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卷二《滔天焚海》第六回 突現殺機

  冰島,一處晝夜長短劃分得十分奇特的地方,由於接近地球頂部,夏季的時候整日是白晝,而冬季的時候卻整日幾乎是黑夜。通常人們會將之與格陵蘭劃上等號,但那是錯誤的,兩者其實並非同一個國家。

  境內有火山、冰田和溫泉,也有雪原、冰河與湖泊,地勢崎嶇不平,因此也有不少急流瀑布。

  雖趨近於北極圈的寒冷地帶,卻因受暖流影響,氣候並不像其它同緯度的地方那樣寒冷。

  而神恩海修道院,就蓋在冰島境內最廣闊的平原「那維亞平原」之上。其佔地極端遼闊,圍牆之內還包含著七座山頭。

  「放眼望過去,你所看見的,都是神恩海。」

  那是當初坎波納修士初接任神恩海的時候,書記官這麼告訴他的,嚴格的說來,從沒有人測量過神恩海的面積,所以就連院士本身,也不知修道院到底有多大。在建材上,神恩海與神威獄都一樣,採用的是石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只因為兩千多年前創院的時候,除了木頭之外,就石頭最耐用了。

  雖說冰島的氣候不像其它同處於北極圈內的國家那般寒冷,但是也差沒多少,所以土地上就只能看到堅忍不拔的雜草,其它就算是經典電影「真善美」裡所提及的精誠象徵「小白花」,也不可能在此種低溫之下苟活。

  但是就如同兩個世界般,在越過神恩海的圍牆之後,拜聖力所護佑,院內遍地所及千紅萬紫、落英繽紛,熏風徐緩,空氣裡飄揚著絲絲蒲公英。因此,院士才必須輪流打掃庭院。

  喬克今年十一歲,是個小黑人,效忠神恩海已經有三個年頭,他所負責打掃的區域是元老院的中庭,這個早上,扛著自己視若親兄弟的竹掃把,他例行性的來到此處整理環境。

  每天都得掃,這是喬克一直都很不解的,他出生在海地,因為家裡的孩子很多,父母親沒時間一個個的旁敲側擊開導,所以管教的方式也就相當的直接,當孩子們為玩具起爭執時,父親便把玩具丟掉,如果孩子裡常常有人尿褲子,母親便不讓他穿褲子。

  所以小喬克一直很不解的是,既然怕樹葉和花瓣掉落在地面上弄得髒亂,那與其天天掃,還不如把樹砍掉、把花挖去,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就在他於自己的小腦袋裡如此抱怨的時候,忽然間一波怪風颳起,如同一陣小型龍捲風,強猛旋烈的風力捲起飛沙走石,喬克緊抱著竹掃把,眼睛完全無法睜開,他並不害怕,因為他知曉這是移動咒文的現象,據說移動的距離越遠,那隨之而來的風壓也就越強勁,像現在這種快把自己給吹走的風力,聞所未聞,究竟是從哪裡趕來的呢?

  連水池裡的儲水也被席捲騰空的暴絕風力,持續了將近十五秒,喬克兩腿乏力,撐著竹掃把慢慢睜開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修女,一位好高、好瘦、好老……好恐怖的修女。

  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度,身上穿的修女裝扮,灰色的部分已經洗的斑白,雞皮鶴髮,臉上的皺紋又粗又深,就像是亂刀劃過刻上去的,但見她緩緩的抬起枯如樹根的右手掌,撫上了小喬克的頭頂。

  「孩子,你知道檻波納掌院現下身在何處嗎?」

  與外表極端不同,她的聲音如若慈母,高潔而溫懇,聽起來很是順耳,小喬克戰戰兢兢的答道:「掌院與倪下大人去了冰川。」

  「冰川是嘛!好,謝謝你……另外,麻煩把這個幫我拿去扔掉。」左手遞出一個布包。

  「好的。」喬克沒有拒絕的理由,這是他應作的。

  修女笑了笑:「真是好孩子。」颯!的一聲,消失在神聖的光輝裡。

  老實說,在小喬克的眼中,那一笑比哭還難看:「她是誰呢,我好像從來沒看過?」思索了一會,小喬克打開方才接過的布包,探手一摸,感覺是顆圓滾滾凹禿不平,黏膩膩有些毛毛的東西,抽出來一看,登時腿軟攤坐在地上!

