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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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謝徵:我管你是不是她初戀,她是我兒子的媽就行了

打那天去過花房回來,謝征發燒的狀況好了很多。謝家在自己的醫院裡養著一批私人醫生,需要時也就是一通電話的事,前幾天主治醫師就住在謝征隔壁,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週末難得雪停了,也沒起風,久違的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這季節的陽光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暖人,溫度比任何時候都冷。

謝征在院子裡曬了會兒太陽,整個人懶洋洋的。自接觸過他糟糕的身體狀況後,葉生就辭了現在的工作,反正也到年底了,她有足夠的積蓄讓自己可以閒下來談一場奢侈的戀愛。

這會午後的閒暇,她坐在男人身邊織著圍巾,「猜猜看,我給你織的是什麼色?」

謝征伸手摸了摸柔軟的毛線,有著繁複的紋路並沒有什麼亂用,靠摸是摸不出顏色的。

葉生也不為難他,「赤橙黃綠青藍紫,碰碰運氣?」

這迷之彩虹色羅列開,不是明擺著跟他說:謝征謝征,你快看,我給你織了條紅圍巾誒!男人嘴角額角的青筋凸了凸,「除了第一個色,其他能看麼?」

「在你眼裡,除了紅色其他都不能看?」葉生佯裝驚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原來你喜歡紅色啊。」

「給我織灰色的,」謝征扯著嘴角,有些孩子氣,「不然不戴。」

「灰不拉幾有什麼好?」女人握著木棒針,靈活的指頭勾著紅色的極快的織著,壓根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兒,語調含笑地安撫道,「織點鮮豔的,到時候你和念安一人一條。」

葉生腦補了一下他們仨戴著款式一致的紅圍巾,那場面肯定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有趣。她眉目含情地回頭看向躺旁邊的人,臉色依舊沒什麼血色,但也比前些天好得多。

「我也是怪寵你的。」男人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勾著那團毛線隨意打著結。

傍晚,謝征讓人提前訂了三張電影票,並沒有告訴葉生。老爺子勒令他短時間不宜出門,怕出⼳蛾子。謝征多麼聰明伶俐,他跟老爺子拎了壺沸開的茶,不經意說了句:這麼久沒去接我兒子,念安會不會又被人笑話是沒爸爸的孩子?

老爺子品著茶突然給這句話一刺激,燙了舌尖。朝孫兒擺擺手,吼了句:還不快去接兒子!

直到李天將車停在電影院門口,謝征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抓著媳婦,葉生還沒整明白老爺子怎麼肯放他出來瞎折騰了?

北風那個吹啊,雪花暫時還沒飄,長街上行人不斷,車來車往,立交橋上燈光閃爍,不遠處的霓虹斑駁出一片熱鬧喧囂的夜景。

謝征頗感得意的說啊:「念安,叔沒騙你吧,說看電影就看電影!」

「叔叔真棒!」念安滿臉開心,瞧見街邊的棉花糖後撇了撇嘴,「叔叔,你摸我肚子,快摸!」

軟糯糯的腔調,說著還抓住謝征的手往自己肚皮放。這都是套路啊!男人暗自思忖,剛不是吃了晚餐麼。順手摸了把兒子的腦袋,「嘖,癟了癟了,要吃什麼讓你媽去買。」

念安這次換扯葉生的衣服了,仰著小臉手指了指街道對面。

沒多久,買完東西的葉生就抓著兒子回來,挽著謝征往電影院方向走。

這地方人流量特別多,候廳裡吵吵鬧鬧的,不仔細點就會走散,更何況謝征眼不好使。

葉生他們的票時間正好,三人入了場。如果不是看在旁邊眼瞎的男人要玩浪漫,她非得把他送回家,自己什麼身體禁得起瞎折騰麼,嗯?不過想到他這點小心思,女人心尖兒都抹了蜜,甜的很。

在走廊裡,葉生眼尖地瞥見一對穿著高中校服的小情侶,有些恍惚失神,大概是他們穿的校服太眼熟了,以前她也穿過,南城一中的。

覺察到葉生突然駐足,謝征也停下來,緊了緊她的手。葉生回了神,收回眼時聽見那女孩子羞答答地喊了男孩子『哥哥』。

她突然心血來潮,踮腳往謝征身邊靠了靠,小聲道,「謝家哥哥,我們這算是約會麼?」

「你在吃什麼?」男人皺眉問道,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甜膩的讓人發慌的味道。

「謝家哥哥也想吃麼?」葉生湊得更近,她買了兩個棉花糖,自己和兒子一人一個,這會兒吃了一半,戲謔道,「喏,低頭,低頭就給你吃。」

謝征不愛吃的甜的,自然沒老老實實地低頭。葉生倒也安靜下來,沒出聲。進放映廳時,女人讓念安先抱著零食進去,她突然在人群裡鬆開了謝征的手。

果然,謝征站定沒有動,人頭攢動一大片烏黑花白在面前走過,耳邊全是陌生嘈雜的聲音,他看不清,不過讓葉生失望了——到底是成年人,他並沒多少驚慌。

突然,有人從右後方拍了拍他的肩,男人條件反射的回頭——

卻被一隻手臂圈上脖子,往下一勾。緊接著他唇被兩片甜膩的柔軟貼上,久久沒能分開。

原來是棉花糖。

「謝家哥哥,可別忘了為我承包南城的棉花糖鋪子。」

——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八點,念安早在不知道動畫片放哪兒時睡著了,此刻正趴在謝征懷裡會周公,葉生依舊擔任老司機的責任牽著她男人先前走著。

