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味道?
唐棗愣了足足半晌,才反應過來,小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惱,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唇上,「師父!」
居然說這個……
小徒兒香軟的小手覆在唇上,重羽含笑,忍不住舔了舔,大抵是癢了,小徒兒的手縮了縮,不過這模樣看著委實可愛。
大半夜的,此刻卻是半點睡意也無,重羽抓著她的手連連親了好幾下,然後想到了什麼,眸色一沉,將這小手引到那處。
唐棗手心冒汗,都快哭出來了,嬌滴滴的聲音如同幼貓一般,「師父,徒兒生氣了,啊……」似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唐棗驚住了。
這是……
重羽低頭去親她的臉,語氣軟軟道:「乖徒兒,幫幫為師,不然……為師睡不著了。」
幫他?怎麼幫,她以前是不知道的,可現在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語氣可憐的很,但這行徑太過於惡劣,這擺明是欺負人嘛。唐棗不敢動,身子不敢動,手更是不敢動。在被褥裡待久了,身上都開始冒汗,唐棗覺得背脊濕噠噠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
若是不幫,想來以師父的性子,大抵是真的睡不著,他睡不著,自己也無法入睡;可若是幫他……她從未做過這個,且太過於羞人。
她不敢。唐棗咬了咬唇。
重羽知道她心軟,也不逼她,只是語氣委屈道:「為師真的好難受,小棗……」
「別說話。」唐棗低著頭不敢看,耳根子卻是燒得厲害。
「那……」重羽眨了眨眼睛,剛想問,待感覺到了小徒兒的動作,便是生生止住。
……
唐棗不知道會這麼久,又羞又惱,悔得腸子都青了。終於聽到師父悶悶的低吼了一聲,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手上……唐棗趕緊鬆手將身子背過去,不敢看他……手上有些黏糊糊的。
——她居然真的聽師父的話陪他胡鬧。
重羽饜足,將被褥掀開,拿過一旁的衣服替她擦了擦手,低頭啄著她的臉頰,滿足的不得了。
「要不要去沐浴?」重羽體貼道。
被褥裡頭悶了太久,眼下出了這麼多的汗,只怕睡著會不舒服。
唐棗一顆心砰砰直跳,一聽沐浴忙搖頭,聲音低低道:「徒兒想睡覺。」
見她這麼說,重羽就知道她是害羞了,也沒說什麼,只是親親她的髮頂,溫言道:「睡吧,為師去洗個澡,馬上就回來。」語罷,便是起身下榻,而後溫柔的替她掖好被褥。
腳步聲漸行漸遠,唐棗動了動身子,仰躺著看著上頭,一雙眸子泛著水色。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唐棗咬唇。她怎麼就一時心軟答應了呢?此刻後悔極了,被褥中的手一攥,然後伸出外頭,慢慢的,湊到鼻尖聞了聞。
——師父的……味道。
雖然此刻看不到,但是唐棗知道自己的臉定是紅得厲害,都這麼燙了。她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傻傻的笑了笑,然後趕緊收回去。
……可是,師父方才好像很舒服,不過確實欺負人,都給他了,還一邊哼哼一邊親著她的臉。
他想親她的嘴,她不給他親。只怕若是應允了,會得寸進尺,這樣自己還不被他欺負死。
大半夜的,被折騰了這麼久,唐棗有些困了,心頭的情緒慢慢平復,之後便沉沉的睡去。
重羽正沐浴著,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姿態,活脫脫一隻剛剛偷了腥的貓。洗的乾乾淨淨,味道沒了,這才穿上寢衣出去。
走到榻邊,小徒兒已經睡著了,他小心翼翼掀開被褥上榻,伸手將她臉側的頭髮撥到一旁,露出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
重羽看得挪不開眼睛,湊上去親著她的眉眼,越看越歡喜。
「師父,別鬧……」睡著的人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咂了咂嘴巴,睡得香甜。
重羽笑了,雙臂一伸將她擁住,輕輕嗅了嗅她身上的棗香味。懷裡的小徒兒則是蹭了蹭他的胸膛,在他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靜靜靠著。重羽滿足極了,也不親她,只是靜靜看了一會兒。
什麼時候察覺到對她的心思?
他有些不記得了,只是那一次扶宴說要娶她,才頓時反應過來。她是他的徒兒,哪裡能隨隨便便嫁給別人,可是之後才意識到,他不是不想讓她隨便嫁人,而是……重羽眸色一怔,而是根本捨不得她嫁。
姑娘家,總不能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若想一直待著,便要換個身份。
什麼身份,他心裡清楚。
也不知,她肯不肯?
