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後,歹徒昏死過去,再無半點兒反抗之力。夏耀緊緊揪著的一顆心終於鬆開了,舒坦了。袁縱依舊死死壓住歹徒,防止他突然醒來,然後將他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掏出兩個彈夾,揣進衣兜裡。
現在總可以讓我出去了吧?夏耀想著,重重地砸了幾下窗戶。結果,袁縱壓根不理他這一茬兒,顧自將歹徒從地上拽起,冒著大雨朝不遠處的車上走去。拿出繩子把歹徒綁得紮紮實實的,扔進後備箱裡。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再次啟步朝夏耀的臥室窗口走去。
隔著一層濕漉漉的窗戶,夏耀看到雨中行走的那個男人,高大威武,氣宇軒昂,帶著一股子撼天動地的霸氣。砰的一聲,窗戶被袁縱拽開了。
「人呢?」夏耀問。
袁縱說:「被我綁上了,明個一早就押回局裡。」說完,把繳獲的槍支和兩個彈夾順著窗口遞了進去。
夏耀對著袁縱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厲,「你為什麼把窗戶卡死了,不讓我出去?你以為你自己很能個兒麼?你以為你單槍匹馬、赤手空拳鬥歹徒很牛逼麼?我特麼才是警察!你憑什麼剝奪我執法的權利?」
夏耀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結果就換來一個特別平淡的回覆。
「怕你讓雨淋著。」
夏耀神色一怔,像是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想說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
袁縱又問:「手還疼麼?」
夏耀悶聲說:「早就沒事了。」
「伸出來讓我看看。」
「幹什麼?」夏耀擰著眉。
袁縱不容夏耀反抗,一把將夏耀的兩個手腕鉗住,把他的手從窗口拽了出來。仔細查看了一下之後,詢問的目光掃向夏耀,「真不疼了?」
夏耀還沒來得及說話,袁縱又在他兩隻手上狠狠攥了一把,力度比剛才有增無減。然後,笑著欣賞了一下夏耀仇視的目光,沉聲說了句,「好好睡覺吧!」
說完,又砰的一聲將窗戶關上了。胡嚕一把臉上的雨水,闊步到自個的車走去。
夏耀再去拽窗戶,又拽不開了。
袁縱的手勁兒真不是蓋的,等夏耀的手恢復知覺,外面的雨已經小了很多。夏耀嘴上罵罵咧咧的,還是趁著這段時間把袁縱晾曬在衛生間的衣服洗乾淨又烘乾了,裝進衣袋裡提著朝外走去。袁縱仰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將眼皮撬開一條小縫,看到一抹英氣的身影朝他的車靠近。
「給你,換上!」
袁縱身上潮哄哄的,摸到乾爽又飄著香味兒的衣服時,心都快化了。袁縱換衣服的時候,夏耀故意把頭轉向別處。等他把目光轉回來的時候,袁縱已經換好了,並把換下來的那件濕漉漉的衣服還給了夏耀。夏耀低頭一瞧,衣服褲子都有,唯獨「借」的內褲沒還。本來也不打算要了,可看到那條洗乾淨的內褲放在旁邊,袁縱依舊穿著自己那條濕內褲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你怎麼不把內褲換下來?」
袁縱斜著夏耀,「你還要啊?要我脫下來還你!」
「算了!不要了!」
袁縱藏著笑意,把臉轉向夏耀。
「回去睡覺吧。」
夏耀沒動。
「你是在等我把你拽進車裡來麼?」
夏耀狠狠在車窗上砸了一下,扭頭走人,那撤退的速度,那凌亂的步伐,赤裸裸地出賣了夏警官此刻焦灼不安的小心思。
袁縱凝神對著夏耀的背景看了很久,閉上眼睛時扔遮不住的迷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