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人去做任何一件事,雖然不一定要有意義,卻必定會有理由。那是一個人的動機,也是讓一個人堅定自我信念的憑藉,主觀而言,每個人的理由都是無懈可擊的,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不充分的理由。
理由的性質很模糊,它不需要是絕對的善良、絕對的正面、絕對的慈悲、又或者絕對的公正,反過來講,這挑明了理由可以是自私、虛妄、貪婪、甚至卑賤的。什麼都可以,百無禁忌,理由便是人性的推托,而人性,則永遠都是最混濁的集合體。
在忙碌且壓迫的生活中,人人都想追求的自由二字,說穿了不過就是「自己的理由」,可嘆的是世人愚昧,竟不知那種東西,自己是一直都有的,只要肯去相信,理由就能幫助一個人達成大部分的夢想。
活動於社會各個階層中的每一位男女老幼,無論是企業裡的董事長、公家機關裡的辦事員、傳統市場裡的賣菜大嬸、還是水肥大隊的隊長,他們之所以會從事現今的職業,都是因為各自有著不同的理由,而小蒙,之所以會想當殺手,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小蒙的全名是「蒙斯特」,十九歲,生長在很普通的「敏迅」族家庭,他的獸人父母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獸人樣,生活於獸人的圈子之外,很少與族裡內部有交流。
這樣的一對安貧樂道獸人,所教育出來的下一代,本該也是個沉潛本身異能,認真於普通人生活的好青年,可蒙斯特卻偏偏就不是,它崇尚浪漫的獸人鋒芒,一心想在獸人圈中獲得崇高的地位,他試過往赴地下鬥場,追求一戰成名的夢想,但程度差得太遠了,他浴血苦戰,卻連最外圍都打不進去,就在那個最心灰意冷的時候,在香港的一間小酒吧裡,他遇到了罕拉姆。
不論是初見面,還是如今,對於罕拉姆是個冥祟族獸人的這一點,蒙斯特始終保持著不可思議的認知。
在型態和外觀上,尖銳的耳朵、慘白的膚色、和陰森的口吻,冥祟族的獸人常常被除靈師誤認為是吸血鬼,而事實上,吸血鬼也根本就是冥祟族的獸人,不過大前提是,一個冥祟族的獸人,得先嘗過人血,才會墮落成吸血鬼,而也就在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太古遺族的資格,不再被同類所承認。
不過就算墮落成了吸血鬼,冥祟族的獸人依舊保持著該有的天性,那個天性與尊迫族極為類似,不外乎就是高貴以及優雅,電影小說中,一身華服,擁抱著美女不可一世的伯爵,便是冥祟族獸人最完滿的寫照。
因此像罕拉姆這樣一個喝醉了就攤倒在馬路邊,如流浪漢一般行徑的獸人,蒙斯特實在無法想像他是冥祟族獸人。
但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天,在那間酒吧裡,幾個已經打入地下鬥場內圍的獸人高手,聚在一起慶祝晉級成功,或許是太過興奮,他們發出很大的歡呼,那讓已經半醉半醒的罕拉姆,感覺很是煩躁,於是罕拉姆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數落了他們一頓。想當然,被壞了興頭,那群興高采烈的獸人心裡很不是滋味,群起便要這發酒瘋的醉漢好看。
獸人在交手之前,沒有意外的話,交換古名和族別是必定的傳統,蒙斯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群擁有相當實力的高手,在聽見罕拉姆的名字之後,噤若寒蟬的嘴臉,和落荒而逃的鳥樣。
在那一刻,他在心中狂叫,就是這個了!這份把名號擺出來便讓人連試探真偽也不敢的氣派,才是自己該追求的東西。
就這樣,他找到了自己該成為殺手的理由,費了幾番功夫之後,好不容易,成為罕拉姆集團的一份子。
雖然是踏進了殺手之門,但那並不代表蒙斯特成為了殺手,很折磨人的,他奉茶奉了將近一年,直到集團裡所有的可用之才都被兩院收拾,無兵可遣的情況下,罕拉姆才給予他這次狙殺傅雨姿的機會。
出擊前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失敗,這次的機會若錯失了,自己便再沒有出頭的機會。但或者是注定好的吧!他不想失敗,卻還是敗了,想想往赴地下鬥場,首戰敗陣的經驗,他不禁要問,這是必然的嗎?只要是首次接觸,自己都不可能得到好的成績嗎?
