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行道(03)

  且說那裡,由靈散真人做了牽頭,引三宗使者前來會談,各是少林寺都監玄普大師,丐幫九袋韋長老,九華劍派的執事真陽子,眾人齊聚一堂各抒己見,議定三月後舉辦武會、推選門主,此後在祖師殿外搭台設座,一切自有安排。

  方澤芹託言上京辭官,實則往後山夾水關中閉關修煉,由三師父陪同應笑去遊說太后娘娘,四師父按名冊廣發邀請函,領各堂弟子練功,有道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應笑進宮之後,每日親調藥膳,將太后娘娘伺候得無微不至,哄得娘娘樂不可支,娘娘也體貼,想這孫兒初嫁,小夫妻間正是情濃時,陪了數日便催著她離開。

  應笑卻苦了臉,悶悶不樂,只說要多留些時候,太后這一看,不對勁,怕是先生對賜婚不滿,讓小孫兒受了委屈,細問之下才知,原來先生多與官員富戶交陪,終日流連歡場,時常夜不歸宿,冷落了小妻子。

  應笑為何以此為戲?卻並不是信口胡謅,事前也下足了功夫,想她日前提及春花的悲慘遭遇,將永昌侯私吞賑銀、強搶民女一事據實稟報,娘娘是怒火沖霄,口稱對那等媚上欺下的惡棍絕不能姑息,當處以斬刑。由此可見,太后極重臣下的品行操守。應笑見娘娘寢宮少有奢華俗物,便與老嬤嬤一番敘談,得知娘娘幼年貧苦,雖貴為刺史千金,卻因父母早亡流落街頭,受盡百般欺侮,深知民間疾苦,也最為不屑那等揮霍享樂、恃強淩弱的紈褲子弟。

  應笑自是對娘娘敬慕非常,思及醫聖門的歸屬,還是得將這場戲圓下去,便在心裡對師父賠了千個萬個不是,面上卻還裝著憂慮,單道先生原是勤懇踏實之人,自從做了官後便有些貪圖享樂,變得好結客、喜風月,每晚回來,身上總帶著花香脂粉,甚麼事也不做了。

  娘娘一聽不免犯愁,心說這方澤芹是方渭帥家的長子,偌大家業還有待他操持,如今提拔了身份是為了與公主匹配,可別仗著權貴便妄自尊大、不思進取,那卻是好意辦了壞事。

  想她貴為皇太后,也只是在臣民前擺著排場,私底下生活卻不甚講究,教育皇子也以勤儉為美德,聖上連只螃蟹也不捨得下箸,給美人賞賜多了還要屢遭諫官直言相沖,他皇家子弟雖嚴以律己,奈何多有外戚仗權欺民,敗壞皇室名聲。太后娘娘對此是深惡痛絕,她正是見方澤芹老成精幹,是個有作為的君子,才破例將公主下嫁,可別因此令他玩物喪志、迷了本性。

  應笑見娘娘動搖,便趁熱打鐵,說只愛清閒度日,惟願與夫君相攜到老,不想見他被外務纏身,若因此壞了夫妻情分豈不叫人心痛?太后娘娘之所以要將應笑許給方澤芹,不正是因這小孫兒情深意重,只圖先生真心相待便足感欣慰,從來也沒指望他能建功立業,如今見這虛銜地位反成其害,自是不能縱容。

  便抽空將這事對聖上說了,聖上在與龐公磋商之後,遂下旨罷官免職,這一來,先生是如願了,卻把方昱台嚇得六神無主,幸而龐公是明白人,聽了聖上所言,便知先生有意辭官,若主動請辭,未免薄了太后與皇上的面子,才做出這些由頭來讓自個兒順階而下。他把這番猜測委婉告知,這才安了方渭帥的心。

  有事即長,無事即短,卻說這三月光陰晃眼而過,武會前晚,應笑睡得淺,朦朦朧朧之間,忽感面上瘙癢,睜眼看時,卻見師父撐在床邊,想是才沐浴過,身上僅著內衫,面上還沾著水珠,濕髮全披散在肩頭,那髮梢尖子正垂在臉前輕輕擺盪。應笑有月餘沒見到師父,心中思念,起身摟住他的頸項,說道:「我當你明日才會出關,正想著該不該去迎接。」

  方澤芹低頭親親她的小嘴,笑道:「來了外客,至少要去照個面,心裡也總惦著你,需得見了你才能定得住心。」

  應笑面色一紅,縮在他懷裡不作聲,先生見了這腰柔身軟的乖順模樣,心裡憐愛得很,抱她往床裡睡倒,說了好些情意綿綿的知心話,方才依偎著睡去。

  次日天明,外頭鐘聲鐺鐺響起,師徒倆起床梳洗,整頓衣巾,方澤芹仍是一身儒雅裝扮,應笑依舊穿了道服,二人攜手出門,三師父、四師父正領著弟子在館外等候,同去後方殿院。

  祖師殿前高台已架好,東側是道家席位,西側是客席,醫館子弟面朝大殿而坐。時候尚早,外客還未到齊,道家席卻坐滿了道員,正在那裡分發早飯。方澤芹引眾弟子向長者行了禮,隨意吃了些粥食果腹,自往空席上坐定。

