潫潫看著對面那個臉若銀盤,杏眼粉腮的女子,心中腹誹,莫非宸國太子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還是說因為這個類型的看起來好生養?
「秘夫人,在此可習慣?」稍一慌神,就聽對面韓夫人問道。
潫潫忙道:「韓夫人太客氣了,這已是很周到了。」
韓夫人卻謙虛道:「邊疆小城,讓夫人笑話了。」
潫潫趕緊擺手道:「可不能這般說,實不相瞞,我還是第一次睡床呢。」
聽著潫潫話說的實在,那位將軍之女也忍不住笑著接話道:「這可真不值什麼,我到覺得炕更舒服呢。」
韓夫人聽罷,佯裝拍了女兒一把道:「你這丫頭,沒聽出秘夫人這是客套麼,你怎這般傻氣?」
「哎呀,是女兒蠢笨,阿娘和秘夫人就原諒小女吧。」一句話說完,大家都笑了,潫潫到對這個女子有了些好感,直爽又知禮,只是看她還是姑娘打扮,恐怕她和太子的關係,也是保密,只不知情傾與她說,此女生了一子,現在何處?
又是毫無營養的閒聊一陣,相約好晚上一同用膳,便各自散了,正好沒過多久,情傾就回了屋內,看來他已經和尹家聯絡好了。
「儀仗已經出了銀海。」情傾看著潫潫手上拿著嬰兒穿的小衣,眼中柔的能擰出水來。
潫潫手一頓,將針插回笸籮,抬頭道:「要動手了?」
情傾輕扶著她的肩膀坐下,右手攬她入懷道:「別擔心,尹家已經將那幾個豈國不安分的女人引向假質子了,我們的人,不過起個指路的作用,不會有什麼損失。」
潫潫放下小衣,回抱住他道:「其他人我不管,只是你別走。」
情傾心情極好的輕笑,如玉般的手指抬起潫潫的下巴,好似曾經那般,只是面前那人再不會躲閃他的視線,反而直視他的眼眸,柔情似水。經不住誘惑,情傾低下頭,緩緩閉上眼瞼,吻了上了那甜美的香唇。
潫潫本就不是容易害羞的主兒,見情傾眼露迷離,直接便勾上他的脖子,壞心的鑽進他的口中,游離嬉戲,帶著誘惑和頑皮,時而深吻,時而淺嘗,直讓情傾呼吸加重,摟住潫潫的手臂也跟著用力,像是再不願與她分開。
「潫潫……潫潫……你是我的……」
「潫潫,誰都不能從我這裡將你奪走……你只屬於我……」
懷中的柔軟,刺激著情傾,血氣上湧,讓他忍不住用力吮吸潫潫的脖子直到鎖骨,潫潫氣喘吁吁,也跟著神魂顛倒,只存一絲理智,也快要慢慢磨滅。最後,兩人衣衫散亂,幾乎滾在榻上之時,情傾才勉強克制自己,埋在她懷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某種的不滿足,讓他雙目有些微紅,身體的疼痛卻依舊清晰的提醒他,他有多想要這個女人。
潫潫也漸漸平復,歉意的看著情傾,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裡,摸著他的臉道:「你回去便是皇子了,就算我有孕,你也可以不忍著。」
情傾握緊潫潫的手,雖聽她說得平淡,可知她心中忐忑,便也裝沒注意道:「這到也是。」
感受到潫潫的手頓住,他忍住笑又道:「只是不知豈國的男人比起宸國來,如何?」
潫潫身子一顫,不可思議道:「你……你要男人?」
情傾一翻身起來,將潫潫撈在懷裡,點了點她的唇笑道:「好酸啊……你放心,不論男女,我……只喜歡你一個,也只要你一個。」
潫潫不滿的嗔他一眼,嘟著嘴,小力的掐了他一把道:「誰吃醋了,你和誰我才不管呢。」
情傾趕緊佯裝害怕道:「是,是夫人大量,小的錯了,原諒小的吧……」
潫潫看著他難得耍寶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
「不過……」情傾似乎得了啟發一般,慢慢收了笑,摟緊了潫潫:「若是我依舊有斷袖之癖,想必豈國的皇后和丞相會很高興吧。」
「你是說?」潫潫也不再說笑,看向情傾。
「誰會不喜歡一個貪財好色,污點多多很好拿捏的傀儡呢……」
七月十五中元節,又被人稱作盂蘭節,在這一天,鎮河城的人們都喜歡去固引河邊放河燈,因為固引河的源頭來自於鎮河,鎮河則是豈國與宸國之前交接的天塹,平日水面湍急,不易行船,水面之下又常有暗礁,難知深淺,往往行船不甚便會翻船入河,屍骨無存,南落郡因為這道天塹,減少了在戰事時大量士兵的傷亡,也讓南落郡免於戰亂的痛苦,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鎮南大將軍用兵有道以及朝廷強勢的功勞。
「這位娘子,你來看看我家銅鏡,豈國那邊兒的手藝,面光,圈窄,花又細,連都城都沒這手藝。」
「哎呀,娘子還是來我家看看這牛角梳吧,用過之後,不但延緩衰老,而且驅病健身啊……」
潫潫噗嗤一聲笑了,擺了擺手,被情傾拉離了梳子攤。
「那個賣梳子的真是太好笑了。」潫潫帶著面紗笑得靠在情傾身邊。
「只不過是個傻人,看你樂的。」情傾酸酸的說道,一想起那賣梳子的看向潫潫的表情,他就一肚子火。