這一家三口在寒冬裡其樂融融,葉生時不時回頭看他,然後撩撩他。謝征對此已經處變不驚,風輕雲淡地由她撩去,看不清週遭的雙眼一直固執地落在她身上,一片溫柔。

如此歲月靜好的時刻,李天將車開了過來。葉生想啊想,想親一下這個抱著孩子的大男人。

這猶豫的當口全然不知,她的初戀沈承安上線了,風一樣神秘的男人來的悄無聲息,卻是個大□□。

「小妹?」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葉生臉上幸福的笑意滯住,沒回頭理會那人,抓著謝征的小手緊了緊,「回去吧,有些累了。」

見葉生沒理自己,沈承安忙得快步跑過來。畢竟好多天沒見過她了,摁門鈴也不見開門,大概是搬家在躲他。

「小妹,你也來看電影啊?」他說著還揚了揚手裡的票——《躲在格子間的男人》。

謝征沒回頭,背對著沈承安,也沒上車。

「我聽人說這部電影不錯,一起去看嗎?」沈承安露出純良溫和的笑,感嘆似的說了句,「好久沒和你看過電影了,上次看的還是《十七歲的初戀》吧。」

他不是沒看見葉生旁邊站著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愣看背影很是陌生,還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也不會故意繞到那個男人面前瞧上一瞧,沒這個必要。不過葉生抓著那個男人的手,這個小細節讓沈承安很不舒服。

多少年了,葉生沒有這麼和和氣氣地牽他了。最近一次,應該是兩年前他故意將念安從幼兒園接走,藏了幾天後葉她終於肯主動來找他了,結果見面她就揚手想打他!沈承安肯定不幹,就抓住了葉生的手,細細的軟軟的。

沈承安有小情緒了,他不開心了,他要波動了。男人的直覺,他不喜歡葉生旁邊的男人。但克制著,醇厚的嗓音依舊溫和,「小妹,這麼晚了讓兒子一個人在家多不好。我開車來了,送你回去吧。」

葉生蹙眉不悅,沒來得及拒絕,就聽謝征冷呵了聲。

「怎麼送?」謝征聲音有些清冷又帶著些嘲諷,似笑非笑地關心了句,「知道她住哪兒麼?」

這不說還好,一說沈承安就跟踩了狗尾巴似的,「小妹不聽話了啊,搬家怎麼不跟我說聲,你和你姐有矛盾,但我們是親人,照顧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沈承安,」葉生連忙打斷這個男人,「要瘋要鬧回沈家,大路上沒誰陪你丟這個人。」

她覺得沈承安有病,記憶裡那個溫潤的大哥哥是再也想不起來了,對眼前的人只剩厭惡。

結果沈承安絲毫不生氣,還是那麼體貼,話說的越來越曖昧不清。「這麼晚你不在家陪孩子,一個人溜躂我不放心。」

他就知道葉生長了張勾人的臉,走哪兒都不少男人,這賤女人肯定背著他亂搞,此刻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她有孩子的事,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和他一樣,把小安當成自己兒子看待。

「呵!」謝征這聲冷笑專業的很,明顯是嫌棄的口吻,他踱步慢悠悠地轉過身來,「沈教授,巧啊。」

待看清謝征懷裡睡得香甜的孩子後,沈承安失神了片刻,平光鏡後的眸子緊鎖在謝征俊美的臉龐上,他的表情很是精彩。沈承安終於想起來那次在母親生日宴上,第一次看見謝征的時候,心中的微妙和不舒服是怎麼來的了!

這次輪到沈承安不出聲了,他不是個瞎子,謝征和葉念安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還有念安趴謝征懷裡的姿勢,說不是父子他自己都不信。

謝征將念安交到葉生手裡,拍了拍葉生的肩膀,「去車上等我。」

葉生有些擔心,皺眉不解,「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男人的大手搭在葉生肩頭,往上碰到女人的臉,指腹在她嘴角溫柔的摩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沈承安可以聽見,「等些時候結婚了,就是一家人,好歹也是你姐夫不是麼?」

得了,葉生算是懂了,踮腳親了親他的側臉,露出一臉幸福燦爛的笑容後抱著兒子進了車內。

「原來是你。」沈承安兩手握成拳,臉色溫潤斯文早就給撕破。五年了,那個男人終於出現了。

謝征可不是和他敘舊的,兩人第一次見面沈承安顯然不認識他,不知道自己和葉生的關係,甚至都沒看出他和念安的關係,足以說明在過去他們沒有交集。

理清楚這一點關係後,他慢條斯理地說了句,「離葉生遠點。」

「憑什麼?」沈承安表情猙獰,特別是對面男人還一副壓根不屑看他的神情,讓他怒火中燒。

謝征也覺得沈承安有病,深深地為自己當初惡意揣測讓葉生當沈承安小老婆的想法而羞恥,差點還讓自己兒子喊別人爸,嘖嘖,他怎麼這麼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光呢。

「你說憑什麼?」此刻謝征大抵也只覺得好笑,單手抄在兜裡,指間彈出根菸,「憑我是念安的父親,葉生的男人,夠不夠?」

「我是她初戀,她喜歡的第一個男人。」他又補上一句,想刺激刺激謝征,找到扳回一句的自信了,「你應該知道對於每一個女人而言,初戀意味著什麼?」

這話刺耳的讓謝征想點根菸,但他身體不好,不想讓葉生擔心便將打火機收了進去。「我管你是不是她初戀,是不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人,她是我兒子的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