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怪夢

小幽醒來的時候覺得有哪裡不對,她不是在寢室睡覺嗎,怎麼會回到教室裡?

難道是又睡糊塗了?

小幽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下,就又要倒在桌子上睡下去,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戳了戳她。

是臨夏。

沒有去看小幽就好像知道了下面要發生什麼事,好像曾經歷過這一幕一樣。小幽有些恍惚地回過頭去,果然,臨夏小小聲對她道,「你別睡了,剛剛老師都看了你兩眼了,再睡他肯定生氣了。」

小幽一個機靈清醒過來,剛剛彷彿蒙了層迷霧的周圍環境,也隨著臨夏清晰的臉霧散雲開——她還在上課!

抬頭一看,老師果然望了過來,小幽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開始認真聽課。

小幽並沒有注意到,她其實根本看不清楚老師的臉,甚至周圍的同學,除了她熟悉無比的好友臨夏之外,所有人都沒有五官,好像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她就在這詭異的環境中認真地看著書記著筆記,沒發現絲毫異常。

眨眼間,下課鈴聲響了。

「叮鈴鈴!」

小幽手中的筆在本子上淒厲地劃過一道痕跡,隱隱地覺得有哪裡不對,似乎潛意識裡對下課鈴聲很是恐懼,彷彿下課鈴聲響的時候不應該是這麼平靜。

小幽心裡有些著急,不知道為什麼很不想繼續待在教室裡,好似這裡隨時會有個惡魔突然冒出來,將她剝皮拆骨,一口一口地吞吃下腹。小幽手忙腳亂地將書本扔進書包裡,提起包就要走人,甚至忘了和身後的臨夏打招呼。

「小幽!」

剛奔出樓梯口,小幽就被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女孩子正在向她招手,明明不怎麼遙遠的距離,小幽卻看不清楚她的樣子。恍惚了一瞬,小幽突然想起來那是小月的聲音,叫她的人應該是小月。

想到這裡再看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女孩走近了點的緣故,小幽果然能清楚看到她的臉了,確實是小月。

離開壓抑的教室,又看到好友,小幽緊繃的心情也放鬆了點,揮手回應小月的呼喊。

小月滿臉高興地跑上前來,「小幽,看看我給你把誰帶來了!」

小幽這才發現小月身後還有個人,是個男孩子,隱約有點熟悉,但也是看不清楚臉。

那人逐漸走近,小幽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不知為何,心裡隨著這人的靠近而升起一股壓迫感,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小月奇怪道:「小幽你怎麼了?這是李默啊,為了你,他今天可是又翹課又翻牆的,好不容易見到了,怎麼如此生疏?」

李默!

這個名字彷彿魔咒一樣,讓小幽恍惚的意識清醒了過來,是了,分離了一個暑假,李默終於來找她了。看著李默,剛剛還有些不清不楚的身形和臉逐漸清晰了,陌生感慢慢消散,熟悉湧上心頭,小幽突然覺得難受的想哭,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傾訴之人。

還沒等完全看清楚李默的臉,小幽就撲到了心上人懷裡,似乎想終於找到了避風港一樣,剛剛莫名的壓迫感被小幽忘了個一乾二淨。

然而下一刻,小幽就僵住了,渾身發冷。

小幽被李默抱在懷裡,睜大眼睛望著李默校服胸前的銘牌,高一(3)班——李默,銘牌上還有小幽以前調皮畫上的笑臉。

明明他們已經開學上了高二,領了高二的校服,李默卻還穿著高一時的校服。當然這並不是多大的問題,問題是李默這件校服,在放假前,由於某次小幽大姨媽染紅了裙子,被小幽徵用救急了。

之後他們的戀情曝光,被請家長,考試放假,發生了一系列事,她一直沒來得及將這件已經洗乾淨的校服還給他,如今應該還安放在小幽的衣櫃裡。

「小幽,你為何不抬頭看看我,難道你不想我嗎?」抱著小幽的李默開口說話了,聲音輕柔而纏綿,是小幽記憶中從未有過的,他的右手在小幽背後輕輕拍撫,似乎在安慰她的驚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似乎在迷惑小幽繼續沉淪,小幽也有些恍惚了,但心底深處的懷疑始終徘徊不去,而且小幽發現隨著她那一絲懷疑,她身周的環境也悄然發生了變化,甚至環著她的這個懷抱。

小幽手抵在李默胸前,明明是校服,她卻彷彿摸到的是粗糲的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