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愛上神父的吸血鬼女王之十二

  夏布多里昂神父覺得向前邁進的每一步,都在消耗著他的生命力。他覺得頭有些發暈,耳朵裡嗡嗡的轟鳴一瞬也不間斷。他走得是那樣急,可還是沒能追上他想要挽留的身影。

  那個女人的速度太快了,只要她想,他永遠也別想追上她。

  這個認知讓夏布多里昂神父頹敗地靠在城堡的牆壁一角。背後石磚上冰冷的寒氣透過層層衣料蔓延上他汗涔涔的背脊,使他打了個激靈。

  為什麼要去追她呢?夏布多里昂神父平復著喘息,隨意地抹了抹額頭,把臉埋入掌中想。

  他沒有去考慮驚慌失措的克勞蒂婭是否會因為奔跑而摔倒在地,沒有在第一時間去確定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是否安好,甚至沒有向城堡中的佣人們去詢問她是否已經安然回到了房間。

  ……他本該做的事一件也沒有想到,身體卻還不由自主地做著無意義的行動。

  即使追上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夏布多里昂神父以舌尖滋潤了一下嘴唇,口乾舌燥以及心裡的煩亂令他無法欺騙自己—若是不能盡快見到那一直折磨著自己身心的女人,他便無法平靜。

  他自嘲地笑了笑,真真切切的弄不懂自己的心緒,覺得現在的自己可笑至極。

  ……他一定是被魔鬼迷了心竅,才會如此在意她。

  想到這裡,夏布多里昂神父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

  莉莉絲,可不就是令人膽顫的魔女麼。

  一定是她對我做了什麼,夏布多里昂神父篤定地想。一定是她向我下了咒,一定是的……他抑制住心裡越聚越多的焦慮,那一眼好似能穿透他靈魂般的目光在他腦海中一閃一閃地重現。她的眸光怎能如此淡漠,好似他從此便在她心中無足輕重了。

  年輕的神父內心憋屈無比。無論如何,我得盡快找到她……他這樣想著,握緊了手中的玫瑰念珠,重新回到了洋溢著歡聲笑語的宴會廳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巨大的吊燈高高懸於屋頂,從燭台底垂下來的水晶吊飾瑩光璀璨,在四面的牆壁上折射細碎而夢幻的華光。他的四周,全是三五一群舉著銀酒杯喝酒聊天的男男女女,呼吸間繚繞著葡萄酒淡淡的酸香。

  夏布多里昂神父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不時有面色潮紅,模樣歡喜的人向他禮貌地問好,他便稍微停下環顧的目光,回以禮節周到的問候。年輕的姑娘與小伙子從他身邊挽著手竄梭而過,擠身進入了熱鬧的舞池裡,耳邊陣陣笑聲如銀鈴,在鼎沸的人聲裡是如此的清晰而富有朝氣的活力。樂師奏響的魯特琴與豎琴的音色流暢動人,搖弦琴與管樂器的吹奏配合得天衣無縫,擊打而出的鼓點在和諧的曲樂聲中節奏鮮明,交響出歡快熱鬧的舞曲。

  舞池中的人們在新的樂曲中迅速排成兩列,兩兩一組地面對站好,一方拍著手踏著節拍開始繞著另一方蹦蹦跳跳地舞動了一周,回到原位後對面的舞伴重複了他們之前的動作。隨後兩側的人們向旁邊踩著舞步來回移動,間或從兩側每隔一人便出列一人與對面處於斜右方的舞伴以右手反手交握於胸前,順著節奏原地正向旋轉兩週,再有序地退回原始隊形。

  舞池兩旁越來越多的人們想要加入進去,夏布多里昂神父不經意間被推入了舞池的中心。他狼狽地穩住身形後,抬眼望去周遭盡是神色明媚而喜悅的男男女女在他身側歡笑著旋轉跳動。

  夏布多里昂神父並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在明面上,他的身份使他不能與世俗的音樂和舞蹈這種能侵蝕人思想,使人醺醺然的東西有所關聯。他看準空隙,抓準時機,側身不斷躲閃著來往舞動的人群,匆忙且有些暈頭轉向地脫離了舞池。他從宴會廳的一側艱難地挪到另外一側,不時能聽到旁人嘴裡輕聲的議論聲。

  「快看,那就是夏布多里昂侯爵家的小子。」「他不打算繼承爵位了嗎?」「以他的身份和家族勢力,應該能坐上很高的職位吧。」「我聽遠房的親戚說,他好像……」「我倒是聽過關於克勞蒂婭夫人家的傳聞……」夏布多里昂神父面不改色,讓那些無所謂的議論都見鬼去吧。他的目光仔細且不放過宴會廳裡每個入出入口,連周圍相連的房間也挨個光顧了個遍。當他推開最後一間供人休憩的房間裡一扇不起眼的木門時,顧明月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間小房間裡密不透風,是連著休憩室用來更衣的地方,昏昏暗暗的只燃著一根蠟燭。