  受邀客人陸續被引上廣場,大多是結幫成夥而來,其中不乏名聲響亮的武林世家與教派,也有為攀交三宗大派而來的江湖人士,青霞真人與歸雲派各門主忙得無暇□,醫館席上卻冷冷清清,只因方澤芹回歸師門不久,早前闖蕩江湖時都是暗中行事,赴會的賓客幾乎無人識得他,只將青霞真人視作家主。

  也有些知禮數的人來這邊席上問候,方澤芹仍是一貫的客套溫吞,旁人見他一介儒士,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把武生裝扮的四師父瞧了又瞧。還有些名門公子自詡風流,特繞到席前,明著作禮唱喏,目光滴溜溜在應笑面上打轉。這卻惹得方澤芹大為不快,幾句冷言便將他們給打發走。

  這道家席與客家席熱鬧非凡,唯有醫館的席位空蕩蕩,不知是誰想出這分席而設的主意,明知醫館子弟不過十來人,卻給安了上百張座,還處在犄角之位,如此一來,那一小叢人在空席上尤為惹眼,好似被夾道圍觀的猴子。

  三師父怒沖沖地道:「虧得他是道門正宗,行事作派卻如此小家子氣!欺侮我醫館無人麼?」

  她夫君孫大夫在旁不慍不火地道:「我醫館確實無人啊,擱哪處都是這麼一小撮。」

  三師父橫他一眼,甩甩袖子道:「若非不能用暗器,定要使我的小銀針把那些牛鼻子扎得滿身長刺。」

  四師父捏著拳頭說:「縱是無人也絕不能忍氣吞聲,我這南門長拳還算硬實,逍遙劍法也能運用自如,拚死一搏便是。」

  應笑往兩邊瞧了瞧,哼了聲,說道:「這座兒倒是不壞,便是我君藥當得的地位,藥以稀為貴,人也如此,多了便要掉價!」

  這卻是沒道理的氣話,方澤芹拍了拍她的頭,只是笑。待到梆子聲響起,靈散真人與青霞真人雙雙躍上高台講話,無非對眾人客套一番,述清武會宗旨,便請方澤芹與涂蟾子上台。

  涂蟾子見台下群英濟濟,聲勢非凡,有意要在眾人面前顯露一手,便使輕功騰躍而上,起落輕捷,衣袂翻飛,台下眾人齊聲喝彩。方澤芹卻是順著木階層層踏上,一派文士風姿,也是不俗,看在武人眼中卻顯弱勢。

  涂蟾子朝台下拱手作揖,高聲道:「貧道涂蟾子,乃鶴亭先生座下弟子,醫聖門掌院,想我門派從屬歸雲道派,實是道門正宗,如今鶴亭先生離位,將門主之位傳於俗門子弟,有失我道家體統,門人多有不服,怎奈鶴亭先生遠遊他方,難以為我等解憂,幸得三宗會盟出面主持公道,方堂主也同意暫離門主之位,這次武會的目的便是為了及早推選出新主,醫聖門既是武幫門派,貧道斗膽領門人與俗家子弟以武學一較高下。」

  方澤芹卻慢聲細語:「你我同出一門,何必如此針鋒相對。」對群雄拱手行禮,揚聲道,「諸位有所不知,我醫聖門的創派祖師早被歸雲派逐出師門,何談從屬啊?道門正宗實不敢當,不過是個江湖門派而已,弟子不才,代師父料理幾日,深感這門主之位與醫術道法無甚關係,只需有足夠的能力統領門人即可,想這江湖幫派推選當家向來不以門派為限,何以我醫聖門例外?座上各位都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漢,何不上台亮亮身手,誰是真本事,誰是假功夫,一目瞭然。」

  這話一出來,涂蟾子與青霞真人臉色又黑了整片,台下眾人卻是齊聲叫好,你說請來這麼多道上好漢,只給旁觀不讓動手,事不關己,誰耐煩看?許多人只是衝著三宗的面子勉強應酬,方澤芹一言既出,把門主之位變成人皆有份的肥肉,眾人便來了勁頭,雖說這小小醫門在江湖上排不上座次,可還有那些沒名沒號的指望乘著這陣風嶄露頭角呢。

  群眾這麼一起鬨,只叫青霞真人騎虎難下,三宗使者當中最年長的丐幫長老躍上高台,向方澤芹問道:「你說創派祖師被歸雲派逐出師門,可真有此事?」

  方澤芹道:「晚輩不敢妄言,此事千真萬確,醫聖門便是祖師被逐出師門之後所創,因他感念師恩,仍是以歸雲派弟子自居,但他所收門人大多是從民間募集而來。」

  丐幫長老道:「既是如此,依我武幫規矩,還請各位英雄不吝賜教,到台上來一展身手。」

  青霞真人雖是老大不樂意,無奈長老發話,眼見台下來客躍躍欲試,這時再反對,難免違了眾人心意,只得故作爽快地答應下來,心內卻恨得牙癢癢,他聽道眾說這門主是個溫吞先生,誰想竟是個心黑手辣的人,暗思咬牙道:他道自家醫館勝不了,便慫恿群雄來與我歸雲派作對,連師門大業也能當做兒戲般讓來推去,實是個奸猾小人。

