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再一次重演的場景

  時間就在一種焦躁不安的等待中慢慢的過去,刻意的收斂了自己暴躁的脾氣,我竟然神奇的和宙斯以及其他的神相處良好,修煉了數萬年的表面功夫沒有白費,奧林匹斯山的神們都稱讚我端莊沉穩特別有氣質,簡直快要笑掉我的大牙。

  在神後位置上消磨了那麼久,還不會做人的話簡直就可悲了。只是在現實裡我不屑掩飾自己對於那些神的鄙視,通俗的講,就是作威作福慣了,沒必要去搞好人際關係。再說了,抓了那麼多年的奸對宙斯緊迫盯人,大家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我懶得去裝溫柔。

  但這個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裡我還沒有定性為妒婦,心狠手辣的大帽子也沒有沉甸甸的扣在腦門上。抱著一種無所謂的心態,哪怕偶爾撞見宙斯和一些仙女精靈們調笑,我居然可以泰然自若,而不是打了雞血一般沖上去抓花她們的臉。

  回憶和夢境莫名的開始混淆,我有點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畢竟,宙斯不是從一開始就風流浪蕩四處留情,而我也並非一生下來就善妒成性。要是兩看相厭,我們就不會結婚了,難道不是嗎?

  可怕的念頭會時不時的從心底深處冒出來——如果現在經歷的一切是真的該多好。我們沒有習慣於針鋒相對,也沒有一見面就互相冷嘲熱諷的愛好,更不會猶如仇人似的以刺傷對方為勝利。我都快忘記心平氣和的和宙斯說話是什麼感覺了。

  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時光倒流,一切重頭開始的話……

  狠狠甩頭,把這種墮落的念頭強制的丟出腦海,不會有這種事情的,我只是在做一個夢,而且還是和哈迪斯打賭才會進入這個夢裡。要是放任自己沉溺下去,豈不是正中哈迪斯的下懷?想到他面無表情的宣佈:赫拉,你輸了,承認自己的軟弱吧。其實你在乎的還是只有宙斯一個人,別去管那個人類的靈魂,自己該幹嘛幹嘛去。

  真的到了那一刻我會氣得吐血吧。

  所以我無時無刻都在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動搖,哪怕這一切再逼真,再美好都不行。大活人怎麼可以被自己的夢給憋死?

  「赫拉?」

  不知不覺就開始發呆,被連續叫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看見阿佛洛狄忒用手在我面前揮來揮去,好奇的歪著頭。

  「我的話很無聊嗎?為什麼你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勉強笑了一下,對於這個在未來成為我媳婦的女人真的生不出太大的好感,哪怕現在我的兩個兒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呆著等投胎呢。一想到她先是和宙斯不清不楚,嫁給赫菲斯托斯後又和阿瑞斯堅持不懈的偷情,特洛伊戰爭的時候和我爭奪金蘋果無恥的作弊,就恨得牙根癢癢的。沒有秉承一貫擺架子甩臉色的習慣,已經是很克制的結果了。

  「啊哈,我知道了,你在為自己的愛情發愁是不是?」她完全沒有看出我滿腹的怨氣,擅自的就做出了判斷,一副「我懂」的表情,拍著手跳起來。

  「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除了愛來愛去剩下的都是渣。」

  忍耐了半天終於破功,我咬牙切齒的說,只恨這個時候的自己依舊是少女臉孔,完全沒有成年版本那種惡毒後媽的氣勢,瞪著眼睛最多只能讓人覺得我很可愛罷了——這是我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得出的結論——不行了我居然也有很傻很天真的時候,充分證明了白雪公主十分有可能進化為後媽皇后。

  阿佛洛狄忒迷惑不解的歪著頭,長長的頭髮像一匹緞子,隨著這個動作流淌到了草地上,哪怕是再討厭她我還是得氣憤的承認,她該死的真是美到不行,可惡!其實她也不是什麼天性惡毒的女神,用韓小樂的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標註的言情劇女主角,堅信真愛無敵,真愛無罪。要是對她怒吼發飆,她就會淚眼模糊的看著你,好似你是天底下最殘忍最惡毒的壞人,怎麼可以褻瀆那至高無上的愛呢。

  咦,記得赫菲斯托斯說她也跑到了人間,似乎還在演藝圈混,我看著她,心裡琢磨著這傢伙該不是演什麼新X格格之類的神奇電視劇了吧,根本沒有任何違和感啊。唔,我那個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傻兒子阿瑞斯咆哮起來絕對不會輸給那誰誰的。

  幻想了一下那種詭異的場景,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沒有形象的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反正不用在意形象問題,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

  阿佛洛狄忒氣惱又茫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像個瘋子似的儀態盡失:「喂,赫拉,你幹什麼,我的話哪裡好笑了!本來是想幫幫你的,要是擺出這種樣子,我可就走了啊。」

  「對、對不起。」擦著眼角被笑出的淚花我艱難的爬了起來,覺得作為人類混了二十幾年還是有用處的嘛,至少,現在我覺得神清氣爽,一切煩惱壓力都暫時消失了。

  「哼!」

  阿佛洛狄忒悻悻的哼了一聲,不過她的脾氣那是真好,只要別和她在愛情方面發生衝突,她就是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神。她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帶著一種曖昧的笑,把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遞給我。

  「借給你用幾天。」

  「呃。」

  美神的腰帶,那是有魔力的東西,只要繫上它,哪怕是豬頭一般的容貌,在異性眼裡看來都是超級大美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求愛。額頭上冒起一根青筋,如果不是確定現在阿佛洛狄忒和我還沒有交惡,我簡直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有心嘲諷了。

  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借助一根腰帶來勾引男人的地步吧!