  夏布多里昂神父沉下氣準備開口喚她的名字,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眼前的景象噎住了喉嚨。在他面前,高大的騎士從身後環住那不贏一握的纖腰,正垂首熱情地親吻著她的面頰與耳垂。而更令他震驚的是,狹窄的空間裡不僅僅容納了兩人,還有一位男子正握著她的雙手把頭埋入那對兒高聳的酥胸裡亂拱。

  那金麥似的髮色,纖瘦而高挑的身形,半瞇著朝他看來的碧綠色眸子……不正是克茵威爾家的繼承人—若望少爺麼。

  夏布多里昂神父受到重大打擊,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他的手脫離了門把,那扇門便發著刺耳的吱呀聲繼續緩緩地展開。聽到聲響,在女人前後求歡的男子們喘著粗氣停下了動作。

  顧明月並沒有第一時間向門外看去。若是夏布多里昂神父再晚來一會兒,便會看到她推開二人的拒絕動作。

  她並不准備與他們進行什麼親密的運動,不過是被糾纏煩了便給他們點小甜頭。她冷落了若望好一段時日,他渴望著來自她的愛憐與鮮血。而騎士與他效忠著的貴婦人日久不見,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渴望與思念。騎士藉著酒精的勁頭拉住她,祈求她一如既往的憐惜,而路過的若望抓緊機會摻和了一腳。他們正巧碰上她心煩意亂的當口,於是她並沒有直接拒絕。

  夏布多里昂神父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他覺得自己一瞬間掉入了深淵裡,渾身冰涼。他一直知曉她對男人的吸引力,做過以及想要做克茵威爾公爵夫人的情人的男子如過江之鯽,可他從未真正撞見過她與任何男子的親密行為,就連上一次,也不過是瞧見了一道離開她房間的身影而已。

  「原來是神父大人,真是失禮。」顧明月紅唇開合,笑得妖冶。她嘴上說著失禮,身子卻更柔弱無骨地倒向了騎士的臂彎裡,精緻的臉龐靠在男人覆蓋著銀甲的肩膀上,神情魅惑地朝他投去不帶任何情緒的一瞥。

  她的模樣,沒有被撞見隱秘私事時的任何尷尬與慌亂,自然得好似平日裡任何一次會面。

  這一次,瞬間席捲而來的怒火如願以償地吞噬了夏布多里昂神父的理智,他所有的克制與身為神職人員的自覺,在烈火中燃燒殆盡。

  剩下了,唯有身為男人的本能。

  他用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猛地衝過去推開若望,面色可怖地從震驚的騎士懷中拉扯過女人,大力扣住她的手腕轉身便走。回過神來的騎士連忙想要阻止,卻被一旁的公爵繼承人按住了手臂。

  若望朝著仍對於神父的出現而感到詫異的騎士搖了搖頭。他知道他們二人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若是當事人不願,神父如何能把她帶走?他又如何會發現不了她對他們的心不在焉,煩躁與敷衍呢?

  於是高大英俊的騎士與俊美清瘦的少年人,唯有沉默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顧明月從不知道夏布多里昂神父也可以走得腳下生風,她幾乎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他平日裡的步調帶著貴族慢吞吞悠閒感,身姿也是無時無刻地彰顯著家教優良的清雅。這回,顯然是真的氣急敗壞了。

  能見到他如此失態的模樣,她的心情竟暗暗變得愉悅了起來。

  在遠離宴會廳的僻靜一角,顧明月被失去了理智的夏布多里昂神父憤怒地甩在一面堅硬的牆壁上。她輕輕呻吟了一聲,緊接著便發現男人帶著陰鬱的低氣壓彎下身子朝她逼近,雙臂隨之牢牢地支在她的臉頰附近,手掌因撞擊牆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以一種絕對包圍的姿態,把她圈進了自己身體與牆壁之間的狹小空隙裡。

  「我該說,不愧是莉莉絲麼。」

  男人的聲音都變了調兒,有些咬牙切齒。

  顧明月的神色倏地便沉了下來,她側過頭,高抬著小巧精緻的下巴,白皙的頸項如天鵝般優美,使男人在盛怒中也不免吞嚥了一下口水。

  下一刻,他更加憤懣,那處瑩透柔白的肌膚,不久前還在接受來自另外一位男子的膜拜親吻。

  「神父大人這是怎麼了?」顧明月的聲線涼絲絲的,少了以往甜膩膩的纏綿感。 「你可以有無法忘懷的心愛之人,卻不能允許我有幾個舊情人麼……唔!」她還有許多未傾吐而出的話,全部被粗魯的捏著她面頰的男人堵回了肚子裡。

