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那種事情你應該去和總務幹事談啊!跟我要幹嘛?你搞清楚,我是會長,從來也就不管錢的……………分配!?那也扯不到我啊!各社團經費的劃分是由學生會議決定的………罷免!?哈哈!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幹這什麼勞什子會長,你記得喔!先去搞個萬人簽名大連署,越快越好,拜託你了。哈哈哈哈!」
梁圖真憤然不屑的掛上電話,真是的!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好不容易能有三天連假,自己終於可以從成堆的學生事務裡跳脫出來,這群沒有體貼心的煩人傢伙,還一直打電話來囉唆。望著電話,越看越不對:「決定了,就這麼辦!」順手把電話線拔下來,梁圖真繼續倒臥在沙發上觀看影碟。
「裡米特,我感覺你的被騷擾並不會這樣就結束。」地板上全身純白的拉不拉多犬懶懶的說道。
「我也知道啊,這幾天總覺得會有麻煩事上門。這樣做,不過是省去一些無謂的干擾而已。西恩,你的靈覺比較敏銳吧!可以曉得我會遭遇什麼麻煩嗎?」
「我只是靈獸,不是神獸。窺視未來那種近乎奇蹟的功能我辦不到,但你也不用太過操心,這個世界上,古往今來,只要使用全力,就不會有任何一絲的可能,足以威脅的到你這個麒麟嫡裔。」
西恩說的信心十足,可是梁圖真卻沒有因此而受到鼓舞,反而臉色一沉,眼神中映著無限迷惘。
「那正是惱人的地方啊,西恩,老實的告訴我,到底,麒麟嫡裔這個族類,是怎麼樣的存在?」
拉不拉多犬遲疑了一會:「………除了殺,還是殺!」
這個答案在梁圖真的意料之內,記憶因子裡解放的信息也是如此,他不過是想經由西恩的口裡得到證實而已。
「這六個字,就是使用全力的代價對吧?……呵呵!希望永遠也不要有這樣的機會。」
「我也這麼希望………」西恩突然坐起來抖抖身子,瞬間白毛飛舞散滿整個客廳。
梁圖真見狀大驚失色,一把將拉不拉多犬環抱在腋下:「該死的東西,你為什麼這麼愛掉毛,你知不知道這些很難處理,我要掃很久耶!」一面罵一邊用拳頭猛敲西恩的頭。
「季節到了,我有什麼辦法。」
「還敢頂嘴,要抖不會去玄關抖啊!分明就是故意折磨我。」繼續猛敲拉不拉多犬的頭頂。
西恩痛的大喊:「嗚!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再捶了。」
叮!叮!這時候門鈴響起。
一人一狗同時停止動作,因為門外來人不簡單。雖說他們正在胡鬧嬉戲,而沒有特別去留意週遭環境,但西恩靈獸的聽覺豈是等閒,竟然到了來人按電鈴都還沒有聽見腳步聲。
「呼呼!看來麻煩事上門囉。」在西恩頭頂敲了最後也是最重的一記,梁圖真帶著好奇的心態往玄關走去。剛握上門把,熟悉的感覺傳來,梁圖真釋然一笑,他已知道來者何人。門扉開展,清麗白晰的臉龐映入眼簾,及腰的青絲沒有任何束縛的沿著高窕曲線灑下,雖然只是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打扮,但她那空幽靜寂的氣息仍強烈的使人感覺仿若遇著了深山倩魂。
「唔!凡莉嘉,真是稀客。」
「打擾你了。」凡莉嘉似笑非笑的作聲招呼。
「沒關係,有事嗎?」
「可以…………進去再說嗎?」
登時察覺自己的失禮,怎地把客人擋在門口講話:「哦!當然,請請請。」
躡手躡腳的把氣質幽若的女孩帶進客廳,梁圖真自己則跑到廚房手忙腳亂的搞了三、五分鐘,結果到最後,居然只拿出兩杯水來,這寒酸的狀況連趴在地上的拉不拉多犬都感到丟臉。
梁圖真摸摸脖子:「不好意思,我平常只喝這個,所以,沒別的可以招待你。」
「不要緊,我也是只喝這個。」仍是那副泰然視之的表情,說實在的,誰也看不出來她是否存在著笑意。
不帶絲毫媚惑,也無任何俗氣的淡淡清雅芳香,在室內翩然揮發。由於討厭化學合成的香味,所以梁圖真家裡並沒有噴灑空氣芳香劑,因此很明顯的,這味道是眼前這個月識族的女孩所散發,比起上回那刺鼻的味道,現在這陣淡香無疑是好聞的太多。
雖然很想安靜的再多嗅嗅幾口這可人的味道,但不說話總是尷尬,而且終歸自己也必須弄清楚對方的來意:「那麼………凡莉嘉,你可以說了。」
