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還記得在金泉水邊,用骨塤吹奏的曲子,輕靈,飄渺,叩動著內心最深處的某個地方……
往昔的一切隨著琴曲從她心中流淌而過。
曾經有過多少次的生死相隨,此時此刻,他又怎麼會讓她孤身而行。
霍去病已經不必再多說什麼,一切盡在琴音之中,子青已然明瞭他的心意。
屋外的人靜靜站著。
衛伉、締素、邢醫長、還有遊繳們。
衛伉忽地轉過頭,朝締素嚷嚷,聲有哽咽道:「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想法子湊齊藥材。」
締素用手狠狠搓了搓臉,飛奔上馬而去。
邢醫長立在原地,無限蹉然地歎了口氣。
夕陽西下,締素依然在官道上馳騁著,運送藥材的車隊就在他前頭不遠處。
鳳鳴裏,陋室之中,琴音嫋嫋,平靜而安樂。
子青就半靠在霍去病的背上,她身上的紫黑斑已經蔓延到了手背上。
「將軍,子青先行一步。」她輕輕道。
霍去病撫琴的手指微微一滯,片刻後,他點頭柔聲道:「好,去病隨後就來。」
琴音不絕於耳,直至日落。
三日後,衛伉返回長安,向劉徹稟報驃騎將軍死訊。
劉徹悲慟不已,發屬國玄甲軍,陳自長安至茂陵,為塚像祁連山,諡號景桓侯。其子霍嬗接替冠軍侯爵位,賜表字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