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尊主恕罪

聶占抽出劍,準備再朝滕風遠刺上一劍,劍還沒來得及刺下,旁邊有人拉住他,「掌門,何必呢?二公子是你親手養大的。」

梟陽派兩個教頭過來拉住聶占。

「早知道他是滕雷的兒子我就不會養他!」聶佔大怒,「你們是不是想反了?今日我不殺他,他遲早會殺我。」

滕風遠穩住身形,抓住這個空隙勉力運起真氣震開聶占。

可他到底受了重傷,自己也支撐不穩,聶占已經再次揮劍,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弧線,直直朝滕風遠劈來,「叮」地一聲脆響,被旁邊的劍截下,同時劍身回轉,直直刺過去,逼得聶占不得不退開幾步。

花逸握著劍,掃了一眼流血不止的滕風遠,目光憤怒,「我就知道你們梟陽派想獨吞寶藏,一定會下狠手。」

現在三派實力保存得最完整的就是梟陽派,花逸覺得聶占父子八成會對滕風遠動手,趕緊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旁邊又跳出兩人,是白斬刀和穿雲教的一名教眾,花逸向他們示意:「趕快帶走風遠給他包紮,我給你們做掩護。」

白斬刀快速扶起滕風遠閃到成摞的木箱後面,聶占正要去追,花逸攔住他,「想要殺他,我還沒同意呢。」

兩人殺在一起,聶弘歸本想過來幫忙,旁邊又出來幾隻飛鏢將他拖住。

花逸雖然武功不如聶占,但她速度快,時東時西,時左時右,周圍到處都是摞得比人還高的木箱給她做掩護,聶占一時不查,花逸的影子已經不見,他正在看花逸在哪裡,花逸又從另一個方向跳出來,如此鬥了一二十個招,花逸越來越力不從心,想滕風遠已經逃開,她也連忙逃了。

滕風遠被白斬刀帶回之前花逸藏身的偏僻死角,斜伸出來的岩石擋住他們的身影,腹部血流不止,手下教眾連忙脫了手套,麻利地撕開他的衣服,快速給他上藥止血。

花逸跑過來,既心疼,又氣憤,「你這個呆子,被聶占父子害了多少次,叫你防著他們,你就不聽……」

「我沒事……」滕風遠聲音不高,自己拿了兩粒常用傷藥餵入嘴中,勉力安慰她:「放心,我還要照顧你,怎麼會有事呢?」

花逸這才看清他被劍貫穿了身體,忙蹲□在旁邊遞藥遞繃帶,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你別說話,先把血止住。」

眼下這種情況,傷口只能簡單處理,滕風遠還未來得及纏繃帶,外面白斬刀道:「有人過來了,我去把他們引開,待會把肖護法一起叫過來。」

白斬刀一走,替滕風遠裹傷的那名教眾停下手,「夫人,你來給尊主處理傷口,我在外面防備他們。」

他丟下傷藥,藏身在木箱後面,花逸草草給滕風遠倒上止血傷藥纏緊繃帶,囑咐道:「你不要再強來,讓那兩伙人狗咬狗去。」

穿雲教和柴錦一夥目前都沒剩下幾個人,聶弘歸將空岳散人其餘一個弟子全部引到礦洞中間,大喊:「結陣。」

梟陽派目前實力最強,十二金剛全部都在,他們是梟陽派的中堅力量,不但個個武藝了得,合在一起形成金剛陣威力倍增,在聶弘歸領下,十二個人將對方團團圍住,四人一組,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攻上去,無論是否得手,須臾之間便退走,另一撥見縫插針,趕緊補上。

十二人共分成三組,循環往復密不透風,形成如銅牆鐵壁似的金剛陣。眼見陣中幾名長石後裔落於下風,遠處木箱後面跳出空岳散人,抬手間扔出數枚飛鏢,梟陽派幾人被擊中,剩下的人慌忙阻擋,陣勢全亂。

「繼續結陣!」聶弘歸下令,自己跳出去和空岳散人殺在一起。

礦洞中叮叮噹噹聲一片,偶爾還有木箱被倒塌在地,轟地一聲發出巨響,花逸躲在岩石後面,手上握緊裁月劍注意聆聽外面的動靜。

忽然一道殺氣襲來,花逸拉起滕風遠快速撤開,「轟」地一聲,作遮掩的岩石已經碎裂,剛才他們呆的地方也出現一個坑。

「不是神功大成嗎?居然還是落到這個地步!」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柴錦站在不遠處的木箱上,居高臨下看著滕風遠和花逸,「你們這種雜碎,踏進我祖上聖地,活該被千刀萬剮。」

