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葵水期傷不起

  

  黎雁九扭頭:「你像他那還得了。」

  「怎麼就不得了了?」

  「我……」黎雁九臉爆紅,賴皮狀,「反正……反正就是不像!」

  這什麼鬼話啊?!他真想把腦袋插牆縫裡啊?!黎雁九說完扭臉,對自己日益低下的智商感到了無比的悲哀。

  好吧,他承認她真的是與連如夜那傢伙有那麼一咪咪相像,但是就算這樣他也會承認好麼?!看到連如夜那貨的臉跟他家臭臭微妙的重合在一起,這種感覺很詭異的好麼?!完全不想讓這種恐怖的畫面腐蝕他的大腦啊打滾……

  「阿九,你的臉怎麼了,看起來好猙獰。」顏末饒有興致地伸手揉他臉。

  黎雁九被她揉地無怨無悔,若無其事地幫她拉了拉被子:「沒有,我琢磨著連如夜什麼時候該回他家皇宮去。」

  「騙人,」她倏地湊到他面前,幾乎與他的鼻尖要碰在一起,「說謊氣息會變臭的喲。」

  他的目光閃過慌亂,乾脆就著這個姿勢一把將她摟緊懷裡。實在是怕對上她的視線,就不知不覺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她的臉頰貼在他胸口,挑著眉哼哼:「我不要抱臭烘烘的阿九。」

  一邊說一邊肆無忌憚地在他懷裡亂扭。

  黎雁九忽然臉色一變,箍著她的手一緊,一是手在她臀上不輕不重拍了下,胸膛起伏:「別亂動。」

  顏末先是一愣,轉瞬便明白了過來,仰著臉抬頭,眯起眼一臉奸詐。

  黎雁九心中一顫,只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還沒猜出來她的意圖,一隻滑溜溜的小手就堂而皇之地竄進他的衣襟,帶著心驚動魄的顫慄徑直滑向他的下腹。

  「阿九,說不說實話?」她跪坐在床上,另一隻手撐著床面,撅著臀傾著身子,長及腰際的黑髮就這麼蜿蜒地拂過肩胛和脖頸,幾縷順著單薄裡衣的領口滑入令人血脈賁張的溫軟酥胸。

  黎雁九呼吸一重,卻還是牢牢記著她身子不適這樁事,於是心中一亂,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想躲。

  這不動還好,這麼讓人始料不及地一站,顏末還沒反應過來,原本遊移在他胸腹上的手直接觸到了他某個熾熱勃發的部位……她也只是稍稍一驚,眨眼心中便有了新的計較。手微微一顫,便是順其自然地握住。嘖嘖,嚴刑逼供什麼的就要抓弱點啊抓弱點。

  黎雁九瘋了,生生忍住將她就地撲倒的禽獸衝動,卻是又是有些不捨得那誘人的感官刺激,想要抱她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不行啊禽獸,她可是月事來了啊禽獸!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禽獸!被淫魔附身麼禽獸!!快住手啊禽獸!!!

  他生生退了兩步,一咬牙:「你也餓了吧正好我也餓了這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我這就去廚房!」

  「叫人送過來不久行麼。」

  「……」黎雁九絞盡腦汁,「好久沒去廚房了順便去打聲招呼,等等我幫你拿紅燒肉來!」

  說完見了鬼一般飛速逃竄出門,夾著腿的動作很是古怪丟臉。

  「……」顏末無語,手心還留著那灼人的熱度,心中壞笑不止,一面仰面躺倒在床上。

  笑著笑著,嘴角的弧度漸漸落了下去,房中寂靜地讓人從心底有一絲涼意。

  黎雁九,到底是在瞞她些什麼呢,對她這麼好的傢伙,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瞞著著她那些事呢……她不想懷疑他,只因為他是最信任的人,那麼,姑且當他是為她在著想麼?

  還是那些東西一旦暴露出來,會讓他們直接存在的那一點點羈絆都會蕩然無存呢……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腦子像是天然很是排斥一般迷迷糊糊泛起了困意。

  算了算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還是永遠不要告訴她好了……不知道的話壞事也不會發生的吧,渾渾噩噩過日子什麼的她最拿手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想要相互依賴的人,不管怎樣都不想有一絲絲說再見的可能啊……這麼一想真心有些難受,算了,她真的不想知道了……真的不想知道了,他就算想告訴她她都不想聽了……如果是什麼壞消息的話……

  黎雁九洗了個冷水澡再從廚房裡端來吃食的時候,顏末已經睡得昏天黑地,四仰八叉地斜亙在整張床上,他走進想幫她蓋好被子,卻發現到了她枕邊緞面上隱隱的濕痕。

  小小如指甲蓋一般大的水痕,似乎一會就要消失在空氣當中一般,他一怔,坐在床沿細細瞅著她的臉蛋,果真發現她眼角邊已經差不多乾涸的淚痕。

  怎麼哭了?莫非是他方才拒絕地太決絕,讓她胡思亂想傷了心了?

