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梅子的話一噎,鐵大娘的臉色當真是青白紅黑都有,可她再惱再怒又能怎樣?這個要求也實在過分了點,說出去自己也不佔理。梅子是嫁了人的,尤其跟鐵二又是叔嫂,他們自家人心裡清楚是幫忙,可外人看來可就不那麼一回事兒了,這萬一要是被人在背後說長道短的,那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鐵柱被梅子摁住不給說話,兀自坐在凳子上生悶氣。他不喜歡鐵大娘,以前她只是占佔他便宜,那倒是沒啥,可現在他都成家了她還不收斂,這讓鐵柱覺得又羞愧又丟人,簡直都沒臉面對梅子。梅子越是臉上沒氣,他心裡越是難受,可還要顧及著大伯的面子,鐵柱心裡愈發煩躁,大娘怎麼就不能讓他們安生點兒,別來打擾他們家過日子呢?
「那,那不行就叫二蛋晚上來,也沒人曉得,俺不說就是了,梅子你看這咋樣?」鐵大娘又出新招,看起來是拗到不死心。
跟她這樣的人說話,靠梅子這樣講理是絕對沒用的,鐵柱也實在是惱她又來找事,臉色一沈。「晚上過來就不會給人瞧著了?就算沒人瞧見,你就不管俺媳婦兒的名聲了?你家二蛋好找媳婦,以後卻讓俺媳婦出去怎麼做人?!」
「都是自家人,連這麼個小忙都不愛幫,真細。」鐵大娘可能也怕鐵柱生氣,畢竟他那蠻橫性子一上來,天王老子的帳他都不賣。「就當俺今晚沒來過,以後俺家二蛋要出息了,你也別想著攀俺家這門親。」說完拉起鐵二氣哼哼地走了。
瞧著他們娘倆的背影,梅子無奈地搖搖頭,推了鐵柱一把:「柱子,去把門栓了吧。」
鐵柱雖然氣,但仍是聽梅子的話的,起身去栓門,回來的時候一臉悶悶不樂的,梅子難得見這粗漢臉上有此般近似於不安的表情,便問:「你怎麼了?」 「媳婦兒……」鐵柱叫了她一聲,搓著手,滿臉為難的樣子。梅子瞧他這副模樣,就算不知道他想說啥,心裡也知道他想啥了,她起身端了熱水進屋,招呼他過來洗臉洗腳。鐵柱磨磨蹭蹭地走過來,「媳婦,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
鐵柱仔細看了看梅子的表情,好像真的沒有生氣,一顆心這才敢險險放下來:「你、你真的不氣啊?」
梅子有點想笑。她氣的時候他怕她氣,她不氣了,他反而又不相信了。「我真的不氣,沒啥好氣的,她也氣不著我。」如果那麼容易就生氣,她就不是她了。看鐵柱傻站在一邊不知道動,梅子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拿起布巾放進熱水裡浸濕,擰乾,然後細細的給他擦臉。鐵柱很配合,微微彎下身子,大臉仰起,好讓媳婦可以更輕鬆一點。他做了一天的活兒,臉上到處都是汗水跟灰塵,乾乾淨淨的布巾立馬變了色。梅子又給他擦手,人高馬大的一個漢子,就那樣乖乖地站在面前任她擺佈。
手臉洗完了,鐵柱打死也不肯讓梅子幫忙洗腳。梅子也不跟他爭,她的腳又小又乾淨,所以先洗,鐵柱一般都在她洗完後就著她用過的水再洗。
小兩口很快就收拾好上炕了,炕早被鐵柱燒了起來,被窩裡暖烘烘的,一點都不冷。梅子鑽進被窩才敢把衣服脫下來,然後裹著被子就要閉眼,卻被鐵柱一把抱到懷裡:「媳婦,你不要放心裡,以後大娘再來,俺絕對不給她進門兒了。」
「那怎麼行,她畢竟是長輩,就算做得事情過分了,你也得看著大伯的面子。」梅子摀住他的嘴不給他胡說八道,「頂多她下次來,我不理會也就是了。」纖細的小手不住撫著他結實的胸膛,以平息他的怒氣。她知道他待她好,但為了區區鐵大娘弄得心裡不快,當真是不值得。
「媳婦兒……媳婦兒你真好。」鐵柱拿腦袋在梅子胸口蹭啊蹭,梅子想把他給揪起來,奈何他太重力氣也太大,根本趕不走。「好好好,快睡吧,啊,明兒個咱再去地裡瞧瞧那幾畝麥子怎樣了,嗯?」
鐵柱一聽要下地,眉毛一下子就擰起來了:「俺一人去就行了,你在家待著。」
梅子也不跟他爭,反正到時候她起來跟著要一起去就是了,諒他也不敢攔著。「好啦,別再說話了,快睡吧。」說完起身給他把那邊的被角掖了掖,確定不走風了才重新躺回來。梅子怕冷,哪怕被窩燒得暖和也依然覺得不夠,身子往前貼到了鐵柱的胸口,整個人依在他懷裡才覺得不再冷了。她看了看牆上斑駁的泥灰,似是歎息又似呢喃:「等攢夠了銀子,咱們把房子修葺修葺,泥土太多,總覺得不乾淨。對了,記得把燈掐了啊。」
她說這話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要怎麼著的意思,偏偏鐵柱給聽見了,又記心裡去了。
他想了一會兒後才發現媳婦的小臉埋在自己胸口,粉唇微微抿著,睫毛長長的,特別好看。鐵柱吸了口氣,鼻間全是媳婦身上的香味兒,他就在這香味兒中陶醉不已,手就開始不安分了。梅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自己的衣裳給人扒開了,一雙火一樣的大手伸了進來,很暖很燙,她猛地睜開眼,就瞅著鐵柱正握著她柔軟的酥胸不住揉捏著。
「媳婦……」見梅子睜眼了,鐵柱恬不知恥地蹭上去,「俺又想了。」
……梅子一把推開他,「明兒還要幹活呢,別鬧。再說,你昨天不是已經……」
「兩次怎麼夠!」鐵柱可憐巴巴地瞧著梅子,巴望著她能看在自己人高馬大又正值壯年慾望如潮的份上再讓自己抱。「俺保證不耽誤幹活,媳婦……」嘴上還喊著媳婦,其實人早埋進梅子胸口又吸又咬的了。成親這麼久,他早已知道梅子身上的敏感帶,三下兩下就讓她丟盔棄甲了。「啊……柱子,你別那麼用力……」這莽漢,就是不知道啥叫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