「嗯………首先我要感謝你上次施予的援手,我希望你明白,你為我而去遭遇到危險的這點,我………非常的過意不去。」
「原來是這件事,你不用在意啦!就當作是緣分好了,如果你沒有考進我們學校,我也救不到的。」
月識族的少女面色儼然:「無論如何,要是將來有什麼是我可以幫的上忙的話,請你儘管開口。另外………」略為沉吟了一會,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接續:「我今天來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希望你可以得到你的協助。我曉得才剛說完那些漂亮話,馬上又開口提出要求似乎有些厚顏,但是,這個忙除了你以外就沒有別的人合適了。」
「哦!有這麼非我不可的任務嗎!是什麼?」端起自己身前的那杯水輕啜。
「停止獸血沸騰。」
「噗……噗…咳…」一口水差點嗆到,梁圖真忙撫著胸口順氣:「咳咳……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種事我哪幫的上忙,你以為我是遠古獸王『法肯達』嗎?而且,為什麼要停止獸血沸騰呢,這是我們太古遺族的宿命榮耀不是嗎?」
凡莉嘉的神色變的更為認真:「不!請你聽我說。自太古的盟約以來,我們太古遺族和人類相安無事混為一體,而獸血沸騰的目的是要產生獸皇一統所有的太古遺族。我們無法得知它會命令太古遺族做出何種導向,但以戰鬥的能力來預測,最後會產生的獸皇多半是個殘虐的人物,若是它向人類發動戰爭奪取大地的控制權,根據祖宗的法則,所有的太古遺族也必然得聽從其差遣,試問,那樣的榮耀會犧牲多少生命。」
毫無疑問的,這一番說辭讓梁圖真無話可講:「與其變動會帶來遺憾的後果,還不如保持現狀來的穩當些。凡莉嘉,你說的我都同意,只是,你憑什麼能夠停止獸血沸騰,難道要學教廷那些人的土法煉鋼,在街上到處巡巡看看,找到獸人在打架的就破壞拆開?」
聽聞梁圖真的口氣,月識族的少女感覺自己不會失望:「剛才說的想法,是我們月識一族在三千多年前體悟的,從那個時候開始,中斷獸血沸騰的研究便已經萌芽,並且,於一千多年前,宣告完成。」
「呵呵!那真是古董了,你有帶在身上嗎?借我開開眼界吧!」
「恐怕是辦不到的,那個裝置是魔法和風水堪輿的極致結晶,據我們族裡的典籍記載,它的大小等若是一座小山,而千年以後的現在,經過飛砂走石日積月累,從外觀來看根本就已經是座花草滿遍野的山頭。」
「好!……說到這裡還是那個老問題。」梁圖真收起隨便的表情:「到底,你希望我做什麼呢?不管怎麼聽,似乎都用不到我的樣子。」
「發動那個裝置,必須要在獸血沸騰前後的一定時日由獸人起始。而那個,便是我要拜託你幫的忙。」
「為什麼一定要我呢?」
「說來遺憾,這個計畫的消息不慎走露,懷俱野心的遺族們全力監控我月識一族,我們無法動作。但裡米特你就可以,我不知道是何緣故,但獸族的情報網裡就沒有你的存在。」
梁圖真自家人知自家事,麒麟嫡裔大隔世轉生,一族永遠只有一人,他的獸人體質近日才甦醒,當然不可能被獸人情報網囊括在內:「我說過了,不要用古名來稱呼我。另外,你怎麼知道我會贊同這個計畫呢,萬一我是主戰派的怎麼辦?」
「我知道你就是會的…………」凡莉嘉黑白分明的雙眸透出少有的豐富情感:「學長,而同時,我也曉得,你也是絕對善良的。」
真是相當誠心客氣的態度,看來她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因為上次的事情而有了改觀:「既然這樣,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盡力就是了。什麼時候發動?」也差不多談了一個段落,現在喝水總不會再有意外吧!於是梁圖真再次端起杯子。
「這個我們還在計算當中,但相信,應該不會太久。」
「連時間都還沒確定你就跑來跟我商量,太急了吧!那麼,地點呢,那個裝置在哪裡?」方才因為怕聽到隨即就要動手又會嚇到,所以梁圖真不敢喝水,現在,可以安心喝了。
凡莉嘉淡淡的道:「辛亥隧道。」
「噗!……咳咳………」這次真的被嗆到了。儘管再三的提防,也再三的考量,但突如其來的勁爆答案總是令梁圖真無法順利的喝下任何一口水。
走出梁圖真的宿舍,凡莉嘉漫步在人行道。
腦海裡陣陣暗潮湧現,反覆的思考此行之功過。找梁圖真出力會不會太草率了?