他足足是在外頭晃了將近兩天,才敢回去面見罕拉姆的。原以為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但現實狀況卻是大出所料,罕拉姆竟然沒怎麼教訓自己!?
「罕拉姆大人轉性了嗎?還是說……因為法肯達?」回到落腳處門口的蒙斯特,嘴裡喃喃的說道。這個費解的疑團,是他走出酒店之後,一直放不下的。
但是既然回到了這裡,就不能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帶給屋裡頭的那個人。
進門之前,蒙斯特努力搠造出一個和樂的表情,接著轉動門把,推開!
「小哥!」
圓圓的臉蛋,紅潤的臉頰,頂上的髮絲一左一右紮成兩根衝天炮,好可愛的一位小女孩,從屋裡奔來抱住他的膝蓋。
蒙斯特反手把門關上,抱起小女孩,於額頭吻了一記:「裘裘,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覺?」
「我在看卡通。」
「喔!是什麼卡通那麼好看啊?可以讓我們家裘裘連覺都不想睡了。」蒙斯特將自己的額頭與裘裘的額頭相貼,逗得裘裘不住與他互頂。
「柯南!」裘裘揮手說道。
「那個不是很難懂的卡通嗎?你看得懂呀?」
裘裘大力的點頭:「嗯!裘裘看得懂,柯南的腳球踢的很棒喔!」
「是足球!」柯南的重點,好像不是足球吧!蒙斯特將裘裘放到地板上,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快去睡吧!要不你明天會起不來的。」
裘裘嘟起巧致的小嘴,萬分不願的說道:「可是人家很想看吶,這個是電影版,以後不會演的。」
「但是你明天得趕早上的火車啊!」
「那小哥你就讓裘裘趕下午的火車嘛!好啦、好啦!」拉著蒙斯特的袖口,用力的搖晃說道。
蒙斯特挨不過她,只好妥協:「呵呵,好啦!真是拿你沒辦法。」
「耶!太棒了,小哥對我最好了。」說著就高興的往正蹲著的蒙斯特頭上拍了兩下,接著跑回了客廳,繼續收看柯南。
蒙斯特摸摸頭,看著今年才八歲的妹妹蹦跳的身影,心底一陣說不出的溫馨。
一年以前,當他從香港回到這個國家,告訴家人自己接下來的志向之後,很意料之內的,全家五口人中,父親、母親、大姊,表達了他們堅決反對的立場,這很正常,不論是在獸人家庭還是正常人類家庭,都不可能會有人,支持自己的家人成為滿手血腥的殺手。
縱然是意料之中,可實際面對,蒙斯特仍不免意頹氣喪,但是他並不會因此就放棄成為殺手的決定,他回家,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精神層面的助力而已,就算得不到,他還是會踏上殺手之路。
「小哥,我不知道什麼是殺手,但是喔,小哥你加油,裘裘會支持你的。」
那是當天晚上,蒙斯特唯一得到的正面肯定,全家人裡,就只有她,這個年僅七歲的幺妹,給予自己言語層面的支持。翌日,憑著這句支持,蒙斯特踩著堅定的步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由於他的奉茶職責等於是罕拉姆的助理,所以跟著罕拉姆跑遍了很多國家,直到兩個禮拜前,為了狙殺傅雨姿,才有機會回到自己的故鄉。
闊別了一年多,說不想念家人那是騙人的,畢竟他也才十九歲,但他唯一想見到的,就只有當初唯一支持自己的幺妹。
為了一解思親之苦,在沒有徵求到家人的同意下,暗地裡,他偷偷的將裘裘拐帶出來與自己一起住,並不是打算就此把裘裘帶在身邊,他只是想與這可愛的么妹聚聚而已,過幾天便會將她安好的送回去。
