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尊主恕罪

肖承微愣,站在兩三丈開外緊盯著花逸。

花逸在滕風遠身上一陣亂摸,搜出兩根小竹管,兩個小瓷瓶,逼視肖承,「快說,哪個是斷筋腐骨丸的解藥?」

肖承茫然,這跟斷筋腐骨丸有什麼關係?

「不說是吧?「花逸從小竹管中倒出一顆棕色藥丸灌到滕風遠嘴裡,「你們剛才給初長夜喂的不就是這個藥嗎?現在你們教主也中毒了,解藥是我手上哪一瓶?」

肖承嘴角微微抽動,他是應該說解藥在她手上呢?還是不在她手上呢?梁花逸,你事先又沒對好劇本,他怎麼知道該怎麼說?

花逸真著急,肖承你那抽動的嘴角是怎麼回事?演戲不要這麼僵硬好不好?花逸再度向他暗示,「哪顆是斷筋腐骨丸的解藥?還是都不是?」

花逸是希望肖承說解藥在穿雲教,他回去拿解藥換滕風遠,花逸待會就能把暈倒的滕風遠帶進撩西寨,只要通過佈滿機關的甬道進入寨子,撩西四怪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掘地三尺還不信找不到朱果。

肖承總算接收到花逸的腦電波,道:「解藥在錢來山,教主不會把解藥隨便帶在身上。」

花逸提著滕風遠的衣領,「好,那……」

忽然一股強大氣勁如長虹貫日朝著她和滕風遠襲來,疾速而精準,彷彿龍捲風一樣,帶著絞殺一切的氣勢,花逸完全躲不開。

砰砰砰!

殺氣撞擊在兩把巨大光劍上,強光劃破濃霧,掀起的氣浪震塌石柱,沙塵瀰漫,碎石亂飛。

殺氣消弭殆盡,兩把白色光劍也淡下去,碎石背後是初長夜那張妖冶的臉,他的右手臂被震傷,幾滴鮮血滴在地上,但他絲毫不在意,唇邊還帶著妖冶的笑,「郡主,我看你的戲要怎麼演下去?」

他的對面,滕風遠反手提著花逸,目光如電盯著初長夜。

誰能告訴花逸是誰把初長夜這個妖孽餵了解藥給放了出來?害得她計劃打亂,不過要做戲就做到底,她不知道進入撩西寨的入口,想也沒想,花逸向滕風遠出手,口中大聲道:「你居然詐暈!」

她又低聲道:「這裡地形對我們不利,要想活捉他們一兩人不容易,我還是先佯裝和他們一夥,待會動手也方便。」

滕風遠接住她的招,低聲問:「你想怎麼弄?」

「先從我手中搶回藥,你當他們面吃一顆,我搶另一顆給初長夜。」花逸決定先保住撩西四怪對她的信任再說,朝他打出一掌,被他接住時花逸又低聲道:「記住,我們是敵人,你可以拿我威脅他們。」

花逸手中還握著兩根小竹管,滕風遠一個擒拿手,輕鬆制衡住花逸,他捏著她的手指關節迫使她緩緩張開手,把小竹管拿回來,一個塞入懷中,不慌不忙打開另一個,對著周圍的人目光不屑,「區區撩西四怪,就算加上一個神捕,本座也不放在眼中。」

他從竹管中倒出一顆白色藥丸,放入嘴中,再提著小竹管,目光看著初長夜,「這是斷筋腐骨丸的解藥,不若你們拿朱果來交換。」

「休想!」初長夜大喝。

「你不想要解藥了?」滕風遠淺笑,「本座也不需要和你們做交易,待會我們用實力說話。」

說著拿起那裝著解藥的竹管作勢要捏碎,被他制住的花逸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滕風遠吃痛,制住她的手微鬆,花逸連忙掙脫去搶他手中的解藥。

與此同時,蒲家兄弟也朝他出手,蒲老二救子心切,兩把彎刀朝滕風遠砍來,氣勢如風。混亂中,花逸搶到解藥,滕風遠對她打了一掌,雷聲大雨點小,花逸跌出幾丈遠,在地上滾了一層灰。

蒲老三快速拎起她免得被誤傷,花逸把小竹管遞給他:「解藥,快給初長夜。」

蒲老三感激涕零,「剛才多危險啊,難為你還一直惦記著土根。」

花逸道:「解藥沒了就完了。」

蒲老三趕緊把旁邊的初長夜拉過來,把解藥塞過去,「土根,快吃掉,吃完我們一同對付這個狗屁教主。」

竹管中只剩下一顆白色藥丸,初長夜看著手中的藥,這女人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居然兵行險招。哼,只要有他在,別管她打什麼算盤,都別想得逞。

初長夜把藥丸吞下肚,扔了裝藥竹管,目光不善地盯著花逸。

花逸往蒲老三身後側了側,想動手,來呀!看誰先替她接招,待會蒲老三不把他罵死。

初長夜磨了磨牙,別以為他們能一直護著你,待會有機會就把你收拾了。

旁邊滕風遠和蒲家兄弟正在激戰,他雖然功夫好,但對周圍環境不熟,時刻顧忌腳底的流沙坑,蒲家兄弟利用有利的地形和石林中的機關在不斷牽制他,腳底忽然出現一排鋼釘,滕風遠提氣躍起,落地是正好在初長夜前方。