連這次在內,自己和他也才碰過三次面,根本就不瞭解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雖然從他救過自己這點看他應該不會是左派的獸人,可是又怎麼能確定他會甘冒與大部分太古遺族作對的危險來幫助自己?
搞不好,他現在已經和其它的獸族聯絡準備出賣自己了。
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相信他?那個時候被他擁在懷裡又為什麼會覺得分外安全?這份莫名其妙的好感到底是為了什麼?
月識族的獸人,先天上的人格便是冷靜非常,有著泰山崩於前依然面不改色的氣持,對於自己一反常態的煩躁,凡莉嘉大惑不解。算了!既然付諸實行,那便代表已經沒有退路。完全的信任梁圖真是現下唯一的選擇。
念及此,凡莉嘉心神挪回現實,並且發現,情況不太對。
長街上靜寂到了極點,沒有任何流動的事物,人、車、貓、狗全然消失,彷彿世界上只存在著她一個人而已。面對這詭異的情景,凡莉嘉夷然不懼,心下明悟,自己是落至他人所設的空間斷層中。
空間斷層,不存在於現實空間象限中的任何一隅。時間流貫空間進而造出現實,而空間斷層便是利用魔法在其中不連續面作側面抽離,生命存在於時間流域,因此沒有時間流經的空間斷層裡不會有生命,縱使裡頭有花草,也只是徒俱外形的仿真而已。
此等術法,神恩海以及神威獄的院士和太古獸人都得心應手,大規模的爭鬥都在此間進行,也正因空間斷層之賜,自遠古至今,太古遺族的存在得以完全掩蓋。
要強行破出斷層的話,必須耗費相當龐鉅的氣力,而且不一定會成功,凡莉嘉暫時還不作此打算。聚精會神,將心力放在雙耳傾聽週遭動靜。
破風聲由上方掠近,凡莉嘉抬頭,只見一道火光垂直射來,她沒有閃避,判斷那看若流星的赤焰不會擊中自己。
「炵!」赤焰直擊凡莉嘉面前兩步處,熱流四溢的讓她面上略感燙意,仔細觀看,柏油道路上已被炸出一隻大窟窿,而那裡頭竟躺著一隻搔首弄姿的小麻雀。
「焰迷梟!」凡莉嘉認得這攻擊:「是空衍族的哪一位駕到?」
焰迷梟,空衍族的獨門戰技,以鳥類為媒介導入火精靈的力量,將之如飛彈般使用,在精靈的力量之下,被施法的鳥只不會有任何損傷。一直以來選用鳥只的觀念是越大越好,但近年來生態淪亡,能抓到幾隻麻雀來用就不錯了。
眾多的翅膀拍擊聲霎時間充滿凡莉嘉的聽覺,一位背上長有褐色巨翅的鳥人凌空而降,他的身邊圍繞著近三十隻的麻雀,儼然一副鳥王的樣子。
「是你,那卡羅!」
「很久不見了,我的小美人。三年前一別之後,我可是日夜都在思唸著你呢?」
那卡羅年歲二十五,身材高挑纖細,大約一百八十七公分左右,身上穿著空衍族的戰服「一般衣服無法露出翅膀,會撐破」,尖銳的眼神佐以高傲的鷹勾鼻,看的出來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拉我進斷層,我並沒有感到自己必須和你對決。」凡莉嘉對他的愛慕告白置之不理。
「我們小倆口當然不需對決,我只是想請你到我那兒坐坐。」
凡莉嘉面不改色:「為什麼?不去行嗎」她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
那卡羅微笑的搖頭:「不行!寶貝兒,因為你是月識族首酋之女,為了不讓你們族裡作出危害整個太古遺族的錯事,你必須到我那兒住一段時間。寶貝兒!我會給予你最好的服務的。」
原以為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實月識族干涉獸血沸騰以前,其它族類應該只會在暗處監視,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快採取行動先發制人。看來回去以後要和族裡的長輩再多作些商量,而現在,得先把眼前這個噁心的東西擊下才是。
「你留著自己用就好了!」凡莉嘉闔眼、睜目!霎時間瞳孔的顏色轉為赤紅,嘴裡疾頌:「自太古至今,以一脈相承的血脈奉行著太古的盟約,冥界的精靈啊,請解放最邪毒的詛咒,賦予我感染的力量。結約者的名字是凡.莉.嘉。」匯聚迷離眩惑七情六慾的黃泉之光由地底破土而出,源源不絕的竄入凡莉嘉的十隻纖纖玉指。
滿頭青絲無風自起,面上的表情沉穩冰冷,月識族的少女動了!