說實在的,自己幹的這一行,還真的沒辦法照顧家人,像今次這樣狙殺失敗,差點就回不來。以後還是不要讓裘裘跟在自己身邊好了,萬一自己出了事,可就沒有人能照顧她了。
蒙斯特坐到妹妹的身旁,撫著她的頭頂說道:「裘裘,明天中午小哥有事,但下午會趕回來送你去車站,所以,如果你起床的時侯看不到小哥,也不用擔心,知道嗎?」
「好!小哥你要去做什麼啊?」
「裘裘猜呢?」
裘裘想了想,笑兮兮的說道:「嘻!小哥要去當殺手對不對?」
「嗯,裘裘好聰明呢!」蒙斯特收回手掌,認真的問道:「你現在知道什麼是殺手了嗎?」
「知道,就是被柯南踢的懷人。」說著還用手指比向電視螢幕裡的角色。
「那小哥去當殺手,裘裘會不會討厭小哥?」
裘裘幾乎沒有思考的就回應:「不會。」
「為什麼?殺手是壞人耶?」
裘裘天真的道:「殺手是壞人沒錯,但小哥不是壞人啊。」
「裘裘……」
這一刻,蒙斯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
傅雨姿那本未來一星期的行程表,讓梅碩整整頭痛了一個晚上,可以說,這本行程表,讓他真正的瞭解到,這趟護駕行動的要點還有困難所在。
她不單單只是個歌手,她是個當紅的歌手,更是個受歡迎的歌手,把這三樣條件加起來,乘與唱片公司的宣傳活動、歌迷的請願盼望,所求得的答案,很明顯的告訴了梅碩,傅雨姿只能是個奔波四面八方、忙得沒時間吃飯、不夠時間睡覺,連上廁所都得事先預約的超人氣歌手。
看看那張條列分明排得滿滿,簡直是不可能任務的行程表。
有好幾天,一日裡得來回數個距離南轅北轍的縣市,梅碩實在很懷疑排擬這張行程表的人會否是個路痴。而當他追本朔源去質問製表人有何解釋的時候,得到的理由卻是無可奈何。
「我也不想啊!」春鈴無辜的說道:「你以為我喜歡讓雨姿在二十四小時裡跑遍北中南嗎?可是一但分開去,就得排個先後,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區域的歌迷,會理解為什麼別的區域比他們先辦活動,他們只會感覺唱片公司偏心,然後公司就會收到一堆連署抗議,接著……雨姿就得辦更多的活動了,你認為比起辦不完的活動,像現在這樣一次搞定會比較不好嗎?」
不容置疑兼且連消帶打的一番言論,梅碩沒有反駁的份,因為這不是他的專業,他根本就不懂得演藝圈的生態,因此他只好繼續研究行程表。
雖然有點覺得傅雨姿可憐,但那並不是引起梅碩對於這張對東奔西跑的行程表有意見的主因。
要知道,所謂的保護某人,其前提,必然是一動不如一靜,只有在完全掌握的靜態環境裡,才能建立安全的機制,像傅雨姿這般無法停滯,想要保護她,難度就高得可怕。
至於索拿夫昨天解釋了好一會的「某部分空城計」,也因為傅雨姿回到這間住所的時間太不固定,而變成毫無用處的餿主意,為此,他還真是相當失望呢。
「狗屎!」索拿夫蹲在電梯口,抱怨的罵道:「當個明星怎麼跟開便利商店那麼像,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奉獻出去了……好可憐啊!」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待會就要開始傅雨姿一天的行程,自古以來女人出門就需要時間化妝,而一個身為明星的女人,就更不又提了,所以兩位保鑣院士,只好先來到電梯口等待。
