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戰結束後,步幽晴累極的背靠在楚烈懷中,楚烈鼻中呼吸著她散發出來的幽蘭清香,心癢難復,乾脆伸出舌頭,自幽晴後頸開始啃咬舔吻,弄得步幽晴後背濕濡一片。
步幽晴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再去管他,眼睛要閉不閉的半張著,輕柔清冷的聲音忽然說道:
「皇上要我去一趟漠河。」
楚烈啃咬得正得勁,忽聽步幽晴如此說了一句,不禁愣住了,他將人翻過身來,壓在身下,不解的問道:
「你說什麼?去漠河?」
步幽晴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點頭道:「是啊。漠河。不僅是我,還有你,你也要去。」
楚烈瞪著淺色瞳眸,更加不能理解了,步幽晴見他如此,便將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當楚烈聽到她今日的遭遇時,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更加怨恨自己為何不曾跟著出去,讓幽晴憑白受了這麼多的驚嚇。
步幽晴告訴楚烈,被楚太師擒入天牢之後,她主動交代了漠河金礦一事,卻隻字未提金礦被她以天遁之術藏匿起來的事情,楚烈不是笨蛋,有些事情只要讓他知道了一,他便能推測出二三四五六,步幽晴實在不想冒險讓他知道李鳳的事。
心頭隱下一陣悸痛,步幽晴抬手勾住楚烈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輕柔的獻上一吻,悲哀的神色讓楚烈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讓人無從問起。
「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嗎?」楚烈不放心的問道。
步幽晴微笑答道:「從他們抓住明霏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再也藏不住了。更何況還有劫法場那件事,你都出面了,論誰都知道幕後黑手是我了。」
「那,那你當時怎麼不反對我出面?其實,就算我不露面,憑你手下那幫人的本事,也絕對可以救出步明霏的。」楚烈抓住步幽晴冰涼的手,緊緊攥住。
步幽晴見他一臉歉然,微笑搖頭道:
「你不用自責,其實我很開心,你會為了我公然反抗楚太師和皇帝,正因為開心,所以我想讓世間所有人都知道。」
楚烈見她難得嬌嗔,不禁失笑道:「知道什麼?」
步幽晴精怪的轉了轉美眸,咬唇道:
「讓他們知道你為了我,無論多麼凶險的事情都會去做,無論多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會跟我站在一條船上,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永遠都不會拋棄我……」步幽晴最後一句話說得沒什麼底氣,說完了,還不放心的問道:「你會拋棄我嗎?」
楚烈立刻搖頭:「當然不會!我楚烈永遠都不會拋棄步幽晴,這句話,你一定要記牢了。」
看著他正經發誓的模樣,步幽晴笑得歡快,心中的苦楚漸漸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悄悄覆蓋。
「那今後怎麼辦?他們知道了你的事情,便會對你多加防範,會派人暗中監視你,甚至會刺殺你,這,你這不是將自己推入了險境嗎?」
見楚烈這般擔憂,步幽晴甜蜜的笑了:「這些後果早幾年我便已經料到,想要一直瞞住根本不可能。」說著,步幽晴的神色得意極了:「但是,他們現在卻只能仰仗我,在得到金礦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動我的。」
楚烈稍想了下,眼中流露出絲絲傷感,只聽他道:
「仰仗你?是利用吧。他們只要知道了金礦所在,便會調轉矛頭指向你的。」
步幽晴不願與他說金礦的事,怕他從中聽出些不該說的事情,於是便嬌笑著用身子磨蹭了他一下,撒嬌道:
「我不怕!你一定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楚烈經不住她的大膽撩撥,低吼一聲,惡狠狠道:
「我才不想保護你!」
步幽晴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還未開口問,便聽他又在耳邊低吟一句:「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說完,步幽晴只覺得床鋪一陣猛烈震動,那一下讓她幾乎痛得叫不出聲了,這才明白過來,楚烈是真的想殺了她——在床上,殺了她!
