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地址和鑰匙,就在那裡發愣。胖子說得對,我剛才也在想這個事情,看樣子寄錄影帶的人真的是想讓我找過去,這鑰匙應該就是紙上地址所在的門鑰匙。那這樣看來,我過去對方可能也不會在家,他是想讓我自己參觀?
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那房子是那小哥的家?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所以托人把他家的鑰匙寄給我?算是留遺產給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許到他家裡去,還能知道他的過去呢,不過,這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另外,這樣的話,阿寧那兩盤帶子裡,難道也有東西?
當天晚上,我輾轉難眠,靠在床沿上,一根一根地抽煙,我平時只有鬱悶的時候才會抽一根兒,但是現在怎麼抽都是沒用,心裡還是難受。
回想這整件事情,從我最初收到錄影帶開始,到現在發現錄影帶裡的東西,不過幾個月時間,然而每多一次的發現,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複雜。
事實上,錄影帶的秘密雖然被我發現了,但是,真正讓我心煩意亂的,還是錄影帶的內容,不管對方是想其中的內容來作掩護,還是只不過隨手拿了兩盤,其裡面的內容,絕對會吸引觀看者的所有注意力。而這些內容是無法偽造的,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熟悉錄影帶的錄製方式,那麼,他是從哪裡搞到的帶子?
這樣的錄影帶,我可以肯定不止這幾盤,按照錄影帶的記錄時間,記錄滿一天就需要八盤左右,寄給我一盤是空的,一盤是有內容的,這說明對方在拿錄影帶的時候,有很多的選擇,那至少說明那個地方可能還有其他錄影帶。
裡面「霍玲」和「我」,監視著自己的行動,顯然有不得已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好玩。
當然,最讓我在意的還是阿寧的那兩盤。我一直自詡為一個局外人,一直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添頭,自己跟著三叔,第一次是自己率性而為,第二次是為形勢所逼,第三次是莫名其妙地聽從安排,每一次,只要說一個「不」字,就沒有我的事,所以事情突然一下子發展到似乎連我也牽涉了進去,就有點找不著北了。
不過,胖子這一次的提示,讓我猶如醍醐灌頂,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考慮問題的方式似乎太過複雜了,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自己困擾自己的習慣,真的使得原本十分簡單的事情變得很複雜。或許事情本身就如這件事情一樣,一點曲折都沒有。
我想了很多,此時又想到當日李沉舟和我說的,這件事情也許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想想三叔處心積慮地騙我,他既然不想讓我參與這件事,又為什麼要讓我跟著上雪山?李沉舟的話其實非常的有道理。
我又回憶了我的過去,我記憶中任何有可能使得自己和這件事情沾上關係的,真的是一件都沒有。小時候,我的父親平平淡淡,凡事都以家庭為己任;我的爺爺叱吒風雲,是家裡的主心骨;二叔吝嗇言語,一本正經;三叔遊戲人間,頑劣不化。所有的所有,構成了我童年的記憶。他們雖然秉性都不同,但是都對我很好,連二叔也只有看著我的時候,會和我笑笑。
可以說我的童年雖然不是非常的幸福,但是,應該和我這個年紀的人的童年一樣,毫無特別之處。
再到這幾年,所謂的大學,更是平淡到了極點,記憶也更加清晰,實在是沒有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穿得像個死人一樣爬來爬去的經歷。
我一個晚上沒睡著,一直看天花板看到了天亮,胡思亂想,越想就越鬱悶。整件事情,彷彿是一張天羅地網,將我罩在裡面,我無論從哪裡走,都只能看到無數的窟窿,卻給網繩擋著過不去。
造成這樣的局面,也是我的性格決定的,我那種猶豫不決又不死心的性格,導致事情越搞越複雜。或許我考慮問題不應該如此的被動,有時候不要等別人給你線索了,你再去琢磨,這樣別人給你的線索一來不知道是真是假,二來,總是不太及時且有很多干擾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皺了皺眉頭,想起我那幾個朋友在臨走的時候給我的建議,他說:「事情變得如此錯綜複雜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老是執著於從你三叔那裡得到答案。你想既然三叔騙過你了,就肯定不希望你知道一些事情,那麼你三叔就不可能和你說實話,謊言生謊言,你再問只會讓自己覺得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變得不可信,亂七八糟的信息越來越多,你要瞭解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比如你說探險隊是十個人還是十一個人,你去查查當年相關的資料,總比分辨你三叔說的是真是假要可行得多吧。」
現在想想,確實他說得沒錯。
好吧!我心裡對自己說,他媽的,既然這事情和我還有了關係,那我就真誰也不信了,這次我就誰也不告訴,自己一個人去格爾木查查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