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關係

  儘量的結果就是顧先生當天晚上把謝浩與堵酒吧後門,把不知道從哪找的破布兜頭一罩,直接上演了全武行,揍的保準爹媽都認不出,在醫院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估計出不來。

  你問顧南淅怎麼找到謝浩與的?

  只能說人生何處不相逢呀~

  就是這麼巧,酒吧門口,他剛停好車,謝浩與摟著個妹子從他車前走過,麻痺的,一邊追顏朵一邊還沾花惹草,顧先生當時有多氣可想而知。

  於是仗著酒吧老闆是他好友,蕭然跟陸洋又都是自己人,天時地利人和,以有心算無心,揍個小白臉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打完了人,顧南淅四個回去繼續喝酒,神不知鬼不覺,不要太輕鬆。

  蕭然跟陸洋小聲八卦了半個月前顧老闆的『衝冠一怒』,再結合今天的事兒,最後得出結論,「你們畫廊估計快有老闆娘了。」

  陸洋嘿一聲,「這不可能,他說四十結婚來著。」

  「傻逼,他說你就信?荷爾蒙一爆表,明主也能變昏君。」見他翻白眼,蕭然嘆氣,「陸啊,哥是過來人,你這種感情小白不懂。」

  「特麼老子感情史比你豐富多了,」陸洋沒好氣,又噢~~~一聲,「說起來,你和冷安安掰扯清楚沒啊?十七年呢,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交友不慎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盡往傷口上撒鹽。

  蕭然滿臉憂桑的去找顧南淅和陶嘉宸去了,不想和個同性戀討論愛情,實在是浪費口水。

  陶嘉宸是這間酒吧老闆,高富帥,大長腿。別看開夜店的,卻是居家好男人,老婆兒子熱炕頭的那類人,一點花花心思都木有。要說這裡誘惑多大啊,可人家愣是視老婆以外的女人為紅顏枯骨,真是不服不行。

  反正蕭然挺服的。

  這會兒這個好男人正在和顧南淅坐一塊兒吐槽老婆抱兒子回娘家的事兒。

  「我不就買了輛日本車嗎?以後不開就是了,值當為這點兒小事就回娘家?噢,買日本車就是不愛國,那她自己還用愛瘋呢!」說著又嘆氣,「回就回吧,還把兒子抱走,也不知道斌斌沒我哄著能不能睡的著,唉。」

  顧南淅:「…………」有種旁觀『為賦新詩強說愁』的既視感→_→

  「噯,對了,剛才把那渣男揍了,你這回應該可以抱得美人歸了吧,什麼時候帶出來讓哥們兒見見?」他好奇死了有木有!啥時候見顧南淅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和人爭風吃醋?!以前都是妹子為他大打出手來著。

  顧南淅之前和蕭然說還沒想好,再等等,現在還是這說辭。

  從後邊兒湊過來的蕭然立馬怒其不爭,「等個屁啊,好妹子都是搶手貨!回頭有你後悔的時候!」

  同樣跟過來的陸洋和他嗆,「感情當然要慎重,萬一追到手裡再發現不是真愛,那才杯具,比如某人。」眼睛特意往蕭某人身上瞟了瞟,很怕人家沒品出來似的。

  蕭然:「特麼陸洋你丫的就咬著我不放了是吧?」

  「狗才咬人。」

  「我記得你就是屬狗的!」

  「行啦,閉嘴吧!」陶嘉宸一眼瞪過去,示意兩隻不要再拖後腿,忘了今天出來喝酒是為了啥!

  說來挺讓人無奈,打從顧樂瑤車禍去世,顧南淅就一直心情欠佳,外人感覺不出,好朋友卻能輕易察覺。大家又都是熟人,算是知根知底,多少明白好哥們兒心裡的自責,覺得堂妹出車禍也有他縱容的成分在裡面。

  當然,這在知情者看來純屬無稽之談,自己給自己亂扣帽子的那種。但外人畢竟不是當事人,沒法感同身受,說再多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與其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要說,沒事湊一塊兒喝喝酒來得輕鬆自然。

  現在眼見老顧疑似墮入了愛河,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先甭管是不是真愛,至少能轉移注意力啊!

  多好!

  ……

  顏朵吃完晚飯就一頭紮進來了畫室,她忙啊,忙著『補作業』!

