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正常環境而言,太古獸人之間甚少出現異族通婚的例子,其究理,乃因它們擇偶的先決條件在於氣味,不同的族類自然「相聞兩憎厭」。可是機率雖然低渺,但有時候因為靈波、磁場又或者莫名其妙的一見鍾情等等微妙的因素,仍是會促成這樣的事實存在。
結了婚,接下來的就是生兒育女了,同樣的族類不用說,當然西瓜不會種出甘蔗,但異族通婚咧?會不會繁殖出奇形怪狀的四不像呢?
答案是否定的,異族通婚所生出來的孩子,絕沒可能混血,不是繼承父方的血統就是母方的血統,再無第三種形象。這樣的生理鐵則自太古至今只破例過一次,那是在太古獸人還未定下盟約的四十年前,昂渾以及跋厲的一對男女因為厭倦了長久以來的部族爭戰,各自遠離所屬部族倡游天下,在途中兩人相遇,志同道合之下突破了氣味的藩籬結髮,次年,誕下了不可能產生的混種「麒麟」。
麒麟這頭不倫不類雜種的誕生,舉世震驚!當時多位精修天文玄理的各族長老為這亙古以來的特例所好奇,於是根據麒麟出世的時辰對照彼刻天象推算,結果求得此子「掌握無限、剎那永恆」。
這八字的真義幾位長老並未完全明白,但從字面上的意義看來,至少,這雜種不會是泛泛之輩,而且力量將不是任何人能望其項背的。因此,為了確保將來這雜種不會讓各部族勢力失去平衡,各族首酋當下派出好手誅殺此子。
但是此行不果,麒麟的生父昂渾族的「奎格」乃當世著名之藥師,在兵荒馬亂的那個時期,近三十年的行醫濟世他救人活命無數,而被遣來圍殺奎格一家的好手中就有著近六成的份子曾受過他的恩惠,其中不乏感恩圖報之輩,所以奎格在大禍臨門之前便已經收到消息,帶著愛妻以及剛出生的幼子避走他鄉。
可想而知的,這樣的結局沒有為各族首酋所接受,誅殺令延長成無限期,十五年之後,三人行跡敗露,連續七晝夜的且戰且走在北海之濱劃下句點,麒麟的父母力竭而亡,失去雙親的至痛讓初代的裡米特爆發與生俱來的恐怖破壞力,盡戮三十四名六族聯軍。
這一戰使得他越發成為各族首酋的眼中釘,也有想招攬它的,但不論是何種原因,從那一刻開始,裡米特的人生旅途就不得安寧。
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不過自小雙親所教育的「和平」理念就一直存在於他的心中,所以對於自己出力過於洶猛便會失去理智瘋狂屠殺阻擋在眼前的一切的這點,裡米特相當苦惱,基於和平的理念他不能容許自己這樣下去,但年少的他也不可能站著等死,於是可行之途便只有一條,兵器!
一樣能讓自己在有限度的出力下仍自保有餘的神兵利器!
定下盟約之前的世界戰火燎原,兵器隨處可見,但真正能配得上神兵這個稱號的便只有十件:
威臨天下霸氣十足的「獸王武裝」。
自遠古以來便無人能馴服的「凶劍邦傑明」與「妖刃貂瞳」。
無人見過只存在於傳聞中的「雨紋匕」。
詭異莫測的「凱亞爾之索」
世代交惡永遠敵對的「滔天叉」和「焚海戟」。
被喻為是殺戮藝術品的「秋水冷焰刀」。
本身的重力能夠隨意增長的「絕今踏」。
以及必須要有相當覺悟才會去動用的「幻爪阿瑟斯」。