  但是想來想去也不覺得她是那樣小家子氣的姑娘,他有些怔忡,迷茫了半晌,稍稍有些轉過筋。

  莫不是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心中有些忐忑,幫她掖好被角,唇角緊抿,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輕聲:「等調查清楚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顏末皺了皺眉,他還以為將她吵醒了過來,卻見她懶洋洋地伸手揮了揮,大約是以為被什麼飛蟲騷擾,翻了個便又睡了過去。

  他吹熄蠟燭,躺在她身側,才一會,她便向是循著食物氣味而來的小動物一般,轉過身尋著他的手臂摟著,睡夢中還不忘使勁往他懷裡鑽。

  他無奈,剛被那個冷水澡澆下去的欲望又稍稍冒了頭,但還是生生忍住,只是叼著她順便輕輕摩挲撚轉了一陣,在那股邪惡的念頭還沒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時果斷離了她的唇,將她擁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無奈苦笑。

  比起黎雁九的一夜輾轉難耐,顏末睡得很是自在舒服,抱著的像是個天然暖爐,軟硬適中供暖不停,讓她一覺睡到天亮。

  但是對於把自己的痛快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傢伙,老天爺實在看不過眼,於是,她是被下腹那突如其來的一陣陣抽痛擾醒的。

  而從來沒有處理過女子痛經的黎雁九顯然比她更為驚慌,一時間還以為她出了什麼大事,險些抱著他運著輕功就飛去找大夫,幸好顏末厲聲制止,才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知道了她為什麼臉色慘白痛的縮成一團的時候,黎雁九小臉微紅,小聲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摟進懷裡:「我幫你捂暖。」

  運了內力,那寬大的手掌輕輕覆在她小腹上,絲絲暖意,似乎不僅是那一處,連心口都填地滿滿的。

  興許是因為來葵水的時候又落了水,她這次月事來得又凶又猛,時間長不說,還疼的要命,黎雁九連公事都搬到了臥房,她一疼地難受他便運內力幫他焐肚子。

  這麼幾天下來,少主大人留戀美人床榻像模像樣地幾乎傳遍了整個焱城。

  不說是不是真有真麼回事,至少焱教中還是有些人對顏末大祁人的身份頗有微辭,幾次三番在教中大會時提請教主對少主婚事三思的人也不止一個兩個。

  顏末有時候想,要是那些人知道她不僅是大祁人,還是大祁人的護國聖女的話,會不會一口氣暈過去?

  而黎雁九,在不管不顧那些流言蜚語多日後,終於被自家老爹給叫過去喝茶聊天了。

  黎越寒摒推了書房裡的閒雜人等,開門見山地對黎雁九道:「阿九,為夫琢磨著還是顧及些教中的老傢伙們的好。」

  黎雁九正色:「父親,我有好好處理教中公事。那些卷冊待會我便差人拿來讓您過目。」

  黎越寒扶額,自家兒子真的好實誠……實誠地連裝著罵他幾句的心情都沒有了……算是明白為什麼顏末這個看起來就頗為挑剔的姑娘為何會看上自家兒子,他兒子果真實誠地挺可愛,也許最近流行這型的男子?要不自己也學著在夫人面前試試?

  黎雁九皺著眉還在氣惱教中那些老古板,完全沒察覺到自家老爹已經神游太虛,繼續義正言辭:「父親,這幾日我也沒有疏于練武,所以您真的不用擔心。」

  「嗯」黎越寒挑眉,剛說他實誠這就要說謊了麼?明明收到的小道消息說他整日待在臥房裡……

  黎雁九正氣淩然:「我每晚都去後山瀑布打坐一個時辰修行內功。而後在林中練習一個時辰的掌法。」

  等顏末睡著以後大半夜去後山瀑布沖涼水外加打木樁發洩也是修行的一種啊,毫不心虛。

  黎越寒剛喝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這哪裡是練功啊,明明就是你這小子欲火焚身降火未果又拿無辜的花花草草發洩好麼?!

  他狹長的雙眸微眯,落在黎雁九身上的目光頗有些戲謔:「阿九啊,果真長大了。」

  黎雁九愣了愣,果斷裝作聽不懂,岔開話題:「父親今天找我來是?」

  黎越寒吹了吹杯中浮起的茶葉,悻悻:「養了兒子什麼用喲~老爹叫來聊聊天都不耐煩了~」

  這滿滿的怨婦腔讓黎雁九嘴角抽搐,對於自己這個父親,他從來就是戳摸不透的,時而在課業和武功上嚴厲地猶如地府修羅,時而在某些無關緊要的八卦事上又溫柔和藹如街頭大娘,著實讓人忐忑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