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熊的妹子這會兒正眼眶紅腫的縮在被窩裡,一邊哭一邊繼續熊,【世界末日前一天,你會選擇做什麼?a.坐吃等死;b.盡情發洩;c.自我了結】
看到選擇題的顧老闆嘴角抽了抽,一邊感嘆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麼啊,一邊回,【我會想辦法活下去。】
【末日到了,怎麼活?】
【想這麼多做什麼,當然是努力活,費盡心機活,只要盡力了,就算最後死,我也認了,至少不留遺憾,對得起自己。】
這條短信後,再沒有收到任何回覆。顧南淅有些糾結,開始思考是自己的回答讓她不高興了,還是別的原因,比如睡著了?
睡著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話說回來,那丫頭到底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外公說她外婆住院,所以是親戚又出了ㄠ蛾子?畢竟幹的出把外孫女當做低價商品私自拉郎配這種奇葩事的親戚,再幹點別的出格的事似乎也不奇怪。
又等了一會兒,手機依然『沉默是金』,顧南淅想了想,點開對話框,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有一隻小白兔,遇到了一隻大灰狼,最後大灰狼死了,你猜為什麼?】
大概兩分鐘後,顏朵回了短信:【因為大灰狼對兔子肉過敏?】
這是什麼鬼?
好吧,至少回短信了,說明情況不是太糟。這樣想著,手指卻不停:【錯,大灰狼是被小白兔萌死的╮(╯▽╰)╭】
顏朵回了一長溜的省略號過來。
顧南淅失笑出聲,可以想像的出小丫頭瞠目結舌又無語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這個笑話夠冷嗎?】他問。
顏朵用紙巾按壓在眼睛上,眼淚流不停,嘴角卻是笑著的,【嗯,在被子裡都被冷到了。】
【那我挺有成就感的。】
【我要睡覺了。】
顧南淅眉心微蹙,直覺不是那麼回事,但他也不可能不讓人睡覺,無奈之下只能發:【晚安~做個好夢~親愛的小公主~】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稱呼時,顏朵會面紅耳赤幾乎心慌意亂睡不著覺,現在可能是抵抗力變強了?她淡定的刪除了聊天記錄,掀被下床,去洗手間用毛巾沾了冷水敷在眼睛上,這樣明天就看不出來了。
活著雖然很累,但不能停下。
時間淡定自若的過,不受任何外力的影響。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到來年四月中旬,顏朵得知自己入圍了普特勞斯曼油畫大賽的正式比賽。五月上旬進入前一百名,下旬入圍前五十名,到六月中旬時,竟然過五關斬六將,擠進入了二十名決賽行列。
驚喜太大,砸的人頭暈眼花找不著北。
顏朵以為顧南淅是在逗她開心,因為有前車之鑑:四月份入圍賽結果出來時,這人跟她說沒進,當時妹紙還失望了一下下,哪知轉臉他就把前言推翻,還有一百名賽時也是同樣的梗,偏偏她還深信不疑,而現在說的,是決賽。
決賽,前二十,千千萬中的前二十人,全球一百多個國家中的前二十。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
可結果就是這樣匪夷所思。
她成了這一屆最大的黑馬!
顧南淅捧著妹紙的臉使勁揉搓了好幾下,俊逸的眉眼上染著夏花般絢爛的笑,「顏朵,你真讓我驕傲!」除此外,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激盪的心情,這比中百萬大獎還要振奮人心!
之前覺得能進正式比賽已經算超額完成任務,後來進了前一百,意外之喜,前五十,簡直天上掉餡餅,現在,前二十,進入了決賽!
說祖宗保佑,祖墳冒青煙都不誇張!
就算僅僅止步於此,沒有任何獎項,顏朵這個『仗』也已經是勝了,在依然默默無聞的畫壇實在是個很不錯的開門紅!
她的起點注定會比很多人高,即使不靠畫廊包裝也會一飛衝天!
有些人就是如此神奇,你不能拿尋常人的標準去看待。天才與普通人,才華與庸碌,這是老天給的,羨慕沒用。
想起外公那天看過顏朵的參賽作品後給出的評語,不得不說,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在鑑賞方面,他到底不如。
當時外公說,「朵朵這次,大概會給咱們所有人一個驚喜。」
他以為這是預示著顏朵會有個好成績,比如入圍正式比賽。別笑,你以為前三百名那麼好進?莫東那個整天牛逼哄哄的貨27歲了才進入這個圈子,還被很多前輩稱讚後生可謂好麼?