因此很現成的,初代的裡米特若想求得一柄符合自己需求的兵器,除了這遠古十大神兵之外當然不作他想,但另外他又不可能去搶奪已經為人所有的神兵,所以他的目標就只能定在凶劍、妖刃又或者雨紋匕。在考量過現實的環境之後,他認為虛無飄渺的雨紋匕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於是,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雖說表面上是兩個選擇,但實際上只有一個,因為邦傑明以與貂瞳一直是焦孟不離的,這也就是為什麼自遠古以來都無人能將之收伏,無論取兵器的強者是想取哪一把為己用,他都得同時應付兩把曠世神兵,而在兩把曠世神兵的合擊下,想將之收伏的強者最後都只會落個得首身離兮的命運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當裡米特取得邦傑明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又造出了另一次的轟動。
如何取得凶劍?是否有一番激戰?收伏了凶劍那一定也鎮住了妖刃,為什麼不連妖刃一併帶在身上?對於這些旁人的疑問,裡米特是三緘其口從未透露過任何一個字。而如果從裡米特得劍的三日後妖刃就突然成了蹤靡族的壓山寶這點來推測,就更是令旁人一頭霧水了。
「西恩!糟糕了!」
梁圖真的一聲低喚,將沉浸在遙遠時光裡回想那段色彩幾乎已經模糊至無法辨識的片片回憶的拉不拉多犬拖回現實,趴在洗手台上的它,望向先前是一身髒污而此刻已經沖好澡拿著浴巾在擦拭頭髮的單純男子。
「什麼糟糕了?」
「我剛進來的時候忘了帶乾淨衣物,現在髒衣服又已經丟進了洗衣機,待會沒東西穿怎麼出去啊!」
「這個簡單……」拉不拉多犬以平常那樣嗤之以鼻的口氣應對主人:「你浴巾圍一圍正大光明的走出去這不就行了嗎。」
梁圖真聞言強烈反對:「去你的!我怎麼可以給曉蕾看到我圍浴巾的模樣!?」
「那你是打算給她看全裸囉?沒想到你這麼開放啊,我都不知道呢!哈哈!」「求求你別鬧了,幫幫忙吧!」梁圖真快要哭出來了。
西恩明白的道:「我懂、我懂,你是要我去把衣服咬進來對吧!」
單純的男子破涕為笑:「是啊,拜託你了。」
「這個…我當然是很樂意的啊,只不過很遺憾!你房間的門是關上的,我要是轉動門把將門推開,曉蕾不把我抓去展覽才怪,所以很抱歉!在下無能為力。唉~~」
純白的拉不拉多犬故作可惜狀的哀聲嘆氣。
「那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啦~~~~~~」
「這樣吧,叫曉蕾去幫你拿。」
「不行啦!」梁圖真再度強烈否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書桌上擺著她的照片,萬一給她看到,我怕她會誤會。」
「誤會!?哼!騙誰啊,你要是對人家沒有意思又怎麼會擺她的照片呢?你這個人很差勁耶,就浴巾圍著出去啦,反正你又不是沒跟曉蕾去游過泳。」
「游泳那不一樣呀!而且我擺她的照片不代表什麼,你不要亂說。」
說到此處西恩已感意興闌珊,張口一個哈欠:「哪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都是裸露上半身。我懶得理你,自己看著辦!」
「………這樣說也是……………好吧!」
單純的年輕男子眼神一緊!將浴巾在下半身圍個緊實,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拉開浴室的門,抬起現下有若千百斤重的右腳,牙關緊咬,大步的踏出去。
他料想關曉蕾的注意力必然還是集中在電視節目,只要動作快,自己應該可以在她還來不及回頭察視的情況下躲進房間,就算被她瞄到幾眼,只要自己不理她,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尷尬的場面。
心底打著那樣的算盤快步的往前走,到了客廳,梁圖真發覺老天爺待他猶如「好自在超薄蝶翼」那般。
實在太薄了!
