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國與她發生關係,在狄耀意料之中。
當九月份畢業季越來越近,美國全監控的封閉氣氛根本壓不住他心頭瘋狂滋長的豪奪念頭,她要畢業了,留在s市,回老家,還是去一座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城?
不管去哪裡,池向向都會像股奔入江海的細流,等自己解決掉論文的事情回國,入目將是汪洋一片,再找不著原來的那個她。
他必須把那股細流標上屬於自己的印記,像非洲某種雄性動物,讓鍾意的磁性沾上自己的精.液,任憑她衝到哪都無法稀釋掉那股濃郁的氣味。
狄耀自知自己太瘋狂,強.奸犯作案前的思維活動應該和他的一樣,但毫無辦法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反正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在美國的兩年裡不知意淫了她多少次。
十分可悲,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到如此可憐的地步,他甚至沒有正式表白過。
……
吃了餐散夥飯,喝了點別愁酒,怎麼的就喝到酒店來了?
羽毛滿地,床鋪飛亂,床單還濕的泛著一股我是從你身體裡洋溢出來的騷浪氣味,當然不止她的氣味,還有男人的.....
這一炮打的真是驚心動魄,對象還是暗戀四年早飛美國發展的狄耀?
池向向整個頭都炸裂了,喝酒誤事,這下誤的可大了!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就是愛和男人419的女人吧?
絕對不是!
雖然喝的醉醺醺,但絕對是肯定以及確定他是狄耀才過來開房的,看來他是老手啊,回了趟學校看到容貌嬌媚又曾當全校人面前對他告白的學妹,立即就向人家提出開房邀請啊。
而且她真的爽快答應了,狄耀沒逼她,池向向清清楚楚記得昨夜的自己看到他回來時是多麼激動與興奮,一聽能開放看他丁丁到底有沒有自己意淫中的那樣壯觀,她狂點頭就差流口水了啊。
哇靠,她好不要臉,臨離校了出了這麼大一個事情,情願一直暗戀,也不想因為擁有了與他難忘的一夜而終生遺憾求不得。
幸好醒來時,一身的狼狽與羞恥沒被狄耀看到,他不在房間。
池向向保持了最後的小體面,匆忙收拾了自己狂奔出了酒店,她希望狄耀看到自己留下的再見字條後別生氣她先行的離開,可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419的男女當然是天一亮就各自離散,還打什麼招呼不招呼?
他不正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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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深夜。
s市的火車站大的可怕,每回上新聞畫面都像下餃子似的,但到了下半夜,這裡簡直寒風四起,清冷的叫人瘋狂的想念家裡的溫暖,可惜,有家難回,老媽動了衣架子幹她,背上都抽出兩條痕跡了。
池向向摸摸平坦的卻藏著一條小生命的肚子,慢慢地坐在了冰涼的鐵椅子上,有點可憐兮兮,一夜風流竟然懷孕了,還是在兩個月後才發現的,狄耀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在訛他?