後來顏朵一次又一次的前進,名額不斷的刷新,顧南淅再想起老爺子的話,就只剩下五體投地了。
現在,進了決賽二十強,還沒有過二十歲生日的小姑娘,她的成功已經是板上釘釘。
這樣一想,顧老闆就有點小激動。顏朵不靠畫廊取得成就,這是資本啊,是實力,於她本人,當然是功成名就的基石,於他……作為一個覬覦妹子的漢紙,曙光在向他招手好伐!
從去年四月認識到現在一年多,具體喜歡上的時候不可考,但自打下定了決心,這半年下來,顧老闆過得並不輕鬆。既要和妹子保持特定距離又要不時的撩,還要防火防盜防情敵,當然,應付躁動的家人也不能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只要他有效的再推一把,塵埃落地還會遠嗎?
顧南淅一瞬間想了很多,妹紙……妹紙還在懵逼中……
甚至沒有去關注顧某人親暱的動作,她腦子裡只有一件事在不停的迴旋再迴旋:竟然,竟然真的進決賽了!(⊙o⊙)!
不是說普特勞斯曼是世上最難進的比賽之一?
腦門挨了一下,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向淡定收回手的某人,顧南淅刮了下她的鼻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人聽到肯定要說你猖狂。」
原來……是把心裡的話不小心說出來了。
顏朵這時才算是真的清醒了,喜悅霎時排山倒海般紛紜而至。就算平時再內秀的菇涼也有激動到失態的時候,比如此時此地的顏妹紙,她就眉眼彎彎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牙,抓著顧南淅的手搖啊搖,「真的不是騙我?真的進決賽了?」
「是啊是啊,進決賽了,這下你姑姑跟姑父總算可以去意大利旅遊了。」
從來沒有一次,顏朵這樣專注的去看他的唇,直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她歡呼一聲摟住了顧南淅的脖子又蹦又跳,又跳又蹦,像只小猴子,讓人不禁也會跟著心情雀躍。
「我說,你倆秀恩愛,是不是顧慮下圍觀群眾的感受?」艹啊,欺負單身狗是吧!
莫東看看他,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把嘴邊的話默默嚥了回去。
顏朵聽不見,又是背對著,所以還在happy,顧南淅聽到,懶懶的睇一眼,手不著痕跡的指指辦公室的門,意思很明確:看不慣就滾。
陸洋看懂了,於是磨牙,哼哼的小聲嘀咕,「你也就這點出息了,活該追不到妹子。」
今天本來是大家約好來談莫東收顏朵做學生的事,徐老到底年紀大了,難免精神不濟,加上不是專攻油畫,顏朵跟著老先生狂補了一年的基礎,現在是時候往前拓展了。
莫東作為當代畫壇裡的一顆明珠,咳,就是明珠,又是畫廊簽約畫家,與顧南淅私下也是朋友,跟陸洋還不清不楚(喂),有實力,有資歷,有關係,給顏朵做老師再合適沒有了。
雖然這貨整天奇裝異服,打扮不倫不類,老大把年紀還要扮小鮮肉化濃妝,但你不能否認,他是個有真材實料的牛人,在國內畫壇圈子幾乎無人不知的那種。
顏朵如果跟著他學習,將來只會好處不斷,壞處可以忽略不計。
哪裡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傳來這樣的好消息。實在是意外之喜!
顧老闆的『投懷送抱』待遇享受不到三分鐘就宣告結束。不是妹子意識到了不妥,而是條件反射的拿出手機要給家裡人報喜。
今天是顧南淅接她一起來的畫廊,理由是順路。刷了這麼久好感的顧老闆現在已經被顏女士當半個兒子看了,加上顏朵跟他也比較熟,所以他說順路,晚上正好來馮家蹭飯再把顏朵帶回來,顏海燕當然覺得木有必要再多此一舉的跟著。
小侄女這一年多來變化很大,開朗許多,不像以前似的忌諱外出,孩子大了,就該給予一定的空間,讓她獨自去面對一些人一些事,這是必不可少的階段。
顧南淅悵然若失的看著空蕩蕩的懷抱,嘆口氣,想了想,也摸出手機給外公報喜。
陸洋見這倆一個忙著發短信一個忙著打電話,大有把他和莫東無視到底的意思,撇撇嘴,從沙發上站起來,伸個懶腰,拿腳尖踢了某人一腳,「噯,你餓不餓?」
莫東對他多瞭解啊,沒猶豫,立馬站起來,帶著些微討好的說,「走吧,先去吃飯。」本來還想加句『我請客』,豪一下,想了想,又給pass了,上回就被當面噴回來了,長點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