那卡羅在極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挪開身形,但躲不過!左臂依然留下了凡莉嘉的五指爪痕。當空衍族雙腳觸地的時候,論敏捷度,絕對是比月識族差上一截的。
月識族的獸爪為太古獸人中最短、且最鈍的,不過卻沒有任何一個獸族敢輕視它們,因為獸人們都知道,在那上頭有著足以麻痺三頭巨象的陶醉毒素。那卡羅中了凡莉嘉的一爪,同時也就宣告了接下來的戰況對他而言會是如何的辛苦。
但是那卡羅似乎不以為然,就好像左臂上那記淺淺的爪痕只如它表面所看起來的那般輕微「很不錯啊,小美人兒!乾脆、俐落,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但很可惜的,你沒有再狠一點把爪子往我的脖子遞上,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將可以省很多事。」
「事實上我已經省了很多事,剛才的那一爪足以讓你倒下。」
空衍族的纖細男子再次搖頭微笑:「不行的,對現今鬥氣已達第九級的我來說,你所憑恃的毒素是無法對我造成威脅的。」
不知是否天生冷靜的緣故,凡莉嘉的神情依舊態若自然,完全沒有因為戰術的失效而有所驚慌的樣子。
「所以呢!小美人兒你想把我撂倒,就非得再多來個幾爪,不過,那也是枉然的,因為接下來,你甚至連我的衣角也碰不到。」身後褐色巨翼開展,那卡羅優雅的拔空而起升至離地面相距六公尺處,他的右手向前平伸,掌心攤開,一隻麻雀飛來停降。
「寶貝兒,你已經不會再有機會對我施予有效的攻擊了。如果能有選擇的話,我真的不希望傷害你,所以,乖乖的跟我回去好嗎?」
「我不想聽廢話,麻煩你畢嘴。」凡莉嘉不加思索的直接響應。
「那就沒辦法了,唉!真是彆扭的小美人兒。」右手高舉過頭,剎那間熾焰大盛,停在掌心的小麻雀渾身冒火,那卡羅微微揮臂,燃火麻雀高速向凡莉嘉飆去。
藉著靈活的身法,月識族首酋之女險險側身避過,但這一擊並非如此簡單,焰迷梟之所以會成為空衍族的傳世戰技,其究理就在於它是活物,初擊不中還會繼續回擊,對方舉手擋格,焰迷梟更會繞循旁掠以求得最大殺傷力。這些凡莉嘉都很清楚,所以避過之後她隨即轉身看緊焰迷梟。
果不其然焰迷梟捲土重來,凡莉嘉暗自盤算,知道同樣的身法不可能避的過同一隻焰迷梟兩次,而且那卡羅還在空中虎視眈眈,自己也不宜與之纏鬥過久浪費體力。心下打定主意,凡莉嘉腳步不再虛浮,站定身子,在焰迷梟即將觸體的那一瞬間轉頭甩髮,利用自己及腰的青絲捲住焰迷梟,然後迅速的拋往身旁的建築物。
「磅!」無數磚塊、水泥塊向四面八方爆射,空衍族的獨門戰技展現其威力,鋼筋水泥構成的牆壁整面消失無蹤。
吹了聲口哨,那卡羅擺出讚歎的神情「好辦法啊!輕輕鬆鬆的就解決掉我的焰迷梟,小美人兒你真是太聰明了。」
「夠了吧!不要再玩這種小把戲,那卡羅,拿出你的實力來。」
「小美人兒你這樣說教我很難做呢!我是真的不想傷害你,現在還來的及,乖乖的跟我走吧!你的頭髮能對付的了幾隻焰迷梟呢?」
「那是我的事,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解開斷層讓我出去,二就是戰鬥,除此之外,我凡莉嘉不配闔第三條路!」凡莉嘉赤紅的瞳孔裡爆出前所未見的光華說道。
「唉!小美人兒你小心了。」誠心的要求再次被拒絕,空衍族的纖長男子決定施展些真功夫。但不是因為惱羞成怒、也不是失去耐心,只是因為,不想讓眼下所在乎的伊人受太多折磨罷了。
那卡羅在空中慢速似陀螺樣自轉,雙手高舉過頭,兩隻手掌有如蓮花燦放般震顫點動,五隻麻雀受此牽引,飛來圍繞著他的身體盤旋,須臾,五隻麻雀窄小的軀體火光爆現。那卡羅一聲大喝!雙手向前揮下,五隻焰迷梟立時帶著狂猛的熱氣流攻向月識族首酋之女。
