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致誠生平第一次,產生英雄氣短的感覺。
仔細分辨,指下的觸感,的確隔著層厚厚的軟物。他靜默片刻,終究是心有不甘,伸手又在她那處摁了一下,只摁得她全身微微一抖,這才起身,回到她身體上方。
迷離的燈光下,女人瞪大眼睛看著他。那眼中有歉疚和心疼,可也有一絲絲狡黠。
「喂,會不會很難受?」她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厲致誠很清楚,這個女人在短暫地、對他的心疼後,又恢復了常態,故意開始撩撥。而此時,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正半裸躺在他懷裡。隨著這個抬手的動作,那美好的肉體嶄露出更生動更勾人的輪廓。
厲致誠看得眸色越發的沉。可林淺顯然沒察覺到,笑嘻嘻地看著他:「快去沖個冷水澡。下次,下次一定順順利利。」
那笑靨像一道甜美的光,比光~裸的身體更加灼燙著他的眼睛。
他不打算再忍了。
一抬手,就抓住她的一隻手。
他緩緩在她身旁側臥下來,讓她枕在他一隻胳膊上,整個人依舊在他的懷抱裡。
「林淺,幫我。」
明白了他的意圖,林淺只覺得一股血彷彿衝向頭頂,然後又沖向被他牢牢抓住的那隻手上。
四目凝視,靜默片刻後。她輕聲答:「好。」
這真是林淺第一次觸碰男人欲望勃發的身體。黯淡的光線裡,她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隔得很近的,厲致誠胸膛裡的心跳聲。
手被他拉著,來到他修韌的腰間。兩隻手一起,他的手、她的手,緩緩解開了腰帶。林淺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蒙上一層熱氣。可這熱度,卻完全比不上厲致誠拿著她的手,按住的地方。
而厲致誠被她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時,呼吸也有短暫的停滯。他伸手將她的頭緊扣在胸口,任由她的手,在下方生澀地、胡亂地揉捏造次。
林淺是個機靈人,雖沒做過,原理卻是懂的。而在厲致誠低聲點撥了幾句後,很快就找到了門道。上下進退之間,就感覺到厲致誠抱著她的手,緩緩收緊。他的心跳,彷彿也越來越快了。
而她起初還有些緊張羞澀,可弄了一會兒,緊張過了頭,心情慢慢就放開了。於是低下頭,偷偷往下看,越看越是口乾舌燥。
而手上也開始玩花樣,忽快忽慢,忽重忽輕。同時還笑眯眯抬頭看著厲致誠:「怎麼樣啊?」
厲致誠被她的調皮逗得氣血洶湧,伸手就扣住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今晚種種,一定奉還。」
林淺:「……」
……
快到最後的時候,厲致誠讓林淺拿了塊毛巾過來,墊在兩人中間。然後他緊緊抱著她,壓著她反覆親吻。而男人動情的這一幕,極具視覺衝擊力,也終於令林淺感覺到了不舒服。很不舒服。身體深處像是有一種極度乾涸的漲澀感,撩得她全身不適。
風水輪流轉,造次的那個是她,現在難受的也換成她了。
萬籟俱寂,夜色更深。
林淺憋憋屈屈地躺在厲致誠懷裡,揪著他胸口緊實勻稱的肌肉。而厲致誠看著她的表情,緩緩笑了。
拿起她的手,親了一下,低聲問:「幾天?」
林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微窘了一下,答:「四天左右。」
「好。」
於是林淺心頭又是一跳,甜甜地慌慌地。把臉埋在他胸口,反覆地蹭反覆地蹭,彷彿這樣就能扳回一城。
子夜悠長,兩人相擁而眠。這一覺竟睡到日上三竿,連著名的金頂日出都錯過了。
——
既然來到名山,怎麼可以不登頂?所以儘管林淺身上不適,但醒來後,還是堅持要繼續上山。於是厲致誠就陪著她,緩緩往山頂走。
到了金頂時,已經中午一點了。
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分,恰好這個點兒人也不多。陽光從雲層穿越照射下來,遠近的山脈森林都染上飄渺的金光。