關曉蕾立身在客廳中央,右手握著茶杯,看上去似乎是要倒水喝的樣子,恰好擋住了他的去路。如此的景況委實是意料之外,幸好,儘管情緒羞的發燙,但對於臉部肌肉的控制仍然拿捏得當,現在他只能裝作沒事樣繼續前進。
行至關曉蕾面前,梁圖真向右想繞過她,但沒想到她竟然也向右踏了一步不讓他過去。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留著不及肩俏麗短髮的女孩一反平常文靜的態度,對著此刻上半身赤裸的單純男子吹了聲調戲性質的口哨。
「嘻嘻!你想表演猛男秀給我看嗎?」
「基本上我並沒有那個意思,麻煩你借過,我要回房去拿衣服。」
將掛在面上的銀邊細框眼鏡拿下持於手邊,關曉蕾的眼神饒富趣味的在梁圖真身上游移。
「圖真你結實多了呢,最近有在練身體嗎?」
梁圖真心下暗驚,知道那是因為換血的緣故,雖然變化沒有很大,但自己的體魄已經沒有任何一絲贅肉,之前雖然身材略瘦,但還是囤積著一定脂肪,沒想到她居然看得出來。
「是有跑跑步啦…………可以讓我過去了嗎?等我衣服穿好再談嘛?這樣講話很怪耶!」
「不會啊,很少有這樣的機會,我倒是覺得艇新鮮的呢。」依舊不改平日調侃的作風說道。
「真的是拿她沒辦法,算了!嚇嚇她」
「不要逼我喔!快點讓開,不然的話………哼哼哼!」學著三流肥皂劇裡頭小癟三的奸笑聲,赤裸上身的男子走近前去,將兩人的距離縮短至五公分以內。
原以為這樣做,應該就可以令這個喜歡為難自己的女孩讓步,但實際情況的演變卻不是那樣。女孩眼裡洋溢著調皮的目光,不退反進,對著梁圖真的胸口輕輕的吹氣,接著抬起頭與現下不知所措的單純男子四目交接。
「不然你會怎麼樣?」
一個挑逗性的動作,再加上一句誘惑力十足的話語,忽然間,梁圖真有一種衝動,一種想要捧起面前這帶著淡淡笑意撅著嘴的自信臉蛋狂吻的衝動!
隨著這樣的衝動,一個鮮明的印象於焉浮上樑圖真心頭。
初次認識這表面文靜實則愛整人的女孩是在大一新生訓練的時候,當時學長帶著一干新生逛校園熟悉環境,她與自己並肩走在一排,那個時候她是長髮,頭上沒有系任何的發飾卻不會予人披頭散髮的感覺,因為她的發質很好,整齊而自然的垂下,那隱隱泛著光澤的柔細青絲,與最近認識的凡莉嘉簡直不惶多讓。
這女孩所散發的氣息好吸引人,儘管自己一直都不是那種看到女孩就上的熱血青年,但真的很想看清楚這女孩隱藏在三千青絲裡頭的長相。想起來真滑稽,那時候的自己由於剛從男校畢業,行事相當靦腆,不敢直接繞到她的面前看個清楚,因為那實在太唐突了!在不想被旁人發現自己在偷看她的前提下,只能拚命的使用眼角餘光掃瞄她。看到後來,脖子僵了,眼眶也快有點抽筋的感覺,卻還是只看到那既吸引人,卻又極端礙事的三千青絲。
然後,正當自己想放棄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後來廣為流傳名列新生史上五大爆笑事件的丟人狀況。
在自己收回視線之後,她驀地側過身子,停下腳步,兩隻纖細的玉手伸來捧住自己的臉龐,硬把自己的臉扳過去面對她。
「看清楚了嗎?」
說真的,與她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自己最先感覺到的不是嚇了一跳,也不是丟臉,充斥在自己腦海裡的,就只有一樣東西,她的臉。
眼睛大小恰如其分,眼神明朗而視線集中,嘴唇飽滿,誘惑而性感,再加上挺立卻又不失豐潤的鼻頭,好美,好挑釁的美!
從那之後,班上的同學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常常有活動就把自己與曉蕾送作堆。自己從未表明過立場,因為那件糗事使自己百口莫辯,而曉蕾,在大家面前永遠都是領航者,她所說的話永遠被大家所信服,給人一種女強人的感覺。所以,在大家的認知裡,自己就是那傳說中,唯一「主動」表示過對女王有興趣的勇士。
或者也是因為那樣的緣故吧,自己成了最常和她接觸同時也是最常被她整的人,真是無奈,她就專整自己。
但是,或者自己有被虐狂吧,對於這種自己專屬於她的感覺,自己其實並不排斥,相反的還沾沾自喜。所以如果真的自問喜不喜歡她的話,無疑地,答案只會是肯定。
所以還等什麼呢?
快伸出手啊!
吻曉蕾還需要考慮嗎?
