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別……暫時剛剛還沒樂呵了,姑娘就來了,那個人就讓他在裡面待著,咱們喝咱們的,一會兒啊,我就讓人把他弄出去,不會攪了姑娘的興致的。」袁定坤一見姑娘又要走,幾下就蹦躂了起來,一手關進了內室的障子,一手拉過姑娘的袖子,諂媚的懇求道。
「真的?」姑娘挑眉。
「千真萬確。」梁互勉也跟著點頭。
「那我在這裡,你們可別進去亂來啊,不然我立刻就走。」誰也沒發現,就在袁定坤說還沒動情傾之時,那姑娘偷偷的鬆了口氣,再抬眼看了看那關閉的障子,姑娘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是,是!」三人異口同聲道。
「那還不快點坐好,奴家先唱一曲,唱的不好,你們可別笑奴家啊。」美目一彎,姑娘一推袁立坤,便笑瞇瞇的挨著梁互勉坐下了。
待三人坐定,姑娘將壺裡的酒倒出來四杯,又讓他們一個個拿好,這才依著身子,用胳膊撐著下巴,開口唱道:「郎啊……郎啊……喝奴一杯酒,別忘了奴的小手手。
郎啊……郎啊……再喝一杯酒,別忘了奴的熱炕頭……」
輕輕巧巧的唱著,三個人都沉浸在姑娘淺白卻又動聽的歌聲裡,接著,姑娘越唱越媚,歌聲更是添了幾分撒嬌,幾分嗲意。就如同一個陷入熱戀的姑娘,熱烈的向自己的情郎,表現著自己的愛意。三個人不得不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郎啊……郎啊……你摸上奴的發啊……那有你給奴的香花花……」
姑娘唱著,又站了起來,手上不停的給三人倒著酒,三人被她那旖旎的眼神,溫熱的小手弄昏了頭,還沒說要猜拳呢,三人都幾乎灌下半壺酒去,一時間天旋地轉,就看到那個巧笑倩兮的姑娘,顫動的嘴唇,以及那紅紅的紗裙。
姑娘看著三個男人醉倒在食案上,冷冷一笑,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又把屋內的酒壺拿了出來,放在食案上,做出三人對飲,直至喝醉的場景。
最後姑娘走到障子邊上,只拉開一條縫,往裡望了望,跟著滿意的抿嘴淺笑,這才轉過身,大大方方的出了房門,連一眼都沒施捨給那三個喝倒的男人。
剛一出門,門外的隨意立刻拿著狐皮的斗篷走了過來,姑娘感激一笑,披上斗篷,帶著帽子,低著頭帶著隨意便上了迴廊,一點都沒讓守在外院的兵丁發現。
「潫潫姐姐,公子情況不太好,川兒已經找來了松亭閣的蓮音哥哥,說是服了解藥,也不見好轉,除非……除非找個男人來……」隨意不太明白,只是照著蓮音的話說,其實蓮音還說了可以找個女人來,只不過他不小心忘記了而已。
「這麼霸道?」潫潫自然知道這袁家二郎不會輕易放過情傾,想必下了這麼重的手,若不玩死了,也不會讓他好過,若不是怕惹大麻煩,剛剛就應該把那三隻豬都閹割了,省得禍害別人。
「嗯,蓮音哥哥說,怕是火出不來,以後要廢了。」隨意低下頭,他不懂什麼火,可他知道公子身子要壞了。
「我知道了,金盒呢?」潫潫記得金盒是和跟著情傾過去的。
「被人看在隔間裡,咱們的人要不出來。」隨意也擔心金盒,好在那三個人主要針對的是情傾,金盒年紀不大,長得也一般,他們也就沒怎麼為難。
「銀盒回來了麼?」潫潫雖然把情傾弄了出來,但是這善後,她們可辦不到,只能等更有能力的人來,而且要在那三隻豬醒來之前。
「回來了,可是……」隨意沮喪道:「可是寧遠侯世子不在府上,說是去封地了。」
「那……就只能等隨心了。」寧遠侯是列侯,曾用兵權換了塊封地,這一來一回恐怕年後才能回來。潫潫心一涼,原本救出情傾的喜悅,一瞬間又被澆熄了。
兩人快速進了情傾的小院,銀盒正在燒水,潫潫脫了斗篷,沒換衣服就進了內室,剛一進內室,就聽見情傾痛苦的低吟聲,他身邊正坐著一個男人,扶著情傾,滿頭是汗。
「蓮音公子有禮了。」雖說是和蓮音第一次見面,可潫潫顧不得周全,匆忙行了個禮,就上了炕。
「姑娘不必多禮,也多虧姑娘出手相救,情傾他……」蓮音說話細聲細氣,按照潫潫的看法,就是有些娘,但年歲要比情傾大,看著也和氣,至少心底不錯。情傾出事,三個大院,除了一個雛倌待的院不可能出面外,另外兩個,一個是紅牌的院子,一個是次一等還帶普通倌人的,撇開不在園子的墨淺,春韶,逐煙外,竟然沒有一個露頭,這不得不讓潫潫感覺到齒冷,要知道享君園是個大園子,裡面接客的倌人,沒有50也有30人,還不算清倌人,比尋香樓還大。