  「獸、獸人的…的頭!?」喬克驚呼:「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大概四十來歲,男性,額頭一塊不自然的高高隆起,那是達坦族的獸變徵。兩顆眼珠不在眼眶裡,戮目截顱,這樣的手法,喬克曾聽人提起過,神恩海與神威獄中,誅獸數目最高者,現任的神威獄掌院「貝妲修女」。

  ※※※※※

  跋厲族是天生的霸者,脾氣暴躁兼且自以為是,常常會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大打出手,在教廷的定位裡,脾氣稍差一點的跋厲族獸人,其行徑常常就與嗜血獸人相差無幾。儘管它們的態度是如此的強勢,但是與它們打交道卻不能放低姿態,因為它們尊敬強者,吃硬不吃軟,所以更要與它們硬碰硬!

  躺在保時捷引擎蓋上單純男子,雖然有聽到對方的質問,但是此刻的他並沒有仔細的去思考要如何回答,因為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全被對方那兩顆包裹在緊身運動衣裡,隨著呼吸而上下晃動的性感胸部給填滿,幾乎要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看他那副目光呆滯的樣子,芮萩伏下身,使自己與他之間的臉龐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就像是嘴唇對著嘴唇說話那般,梁圖真可以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醉人芳香,那是成熟女人才有的韻味。

  「說啊,裡米特!」

  梁圖真當然會說,但是他深明跋厲族的特性,而且這樣說話也太沒面子了。心下打定主意,兩手一分,排開芮萩撐在引擎蓋上的玉臂,失去了支力點,芮萩整個人倒下與梁圖真貼在一塊。

  就趁著這個時候,梁圖真奮力振腰一扭,剎那間,主客易位,成了梁圖真居高臨下,但見他呵呵一笑:「抱歉啦,我比較習慣待在上頭說話!至於為什麼你會不認識我,這點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了取信對方,方才發力扭身的時候,他再度於面上仿真出跋厲族的獸變徵。

  雖然仍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記憶中沒他這個人,但獸變徵是騙不了人的,於是芮萩變減去了大半的戒心:「呵呵,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騎在我身上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由於單純的男子始終是個中國人,思想是保守的,坐在這個一身媚骨的跋厲族惹火美女的腰上,他並不敢壓的太用力。所以,這給了她反撲的機會,驟然間抽回下半身,兩腿也不交叉的直接夾住梁圖真的頭部,奮力一個後滾翻,主客二度易位,這回梁圖真到了車頂,芮萩坐到他的胸口,大腿將他的臉夾得死死地。

  「因為他們喜歡我騎在他們的頭上。」隨手一撥自己的金黃髮絲,芮萩無限散發魅力的說道:「現在來談點正事,阿姆雷茲為什麼會受傷?」

  「既然是他受傷,那你應該問他才對。」梁圖真的心理很矛盾,被女人夾在兩腿之間,實在不是什麼光彩事,但另一方面而言,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那個渾帳小子不會理我的,你不曉得連他家人都棄他而去了嗎?」

  「好,我可以講他受傷的原因,不過條件交換,你得告訴我阿姆雷茲到底有什麼問題,會搞到沒半個人關心他?」

  「這個交易很公道。」芮萩點點頭講道:「大概的狀況是,阿姆雷茲厭惡於生為太古遺族。」

  在性格上,自己優越於所有生物之上的這個認知,是每個太古獸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的,大軍這樣的想法,不論身在哪一族,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梁圖真如入十里迷霧,原本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少年叛逆,如此看來,好像不是那麼簡單而已。

  「阿姆雷茲的傷,來自於拓旡族的菲亞斯。」按照約定,單純的男子誠實說道。芮萩聞言,皺眉問道:「他們偷襲!?」

  「不,你誤會了,這只是一場小比試。」

  「菲亞斯傷的多重?」

  被夾在女人的兩腿之間,臉色已經很難看的梁圖真,回答這個問題時的表情,更是無奈:「根本沒受傷。」。

  「什麼?唉……」跋厲族的好勝心,在太古獸族中也是屬一屬二的,所以這樣明顯的實力差距,讓芮萩甚是痛心:「看來這次的永世戰爭,我族是注定得嘗敗果了!」

  一時之間,梁圖真感受到對方的心寒,所以也就不再說些什麼,但過了一會,他發覺芮萩還是沒有要動作的樣子,所以發言道:「呃……芮萩大姊!麻煩你看過來一下,你不覺得,你該移座嗎?」

  「還不行,帥哥」芮萩拍了拍梁圖真的臉頰問道:「告訴我,你想幫助阿雷姆茲嗎?」

  「想啊!同為跋厲族。」梁圖真真假摻半的答道:「我自然不希望他敗在拓旡族的手底。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有,而且很簡單。」

  「笑話,如果簡單的話,你早就幹了吧。」單純的男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跋厲族的火辣美女解釋道:「那是因為之前我還沒有查清楚。」