  別說青霞真人有此想法,便連醫館弟子也覺得方澤芹太過輕率,待他回座後,三師父皺眉問道:「二師兄,那群牛鼻子老道雖是可惡,但這醫聖門畢竟是師父所托,如何能叫外人佔了去?」

  方澤芹這才坦言道:「我敢這麼說,自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應笑偏頭笑道:「十拿九穩尚缺一呢。」

  話音剛落,就見院外職司往這裡引來一個俊逸男子,只見他身穿灰色道衣,背負紅木藥箱,手搖串鈴,做江湖郎中的裝扮,正是久違的玄度先生。

  方澤芹笑道:「缺的那一個來了。」起身拱手施禮,將人迎至座上。

  應笑忙立身道:「見過玄度先生。」心下卻不明白,為何玄度先生一來,便是十拿十穩了。

  方澤芹低頭悄聲道:「若為師不成時,便叫玄度先生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對手下把軟骨散,你說這一來不是贏定了麼?」

  應笑只當他在調侃,斜了一眼,又問:「徒兒見師父的名冊上還有玉竹先生的名兒,怎的他沒來?」

  玄度先生道:「他是個大忙人,待事情忙妥了才過得來。」

  那邊台上,靈散真人正在宣佈比試的規矩,認輸為敗、落下高台為敗,聲明決勝當點到為止,不得惡意傷人,倘若妄下殺手,三宗與各派長者必不會輕饒。

  【補充片段】烹調手藝不過關

  應笑面色一紅,縮在他懷裡不作聲,先生見了這腰柔身軟的乖順模樣,心裡憐愛得很,抱她往床裡睡倒,對了嘴,輕拍被子哄道:「好好睡覺,明日帶你去看猴把戲。」

  應笑嗤的笑起來,微嗔道:「甚麼猴把戲?師父可別連你自個兒,連咱們的人也算進猴群裡。」說著,卻往師父懷中靠緊,見他頸下有道新傷,伸手輕抹,不意滲出血來,便蹙眉問道:「如何弄傷的?」

  方澤芹笑道:「練功時難免自傷,無需在意。」

  應笑趴在他肩上,湊上唇輕啜傷口,吮了殘血,指尖往唇上輕抹,不意將腥紅暈開,直如染了朱脂,襯著得肌膚愈加雪白,便似在玉上滴了一點嫣紅,清純中添了抹豔色,動人之餘更是勾魂。

  方澤芹看得有些轉不開眼,捉住她的手親了親,問道:「不累麼?」

  應笑偏頭一笑,說道:「徒兒不累,師父卻累了,還是早些歇著吧,若累壞了,可如何上場與人強拼硬鬥?」

  方澤芹明知這是有意激將,要待正心,見了小徒弟招人的情態,卻是按捺不住,捏捏她的臉,俯身下去親嘴,掀開衣裳輕揉慢撫。

  凡這床笫之私,總是應笑先起的頭,把師父引來後便不會動了,僅僅任憑擺弄,一昧地迎合,便是痛時也只囓齒忍耐,舒暢時也不過咬緊下唇輕聲哼哼,仍是含羞帶怯,多帶著小女兒的嬌態。

  方澤芹不敢輕薄癲狂,忍著情興,手在胸腹之間來來回回,兜游在兩點暈紅處摩挲,時不時要問她感受,應笑只是「嗯嗯」低吟,便覺舒適也難以啟口,只是輕擺腰肢,挺身相迎。先生見她肌膚潮紅,鼻尖滲出汗來,便解開衣裳,扯下兜衣,低頭密密細吻,親著上面,手往下探,在襠褲裡摸索迂迴,把那小處弄得黏黏涎涎,指頭吸吞在裡頭,只熱得似要融化。

  應笑夾著腿,雙膝相交,上身不自覺地弓起,輕聲央求道:「師父,徒兒好生難受。」邊說邊發著抖,嬌喘微微,模樣甚是可憐。

  方澤芹這才替她輕輕脫去小褲,覆在身上做起事來,卻不敢過於狂浪,便如捧著珍寶般,入一些便要親一親、問一問,若見應笑皺眉,立時停住不動,還要忍著興撫慰一番。應笑伸手輕撫師父汗濕的額角,柔聲細語:「師父真溫柔。」

  方澤芹抱緊她親了又親,托住腰輕送緩出,應笑將手趴在他肩上,微踮起腳,順勢而動,只覺腹中如炸開了般,似痛非痛、似歡非歡,那一波波如花瓣綻放的感受實是難以言說,卻激烈地叫人承受不住,臨到宣洩之時,應笑竟不自禁地哭了起來,她還覺難堪,用手捂了臉,翻身朝向床裡。

  方澤芹從後抱住,一面用布巾輕輕擦拭,一面在她紅透的耳尖上輕吻,又說了許多逗趣的私房話,把應笑引得一時皺眉一時發笑,待羞夠了才轉身撲進師父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