別動人。
因為是連拍模式,快門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後面幾張拍到的都是這倆人震驚的臉。
「Sorry,別介意,我的毛病,看到想拍的就拍了……」易可風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
「你不是要賣給小報吧?」梁澤的聲音出來,二位全黑臉。
「他自戀。」杭航擋著臉解釋。
易可風爽朗的笑了。這倆人,太有意思。果然,齊霽的朋友,不能夠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