看著女孩無所畏懼中帶著一貫淡淡自信的臉龐,梁圖真的腦海裡狂風驟雨、洶湧翻騰!感覺時間的流轉似乎都停止了。
右手緩緩舉起,眼看就要碰觸到曉蕾的粉頰。
「就算喜歡,又為什麼要說出來呢?………為什麼不能靜靜地待在她身旁就好………為什麼要讓這份情感變質呢………人與人之間應該要保持一點距離的!」
心念電轉,思緒急轉直下,伸出的手掌掠過粉頰向後滑行,撈起一小撮髮絲。
梁圖真釋然一笑道:「從以前就想問你了,一年級的時候你不是長髮嗎,後來為什麼剪短了?」
關曉蕾聳聳肩:「嗯…比較好處理囉!」「這樣啊………」梁圖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道:「你到底讓不讓我過去!算我拜託你好不好!」
「好啦,不鬧你了。」拿著杯子往飲水機處走去。
梁圖真在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歡天喜地的飛奔而去,碰的一聲!大力的把門關上。
在單純的男子進房後,關曉蕾望向已經緊閉的房門,捏著適才被他所撫及的那撮髮絲,淡淡的道:「忘了嗎………那年暑假……你說………短髮的女孩比較討人喜歡………」
漂浮在空中的雲朵,隨著風向,緩慢的移動著,其間,所改變的不僅僅只是位置而已雲無定也無形,千變萬化撲朔迷離,不但難以捉摸更不可究詰,恰恰正反映著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的天地運行。距今千餘年前,午後,神恩海一位專攻術理研究的院士,對研讀了快半個世紀卻仍未通達的密卷生出疲憊,於是大發無謂之心,走出戶外,躺到蘋果樹下,悠閒的望著朗朗青天。
放下了執著心,院士便開始了兒時自己很喜歡的一項消遣,從雲朵的形狀去聯想生活中的物品。
先是棉花糖,然後接著磚塊、書本、掃把、玫瑰花、綿羊、桌子、眼睛………,院士玩的不亦樂乎,突然間,一顆熟透的蘋果落下砸到院士額頭,院士撫著額頭不以為杵的哈哈一笑,繼續進行他的聯想遊戲,但很奇怪,接下來看著形狀構成簡單至極的雲朵時,他所聯想到的竟是怎麼也沾不上邊的複雜菜餚,他想大概是自己餓了吧。
當天晚餐,院童把食物送來時,院士吃了一驚,竟是今天下午被蘋果砸到後所想到的那些。
院士知道自己發現了曠古絕今的學問,於是以此為基礎,他將自年少時所學會的一切術數忘去,專心於他命名為「雲相」的這項自創相法。
臨終前三日歸納成章,向其它同僚推廣。
不過很可惜,沒多少人學的會,與智能無關,因為必須無所為而求。所以,在神恩海的各項密相中,就以雲相最為學員所詬病,每一代求得真義的往往只有兩三人。
如今也是一樣,不過卻有著些微的不同,一直以來,能透徹雲相的都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家,而梅碩,卻不是。
倚臥在靈遙堂屋頂的十字架旁,神恩海的見習院士一雙眼睛似睡還醒的對著天際,忽然,腦海裡靈光一現!
喃喃的說道:「游泳!?……這是什麼意思?」
雲相的準確率相當高,它所顯示的不是玄之又玄的徵兆,而是直接坦白的未來,但當然啦,求相者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是哪件事的未來。
當梅碩陷入迷思時,身邊異芒疾閃,索拿夫憑空出現,臉上帶著一臉不悅:「有任務了。」
平時的索拿夫總是帶著風趣和不羈,現在卻一反常態,梅碩想了想,大概的猜測了可能的原因:「與月識族合作抑制獸血的那件事?」
索拿夫意興闌珊的說道:「嗯…的確是那件事…今早月識族的獸人來拜訪過了。」
「配合的方式與時間都交代了嗎?另外…」神恩海的見習院士微笑的嘆了口氣:「麻煩你別擺那個臉,那讓我很不習慣!」
索拿夫捏了捏自己的鴨舌帽帽簷:「抱歉,我心情很不爽。」異常憤恨的說道:「那群畜生有交代跟沒交代一樣,依舊不清不楚!一點也不肯透露如何抑制獸血沸騰,今早它們的屌樣就好像在下命令,你能接受嗎?我們成了那群孽畜的小弟!」梅碩知道他的背景:「老兄,你太敏感了。」
「我一點都不敏感,是你沒看到它們那副跩樣!都快搞不清楚誰才是代表神聖正義的一方了!」索拿夫加重口氣的說道。
梅碩理所當然的說道:「月識族本來就是獸人裡的自律團體,你應該也知道,它們常常暗地裡處決掉嗜血獸人,若說它們在某一個層面上代表著正義,其實倒也名副其實啦。」
「梅碩!」索拿夫認真道:「除了上帝以外,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真正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那便非我們的立場莫屬了。你記住,獸永遠是獸,而我們,也永遠都是它們的終結者!」
梅碩在心底暗道,應該是制裁者吧!