  木有錯,妹紙三天前其實就沒按時練字兩百遍了~其實她也不想偷懶,主要是時間一長,顧南淅好似忘了這一茬,徐老給她佈置的也有別的練字作業,她還要畫畫神馬的,時間就有些不夠用。

  該慶幸雖然有偷懶但也不是完全偷懶一個沒寫嗎?╮( ̄▽ ̄」)╭

  她寫得認真,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得很快,等落下最後一筆,抬頭伸懶腰,就看到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

  按理說平時這個時候家裡人會進來催她睡覺,今天卻沒有,有點奇怪。顏朵把抄寫好的紙張整整齊齊碼放好,開門出去,姑姑、姑父該有表哥都在客廳,馮喆先看到她,招招手,「我正想去喊你睡覺,自己倒先出來了。」說著戲謔的笑笑,「作業補完了?」小表妹自輟學後竟還有『補作業』的梗,真挺有喜感的。

  顏朵沒理表哥的調侃,點點頭,走過來好奇的問,「姑姑剛才提到謝浩與,他又怎麼了?」

  顏海燕讓她坐自己身邊,撇嘴說,「謝浩與被人揍了,好像挺慘的,都送醫院了。剛才你舅媽打電話過來問你哥在不在家,真是好笑,她侄子被揍了倒會栽贓,不過咱們也不怕,隨便報警,反正小區有監控。」

  顏朵卻很生氣,「她憑什麼冤枉我哥,真要報警了咱們就告她冤枉好人,讓她賠償精神損失費!」舅媽最愛錢,破財什麼的準沒錯。

  馮喆好笑又覺感動,揉揉小丫頭的腦袋,「行啦,一點小事兒而已,生氣不值當。上回我打得太輕,這回他又挨揍,可見真是人品有問題,咱們應該慶祝才是,」說著看爹媽,「要不我出去買點燒烤?」

  顏海燕怕小侄女多想,就笑說,「行啊,也別你去買了,乾脆咱們一塊兒出去吃得了,還方便。」

  馮國安也點頭贊同,一家人偶爾出去擼串挺好的,培養感情。顏朵雖然不怎麼餓,也不太喜歡大排檔的熱鬧,但家裡人都去,那她不去也得去了。

  謝榛氣沖沖掛了電話,和丈夫抱怨,「我看就是馮喆幹的!除了他浩與也沒招過誰了!」

  姚建國神色淡淡,「浩與有女朋友了你怎麼不和我說。」

  「別瞎說,」謝榛看他一眼,「就是公司普通同事,剛才人家姑娘不都解釋清楚了,就是下班了一起去酒吧玩玩而已,現在年輕人不都這樣。」

  「謝榛,你把我當傻子呢,朵朵怎麼說也是我外甥女,謝浩與這小子以後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別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謝榛臉色不好看,「你說誰是癩|蛤|蟆?就顏朵這條件,好男人誰看得上?浩與能放下身段追她已經夠委屈了,老姚,說話得憑良心,你自己說,浩與哪裡不好?」

  「他腳踏兩條船!」

  「你有證據嗎?如果男人和女人一起去喝酒就關係不純潔,那這世上不純潔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又微哂,「我倒忘了,以前你和顏海燕那女人也沒少……呵。」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行,就算我胡說,那你現在又有什麼權利懷疑浩與?」

  姚建國瞪她一眼,留下句「莫名其妙!」轉身就走了,謝榛不以為然,目光冷然的嗤笑一聲,把手機裝回包裡,也回了急診病房。

  ……

  邵倩今年四十多歲,很優雅的女人,不算多漂亮,氣質卻極佳。

  她是法籍華人,自小在國外長大,中文說得不算多好,更習慣和人用英文交流。

  作為十三歲就輟學在家的妹子,英文水平實在是硬傷。顏朵的讀唇在中文以外除了Hello、Hi、Byebye、Thank you這些簡單的,其它時候基本都不怎麼管用。

  妹子心裡默默的想,好在今天陪自己來的不是姑姑,要不她倆都得抓瞎。

  聰明人有時不需要把話說得太透。邵倩很明白圈內潛規則,也知道這個飯局是為了什麼,她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要知即使是藝術圈,利益依然是經久不衰的主題,顧南淅能給她帶來多少好處,她同樣就能回給他多少報酬,僅此而已。

  藝術圈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它可以很複雜,同樣,也可以很簡單,只看籌碼夠不夠了。

  比如眼前這姑娘,雖然現在還不顯山露水,但既然有人捧,那麼只要不是個繡花枕頭,將來的前途已經可期。所以她的成功路會比那些還在學校裡熬文憑或者不得志的人注定要坦蕩許多。

  這就是中國人常說的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飯吃到尾聲,氛圍開始漸入佳境。顧南淅這時站起來親自幫邵倩把紅酒續上,溫聲說,「顏朵年輕,不懂的事很多,以後還要您多提攜。」

  邵倩若看了眼坐在那裡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莞爾一笑,「顧先生客氣了,有才華的年輕人……總是招人喜歡的。」當然,前提是她能帶來雙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