不過,這也算是同行是冤家,情傾的名頭太大,只要他倒了,那麼總有可以更進一步的,到時候相對的待遇和遇見的客人都會大幅度的提高,估計就算是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利,也不會有人願意為情傾奔走,這也是情傾一直以來那麼孤獨,依賴易彥之的主要原因。
「他怎麼樣?」潫潫摸著情傾的頭,有些燙,全身都是汗,連脫了小衣只著中單,都無法降溫。
「不太好,還是……還是需要紓解。」說著話,蓮音居然羞的低下頭去,看的潫潫一陣新奇,這個男人在這裡也接了幾年客了,還那麼羞澀。
「沒有別的辦法了?」說起來,就算潫潫會挺身救回情傾,她也是算計過這其中凶險的,這裡的古人雖然陰謀詭計一堆,但畢竟都是在政治軍事上,老百姓相對單純,再加上有權人地位崇高,幾乎沒有人會拿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下手,那三隻豬也就沒有防備,潫潫自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何況,她已經是歡場上的老油子了,該怎麼拿捏,她從看到那三個人,就基本上定好了計劃,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她是失不了身的。
所以,她在面對情傾需要紓解的時候,潫潫猶豫了,她心裡還抱著想要被叔叔接走,重新過上平淡生活的念頭,雖然這裡的女人不像是明朝之後那般注重貞潔,但她也想完整的交給自己的夫君,不留一點遺憾。
「那個……那我從他後面,不太行……」蓮音說著說著,頭更低了,潫潫也乾咳了兩聲,頗為尷尬。
「他前面呢?」潫潫本來挺開放的一個人,居然也被這個彆扭的男人弄的不好意思了。
「他……他和我一樣的。」蓮音搖了搖頭,他們當初都是安排好的,都沒有接過受方的客人。
「這個……他不是吃了藥麼……」潫潫歎了口氣,她都覺得自己都要燒起來了,「你可以考慮被他上一次。」
「不……不行的,讓我自己來……那個,我沒試過……」聽著蓮音又羞澀,又驚恐,又不知所措的聲音,再看他一眼,他已經把頭埋進手心裡了,潫潫徹底認輸了。
「算了,我自己來吧。」潫潫已經絕望了,在小倌館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上的人,情傾也太失敗了。
「啊?姑娘你……」
看著那雙錯愕的眼,潫潫知道他會錯意了,於是解釋道:「我還有手。」
蓮音臉又紅了,潫潫則想撞牆。
實在不想讓人觀摩她的五指神功,潫潫讓蓮音去看看銀盒水燒好了沒,蓮音此刻也覺得留下不好,便低著頭,紅著臉,扭著屁股出去了,潫潫大歎,這簡直就是個娘們,該找個老爺們好好愛惜。
屋內完全清了場,潫潫拉下帳帷,擋住了外面的一切,又將情傾的中單拉開,滿身的傷痕已經清理過了,看起來,蓮音果然像個娘們,心很細。
「情傾,情傾……你能聽見我說話麼?」潫潫拍了拍情傾的臉,看他情迷的模樣,也有幾分心疼。
「唔……好難受……啊……」被潫潫的手觸碰的地方,就像是被蟲子咬過,又痛又癢,難受的情傾全身扭動,卻又虛弱無力。
看著炕上這麼個尤物,墨發披散,紅唇微張,濃密微卷的睫毛遮在下眼簾上,全身粉紅,嫩白的胸膛頂著兩個紅燦燦的櫻桃,隨著呼吸輕微上下,下肢大開,□墊著的褥子被不知名的水跡滲透,也不知道是汗還是咳咳……別個什麼。潫潫大吸了一口氣,覺著身上太香了,便準備先下炕,換個衣服,她這一身還是從尋香樓裡帶過來的,原本是要在竟花禮後,初夜那日穿的,結果沒想到,今天到穿上了。
「潫潫……別……」裙角忽然被情傾握住,讓她不好出去。
「情傾,別急,我去換身衣服啊。」以為情傾有些清醒了,潫潫忙蹲下安撫道。
「別碰潫潫,別碰她,你們……你們別碰她,我……我怎樣都好。」情傾抖著身子,像是在祈求誰,身子扭成一個弧度,又像是本能的在勾引誰。
「沒事了,情傾,沒事了,我們出來了,他們沒碰你,也沒碰我,沒事了……」潫潫眼眶一熱,坐回炕上,將情傾抱在自己懷裡,拍著他的光背,低聲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