梅碩站在一旁,研究著待會傅雨姿將要前去的各個電視台以及表演場地的地形配置圖:「是啊,雨姿的休息時間好少,真的很可憐。」
「放屁!她哪裡可憐了?她有錢拿耶,可憐個鳥啊!」索拿夫拿出鴨舌帽戴在頭上:「我是說我們可憐,她一刻不能停下來休息,我們也就得繼續跟著跑,而且還沒錢可拿,你說我們是不是比她更可憐?」
「就一般性質的工作來比的話,的確是你那說的那樣。」神恩海的見習院士開始曉以大義:「不過,我們的工作是神聖的,談錢就太俗氣了,而且誅獸不是你終生的興趣嗎?雖然沒錢拿,但世間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一輩子從事與自身興趣相關的活動,並且衣食無憂的。」
索拿夫嘆了口氣:「唉,興趣是所謂的精神食糧,你知道精神食糧為什麼會叫做精神食糧嗎?因為實際上它並不存在。所以我們咬的,不會是精神食糧,而是實質的面包。」
「呵呵,或許真的是那樣吧。」梅碩頗同意的笑了笑,接著轉開話題道:「索拿夫,我剛剛突然想到一件我們忽略的事;殺手,不會主動的去殺人,對吧?」
「當然啦,假使沒有人給錢,殺手才不會動手。你這算什麼鳥疑問?」索拿夫蹲的不耐煩,開始有節奏的扭動身體。
梅碩合起地形相關資料,摸摸鼻子說道:「我的疑問是,我們要怎麼找出,委託獸人殺手對付雨姿的主謀呢?」
「我們不用。」
「什麼!?」
索拿夫淡淡的說道:「記得我們的任務嗎?」
梅碩想了想:「呃……保護雨姿,誅除獸人殺手。」
索拿夫律動的點頭,有節奏的解釋道:「很清楚的,這句話的重點,在於後半段,如果沒有後半段,那麼,前半段也就毫無意義。梅碩,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保衛世間和平的偉大鬥士,我們該做的只有一樣,誅獸!這點別忘了。」
「我沒有忘!」神恩海的見習院士反駁道:「可是主謀不除,就算今次我們誅除了獸人殺手,將來主謀還是會找來別的殺手對付雨姿。」
穿著寬鬆衣物的索拿夫,仍舊搖動著身子道:「很正常啊,那不關我們的事。我再重複一遍,我們來的原因,不是因為偶像歌手傅雨姿遭到刺殺,而是因為獸人殺手刺殺傅雨姿,請你明白!」
「那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就交給保全去負責,你放心,據我的猜想,這次主謀會找來獸人殺手完全是碰巧,以後他再找,就只能找到普通的殺手了。」
這個猜測很中肯,除了教廷、有限幾個玄學門派、以及同為獸人者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獸人是什麼?世人會去委託「惡獸」這個集團殺人,並不是因為這個集團乃由獸人所組成,而是因為惡獸的風評好,那才是世人委託的主因。
「希望是那樣,但還是有危險吶……」
兩相對照,聽起來似乎梅碩的疑問,才是代表全能全知上帝的修道院院士該有的考量,但以兩院長久以來的立場而言,剛踏出神恩海大門的青澀梅碩,無疑只是有人情味罷了。
神恩海與神威獄的存在,僅為了對付獸人,其他的俗事,除非關係世間存亡,否則一概不理。在院士的自身定位裡,這才是院士該有的基本態度。
過了半個小時,傅雨姿和春鈴,總算走出了掛有「讀書會」招牌的大門。
當紅的偶像歌手,臉上只打了薄薄的一層粉底,其他什麼也沒有畫,身上穿著最能突顯她年輕氣息的七分袖上衣、牛仔褲。梅碩看了好一會,怎麼也想不透這樣的行頭,為何也要用上半個小時?
