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神色憂慮地歎了口氣,想了好一陣,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燕風安靜地等,也不催她。
「你不是去出差了嗎?我也沒什麼心思逛街,就每天呆在這裡看書,好在這陣子有容醫生陪我,雖然她有點--」玲瓏終於慢慢地說了起來。
「有點熱情過度是嗎?」
玲瓏輕笑了一下,但眉頭並沒有展開,還在為自己的問題困擾,「其實,多虧了她,不然你可能會見到我的屍體。她回到局裡後洗過澡,不然你會看到她渾身是血,她不是被鬼嚇到,是被屍體嚇到的,因為那無頭屍體可以動,可以傷害別人,不是一堆死肉。」
這怎麼可能!屍體怎麼去攻擊別人,就算傳說中的起屍,據說也是因為動物神經與什麼相作用而產生的特異現象。
「是做噩夢?」他問,隨即想起容怡,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個女人神經強悍,不可能做噩夢。
「如果是噩夢就好了,那樣容醫生也不必為了保護我而和屍體搏斗,結果嚇成那樣了,剛才她差點被掐死!」
「你說她渾身是血就是因為和屍體搏斗?」他想起了現場的一片混亂和血跡。「是啊。」玲瓏瑟縮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一幕,「這些天我們睡得比較早。可是今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客廳有人說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門縫中透進來了燈光。我以為是你回來了,就穿上衣服去迎接,可是一出房門。就看到一個人,不,應該是兩個人。可應該算是一個人,他們正在客廳爭吵。「錯位的人體在說話。是嗎?」看玲瓏抖得厲害,燕風握住她的小手。
玲瓏點點頭道:「是,就是錯位屍體。他們當時已經分開了,身體坐在沙發上,頭就擺在電視上面。就那麼一身一頭,竟然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非常厲害,頭說:我先回去。身體說:憑什麼,你拿了我的身體,你欠我地!頭就說:我也不想,誰讓你跑過來。身體說:你搶了我的身子還那麼多廢話!我嚇傻了,想跑回房間,想叫醒容怡,可是即不能動。也不能喊,可是這時,他們發現我了。一起扭過頭來!我敢保證這不是幻覺,他們就是齊刷刷扭過頭來。屍體上雖然沒有腦袋。脖子卻擰了過來。」
「別怕,一定是有壞人作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燕風感覺有些古怪,因為玲瓏太投入講這件事情,竟然模仿那具錯位屍體的語氣,不斷變幻著嗓音,一句句凶惡地話從她的嘴裡吐出來,不僅不倫不類,也很有驚悚效果。
「那是因為容醫生被驚醒後突然跑了出來。」玲瓏搖了搖頭,「不知為什麼,容醫生一出來,他們就不動也不說了。容醫生看到這情景有點生氣,說:哪個無良地渾蛋把屍體弄來這裡嚇人,我有配槍,斃了你個王
「容醫生有配槍?她一定是唬人的。」
「是啊,她是唬人的,不過她也是真的以為有人故意害我們,不知道是屍體自己能動。她沖進房間去,拿出一把刀來,我認得那是晚上我們削水果用的,可還沒等她威脅那具錯位屍體離開,屍體地身子就跳起來,撲到容醫生身上。而那顆頭就一下飄到我面前,對我說:把身體還給我!把身體還給我!」玲瓏仿佛又見到了那一幕,捂住了臉,「下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被嚇昏了,醒來時看到容醫生渾身是血地站在那兒,一邊發抖,一邊打電話報警。」
「好啦,過去就好,你放心,我保證這事會很快解決。」燕風說,「可是你能肯定,他說的,把身體還給我,而不是把頭還給我嗎?」
「肯定,他說的是要我的身體。」
「容醫生出來前,他們--在流血嗎?」
玲瓏想了一想,搖了搖頭。
「那好,你歇著吧。在警察局就不用怕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現在我要問一下容醫生,在你昏倒後發生了什麼事。」燕風又安撫了玲瓏一陣,然後就去和已經問過容怡的古龍碰頭。
「你小子肯定是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所以把兩個女人放在那兒就不管了。」燕風有點責怪古龍,「你回家,至少也要派個警員盯著啊。」
「是我疏忽了。」古龍老實的承認,「不過你說我回家可是冤枉我,我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我老婆兒子長什麼樣,我都快忘光了。是因為我們找到了一個第一次發生案件時的目擊證人,我親自盤問的他。還有,咱們大海撈針找奶酪地事有了點進展,這也夠我忙的。現在警力嚴重不足,我以為這麼多天都很平靜,可能不會出什麼事,這點是我錯,不過這也證明,凶手就在我們周圍,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我今天不在,偏偏選在今天來作案呢?」
「你是說,凶手是烏拉?」
「很有可能。」古龍點了點頭,「她要害程玲瓏,因為她在妒忌,時間、動機都具備。我們假設是她做案,也許第一次,程玲瓏是無意間被選中作為發現屍體的人,但後面地事就有可能是故意為之了。她是醫生出身,雖然是中醫,但醫療知識豐富;她的身體現在是個男人,也有力氣;她一直在你周圍,而且有那種可以讓人陷入幻覺或者睡夢地神奇草藥。你想想,她是不是有最大地嫌疑,回頭我們查一下奶酪的特征和烏拉對比一下,真相就會大白。」
「這推理有些勉強。」燕風不願意相信是烏拉害人。
「但你不能不承認是有這種可能地。」古龍拍了拍燕風的肩,「他已經不是烏拉了,他只是個有烏拉腦袋的男人,還可能是個凶手。如果不是他,那麼程玲瓏的嫌疑就大了,我現在也開始相信人在幻覺或者夢境中殺人了,因為本身這種頭、身相異還能存活的事已經無法用現有的科學理論解釋了,還有屍體竟然能襲擊人,這是什麼邪術?!總之,老燕,你的前女友,或者現女友中必有一個是凶手,你不願意接受也沒有辦法。」
「如果是事實,我會接受的。」燕風看著古龍,眼神中射出堅定的光芒,「但是我覺得只有查清為什麼會造成這麼多人身首相異,才能確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而且,程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
「好吧,你說的都對,但是你不想聽聽容醫生是怎麼擺脫的屍體襲擊的嗎?」古龍突然怪笑了一下。
燕風非常佩服這位樂觀的朋友,他在什麼困難和復雜的情況下都能找到樂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等著聽目擊證人的證詞和調查奶酪的進展呢。」
「嘿嘿,咱們可愛的容大法醫,給屍體實施了宮刑,割了屍體的小雞雞。」
燕風啼笑皆非,「這個--屍體也怕這個嗎?再說,那種狀態,她怎麼能做到的。」
「至於屍體是不是怕這個,我是不知道,只知道容大法醫手藝精湛,這個手術做得相當成功和徹底,誰讓這些屍體總是光著身子四處跑來著。」古龍繼續怪笑,「據容法醫講,本來她快要被屍體掐死了,可是當時她拿著一把水果刀,而且一人一屍扭打的位置非常適合--做這個手術,所以容法醫就給屍體徹底解脫了,而那麼多血,都是那裡流出的。這多奇怪,屍體的頭被砍了,一點也沒有,可是從那個地方卻流出來那麼多。」
「色屍!」這件案子中無法解釋的事太多了,燕風也只能胡說八道了。至於具體的原因和解釋,就由實施宮刑的那位法醫在下一次手術中親自做出解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