但卻沒直說出來,因為他曉得,與眼前這個一身街頭舞者打扮的神威獄院士爭辯獸人之好壞,是絕對浪費時間的:「是,我曉得了………呃,你還沒說月識族人要我們怎樣配合啊?」
索拿夫總算有了些好臉色:「今天早上來的那個傢伙說,抑制獸血沸騰的時機就在今晚,計畫兵分兩路,由我們與及他們族裡大部分的獸人作掩護,轉移其它獸族的注意,而它們則會派出一支秘密隊伍去暗渡陳倉。」
梅碩不可思議的道:「還真的只是利用我們而已!那麼神父的意思呢?他同意嗎?」
「還不是那句老話,說什麼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我想也是,呵呵!」
再度昂首仰望長空,梅碩不禁懷疑,剛剛雲相所明示的感象,與今晚這場史無前例的中斷獸血沸騰行動,會否有著什麼樣的關聯呢!
「跟我去南部。」
那是梁圖真換上一身乾淨衣物回到客廳時,關曉蕾劈頭講出的第一句話。
「現在?」
「當然不是,我指的是三天後。」
單純男子無所謂的道:「哦,好啊,反正那天週末。」
關曉蕾笑咪咪的說道:「記得要收拾行李喔。」
單純的男子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收拾行李?」
「因為我們得去半個月。」一臉淡淡笑意的女子解釋道。
「哦………,………,………,………」因為接受的訊息與自己認同的落差太大,一時無法理解,所以梁圖真遲疑了一段時間,激動道:「要去半個月!?那學校怎麼辦?」
「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梁圖真依舊激動:「教官哪可能會准許那麼長的假!你是用什麼理由請的?」
「婚假。」關曉蕾迅速的回答。
「誰要結婚?」
「我們。」關曉蕾再次迅速的回答。
「哦………,………」由於之前的衝擊,梁圖真此次的反應快了一些:「我?們?要?結?婚!這太瘋狂了吧!我怎麼都不知道?」
「別擔心,是假的。」
梁圖真的情緒已經膨脹到極點:「假的也不行啊!你是用這個理由申請的耶,那豈不是全校都知道了這件事!」
「不會,我有交代教官保密。」
「哦,這樣的話我勉強可以接受,不過,到底去南部要作什麼?」
「訂婚。」關曉蕾迅速的回答「誰要訂婚?」
「我們。」關曉蕾再次迅速的回答。
梁圖真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度爆發開來:「喂!沒搞錯吧!為什麼還是我們?你不是說那是假的嗎?」
關曉蕾無辜的說道:「是假的沒錯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單純的男子簡直快要昏過去。
「是這樣的,我爸爸說我們家的女兒大學一畢業就要嫁出去。」
「但你還沒畢業啊!」
「的確是還沒畢業,」關曉蕾點點頭說道:「但我爸爸規定前一年就要把對象帶回家,先進行文訂。」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勒令結婚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如此的順從人意?」
梁圖真狐疑的道。
關曉蕾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啊,可是爸爸身體不好,我不能觸怒他。」
「這樣的話,我就能瞭解了,你是要我去騙你家人對吧?」
「說騙太難聽了,這是善意的謊言。」
「很抱歉」梁圖真搖頭說道:「我做不出這種事,你另請高明吧。」
「我也很抱歉,由不得你,別忘了………」關曉蕾比個手勢說道:「你還欠我一次。」
單純的男子還能說什麼呢?他早該明白自己一直是被她吃得死死的,於是他認命的道:「我沒忘……好吧…我答應你。」言畢黯然的低頭。既想當個誠實的人,但另外一方面,又不能違背對朋友的諾言,唉!有道是自古信難兩全,無語問蒼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