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仰一手拉了七月,睨眼向著那少年,「有什麼可看的?」
那少年五官十分俊秀,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已經竄起來但猶有些瘦弱,似是還未長成的樣子,眼尾狹長眼睛黑亮猶帶點點笑意,他走了兩步停在堂中道:「蕭無仰,你是土靈合息罩,靜荒二脈是強,此時拓脈微震,在跟你的幫手通語?」少年挑著眉毛輕笑,話一出口卻讓無仰變了臉色!
無仰盯著他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黃色慢移,你又在動器脈了。」少年笑意更深,「我姓碧丹,名淨曦。」
「碧丹傾絕的兒子。」無仰覺得太陽穴微微突跳,握著七月的手道,「你能看到氣罩?」
「哦,我娘看的比我准,但我爹不想讓這些事煩擾她,只得我麻煩一些!」他滿不在乎的偏了頭,看著七月道,「你頭頂有紅光,卻不是氣罩,竟是從未見過這種的。」
七月身子一僵,不敢能他的眼喃喃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宮修聽了,瞇著眼雙臂環胸,掃一眼七月低聲說:「許我們這回真的找對了。」
「她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六脈法血也沒妖力混於脈中。但她頭頂有紅光,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若是我娘過來,估計看的更清楚些……,你們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回家了,我娘還等我呢!」淨曦說著笑笑,跟寧揚和小妖擺擺手,轉身就跑,「我走了啊,有事再找我!」
寧揚輕笑垂眼,淨曦從小跟他舅舅凌破最親,把凌破的那潑皮無賴學了無數,若不是傾絕死活不讓老婆過來看,哪裡要找這個小子來?他沒繼承父母的法血,也沒有父親的狂血,這算是一樁好事,但他那雙眼睛得母親的真傳吶,物化氣罩百試百靈。
他尚在襁褓中就能看到風靈凌破,而且跟他爹一樣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單憑這兩樣,誰也不願意跟他對上!
南宮修正說著,忽然聽門外有侍衛來報,隔著門道:「將軍,晉相穆府來了急報。」
他聽了,立起身說:「今日先說到這裡,夏姑娘暫且在這裡住上幾日,只消你合作,我自是保證你的安全,至於無仰,我還有事與你交待。
一會你與我進去談!」
「我不會與她分開,我不管什麼紅光黑光,她是個普通人沒有能力脫魂下九泉。」無仰接口道,「你若想借死靈引她脫魂下去,那就什麼也沒的商量。」無仰此時倒是靜了,之前有些懊惱,總在有事的時候把石橫支走,不過此時有些慶幸,若是石橫些此時在怕是也難有作為,但石橫游蕩在外,也正是他最大的生機!
無仰伸手攬過七月,看著修道:「我不跟你彎彎繞,西邊與你們積怨已深,但如今你們大計在即,你招攬我的原因,是要糾集強馭成為你們的外圍屏障,免的若動起手來,壞你們的好事!馭者通常能輪回,我根本不在乎,你們也用不著打著為天下馭者謀福的旗幟在這裡忸怩作態,我這人放浪慣了,一向都是只拘小節不顧大局,我不管你們找多少強靈下去送死,夏七月不行!要不你現在就一刀剁了我,不然我一定拖你們後腿!」
修微微笑著:「我欣賞你的個性,你成長的速度讓人驚喜,今日我們所做的一切,總有一日你會明白。你既擔心她的安全,那一會一道進內室談吧。」說著,他打發人打開堂門,便向外而去。
寧揚伸了個懶腰,也站起身往後院走。西邊的確有動向,碧展秋已經潛入進來如今還沒找到人,在月耀的細作如今還沒有新的消息回來,但想必他們的目標一定是這些年往來月耀的強馭。碧展秋是準備殺雞儆猴,此時當然不能大意,強馭哪裡是這樣好培養的,需要太多的條件,蕭無仰的確是一個百年難遇的馭靈奇材,有了蕭無仰的話自是如虎添翼,但現在因著夏七月,縱是拿住,就他與流火借夏七月去探九幽,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當下只是希望那流火和熾煙瑕能讓傾絕說動乖乖就犯,也省得逼蕭無仰狗急跳牆,況且真讓一個普通人去探九幽成功率也的確十分低。這些年強火之靈也去了不少,能回來的便也帶不回什麼消息,還有些索性就根本不回來,白耗了傾絕無數法血,那小子現在因著家族和美,越發的惜命起來,真真是麻煩死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穿了中庭花園,秋意正濃,院內的日芙蓉,菊花,秋海棠映在碧桃紅楓樹間,帶出絢麗繽紛的顏色,牆上爬滿了春籐,讓他想到了優優。
不由自主便加快了腳步,他剛入西苑,便能感覺到她的氣罩,帶著清閒的芬芳味道,讓人聯想到那晴空之下的新綠,清泉石隙旁的嫩芽。
他一推開屋門,見廳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女侍,杯盞碎了一地。他盯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侍,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人頭掛在穿堂的雕梁上,長髮忽忽悠悠,枝葉蔓纏滿梁都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卻堆起如花笑意,擺明了不想讓她得逞:「你今天成績不錯,又嚇倒了四個!」
饒是這裡的女侍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哪個冷不丁瞅見這個也要嚇一跳,更何況她必然會再搞出恐怖氣氛來,生生的昨天倒了三,今天倒了四個!
「你不放我走,我就天天這樣。」優優把頭髮全遮在臉前,晃來晃去的一副鬼相,此時她全身化籐,只有脖子和頭顱,細籐不斷的攀來纏去蛇態十足,她脖子上扣了個細細的項圈,是一條小蛇銜尾而成,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無法將頸部也化成籐枝,通常那樣她更像鬼!
「你沒有貞操觀念,放你走了我丟人事大。」寧揚一手一個把地上的女侍挾起來往外送,額頭青筋直跳,想起這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忍著氣把四個女侍全架出去交給外頭的人,幾個大步邁回來,把門一摔瞪著她。
優優甩著頭髮哧道:「切,你就是貪圖我的美色不捨得我唄。」
「你現在有個屁美色!」寧揚指著她眉頭直跳,「你那天說的什麼混帳話?我若是把你放走讓你胡說八道我就是瘋的!」
「我說什麼混帳話了?我說的事實。」她的頭一下晃過來,長籐伸著正對著他的臉,優優呲著尖尖的小虎牙說,「不是貪圖我的美色,就是貪圖我的藥性!我給你心頭血,你跟我雙修,咱倆互不相欠,還扣著我不放,不是貪圖是什麼?」
寧揚牙根直癢,看她說得理所當然,弄得他的臉都有些發青:「那什麼叫得了閒再來找我,你當我是什麼?什麼你還好啦,什麼叫還好?你還打算出去比較比較是嗎,你休想!」
「還好就是還好啦,難道我說不好你才滿意啊!只有以後多比較一下才能知道誰更好啦。」優優嗓門比他的還大,瞪著眼毫不示弱,「當然要得了閒才能找你了,你以為我天天有心頭血讓你放啊!當然要攢一攢啦!本來我還挺感謝你的,覺得你言之有信,哪知你沖我下蛇屍咒,你就是怕我以後練好了變的比你還強,你就是嫉妒嫉妒……」
她話沒說完,寧揚已經一把勾過她的頭來,也不管她現在是什麼鬼相,猛然一下准確無誤攫住她的嘴唇。沒有貞操觀念,滿腦子都是她的狗屁後宮,放她出去胡說八道,他以後還能混嗎?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真是讓她說中了,滿心滿肺的酸意激了一身,不是怕她以後變的更強,而是怕這個色女人滿世界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