  他的眼睛像是燃燒著兩簇火焰,眉頭高高地皺起,面部表情冷硬。

  「放……放開我……」顧明月含糊地說,「你沒有權利……這麼對我。」她不想傷了他,於是在他的粗暴下小心翼翼地掙扎。 「你根本不愛我!你幾乎……從未對我溫柔!我真是世界上最傻的蠢蛋……把你的手拿開!……嘶!該死的,我要把你送離我的領地!什麼約定,都見鬼去吧!難道我自己解決不了領地裡的事情嗎?我才不怕教廷裡那些無能的走狗們! 」

  她低低的怒吼著,用詞毫不文雅,斷斷續續的句子說得語無倫次,含糊不清。她的臉被捏得有些扭曲,肌膚漲得粉通通一大片,胸脯更是劇烈地起伏,嫩生生的白肉亂顫。

  夏布多里昂神父忍耐不住,躬身撲在了那方高聳顫動的香軟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大塊嫩白的軟肉。

  顧明月「啊」地痛呼了一聲,這男人咬得真狠。

  「憑什麼?」她聽到男人憤恨嘶啞地低聲咆哮,「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我是你的玩具嗎?你厭倦了便可以扔在一邊?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又算什麼?!你這可惡的魔女,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使你十分愉悅吧?!」夏布多里昂神父覺得自己的腦袋裡裝滿了沸騰的岩漿,他把全部的情緒都發洩在了唇齒之上。女人軟嫩白皙的乳肉被牙齒撕扯,咬噬,一排又一排深紅的牙印很快便鋪滿了衣襟之上的肌膚。

  「你休想把我送走!我受夠了!我再也不要受你控制了!」他發狠的壓在她身上,胯部死死的貼在她的小腹處,青筋迸起的大手撩起她的裙擺,發涼的指尖毫不客氣地抓起一瓣渾圓的臀肉在手心裡擠捏搓揉。他力道之大,迫使白嫩的臀肉從指縫間鼓脹脹得溢出,如發酵膨脹起來的麵團兒。

  「咳咳……那你留在這裡做什麼?!留在我身邊嗎?!你心愛的姑娘可不在這裡!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神父大人,難道你不認為你的行為會讓我認為你在乎我麼?!你讓我覺得你在嫉妒!」顧明月好不容易把男人捏住她面頰的大掌掰開了一點點,口齒清晰,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她另一隻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企圖把他推離自己遠一點兒,眼神冷淡中帶著嘲諷。

  「你住口!」夏布多里昂神父腦袋裡嗡了一聲,瞬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岩漿般的燥熱開使從頭部蔓延,轉瞬間襲上了他頰部肌肉突突直跳的臉上,耳根在眨眼間便染上了石榴籽兒般的眼色。

  「你嫉妒他們!承認吧神父大人!你嫉妒得要發瘋!」顧明月面上嘲諷的神色更甚,嘴角噙起的弧度挑釁意味十足。

  「不!」年輕的神父暴躁的想要去堵上她的嘴,他不想再聽到從那花瓣兒似的兩瓣唇裡說出的任何字。可女人鐵了心,搖動著螓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嫉妒!你就是嫉妒!你嫉妒了!」他們兩人倔強的僵持著。一個急於否認,態度蠻橫。一個顯然打定主意不讓對方稱心如意,以絕不善罷甘休的頑固態度重複著令人狂躁不安的語句。

  夏布多里昂神父在那一聲聲裡眼睛都紅了,情緒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抓著顧明月的肩膀,像是要揉碎她似的,指尖在用力間顫抖,泛起青白之色。

  「去他媽的!」他突然毫無徵兆地爆了句粗口,忽地便以顧明月反應不及的速度惡狠狠地堵上了她的嘴。

  這次他的行動效率非比尋常,甚至沒有受到一點兒抵抗。

  因為,他用唇舌,把餘下那許許多多惹人心亂如麻的聲音,深深打消在了濕熱的交纏裡。

  「是的,我嫉妒了……嫉妒得面目可憎……」

  年輕的神父摟著貌美無雙的公爵夫人,眉頭蹙成了一座小峰,眼神憂鬱而掙扎。

  「是你,都是你的錯。」

  他猛然閉上眼睛,把表情因呆怔住而顯得茫然無助的女人迅速翻轉成面對牆壁的姿勢,隨後急切的把她後面的裙擺整個掀到了腰上,露出兩條光滑赤裸的美腿。

  「神啊,懲罰我吧……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