對於男不男女不女雌雄莫辯的人,長得俊的叫做妖孽,譬如初長夜;至於長的醜的,通常叫做人妖,譬如柴錦。

「至少風遠神功有成,不像某些人,自宮了還一事無成。」花逸嘲笑他,「居然還敢說什麼長石皇族後裔,你也不怕丟光你祖宗的臉。」

柴錦面容扭曲,「找死。」

然後,他提起劍就朝攻過來。

花逸再度提著滕風遠跳開,她生怕滕風遠重傷之下扯動傷口,到時血流不止加重傷勢,只怕神仙都救不了,幾乎是命令道:「你不要動手,我來!」

花逸把滕風遠丟在牆邊,護在他身前抵擋柴錦的攻擊。

柴錦跟花逸一有自宮之痛,二有奪寶之仇,招式狠辣,而花逸擅長的是游擊式逃跑打法,但要護著滕風遠,她又不能逃開,被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手臂都差點被削掉,滕風遠連忙把她拉開,勉力聚起真氣,重傷之後真氣無法凝為實體,但週身的白色氣體彷如厚重的白色霧水,一旦有人踏入霧水中,將被立即絞殺。

柴錦慌忙後退,滕風遠提著刀朝柴錦砍去,真氣雖強,但速度不快,被柴錦逃脫,滕風遠身邊的真氣也慢慢散去,他堅持不了太久。

柴錦冷笑出聲:「強弩之末,看你能撐多久。」

花逸跳出去,繼續和柴錦絞殺在一起,滕風遠在旁邊蹙眉凝視,他不能長時間廝殺,力求看準時機,一擊即中。

花逸依舊被柴錦壓制,側身一躍時看到木箱後面聶占的身影,草,這人躲在這裡坐觀戰勢,妄想坐收漁人之利。

「聶佔在木箱後面,風遠小心。」花逸提醒滕風遠,她這一分神,柴錦凌厲的劍影險險擦過她的臉頰,頓時一道寸長血痕出現在花逸臉上。

花逸用手一抹,看到紅色鮮血,大怒:「皇族後裔了不起啊,就可以傷我的臉了!告訴你,我還是皇族後裔吶,你是個前朝某個邊陲上的小國,我還是當下的皇族!論血統比你高貴得多,居然敢傷我的臉。」

花逸怒不可遏,飛身跳到木箱小山上,朝著旁邊木箱用力一踢,裝著金條的木箱朝柴錦倒過去。

柴錦閃身避開,金條嘩啦啦掉落一地,他在金條後面笑:「想殺你這個討厭女人不是一天兩天了。」

「來啊!」花逸劈開一個木箱,撿起無數金條向柴錦砸過去。

柴錦雖被砸中幾下,但又輕鬆避開,「花拳繡腿,居然好意思出來顯擺。」

他快速逼近花逸,手上劍光大閃,不遠處滕風遠和聶占已經打起來,自己都顧不上更幫不上花逸。花逸被柴錦追到礦坑東北面的長水坑旁,狼狽至極,順手撈起旁邊一個金盆,跳到水坑旁快速舀起大半盆水潑向柴錦,「死太監!」

見到是水,柴錦避得並不快,還舉劍還殺花逸。

大半盆水潑到他身上,臉上也沾了一些,忽然間,柴錦捂著臉發出淒厲尖叫,「啊……」

聲音哀厲,宛如鬼嚎。

花逸趁勢殺過去,她就知道這不是水,瑩剛石洞的粘稠液體,同樣是在翼山,同樣的環境,周圍乾燥的空氣,花逸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是高腐蝕性強酸。

柴錦身上有白煙冒出,他捂著臉痛苦翻滾,花逸已經一劍刺在他身上,快速拔出劍,準備再刺時,空岳散人已經跳了過來,一把擋開花逸的劍,連忙去扶柴錦,「少主,你怎麼了?」

花逸還來不及趁勢追擊,不遠處一陣木箱倒地的聲音,滕風遠被聶占打飛出去。花逸驚駭:「風遠……」

她連忙跳過去,提起滕風遠快速逃走。

聶占沒急著來追她,滕風遠已經重傷,穿雲教的戰鬥力不足為患,他見空岳散人正忙著安撫柴錦,趁其不備殺過去,

空岳散人慌忙避開,但左臂受傷,連忙扔下柴錦,抵抗聶占攻擊。

兩個年紀加起來一百多的男人一番大戰,空岳散人原本更勝一籌,可惜剛才被聶占傷了左臂,兩人不相上下,打得難分難捨,忽然,礦洞上方裂縫中出現一條大化蛇,身軀比水桶還粗,緩緩接近兩人,身體騰空躍起,一口咬住聶占左臂。

同時,空岳散人一擊,直接把聶占的劍打飛。

化蛇直接把聶佔整條左臂撕扯下來,一口吞下,再度刁起聶占甩出去,聶占被甩飛幾丈遠重重跌在木箱上,還未爬起來,化蛇又一口咬住他的腰,拖著人往上方洞縫裡面鑽。

聶占發出慘叫,「救命……弘歸……救我……」

聶弘歸在礦洞另一邊忙著殺人,沒有聽到聶占的呼喊。

化蛇拖著聶占往上走,聶占看到不遠處滕風遠的影子,右手在空中擺動,「風遠,,救我……」

滕風遠坐在地上捂著傷口,看著斜上方被化蛇叼走的聶占,又看了看不遠處蠢蠢欲動的空岳散人,「我就算是想救你,現在也沒那個能力。」

化蛇動作很快,須臾之間,已經滑進上方裂縫中,聶占的身體卡在裂縫入口,眼睛還看著滕風遠,「救我……救……」

叼住他的化蛇猛然用力,聶占的身體呈現出扭曲形狀,被拖入裂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