看出了神恩海見習院士的疑惑,傅雨姿聳聳肩:「別那樣望著我,是鈴姐在拖時間。」
梅碩聞言看向春鈴,怪怪不得了!好厚的粉底,現在可是夏天,那樣厚的粉底,可別讓汗水造成土石流才好;好黑的眼影,與白得嚇人的粉底相呼應,成為了極度陰森的對比;最後是好長的假睫毛,似乎只要她眨眨眼,就會有微風飄來。
「她一向都是這麼打扮的嗎?」梅碩向傅雨姿小聲的問道。
「從來都是……」
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渾然已成了矚目焦點的情況下,春鈴發話走在最前頭,招呼眾人進入電梯。
樓層直往地下二樓的停車場降去,在那裡等候傅雨姿一行人的,是輛藍色九人座的福斯箱型車,在演藝圈裡,只要收入中等以上的,因為安全以及隱私的考量,差不多都會選用這型號的車種。
第一個通告是電台的早安節目,過程簡單明了,傅雨姿進入播音室,而梅碩兩人則隔著透明玻璃觀視。
從開始到結束,受保護的當紅偶像沒有遭遇任何的意外,反倒是擔任保鑣的索拿夫,跑去上廁所的時候,在走廊被人給欄了下來。
「我終於找到你了!」一位穿著花襯衫的中年人拉著索拿夫的手說道。
「找到我?」
中年人拉著索拿夫向前走說道:「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不要以為你是外國人就可以例外,快快快,節目已經開始十三分鐘了。」
「節目?」索拿夫大概猜到自己是被誤認了:「老兄你聽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遲到的理由我不想聽,現在進播音間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我要說的不是……」
「不是普通的理由對吧?我告訴你,別再想推托,男人要扛得起責任!」
就這樣,在沒有任何解釋餘地的情況下,索拿夫進入了播音間。
原來這家廣播電台一共是有兩個頻率,請傅雨姿擔任來賓的是流行之音,而拉走索拿夫的中年人,則是雙語之音的節目部經理。
根據人事部的傳真,今天有個新的外語主持人會來上班,但是不曉得什麼原因,節目已經開始,人卻不見蹤影。談話性的雙語教學節目一直只能撥放歌曲,這樣的情形讓節目部經理很是尷尬,等了半天仍是不見有人到位,怕是那位新來的主持人找錯了樓層,情急的經理匆忙的走出辦公室,無巧不成書,剛好就讓他看見了一位陌生的外國人,在先入為主的認知下,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硬是將他拉進了播音間。
「……抱歉……我該說些什麼?」戴上耳機,坐在麥克風前的索拿夫,疑惑的問道。
節目部經理無所謂的說道:「今天是你的第一集,先隨便聊聊,讓聽眾對你有個初步的認識。」
「這樣啊……」既然是如此,索拿夫便清了清喉嚨:「嗨!各位聽眾大家好,我的名字是索拿夫,你們感覺生活枯燥嗎?你們總是交不到異性朋友嗎?你們的荷包一直逐漸地在縮水嗎?別擔心,無論你們有什麼煩惱,那都將成為過去,為什麼呢?因為你們正在收聽這個節目,我將會告訴你們,如何將所有煩惱丟給釋迦牟尼的方法,聽清楚,我只說一遍,那就是信、上、帝!對,沒錯,就是信上帝,信上帝得永生、信上帝得福樂,各位朋友們,就是這麼的簡單,就是這麼的輕鬆,就是這麼的愉快,只要信上帝,該拿的你都會拿到,而且仔細的思考看看,信上帝你不用吃素,想出家不必替愚蠢的光頭,更不必念很多字看不懂的佛經,只要………」
據說索拿夫的節目開播還不到二十分鐘,署名如五台山佛友聯盟、九華山禪學總會、佛光山妙諦中心的釋家團體的抗議電話,電台公關部那邊是接到手軟,這件事,索拿夫並不知情,因為節目一結束,他就被開除了。
走出播音室的的時後,剛好傅雨姿也下了節目,四人在走廊相遇,梅碩奇怪搭檔怎麼廁所去那麼久,於是出言相詢。
「我傳福音去了。」索拿夫面帶微笑,暗藏玄機的回應。
完結了早安節目的訪問,傅雨姿又趕了兩場簽名會,然後到了中午。
箱型車開到了東區的五星級飯店,唱片公司為了慶祝傅雨姿唱片銷售一路長紅,在此準備了慶功宴,這場活動,是今天所有行程裡最盛大的,而即將發生的一場意外,將會把這場原本只刊登於影劇版一角的歌功頌德新聞,推進社會版,成為最燙手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