初長夜舉劍衝了上去,他的劍法和他的人一樣妖冶,劍花舞得十分好看,可惜,沒出幾招,手中劍脫手,人也被滕風遠打飛出去。

他還沒爬起來,肖承忽然出現他前方,舉劍直接來刺他。

初長夜在地上滾了一圈,堪堪避過劍勢,險險地跳起來,但肖承的下一招越發猛烈,如離弦之箭,脫韁之馬。

他手中沒武器,眼看就要躲不過,初長夜瞥見旁邊花逸的聲影,二話不說,直接拉過花逸往自己身前擋。

肖承看到是花逸時,心頭大駭,連忙收招,可惜出招容易收招難,何況是這麼近的距離,收不回劍的肖承心頭慘叫,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花逸只看到那把劍離自己越來越近,電光石閃間,旁邊一把劍劈過來把肖承的劍打偏。

若非蒲老三及時救援,肖承的劍只怕要貫穿花逸的身體。

雖然蒲老三及時救援,肖承的劍仍然落在花逸左肩,斜斜地劃過去,雖然不深,但劃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鮮血快速湧出,染紅花逸的肩頭。

花逸從初長夜手下掙脫,閃到一側捂著肩,怒視初長夜,「你……你……」

她氣得不知該如何評價,只吐了兩個字:「卑鄙!」

「不如你。」

初長夜想說:真是活該。

他還想多說兩句,可旁邊飛沙走石,蒲老三和肖承絞殺在一起,他連忙加入戰局。

蒲老三退出來,「郡主,你怎麼樣?」

花逸捂著肩膀爬起來,囁嚅著嘴不說話,心頭在罵初長夜,等我拿到朱果,到時候你哭都哭不出來。

「這是意外……」蒲老三好像很緊張,「你躲到旁邊,小心點。」

花逸看著他,忽然心生一計,初長夜,我就和你槓上了。

蒲老三也沒時間和花逸多說,加入戰局。

花逸退到一側,看遠處滕風遠擊飛兩個老頭,她又舉劍殺上去。

滕風遠一看她左肩上全是血,心頭大驚,接住她的劍招和她一起閃到石柱後,「你受傷了?花逸,算了,我們先處理傷口。」

滕風遠不想再繼續,他正要收勢,花逸卻不讓,依舊晃過來兩個劍招,「受傷了才好,現在改變計劃,不抓老頭子。」

「什麼計劃?」

「改用苦肉計。你待會抓住我,給我喂一顆斷筋腐骨丸,用我當人質,然後你佯裝被打敗,帶著肖承撤出去。」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滕風遠驚訝,「這太危險。」

「我是郡主,初長夜會保住我的性命。」花逸看著他,「我已經有了計策,就算拿不到朱果也能全身而退,最糟的結果不過只是被初長夜帶回天都,你去找我就是。」

「不行……」

「你要是不信我,我以後就不理你。」花逸手中劍勢不停,朝著滕風遠猛攻猛打。

滕風遠還是不幹,「不能這麼冒險!還是趕緊處理傷口。」

「你要是不配合,離開這裡我們就分道揚鑣。」花逸甩出狠話,「別以為我做不到。」

幾招過後,滕風遠再次把她制住,左手鎖住她的咽喉將抵在身前,對著他準備出招的蒲老大和蒲老二趕緊收手,怒道:「放開郡主。」

「想要她活命,拿朱果來換。」滕風遠警惕地注視著周圍,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拿出小竹管,倒出一粒棕色藥丸塞入花逸嘴中,「斷筋腐骨丸,本座在想是現在殺了她,還是看她一個月後筋骨盡斷而死。」

花逸面露驚懼,給蒲家兄弟投去求救的目光。

蒲家兄弟正不知所措,躲在滕風遠後方的初長夜卻沒這份憂慮,這麼好的機會,傻子才不動手,他直接對著滕風遠的後背揮劍。

「土根,不要啊……」蒲家兄弟在後方大喊。

可惜已遲,初長夜已經襲過來,慌亂之中,滕風遠忙放開花逸,迎接他的攻擊,卻慢了一怕,躲過劍身,卻沒躲過劍氣。

與此同時,蒲老三已經提起花逸到安全地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戰還未結束,滕風遠和蒲家兄弟繼續纏鬥在一起,真氣釋放時的白光幾乎晃花人的眼,滕風遠凝出的光劍卻越來越小,越來越淡,幾個老頭興奮:這小子真氣耗損嚴重,快撐不住了。

他們繼續輪番上陣,利用機關不斷襲擊他,滕風遠有兩次差點陷入流沙中,撩西四怪趁勢猛打,滕風遠被擊出去好幾回,已經不能繼續將真氣凝為實體,再度被打飛。

爬起來時滕風遠唇邊滲出少量鮮血,他緩緩擦掉,「撩西寨,本座還會回來蕩平此地。」

甩下這句話,滕風遠帶著肖承退出戰鬥,在石林中奔跑了好一陣才找到退出石林的方向,遠走離去。

擊退敵人,撩西四怪雖然興奮,但他們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趕緊一同回撩西寨。

初長夜看著和他們一同進入入口的花逸,眸色複雜,難道她還真打算留下來和自己成親以此騙朱果?這些人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還就要好好看看這郡主打算怎麼演下去。

初長夜又忍不住打個寒噤,和她成親,天啊,世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嗎?

花逸卻不看他,站在蒲老三和蒲老四身後,面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