不過從聯繫上後,他的態度十分緩和,讓她呆在老家別動,等他回國後商議。商議這個詞十分值得推敲,蘊含著比較慎重的意思,勸她打胎,給經濟補償,還是打算負責……
池向向忐忑不定的坐了會兒冷板凳,大約十分鐘後聽到了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深夜空曠的火車站,只有她一個旅人,那個男人徑直到了她跟前,接著,一件男士外套蓋住了她□□的肩膀,帶著他的氣息,令人沉醉。
「不好意思了。」池向向眼眶一酸,竟說出這種話,好像懷孕是她的錯一樣。
「不好意思什麼?」狄耀看著她悶著的頭頂。
「讓你半夜三更跑來……」
的確,按約定的日期,今天下午回國,明天再去小城找她,有些事不用問,狄耀能一目瞭然。她單薄的衣裳,疲倦的神情,空空的兩手半件行李沒有,應該是鬧了矛盾跑出來的。
一時有抱歉的話梗在喉嚨裡,卻不知如何發出來,他感覺自己在與她溝通方面十分的愚鈍。
「是不是餓了?」他決定從最簡單的開始交流。
「嗯。」毫不猶豫的一聲伴隨著大力的點頭,立馬暴露了肚子咕咕叫的事實,池向向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狄耀不易察覺的揚了唇角。
民以食為天,半夜的火車站也只剩肯德基營業著,池向向非常渴望漢堡,但感覺狄耀那種富家公子應該不習慣進快餐店,於是故作面無表情的路過了肯德基,並與他分著一米的距離並排出了火車站。
一出外面風老大,呼的池向向縮了下脖子,空腹就是不扛凍,她又發現狄耀的衣服好暖和,於是,緊緊的往身上包了包。
「車在前面。」
其實不需要提醒,廣場上只停著一輛車,黑色的越野,狄耀的聲音聽著特別溫沉,在寂靜的涼夜裡有溫暖人心的效果。
池向向既矜持又害怕的不敢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一舉一動上,除了419那晚,她跟狄耀完全沒有超過五分鐘以上的相處,突然的共處一車不知道往路程多遠的飯店開去,這一路她屁股恐怕像被釘子戳似的坐不安穩了,好尷尬。
池向向顧慮的有點多,當她上車後,完全沒腦容量想亂七八糟的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每樣都帶了些。」狄耀聲音溫和的打開保溫盒,一共五層,拆開了放在副駕中控台上,車子裡立即飄滿了香味。
池向向幾乎呆掉,實在出乎意料,原以為找個就近的地方吃口熱的就行了,狄耀竟然在半夜三更給她準備了熱騰騰的食物。
他好有心,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舒服?」狄耀蹙了眉,她臉色有些白。
「啊,沒事。」池向向掩飾紛亂的心跳,「只是餓了。」
狄耀笑了笑,擰開一瓶礦泉水,「洗洗手。」
「啊,謝謝。」池向向羞斂的紅了下臉,光顧著吃哪還想到洗手不洗手,可狄耀不是嫌棄她的意思,就是很自然的口吻,而且善意的為她服務,副駕的門開著,水沖到了地面上,洗好手後,狄耀拿了紙巾給她擦。
池向向又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像個殘廢一樣,吃了人家的飯,還全程把他當服務生使用。
不一會兒,暖和的車內,響起她的扒飯聲,那個骨頭都不敢吃,怕啃的聲音被放大,在男神面前丟死人。
狄耀笑著偏了頭,沒打擾她進食。
這是一次十分特別的用餐體驗,高高的黃燈普照著空曠的廣場,全世界寂靜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有點坐車觀天的意思,池向向覺得美味的小包子不是進到胃裡,而是心裡,讓人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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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已經夜裡兩點鐘,池向向真覺的不好意思了,狄耀早上回來不知道倒了時差沒有,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開車的側顏好帥,其他什麼狀態困不困之類的都沒敢細瞧,暗戀四年的男人坐在身邊,是個女人都得緊張。
於池向向而言,其實忐忑更多一點,她身上帶了個懸而未決的炸彈,狄耀把她餵飽了,一句簡單的話就能引爆她的死期,心裡隱隱有期待,又不敢期待的。
既來之則安之,狄耀教養那麼好,總該讓她安然的睡上一覺再談。
池向向很快睡著了,褪去戒備的臉上只剩下疲倦,髮絲有些亂的散在了嘴角,紅燈還剩三秒的時候,狄耀停在半空手終於探了過去,輕輕的,指尖擦過她皮膚,把那幾根髮絲牽走了。