面對這足以把自己炸上九重天的洶湧攻勢,凡莉嘉眉頭輕蹙,這的確也夠她頭大的了,如果拼著受一點小傷的代價,那麼要檔下這波焰迷梟也不是辦不到,只是,真正的麻煩在於那卡羅本身,若是在自己對付焰迷梟分身乏術的狀況下那卡羅撲來空襲,那麼,鬥氣只修練到第七級半的自己,是沒可能檔得住具有九級鬥氣的他的。
自己當然也可以使用咒文飛行,只是那機動力怎樣都比不上空衍族的天賦,就好像是鴿子與老鷹的分別一般。思索至此,凡莉嘉心下暗罵「可惡!怎麼還沒發作,蔓延的速度太慢了嗎?」
既無周全之策,索性將事情簡化,先搞定無論如何都得檔下的焰迷梟「冥界的精靈啊!請打開通往渾沌的大門,讓結約者得以一享片刻的安逸。」
咒語是念了,但全然不見月識族首酋之女身形有何變化。五隻焰迷梟先試探性質的成一列橫隊劃過她的頭頂,接著個自翻騰分散,從上、前、後、左、右五個角度夾擊目標,眼看凡莉嘉已經避無可避,焰迷梟即將觸體,這時,方才的咒文產生了作用,就像是虛影一般,凡莉嘉的身體沒有實質的存在,五隻焰迷梟透體而入。
又是轟然巨響,兩隻焰迷梟擦撞走火連帶其它三隻一齊爆炸,這一炸非同小可,柏油路面如龍蛇疾走般破裂、建築物被高壓衝擊波擠的爆裂、其它像是路邊車輛那些單一存在物體更是驟然碎裂,整個空間斷層都在撼動,爆炸處產生一隻三公尺左右的小型蕈狀火雲,方圓五十公尺以內仿真出來的景物瞬間灰飛湮滅,連置身於空中的始作俑者都被突然的波動震的的差點出洋相。
塵埃落定,長髮如瀑的身影毫無損傷的站在現今已是大窟窿的爆炸中心點。
那卡羅觀望了一會,不驚反笑:「短暫的空間轉移的確是很有效的迴避方法,但是部分的分子仍殘留在原處,這招用來肉搏戰或者可以全身而退,應付如此強力的全面炸裂嘛…………呵呵,我的小美人兒!你傷的可不輕啊。」
凡莉嘉的嘴角溢出一絲血痕,可知空衍族的纖長男子所言非虛。
「這下我們小倆口的爭執可以結束了,不論是速度或者力量,小美人兒你都無法取勝。」
「沒錯,是要結束了,不過,優勢並不在於你方。」
「喔!那我可就好奇了,小美人兒還有勝算嗎?」
「當然有…………你沒發覺,你正在下降嗎?」
那卡羅原本還是微笑:「呵呵,下降…………呃!?怎會!?」可是霎時間他臉上的表情換成了訝異,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在落下。審視原因,是由於翅膀的拍合動作越發收斂的緣故,他努力的振翅,但情況卻絲毫沒有改善,而且還不只這樣,他更察覺全身從頭到腳每一處的肌肉都在漸漸麻痺中。
「毒素,固然是我族之爪會使敵手麻痺的主因,可那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最初的那一爪裡,我同時灌注了冥界精靈的力量,現在咒力遊遍全身,等你落到地面時,只會是具『還活著的木乃伊』而已。」凡莉嘉的三千青絲再度無風自起,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運足了力量。
「哈哈哈哈!」那卡羅從驚訝中抽離,縱聲狂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凡莉嘉你居然高明至此,不愧是我那卡羅看中的小美人兒,好!今日算我敗陣,後會有期。」空衍族的纖長男子逃命也似的飛去。
這番話說的豪放有力,聽起來那卡羅似乎拿得起也放的下,但凡莉嘉很明白,那是因為趕時間的緣故,在無法動作之前,他必須找地方躲起來直至活動狀況恢復正常,否則,自己便會讓他慘淡收場。
當凡莉嘉把仰望天空的目光收回到週遭的時候,人群嘻鬧和喇叭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湧現,她曉得,自己已經脫離了空間斷層回到現實。
