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燕風有點訝異。
「昨晚那件事,她是怎麼和你說的?」容怡終於停止了給燕風夾菜的舉動。
「這個--」
「不用隱瞞我吧,這件案子我也參與了,雖然我只是個法醫,可是在保護證人的過程中,我還做了對她進行心理評估的工作。」容怡有點激動,「我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不過我也是正經考過證書的。」
「好吧。」燕風想了一下,覺得玲瓏說的事情與案件的核心機密沒有關聯,於是把玲瓏的口供講了一遍。
「你相信她說的嗎?」
「她沒有理由騙我,再說,你沒看到她當時害怕的樣子,那不是假裝的出來的。」
「可是,當時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容怡拋出重磅炸彈。
燕風一愣,「你和她看到的不一樣嗎?為什麼從古龍那裡我沒有聽出你們的口供有什麼區別?」
「那是因為我沒說出全部實情。你別激動,我沒有撒謊,我只是留了一點沒說。這不是為我自己,是為了你,我要你有個心理准備,如果結局出乎你的預料,希望你不至於太失望。」
「什麼意思?請直說。」
容怡閉了閉眼睛,似乎回憶了下當時的事,「昨天晚上我們都睡得很早,這沒有錯,但是我因為前兩天割傷的部位感染,需要四小時吃一次消炎藥,所以我用手機設置了震動鈴聲,提醒我半夜起來吃藥。」她說著晃了晃左手。
燕風這才看到她的左手掌上有一條很長的傷口,翻著紅腫的邊緣。顯得很可怕。轉念又一想到她地手這樣,還為自己准備了午飯,不禁有點感動。
「我是在七點半聽完中央電視台的氣象預報後睡的。所以第一次起床吃藥地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當時我迷迷糊糊的,只聽到外面有走動地聲音。然後就是說話聲。你也知道,那個屋子沒有鋪地毯,半夜走路的聲音特別明顯,而我因為一直懷疑玲瓏,所以在暗中監視她。我聽見外面的聲音後沒有立即出去。而是從鎖眼裡住外看,結果看到玲瓏正對著沙發上的一具屍體說著什麼。我嚇了一跳,雖然平時和屍體打慣了交道,但是那種詭異的情形還是很可怕地。正當我還以為自己是發夢,或者看錯了時,玲瓏突然一推那具屍體的頭。她推得很用力,所以那顆頭一下就滾到地上,一直向我的門邊滾來,玲瓏也追了過來。這時候。她的臉面對著我,使我可以看清她的臉,發現她竟然是閉著眼睛的。可不知為什麼,她好像能看得見一樣徑直走過來。抱起頭放在電視櫃上。然後回房去了。」
「閉著眼,夢游?」
容怡搖了搖頭。「不能輕易下判斷,我只是告訴你事實。我看到她進房後,就想出去看看屍體是怎麼回事,因為怕出意外,所以拿了一把水果刀。而當我一出門,那具錯位屍體好像被什麼驚起一樣,直接向我撲了過來。實話說,當時我嚇壞了,只能拼命躲閃掙扎,把客廳裡的東西差不多全打翻了。可能這些聲響驚動了玲瓏,她從臥室跑了出來。她一出來,斷頭就開始就追她了,一直喊著把身體還給我然後她就嚇暈了,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期間你一直沒有說話嗎?」
「絕對沒有,如果程玲瓏說有,那麼她一定是在發夢,要知道她第二回從臥室內出來是清醒的,正常地。」
「清醒?正常?」燕風重復著容怡的話,一時之間只覺得心裡有個死結,卻怎麼也解不開,甚至不知道這死結在哪裡。
「你不相信我嗎?」容怡看著有點生氣,「你以為我是針對她,我容怡可沒有那麼卑鄙,我是就事論事。」
「不,不是。我只是懷疑找不到可靠的證據,要知道,這件案子太怪異了,不是她這樣地人能夠辦得到的。」
「我早說過,程玲瓏有心理問題。雖然她表面上正常得不得了,我是唯物主義者沒錯,但人體是個極其復雜地東西,只要在人體內部發生一點變異或者進化,都會讓人擁有超越本身地可怕力量,甚至可以說是邪惡的力量。」容怡煩惱地歎了一口氣,「可惜這些我不懂,也說不定那天是我在藥物地作用下出現的幻覺,所以我沒有和古龍說。和你說的目的是要你小心,不能因為你喜歡她,就忽略到很多事實,那會讓你陷入危險。」
「謝謝你。你說得很對,我會注意的。在抓住罪犯之前,每個人都可能有嫌疑。還有,我沒有喜歡玲瓏,她現在是證人,我是警察,這是違反紀律的。」燕風看了看表,站了起來,「再次感謝你的午飯,下回我回請你。」「從字面上解釋,如果這個案件結束,你就有可能喜歡她,是嗎?那我寧願案子永遠不要結束。」容怡不知道是不是說的激動了,一下從桌子那邊跑過來,抓住燕風的胳膊,「那麼我呢,你應該明白我是喜歡你的,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容醫生,我很榮幸,不過我-
「嫌我年紀大?」
「這和年齡無關,現在不是流行姐弟戀嘛,而是--」
「那是嫌我不夠漂亮?」不等燕風說完,容怡再次打斷。
燕風無力極了,他在工作中是絕對強者,可感情生活卻一塌糊塗。他和一個以為死了的,而現在發現身體借位成男女兩部分的女人糾纏了十年,他矛盾於新認識的清新親切的女子,現在還有一個堅強波辣的同行來追求,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要專注於破案,無顧及其他。」燕風怕生硬的拒絕太過傷人,乾脆可恥地采取了逃避的鴕鳥政策。
這次容怡沒有回話,直接用行動來表示熱情,撲過去就吻。
燕風是散打高手,這麼多年來,在省市級的警界大比武中從來沒有輸過,對付幾個匪徒都沒有問題,怎麼會讓容怡得逞?可是他不敢對她用力,只能勉力躲閃。但沒想到容怡的力氣還挺大,一下把燕風推倒了,她自己則順勢整個人都爬上燕風的身體。
只是燕風因為急著走,手裡已經拿起了背包,容怡撲得很急,他一抽手時,背包的帶子把整張桌子都帶倒了。對不起,我來幫你收拾好了。」燕風坐起來,看著一地的狼藉。
「沒關系。」哪知容怡並不生氣,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肉汁,又拿下燕風頭頂上的荷包蛋,帶幾分羞澀地道:「沒想到你還這麼害羞,你知道成年男人害羞是多迷人嗎?哈,我追定你了,除非你結婚,否則我還有機會。你坐著別動,我去拿毛巾,你洗個澡再走。」說著幾乎是歡天喜地爬起來跑走,踩了一腳的菜汁。
燕風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容怡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坐了幾秒鍾,然後在她回來前逃之夭夭。這個女人那麼熱烈,他怕再呆下去,他的純潔就被毀了。再說,他心裡有些事,確實要仔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