床幃香帳中,影影綽綽,風光旖旎,無限曖昧,一夜溫存。
五日之後,步幽晴和楚烈在戰風所帶兩百名禁軍簇擁下,離開了京城。
皇上的兩道聖旨直接下到將軍府中,一道給步幽晴,是取消婚約的,另外一道,便是給楚烈的,楚烈被奇蹟般的冊封為綏遠將軍,護送福澤郡主步幽晴出京。
楚烈直到莫名其妙被推上馬背的那一刻還在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
幽晴與太子取消婚約的事,昨夜兩人床上溫存時,幽晴已經說與他聽了,但是第二件事嘛……
他不解的問步幽晴道:「皇帝老兒就不怕我們兩人一起私奔?從此一去不回?」
步幽晴只是微笑著答道:「京中自有明霏和湘兒做人質,你武功太高,難以緝拿控制不說,還有可能給他們添亂,為何不放你出來呢?再說,他們也怕我與金礦同歸於盡,你跟著,我總不忍心連你一起害死嘛!」
楚烈想想也是,明霏的傷楚方寧自是清楚,沒有三兩個月是難以長途移動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被這兩個老狐狸算計來牽制幽晴,他的心裡便憤憤不平。
反觀步幽晴卻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一路上輕輕鬆鬆,高高興興的,彷彿不是被人脅迫出京,而是與心愛之人出遊那般。
過了嘉北關,一行人走了六七日,才來到距漠河還有五十里的玉成縣,他們馬不停蹄趕在天黑之前,終於入了城門。
因為此行秘密至極,戰風所帶領的禁軍們也都是便服出行,自是不能入住驛站,便在城中隨便找了一家空閒的客棧,喬裝成商旅隊伍,儘量做到掩人耳目。
一路上風塵僕僕,步幽晴下榻後也顧不上吃飯,便讓隨行丫鬟伺候著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正坐在床前梳理秀髮,便只聽『篤篤』兩聲,有人敲門。
她警覺的向門邊看了一眼,讓丫鬟前去開門。
本想著會在這時候來敲她門的人,除了楚烈不做第二人選,誰知道抬眼一看,竟然是禁軍統領戰風,端著幾樣清淡飯菜站在門外。
步幽晴微微蹙起秀眉,黑白分明的大眼冷冷掃了他一眼,便又幽沉沉垂下。
她自床前站起,戰風已經入內,將飯菜擺放在房中的花桌之上,書生俊秀的臉上露出靦腆一笑。
「鄉下地方沒什麼好吃的,步小姐便將就用些粗茶淡飯吧。」戰風的聲音不似他人般秀氣,粗獷得緊。
步幽晴看著他,還未答話,便又覺一人影晃入。
只見楚烈雙手捧著一隻剛剛烤熟的蔥花雞,手腕上掛著一壺熱茶,喜滋滋的走入門內。
他抬眼一看,他的幽晴長髮披肩,雖不算衣衫不整,但怎麼看都是剛剛沐浴完的嬌媚模樣,隨意往那兒一站,便如空谷香蘭般氣質若幽,如此美景,他自問這個世上只有他一人可以欣賞,奈何房內卻還活生生的杵著另一個人。
這個人他認識,不就是新晉禁軍統領,戰風嘛!
楚烈英挺的臉上立時佈滿了殺氣,他重重將手中東西放在桌上,仗著身高,居高臨下睨著戰風,彷彿要以眼神殺退他般。
戰風見到楚烈旁若無人走入步幽晴的房間時,眼中有些驚訝,但瞬間便恢復過來,他看著楚烈殺氣騰騰的眼神,沒有來的書生秀氣的臉上,竟然閃過一抹陰鷙的笑容,對步幽晴點頭行禮過後,便昂首挺胸的走了。
楚烈被他那抹陰鷙的笑弄得心頭大怒,捲起衣袖,便想跟著他出去,單挑也好,群毆也好,總之不能便宜了這個小子。
可一隻腳剛跨出門檻,他的手臂便被人勾住,向後拉扯。
楚烈回頭,便見步幽晴無奈的對他使了個警告的眼色,然後,他就只能乖乖的又退了進來。
唉,這還沒成親呢,自己就這麼怕她,要是成親了,該怎麼生活啊?楚烈在被步幽晴按坐在椅子上時,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