厲致誠和林淺尋了處無人的空地,周圍都是樹,還有些嶙峋的岩石,前方就是峰崖。兩人在塊圓圓的大石上坐下,厲致誠把水遞給她,問:「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其實林淺還挺不習慣有男人關心自己的這幾天,答:「就那樣,有點疼,別理會就好了。」她講的是實話,痛經嘛,因人而異,她就是會隱隱作痛而已。
厲致誠聽了這話,也沒多言,抬頭看著遠方。
林淺看著眼前遼闊的山景,也有豁然開朗的感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愛達如今處於風浪中的事業。
「厲致誠。」她問,「現在Aito上市了,它是你設想中的長弓嗎?是一把完美的長弓嗎?」
她在陽光下,扭頭看著他。
厲致誠拿起水瓶,抬頭喝了一大口。而後放下,依舊看著前方說:「這個市場上,最完美的長弓,只有最優秀的公司能造出來。」
林淺微怔,點頭,用力說:「對,我們就是市場上最優秀的公司。」
厲致誠轉頭看著她,那目光有點意味不明,林淺看不清晰。陽光從他的側面投射下來,令他的輪廓顯得越發清晰英俊。
「以前不敢看我的兵法。」他緩緩開口,那嗓音中似乎又有一絲淡淡的笑意,「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卻更加不敢看?」
「那有怎樣?」林淺抬頭看著前方,嘴角露出笑意,「我有我的取捨。」
上次他要給她投資計畫,她就拒絕看。當然他如今的錦囊妙計第二式、第三式,她也不會看。所以相愛以來,兩個人都沒再提這一茬兒。林淺不知道他為什麼此刻又提出來。
這時,卻聽他淡淡地說:「不看也好。不過,以後發生什麼事,不要再被嚇到,被嚇哭。凡事記住,先來問我。」
林淺聽得一愣,以後?他這話的意思是?未來還會有大的變數?
他這一番話,瞬間就將林淺的心攪得七葷八素,可又不能開口問。他卻兀自走到她面前,背對著她蹲下:「上來。」
林淺:「幹嘛要背我?」
他轉頭看她一眼:「不是肚子疼嗎?背你下山。」
林淺很想說,只是一點點疼不礙事。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從善如流地爬到他背上,敲敲他的肩膀:「累了就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
厲致誠未答,背著她,轉身下行。
這一路竟走得非常快,厲致誠背著一個人、兩個包,步伐速度竟像絲毫不受影響,行雲流水一樣矯健。林淺在他背上感嘆萬分:「你這完全是特種兵水準吧?」
厲致誠:「差不多。」
林淺頓覺幸福無比,摟著他的脖子,也不管路人的注目,靠在他微濕的背上,一會兒給他擦擦額角的汗,一會兒低頭在他脖子上親一口。厲致誠被她這麼伺候著,雖不多言,卻顯然也是龍顏大悅,那麼長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
傍晚時分,兩人坐上了回霖市的大巴。
照舊是在靠窗的位置,牽著手,低聲細語。但林淺的感覺,跟來的時候似乎又有所不同——更親密,也更依賴。你已熟悉了身旁這男人身體的每一寸輪廓,雖未被他佔有,卻也已建立了非常親密的身體關係。
你會感覺,你是真的已經屬於他了。他也已經屬於你。這種親密關係,把你們倆跟周圍任何人都區別開。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只在你們兩人間存在的圈子,一個小小的獨家天地,終於形成了。
車快抵達霖市時,兩個人的手機,一前一後響了。
厲致誠先接到電話,是顧延之打來的。淺淺的含笑的語氣,幾乎可以令人想像他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此刻一定微微眯了起來。
「致誠。」他說,「我們的Aito,基本上算是成了。」
厲致誠握著電話,環著林淺,看著暮色中繁華的都市,臉上緩緩浮現笑意。
而林淺接到的,是市場小組一個得力下屬的電話。他的話就要直接和熱烈多了:「林經理!好消息!今天下午剛剛統計的數據,才一個週末,全國所有渠道,Aito已經全部賣斷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