  「查清楚什麼?」

  「阿姆雷茲之所以厭惡生為太古遺族,根據我的調查,是因為迷戀一個人類女孩,因此……」芮萩豔如桃李的面容,驟然蒙上一層陰狠:「只要我們將這個人類女孩除去,阿姆雷茲就不會再有妄念。」

  聽到此處,梁圖真心頭一陣狂跳,大軍心儀的女孩是誰,他不認為還有別人,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竟把曉彤也給拖進來。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無論如何也要芮萩放棄這個念頭:「荒謬!你殺了他心愛的女孩,他只會來砍你,怎麼可能專注於永世戰爭。」

  沒有注意到單純男子的語氣轉變,芮萩喜孜孜的答道:「可以的,只要,那個女孩是死在拓旡族族人的手裡。」「你是真的想這麼作嗎?」

  在芮萩的耳裡,梁圖真的口氣像是很想湊一腳:「如果不是,就不會拿出來跟你商量了。如何,像這種不用擔負後果,首酋所准允的狙殺人類,可不是常常都有的,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原來你是認真的啊,那麼,呵呵……」梁圖真笑了,沒來由的笑了:「……我就不能讓你繼續活下去!」

  ※※※※※

  在遼闊的神恩海修道院裡,聖力的範圍雖是廣披四方,但也並不是每一處角落都溫暖宜人,這處冰川,就是一個例子。

  冰川,簡而言之就是一條冰凍的河川,與湖泊不同,河川具有流動性,而冰凍起來的河川儘管凝結,卻依然具有流動性,不過極端緩慢就是了,通常肉眼無法辨識,但如果溫度剛好,人也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它運作的速率。

  神恩海院內的這條冰川,不是自然所形成,而是聖力的結晶,所以有著每小時五公尺的移動速率。

  馬提站在河岸邊,耳邊聳聽著冰川流動時,與河床摩擦所發出的「喀叻」聲。接任教宗之後,他忙碌了好一陣子,光是典禮就進行了一個月,還得接見來自於世界各地的祝賀代表,然後,所有的雜事抵定,他便進入了聖保羅大教堂的地底密室,翻閱每一任教宗都得翻閱的典籍,死海羊皮書。

  那花費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走出聖保羅大教堂的第二天,他便啟程來到了神恩海。原本這並不在程序之中,教宗並沒有去兩院拜訪的義務,但是現在時局特殊,獸血沸騰的狀況不明朗,再加上任教中留給自己的遺函中,吩咐自己定要與坎波納會面,所以,馬提就來了。

  此刻坎波納就在他的身後,與他接觸雖然才短短兩小時,但是,不可言喻的,馬提就感覺這位神恩海的掌院,與逝世的前任教宗,無論氣質、談吐、還是喜好,都是那樣的相似。

  「修士,您說的我都已經從羊皮書上看過了,我想弄清楚的是,究竟在月識族的行動之後,獸血沸騰停了沒有?」

  坎波納與前任教宗同年,也是個百歲人瑞,但體術咒法已經修至臻化,他的肌膚猶若嬰孩,隱泛紅光,滿頭銀絲毫無斑白衰老之樣,但見他面容雍然:「這樣說吧,猊下,獸血沸騰停止與否,全世界除了獸人以外,就您最清楚了。」

  「此話從何講起?」馬提一頭霧水的問道。

  「封印兩院咒力的結禁,會隨著獸血沸騰的停頓,在您的體內形成紫水晶。」

  馬提仍然不懂:「我要如何才能知道核晶已經形成。」

  「秉猊下!」神恩海的掌院認真的道:「坎波納只能說,您會知曉的。」

  自己會知曉?也對,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最清楚,由於自己什麼感覺也沒有,所以馬提又問道:「這樣說來,獸血沸騰並沒有停止囉?」坎波納給了個讓人咋舌的答案:「也不是。」

  「修士您的說法實在令人疑惑。」現任教宗還以為自己懂了。

  「上帝的旨意總是那樣的。」坎波納望向遠方,喟道:「猊下,非是坎波納閃爍其詞,而是今次的情況乃自獵獸團時代以來從未有過,獸血沸騰在人力的干涉之下中斷,我敢說,連獸人都沒遇過。」

  在馬提的解讀裡,那似乎就是說,誰也不會懂的意思:「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麼依修士之見,此事的後續發展,會是何種導向?」

  神恩海的掌院歉然一笑:「這個坎波納恐怕說不清楚,就讓神威獄的貝妲掌院,來一解猊下的疑惑吧!」說著,深恩海的掌院竟轉頭向虛空說道:「修女一路勞頓了。」

  就在現任教宗東張西望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想說坎波納你是老糊塗的時候,一道華光自遠方閃至,轉眼間,貝妲修女已經置身於坎波納的身旁。

