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的幾天,夏耀為了先發制人、贏取主動權,動用各方關係,對黑豹特衛展開了殲滅性的報復。高層的領導被拉去調查,精英紛紛離職,剩餘的員工渾渾噩噩。與安保有關的經營活動全部停工,只有一些周邊服務還在艱難運營。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內幕見諸報端,形象毀於一旦。
一向猖狂的黑豹特衛,近段時間如此高調地被黑,無疑給圈內人士帶來了一場八卦盛宴。很多人都說黑豹特衛惹了上頭的人才會被抽筋拔骨,至於這個人是誰,眾說紛紜。因為夏耀的手段玩得相當隱蔽,在袁縱那都隻字未提。
又是一個工作日的開始,很多單位都已經熱火朝天地忙碌起來,黑豹特衛的門口卻冷冷清清。
警笛聲鳴起,兩輛警車停在門口。近日來副總已經有些神經衰弱,一聽到警笛聲就開始出虛汗,豹子又長時間不待在公司,挑大樑的就只能是他了。
「黑豹特衛涉嫌多項違規,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夏耀這些天運籌帷幄,看著黑豹特衛屢屢受創,心裡沒別的滋味,就一個字——爽!竟然敢把我傍家兒和別的男人鎖在一輛車裡?那我就讓你黑豹特衛的大門徹底鎖上!中午痛快吃了一頓,下午回到單位辦公室,就聽小輝和張田在那議論黑豹特衛的事。
「哈哈哈……我看黑豹特衛是徹底玩完了。」
「就是,別說黑豹特衛玩完了,我看他們老總都玩完了。」
「聊什麼呢?」夏耀故意過去湊熱鬧。
小輝指著電腦上的新聞說:「正在熱議黑豹特衛是今天關門還是明天關門。」
夏耀先是爽快大笑,繼而又低調地表示,「沒那麼快,主要涉案人員剛被批捕,起碼得審一段時間。不過早晚的事,再讓他們蹦噠幾天。」
張田說:「還用得著調查麼?真相就擺在眼前,直接查封算了。」
「就是,影響那麼惡劣,留著它幹嘛?」
夏耀說:「先別這麼早下定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搬出特硬的後台,一下就給解困了。」
「你都把事搞得那麼絕了,後台還有個屁用啊?我估摸後台都沒臉露面了。」張田說。
夏耀以為自己暗中的小動作被小輝和張田曲解了,忙避嫌道:「我哪搞得很絕啊?我不就是按規矩查辦的麼?他們要是沒有這幾檔子事,我也黑不上他們啊!」
小輝嘿嘿一笑,「連豔照門都上了,還不夠絕?」
豔照門?夏耀身形劇震,怎麼回事?
「那麼勁爆的視頻都曝光了,還跟我們裝?」
夏耀看向電腦屏幕,腦袋就轟的一下爆炸了。
視頻上播放的正是豹子和田嚴琦車震的場景,而提供視頻的人,就是田嚴琦本人。
夏耀仔仔細細地看了那篇新聞報導,一個字一個字的讀,每個字都在戳他的脊樑骨。
新聞上說:田嚴琦是豹子派到袁縱公司的臥底,豹子利用兩個人的關係,惡意竊取袁縱公司的機密,進行不正當競爭。而前不久兩個人分手了,豹子背叛了田嚴琦,心懷怨恨的田嚴琦便將這段視頻爆出,故意打擊報復。
夏耀愣怔怔地盯著電腦屏幕,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張田和小輝還在一旁肆意調侃。
「我操,口味真重,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得我差點兒吐了。」
「這回豹子是徹底翻不了身了,連帶著他的那個小傍家兒。」
「夏少,你給了那小子多少錢啊?他敢做出這麼大犧牲!」
「……」
夏耀給朋友打了個電話,「那天我讓你幫我接應小田兒,到底怎麼個情況啊?」
「你別說了,我那天被人敲暈了,今天才出院。」
夏耀攥著手機,形若遊魂地走出辦公室,走出辦公樓,走上一條馬路,又拐到一條沒人的胡同,聲嘶力竭地吼了數聲。然後,一拳砸在牆上,血星四濺。田嚴琦和豹子視頻裡的激戰場景不停地入侵夏耀的記憶神經,讓他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折磨著自己。
他的一個疏忽,毀了田嚴琦一生。田嚴琦的一個犧牲,卻剷除了袁縱心頭的毒瘤。這樣的犧牲,讓夏耀自慚形穢。仇將恩報,用男人一生的尊嚴做代價。別說是從未受過袁縱恩澤的田嚴琦,就是終日被袁縱疼在心尖的夏耀,都拿不出這份魄力。而夏耀就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他給袁縱欠下了一筆終生無法償還的債。
袁縱也看到了那篇報導,和夏耀通了電話。
「我當時已經看到豹子在那了,卻沒把田嚴琦帶走。」夏耀說。
袁縱說:「這應該是我反省的問題,而不是你。」
夏耀努力了很久才問出口,「你是不是應該回饋點兒什麼?」
「我會回饋的,但無關愛情。」
豹子守在電腦前吧嗒吧嗒抽著煙。
一個人推門而入,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憤恨,「媽的,又沒找著那小子,不知道哪浪去了。」
豹子將菸頭捻滅,感慨一句:「這小子真讓我刮目相看!」
旁人磨著牙,一臉痛恨的表情。
豹子打了個哈欠,「看來得跟他們下一大盤棋了。」
「可咱連棋子都沒了。」
「沒關係,換個棋盤,重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