瞳孔的赤紅斂去,一陣胸口劇痛連帶著虛脫的感覺侵襲而來,方才與那卡羅的一輪激戰,她確實傷的不輕。就在凡莉嘉幾乎要倒下的同時,一隻肥短卻強而有力的臂膀及時扶住了她。
凡莉嘉側眼看清楚施援者,那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發福中年男子,戴著一副學究眼鏡,面容極是斯文。
「舅…舅……」凡莉嘉虛弱的喊道。
「噓,別說話,讓舅舅看看你傷勢。」說著便將凡莉嘉攙扶至公車候車椅處坐下。
抓著她的右手,發福的中年男子開始導入魔力,一輪探查之後,中年男子推推鏡框說道:「嗯……除了體內囤積過多熱能之外,其它的都還好。凡莉嘉你很不錯,逼的那卡羅落荒而逃卻只受點小傷。」
「舅舅,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笨丫頭,說什麼有合適的人選去執行『那件事』,話還沒講完就跑出來,你媽不放心,叫我隨後跟著。對了!你之前是怎麼回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空間斷層都察覺不出來,這不像你啊?害舅舅擔心死了!」
「我………」是在想什麼呢?凡莉嘉自己也不明白:「我是在思索『那件事』的流程,一時之間忘了警覺。」這樣講也不算說謊,因為自己的確是在思考和獸血沸騰有關的事,就算有一小部份是題外話,那應該也沒關係吧。
「千萬要小心啊,現在我族的每一個人都得多加注意才行。」
「嗯!我知道。」凡莉嘉低著頭沉吟了一會:「舅舅,既然他們已經動手,那就代表,以我們現在的人手將很難獨力去完成『那件事』,我想,該是去尋求外力支持的時候了。」
「你是說………」發福的中年男子臉色沉重道。
「沒錯………教廷。」
在凡莉嘉以及其舅舅身處的公車亭的對面街道上,一棟五層樓公寓的樓頂,一隻拉不拉多犬正對著它的主人大肆咆哮。
「聽到了沒?他們要去找教廷耶!臭小子!」
因為感覺到魔力的波動,而凡莉嘉又剛走,所以梁圖真就帶著西恩追了出來,他們到的時間與只比凡莉嘉的舅舅慢一步,因此包括逃走的那卡羅在內,他們都看在眼裡。
「聽到啦,那又怎麼樣?」梁圖真不屑的說道。
「那就代表你應該推掉小妮子的請求!」
「這可不行,都答應人家了,要是中途煞車,人家以後會怎麼看我。」
西恩跳到梁圖真的肩膀上,用前肢推著他的頭:「你腦袋有毛病是不是?還管人家怎麼看你!雖然距上次聯合圍剿麒麟嫡裔已經過了近兩千年的時間,但教廷的教典和各族的傳承祖訓可都還記載著」麒麟出世、聯敵滅之「這條永不磨滅的金科玉律。只有獸人也就罷了,他們多半不當這條祖訓是一回事,但教廷不同,他們謹守著教典的每個規章,搞不好就會發現你的身份。」
「別那麼激動嘛!」梁圖真抬起手摸摸它的頭:「你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會威脅的到我這個麒麟嫡裔嗎?」
「是沒有!」總算有點好口氣了。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拉不拉多犬從主人的肩膀上跳下,輕聲凝重道:「難道你不知道每一代的麒麟嫡裔是為什麼而轉生的嗎?」
「我………知道的」梁圖真點點頭,當初記憶因子裡有釋放這個信息。
「那你還…」
梁圖真抬起手打斷它的說話,淡淡道:「正因為每代的原因都相同,所以,你又怎麼能奢望,我這一代,會有所長進呢………………」
全身純白沒有一根雜毛的拉不拉多犬不再表示意見,它很明白,自己只能在心底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