  「參見猊下。」先向馬提微一含首,接著轉向坎波納恭敬道:「闊別二十年,想不到修士您的風采更勝往昔,想是『伊甸永生訣』已經大成,恭喜修士,上帝保佑。」

  「修女客氣,您的『七印封嚴』不也突破了第七印。嗯!」坎波納似察覺了什麼,皺眉道:「何以修女的身上帶有血腥?」

  貝妲年逾七十,與坎波納相差三十幾歲,但是因為後者乃半路出家,五十好幾才進修密法,而前者從小便待在神威獄,所以兩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間。

  「果然是瞞不住修士的法眼,早先動身之時,一隻獸人由地牢脫逃,貝妲便順手摘了它的首級。」這樣的殘殺取命,在她說來竟是理所當然。

  神恩海的掌院深知她的性格,也就見怪不怪:「請修女說與猊下通曉。」將話題拉回了教宗的疑問,「秉猊下,關於獸血沸騰中斷之影響……」貝妲修女神色沉重道:「可說是後果堪慮,據院士的研究,獸血沸騰便如同地心熱能聚積過多,進而引發地震排解能量的原理一般,是讓獸人抒發隨著歲月累積而來的劣根鬥性,獸血沸騰如今中斷,那麼獸人的鬥性紓解無門,勢必反諸於獸人己身。」

  「也就是說,所有的獸人將會趨近於暴躁,擾亂這個世間的安寧?」馬提越聽是越不對,厲聲問道:「那為什麼你們還要批准協助月識族的行動?這樣的後果不就等於把獸血沸騰無限制的延長了嗎?」

  貝妲不慌不忙的解釋道:「猊下請息怒,您有所不知,兩院積極抑制獸血沸騰的原因,已從獵獸團時代的保護人類免於捲入獸人相鬥的災害裡,轉而變為,防堵獸皇的產生。」

  坎波納也跟著輔助道:「經過長久以來的經營,獸人已經養成了進入空間斷層互鬥的習慣,所以他們的自相殘殺並不會央及無辜人類,但是獸皇一但產生,便統合了它們,那後果才是最嚴重的;劣根鬥性雖然無時限,但卻不似原本的獸血沸騰般會產生獸皇,所以中斷獸血沸騰一事,絕對是必須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把重心放在該放的地方。」

  真是環環相扣,現任的教宗開始明白,只看死海羊皮書是不夠的:「該放的地方!?除了獸人以外,我們還得應付什麼?」

  貝妲答到:「紀錄上稱之為無可匹敵的獸,它是獸人裡突變中的突變,不屬於任何一族,兩千年前,獸人與兩院首次的秉棄前嫌,就是為了對付它。」

  「它從兩千年前活到現在?」

  「不是。」神威獄的掌院搖頭說道:「兩千年前它已經死去,但根據獸族給我們的情報,它的精神是永遠不滅的,兩千年後的今天,他將再度返還世間。」

  馬提想了想,提出一個疑問:「既然上次與獸人聯手誅滅了它,那這次也要依樣劃葫蘆?」

  貝妲修女依然搖頭:「很可惜,兩千年前,並不是外力將其誅滅,那無可匹敵的獸是自戕的。至於原由,紀錄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們並不認為這次它還會自我了結。」

  「不過猊下您請放心。」為了加強現任教宗的信心,神恩海的掌院肯定的說道:「兩院已經準備好了對付它的工作。」

  就在兩院的首腦儘可能的講述,世人真正的大敵給教宗知曉的時候,一直緩緩流動的冰川,突地流速加緊,但聽喀叻之聲如響串鞭,冰層的表面裂出一條長達二十公尺的的縱痕。

  坎波納見狀,原本和藹的雙目頓時間銳利:「那無可匹敵的獸……動殺機了。」

  天道運行演化萬物,其中帶有絕對的同步關聯性,這特性可大可小,有時甚至不可理喻,中美洲雨林裡的一隻蝴蝶振翅飛行,竟然連帶的影響著非洲草原,使其驟降暴風雨。像坎波納以及貝妲這等功參造化、進窺寰宇至理的神學宗匠,已經靈感通玄,可以從極端平常的瑣事裡,得曉些許他們「應該」知道的事態發展。

  「這麼一來,離它踐虐世間的殺戮日,又更進一步。」貝妲修女暫且不理教宗,轉像坎波納說道:「修士,我們得放出一點觸媒,加快對付它的準備工作,您以為如何?」

  坎波納微微點頭,淡淡同意說道:「那麼就,解開最外層的那重靈障,讓獸王武裝透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