「郎君莫惱,是潫潫的不是,你莫怪罪~」潫潫用手臂抱住情傾的,難得的撒嬌道,眉眼都是麗色。
情傾被她一逗,肚子裡的氣到是散去大半,只捏了捏她的鼻子,便放過了。
幾人一行,步行至城中有名的長短街時,忽看一輛精美的香車從遠處駛來,原本情傾他們還未在意,只覺這車比都城的都要奢華,頗具豈國的風格,剛想討論幾句,卻聽得街上一陣騷動,所有人不論男女都往那車的方向跑去,甚至差點推倒了潫潫,虧好情傾警醒,一把抱住了潫潫,帶著眾人往一旁躲去,才免去了被人踐踏的危險。
「我的天啊,這是要瘋啊?」金盒拍著身上灰塵,目瞪口呆道。
「也不知是什麼人?」銀盒也跟著接口道。
跟著他們出來的,還有鎮國將軍府的管事,他知道情傾等人初來邊城,並不知此地風土人情,便開口笑道:「各位郎君,娘子不知也是正常,這是百草園的小郎君們。」
「小郎君?」潫潫總覺的有什麼地方怪異。
「呃……」管事說出口後,便有些後悔,他並不知情傾原本的職業,只以為他們是貴人。百草園對於他們當地人來說,不當得什麼,甚至有不少人追捧,可這從都城來的貴人卻說不定鄙夷此道,便有些躊躇道:「百草園就是……厄……花錢舒服的地方,裡面都是……男人。」
看著潫潫和子戶等女眷,他的聲音越發的小了,但情傾等人一聽便明白了,也就是和享君園同樣的性質。
「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麼?」潫潫想笑又不敢笑,原是遇上同行了。
「他們樣子貌美,堪比女子,而且能歌善舞,且……接客不分男女。」管事真想抽爛自己的嘴。
話剛說完,就見那輛精緻的馬車,車頂突然打開,兩個少年從裡面露出頭來,揮著光溜溜的手臂,竟只穿著半截袖,少年描眉畫眼,抹著腮紅,到當真俏似女子,只是那矯揉造作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上眼。
「什麼呀?就這樣還受歡迎呢?還不如我家公子……唔……」隨意年紀還小,一見此狀,便有些爭強好勝,不過還沒說完就給隨心摀住了嘴。
隨心已經將要10歲,不論心性上還是懂事的程度都比隨意高了許多,他皺著眉頭小聲訓斥道:「莫亂語,公子這個稱呼豈能亂用,只有公侯之子尚能用此稱呼。」
潫潫聽這一本正經的話,差點又要笑出聲來,本來在都城的青樓楚館裡稱呼就是大家私下約定的,館主樓主叫夫人,郎君的多的是,還都是有大背景的,至於公子什麼的,也不過是個別稱,瞧著雅致,而且客人稱呼公子,則是顯得親近,像是易家二公子在外面,人家都喚他二郎,而不是二公子。就如普通已婚的大家婦人,別人稱之為夫人,其實根本沒有品級,再則真正的公侯夫人也不能與宮中的夫人相比,宮中的夫人便是皇妃了。但也由此可見,宸豈兩國民風開明,並不如何壓制百姓的言論,據說宸國皇帝年輕風流的時候,還喜歡讓別個喚他乘風公子,只是老了之後開始糊塗罷了。不過看邊城稱呼那些男子為小郎君,也就知道這家店不怎麼樣了。
懶得去湊熱鬧,潫潫牽著情傾的手與那車走了向反的方向,邊走還邊看著情傾帶著的半塊面具,假裝歎息道:「若是你拿下面具,不知要有多少娘子、女郎,甚至郎君們衝過來了囉。」
情傾輕敲了敲潫潫的額頭,無奈的看著她,本想說些什麼,卻聽得路過有人說道:「你聽說沒有,據說豈國的質子在到咱們南落之前遇刺了。」
「怎麼會遇刺的?不是聽說帶了很多人麼?」另一個人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咱們聖人不想讓他回去唄。」第一個人神秘兮兮的說道。
「胡說,聖人怎會做背信棄義之事。」那個人又道。
「怎麼不會……你聽我說啊……」
那兩個人的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別處去了,潫潫看著晃神的情傾,奇怪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問道:「怎麼了?」
情傾回過神,搖搖頭,心情極好的握住潫潫的手,往固引河邊去了。
固引河邊,遠遠比他們想像中人更多,潫潫因為懷孕,所以不敢擠到人多的地方,只能讓情傾摟著,走向稍稍偏僻的角落,這裡因為離有光的地方較遠,一般單身的娘子、女郎是不會來的,反而潫潫一行數人,到是無所謂。
潫潫舉著之前買好的蓮花燈,扶著子戶的手,小心的放在水面上,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河面,以及那花燈上昏黃的燈光,合上了手掌,心裡暗暗祈禱,希望她和情傾可以多子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