重羽發愁了,若是以前,他只管將小徒兒綁在身邊,哪裡會有不肯的道理,可眼下……他卻是拿不定注意了。
重羽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低聲霸道道:「……才不許你嫁給別人。」
·
這一夜,唐棗睡得極好,翌日醒來的時候,正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唐棗迷迷糊糊看著身側的師父,見他雙臂將自己擁的緊緊的,動作強勢極了。
師父睡著的時候,看著才人畜無害,像個孩子。
離得太近,唐棗幾乎可以看清他的睫毛,濃密纖長,突然起了玩性,唐棗彎了彎唇,伸手拔了一根。這會兒重羽卻是醒了,一向嗜睡的重羽每次醒來都皺著眉頭,如今看到小徒兒正在懷裡,便是眉頭舒展,低頭想去親。
醒了,唐棗哪裡肯給他親,歪過頭伸手推了推他,道:「師父,不許鬧了,徒兒去準備早膳。」
重羽知道小徒兒臉皮薄。這大白天的,更加不可能同他親近了,他也不強迫。只是依依不捨的鬆了手。
師徒倆用完早膳之後便準備出門了,唐棗的東西都在腰際的玉葫蘆裡,只是彎腰將角落裡的糖糕抱在懷裡。對此重羽很是不滿,指著小徒兒懷裡的烏龜道:「抱著沉,放進去。」
放進去?
唐棗這才明白師父在說什麼,皺起眉頭道:「怎麼能把糖糕放進玉葫蘆裡?」糖糕是活的。
唐棗懷裡的烏龜本想嚷嚷,但一見身旁的重羽,便嚇的連氣也不敢出。
重羽雙臂環抱,語氣淡淡道:「怎麼不行?」小徒兒嬌嬌弱弱的,抱著這麼一個烏龜,他可心疼著呢?
「師父!」唐棗不滿的撅了撅嘴,弱弱反駁道:「糖糕不重的。」這點力氣她還是有的。
重羽才不管,似是想到了法子,伸手戳了戳糖糕的腦袋,亮光隱去,原是手掌大的烏龜此刻竟變成了湯圓大小。唐棗睜大眼睛看著掌心的烏龜,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走吧。」重羽滿意的彎了彎唇角,眼下便小了,到時候找個地方隨便一丟便是。
看著礙眼。
糖糕:「……」
·
唐棗頭一回去外頭,便靜靜跟在師父的身側,見到那些新鮮玩意兒,眼睛睜得大大的,稀奇的不得了。不過也是,她前十三年待在鳳御山,後面三年跟著師父待在魔宮,自然沒見過什麼世面。
見小徒兒眉眼彎彎,一副開心的模樣,重羽也是心頭愉悅。
正走在街上,見一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娃提著籃子朝著他們走來,小女娃穿著一襲粉衣,衣服雖然破舊,但是長得卻是水靈可愛。
小徒兒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重羽頓時明白,便隨手變出了一顆珍珠,放入了小女娃的籃子裡,而後從籃子裡挑了一朵花。
唐棗接過師父手裡的花,臉頰有些微紅,忽然聽這小女娃仰著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聲音甜糯道:「姐姐,你爹爹長得真好看。」
爹爹?
唐棗一怔,完全愣住了,大抵是感受到了一陣涼意,便立馬側過頭,卻見自家師父原是清俊的臉一臉的鐵青。
看樣子,是生氣了?
賣花的小女娃已經走遠,可是身側的師父還是冷著一張臉。唐棗摸了摸掌心的糖糕,心裡有些發笑,卻沒有說話,直到隨著師父進了客棧。
外頭不比魔宮,雖然師父不在乎,可是她卻不行。待她開口說要兩間房的時候,師父原是不悅的臉更是染上了一層冰霜。
進了房間,唐棗便想哄哄師父,將手裡的糖糕放在桌上,朝著師父走近了一些,莞爾一笑,才道:「師父不是說陪徒兒出來玩的嗎?如今卻是繃著臉……」
唐棗未說話,重羽眉頭一擰便欺身過去,唐棗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直到身後抵上冰冷的牆,「師……師父?」
「為師看起來……很老嗎?」師父看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問道。
她哪裡敢說老啊?被箍在雙臂間,身後又是牆壁,唐棗彎了彎唇,正想說話哄哄師父。
「為師的確長你許多……」重羽摸了摸下巴,突然斂眉沉思道。他想起自己七萬歲了,小徒兒不過十六,這般比較起來……的確是有些顯老了。
不過片刻,重羽笑了,緊皺的眉頭倏地舒展開來,而後親暱的蹭了蹭唐棗的臉,聲音低沉卻自豪道:「可是……為師體力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