這次見面,依然在他的意料中。
那天晚上,鬧到凌晨四點鐘他們才結束。
他把迷糊的池向向從衛生間抱出來,床單濕噠噠的無容身之地,還好被子是乾的,一半躺一半蓋的讓她睡著,然後到露台上接通了好友的越洋電話。
秦松猜出了他這趟回來的目的,做為工作夥伴與好友,對方早對池向向的存在有所察覺。
他心裡明白,這趟暫停實驗回來不存在任何可惜,池向向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他在職業生涯最危機的時刻暫放矛盾跑回來找她。
他需要她。
秦松一邊祝他好遠,一邊爭對論文的事情發出了無法挽救的悲傷語氣。
時間很緊迫,自己必須要回美國,但這之前他需要和池向向取得溝通與理解。
整場通話用了十五分鐘,他在房間外大露台上進行的,池向向那夜消耗太大,本著讓她好好睡一覺的心情,結果,返回房間時人走床空,只有一張龍飛鳳舞的字條:
昨晚很愉快,祝安好。
……池向向消失的徹底,一切聯繫方式都中斷,他忐忑的返回美國,直到今夜再次相見,其實,狄耀心裡是喜悅的。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到引擎熄火的聲音,池向向在快快清醒別逼人家公主抱你這個無恥之徒的轟鳴聲裡驚醒。
事實上,應該是偶像劇看多了,就算真睡,狄耀一碰到她安全帶就能醒來了,怎麼可能被人家抱下去而不知覺,又不是昏迷。
「我自己來,謝謝。」
「好。」狄耀後退了一步站著。
池向向趕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接著跳下車,一下車就懵了,這裡不是酒店啊,正兒八經的帶花園別墅,明顯有人住的,狄耀輕車熟路的從牆邊的鞋櫃裡拿了雙拖鞋放到她腳邊。
池向向卻傻站著動也不動了。
這裡是他家?
孩子問題沒商量好帶她來合適?
難道是用來包養她的金屋?
等等,她可是受人民好教師劉素眉女士多年教育出來的好人家女兒,絕對不可能接受被包養,就算是狄耀也不行!
情願做單親媽媽!
池向向所有心思擺在臉上,一目瞭然的,有點可愛。
狄耀也數不清從接到她人開始,自己嘴角上揚過多少回,都有點酸了,他想笑,又覺得沒禮貌。
「抱歉,你剛才睡著了,無法徵求你的意見,希望別介意,這棟房子是我自己產業,離市中心比較近,我每次回國都住這裡。」
這麼解釋一下,她心裡果然平靜了些,又有點無地自容,剛才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還包養呢,狄耀就不是干這事兒的人,他正派,謙和,禮貌,就是和她419的那晚上讓池向向有點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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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屋子裡,完全能看出一個人的日常軌跡。
全是書。
客廳兩面牆的書,一張黑色皮沙發繞了半圈,面對著落地窗,平時就坐在上面看書,真的一個多餘的裝飾沒有,除了書就是書。
意外的是,他的廚房竟然有生氣的很,剛才那頓飯難道是他自己做的?
池向向一下臉熱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自作多情,她再反應慢,也覺得狄耀把她帶家來有那麼點認真的意思,他想,想負責?
忽地,有杯冒熱氣的牛奶遞到面前,於是,池向向道謝的接過,悶著頭很渴似的喝奶。
餐廳裡很靜,的確靜了,深夜三點多,外邊隱約有江水拍打沿岸的聲響,池向向把空杯放下,她覺得自己如果不放下,狄耀會一直安靜的等在這裡。
果然,杯子一放,他就輕聲提醒她夜深早點休息。
池向向手指幾乎絞在了一起,抬頭看他,想說別拖著了,不需要休息,只想痛快一刀來,是死還死的只求一個痛快,可她一個字沒冒出來,狄耀就先掃到她左手背的傷,接著,手指被他捏住,湊到他面前。
「手怎麼了?」
能怎麼了,未婚先孕被媽媽敲的唄。
池向向一下子淚珠子就蓄了起來,明明只是一條無意擦到紅痕,卻跟被捅了一刀似的難受起來。
「都是我的責任。」狄耀的聲音斷了下,熱忱的看著她,「對不起。」
「不,不,我自己也風流了……」池向向說完就覺得自己臉燒著了,好一個風流,把兩人貪得無厭的那夜形容的如此貼切,噢,她也風流,直接承認那夜的確快活了,所以,造了孩子出來不能讓他一個人擔責任。
這世間還有她這樣耿直的人嗎?
就在池向向頭快低到地下去時,狄耀握著她手的力量忽然緊了下,聲音低沉有力的就在她耳邊。
「好,敢做敢當,你願意跟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