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更加慘烈

沈浮現在已經顧不上思考自己的動作娘不娘的問題了,因為他已經完完全全地被這姑娘的語言和行動打‧敗‧了!

結、結合?

什麼鬼!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夜辰已經湊了過來,雙手分別撐在他的腦袋兩側,臉孔和身體緩緩貼近。

「等一下!」他下意識伸出手攔住對方,卻只覺得入手處一片綿軟,他按住的是……

如同被火灼燒到般,沈浮連忙縮回手,好在她也因為他的話而停了下來,歪了歪頭,眼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麼了?」

「……」沈浮簡直想吐一口血,怎、怎麼了?這種明顯哪裡都不太對勁的情況,她居然如此淡定地問出一句「怎麼了」。不對,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的確是哪裡都不對,但對始作俑者的她來說……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鬼?!

仿若感覺到了什麼,她倒退了回去,直視著他的雙眸,問道:「你不是說身體已經恢復了嗎?」

「……」原來她之前問的話是這個意思麼?不對,等下,沈浮還是有點暈,「就算我身體恢復了,你也不能像這樣……」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她的身體上。平心而言,她的身體對於男性而言有相當程度的誘|惑力。並不算豐滿,卻也絕對不是時下流行的「骨感」,而是一種更加流暢鮮活的線條美——微呈麥色的肌膚,光潔圓潤的肩頭,堅|挺的胸,平坦的小|腹,以及明顯因為經常鍛鍊而顯得格外柔韌有力的腰肢,每一個細節都帶給人「充滿爆發力」的感覺。

黑暗的屋中,夜半月光的照射下,這身體看來更多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沈浮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眼下這情況,好像他能輕輕鬆鬆地推了她,但殘酷的現實是,他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動手……最終被推的那個說不定是誰。別的不說,光武力值的差距就足以讓人淚流。

而且,他覺得自己還是一相當有節操的有志青年,不分青紅皂白就推妹這種事他還做不到。

鼻子發熱間,他猛地別過頭去,喉嚨乾澀地說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片刻後,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響了起來,他默默鬆了口氣。沒辦法,她要真打算「霸王硬上弓」,他懷疑自己壓根沒法反抗。做男人遇到這種妹子,說實話,也真挺悲哀的。

又過了一會兒後,他緩緩扭過頭去,剛好看到她扣上最後一個紐扣。沈浮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還散著呢,連忙也扣了起來,忙亂之中他一不小心就扣錯了眼,也沒心情管它,只顧著組織語言:「夜辰啊。」他小心地看著她的表情,委婉地問道,「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誤會?」她看向他,目光在夜色中格外顯得深邃。

沈浮從看到她第一眼就發覺了,夜辰的眼眸一點類似於傳說中的「鳳眸」,眼角天生的微微挑起,自帶凌厲氣場。而當她認真看著別人時,再搭配上那銳利的目光,很少有人能hold住。

但現在不是hold住hold不住的問題,是立場問題。

「是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和你結合?」

「……嗯。」

夜辰目光中的疑惑更加明顯了:「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不可以?」

「為什麼可……咱別這麼繞下去了,我們不是可以隨便做這種事的關係吧?」雖然還不熟悉,但沈浮直覺這姑娘並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她反問他:「什麼關係才可以?用你們的說法是『結婚』?」

不得不說,聽到「結婚」這個詞從夜辰妹子的口中吐出,沈浮略有點奇怪,不過還是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們可沒結婚,這姑娘連身份證都沒呢。

「我查過,這是你們這裡最牢固的契約方式之一。既然如此,我們當然可以結合,因為我們簽訂了更為牢固的命運契約。」她注視著他的雙眸,表情很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而你,接受了契約,這就意味著你願意和我結合併繁衍後代。」

沈浮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那句「我接受」,事到如今,他很想把那句話給塞回去,可惜不太可能。

「所以,那時候你向我道歉?」他就說,明明是她救了他的命,為什麼居然會道歉。

夜辰點頭。

「如果我那時候拒絕接受契約呢?」

她的眼眸微沉,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說:「我會等到你接受為止,在那之前,不會強迫你和我結合。」

「……不可以解除嗎?」

「如果解除,你會死。」

「……」沈浮的瞳孔驟然縮緊,他緊盯著她的雙眸,從其中沒有看到任何一絲欺騙。

而事實上,夜辰也的確沒有騙人。能夠將瀕死的人強行從生死線上拉回來,這契約無疑是十分強力的,而如果它可以隨意簽訂再解除再與他人簽訂,無疑會造成極大的亂子。所以一旦解除契約,雙方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被拉回性命的人在解除契約的瞬間失去性命,是絕對可能發生的事情。

更別提,在她所在的世界的人們的心中,這個契約是極為神聖的。一旦簽訂,就幾乎沒有人會反悔。

「我不想你死,」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不要解除。」

「……」

「你可以放心,在你真正接受契約之前,我不會碰你的。」說完,她翻身跳下床,轉身徑直離開。

門在一聲輕響後,再次被合上,屋中重新恢復了寂靜。

沈浮一時之間還沒有從那巨|大的信息量中回過神來,也壓根沒意識到她那句「我不會碰你」是有多麼地違和,他現在只一門心思地想著她那句「如果解除,你會死」,真的……會死嗎?