  「來嘛來嘛,試一試就好。宙斯一定會連眼珠子都舍不得錯開,緊緊把你抱在懷裡不放手的!」

  她十分熱情的說,不容我拒絕,就強制的把那本鑲滿珍珠的銀色腰帶系在我的腰間。我惱怒的掙脫開來,把腰帶取下,丟在她面前。

  「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這個!」

  「為什麼?我看你總是不開心,難道不是因為無法完全掌握宙斯的心嗎?放心好了,這根腰帶很有用的,只要是男人,哪怕是宙斯,一樣難以逃脫它的魔力。」

  我恨恨磨牙,怎麼可能告訴她,這個玩意兒對宙斯來說壓根兒沒用。因為在數萬年之後,為了挽回他的心,我還厚著臉皮向她借了一回,精心打扮之後去見宙斯。結果,他只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什麼熱情的反應都沒有。已經成為赫菲斯托斯妻子的阿佛洛狄忒為這個事情嘲笑了我好久,譏諷的說大概我的嫉妒已經可以勝過愛神的魔咒了。

  「沒用的,宙斯不會吃這一套,而且我犯不著用這種手段,你留著自己和那些美少年玩兒吧。」

  拍掉身上的草,我匆匆的跑了,依稀聽見阿佛洛狄忒在後面喊著什麼,只是我撤退得太快,沒有聽清楚罷了。

  一直跑上了遠離山腰的位置,我才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表現得太隨和才有這種事情發生,換做以前,阿佛洛狄忒和我才沒有話可說。我看不起她,她也不喜歡我。

  整理了一下頭髮,我覺得有點累了,看見身後那一大排盛開的花朵,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成為了最好的涼棚,心想乾脆就在這裡的石欄後面稍微睡一會兒好了。也許等我醒來,就會發現時間又莫名的快進了好多,搞不好我已經生孩子了。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茂密的花從完美的遮擋了我,只要不出聲,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裡還躲著一個人。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種奇怪的恐懼感湧上心頭,我記得自己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在很久很久之前,雖然想不起來具體的過程了,但那似乎是很不愉快的回憶,導致我強迫自己把這一段記憶遺忘掉了,假裝再也想不起。

  究竟是什麼呢,我看著擋在頭頂上的花朵,粉紅色的,帶著奇怪的濃郁香氣,藍色的天空被枝葉割裂得支離破碎。我記得這種感覺,好像當時就是這麼躺著,十分想睡,但最後沒有睡成,因為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透過枝葉的縫隙,我看見隔著一層花叢的石欄外露出白色裙子的一角,還有黑色的頭髮。

  全身的血液徹底冰冷,因為我想起那時候在這裡究竟看見什麼了。

  黑色頭髮的女神很多,但喜歡在髮髻上插一朵帶綠葉金色花朵的女神,我認識的卻只有一個。

  德墨忒爾,我親愛的妹妹,大地與農林的女神,她絲毫不知有一個人在看著她,只是面帶嬌羞的躺在一個人懷裡,和那個人如同情侶一般的熱烈接吻,互相愛撫。

  牙齒咯咯打顫,我以為已經經歷過一次的事情應該不會再讓自己那麼激動,可是我錯了,我覺得心臟一瞬間被撕裂成了兩半,手腳冰冷,甚至有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我根本就已經死了,直直的半躺在那裡,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一點點的粉碎。

  真是不得了的夢境和回憶啊,我真的以為早就忘掉了,沒想到還記得那麼的牢。

  我僵硬的坐在那裡,隔著一層怒放的花朵,看著自己的妹妹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青年擁抱在一起,比情人更親密,比愛侶更火熱。

  世人都知道,赫拉最喜歡抓姦了,可是他們大概不會知道,事實上第一次在抓姦現場,她根本就傻掉了,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衝出去痛打狗男女的力量。

  我全身僵直的坐了大概三分鐘,看他們熱情如火的已經從石欄邊滾倒了地上,這時才發現我的指甲早就全部掐進了手掌,牙齒也把下嘴唇咬出血來。

  該怎麼辦?是悄無聲息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直接衝出去踩死他們?

  赫拉茫然無措,但韓小樂卻異常迅速的作出了反應,她怒吼一聲跳了出去。

  「我X你大爺的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