其實也許不用細想,他的直覺和她的眼神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拜此所賜,沈浮這天晚上壓根沒睡好,第二天起床時,頂著兩隻巨|大的黑眼圈。存放在他腹中的那柄重劍雖然可以讓他出現在他身上的一切傷口都快速癒合,但在「美容」方面似乎沒多大用,當然,他一個男人也不在意這點就是了。

夜辰和昨天一樣,正拿著他友情提供的「長柄可樂瓶」在練劍。他腳步飄忽地從她身邊走過,在洗手間中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臉,才清醒了些,不過還是有點暈,所以他索性就著水龍頭洗了個頭,隨手用洗臉毛巾擦了個頭,他轉而走到廚房中準備起早飯。

一早無話。

吃完早飯後,夜辰和他打了個招呼後又出去「工作」了,並且說清楚中午大概不會回來,而沈浮這個正兒八經的工作黨反而因為週日的關係成了「無業游民」。她對待他的態度十分自然,好像壓根沒發生昨晚的事,以至於有點耿耿於懷的他反倒不好意思了……這叫什麼事!

不過他也沒清閒太久,因為不久後酒醒的大李就打電話來,約他一起去某個常去光顧的飯店喝酒看球賽。沈浮一看報紙,今天還真有一場,原本放假前還記著的,結果因為夜辰這姑娘的出現就給忘了。左右無事,他就應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特別冷的緣故,出門時沈浮下意識就打了個寒噤,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緊了緊衣服就徑直走了出去。

才一上公交車,就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好不容易在擁擠和早點味中到達了目的地,他跳下車,鬆了口氣之餘,只覺得鼻子好像都有點不太通。

好在目的地已近在咫尺。

「沈哥!」才剛進門,已經拿著一瓶啤酒開喝的大李就沖沈浮擺手,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堆啤酒瓶,地上還擺放著幾個空瓶,「這邊。」

沈浮走過去,扯開椅子坐下:「你少喝點,我今天可不想再把你送回去了。」

「知道知道。」大李摸了把刺蝟似的短頭髮,拍了拍堆滿酒的桌子,豪爽異常地回答說,「我保證今天只喝這麼多。」

沈浮:「……」

「對了,錢還你。」大李從口袋中拿出錢遞給沈浮,「今天我請客,別客氣,隨便點。」

沈浮接過錢,沒看就直接塞入口袋中,揮手招來服務員。他和大李不一樣,這傢伙乾喝酒一點事沒有,他則需要就點小菜。

飯館的一面牆中央,掛著一個巨|大的背投,而它左右側的木架上,則擺放著不少酒水,最頂|端還擺放著據說誰誰誰簽過名的足球籃球。毫無疑問,這裡的老闆專做球迷的生意,而來的久了,這裡的顧客互相之間也是認識的。雖說每個人支持的球隊都不太相同,不過倒也很少發生打架鬥毆的事件,倒是經常有人趁著高興請客,再加上老闆和服務員服務態度好又時不時地弄點什麼小優惠,故而氣氛挺不錯。

「今天你們兩位還是老樣子?」

「沒錯,老樣子。」沈浮想了想,又說道,「麻煩給我杯熱水。」他覺得嗓子好像也有點不太舒適了。

「好的。」

大李將手中的空酒瓶,又開了一瓶,問道:「喝酒之前還要暖胃?天氣沒這麼冷吧。」

「可能穿少了吧,感覺有點涼。」

「那喝什麼水?」大李將開好的酒瓶一路推到他面前,「喝酒不是更好?來來來,走起!」

沈浮想想也的確是,於是拿起酒瓶,和又開好一瓶的大李碰了下,徑直喝了起來。

啤酒雖然度數不高,但到底是酒,喝多了自然會讓人身體暖和,所以一時之間沈浮覺得好像果然是好了些。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麼混過去了,臨近傍晚時他告別酒館的小夥伴,走上回家的路,才越來越覺得不太好。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的公交車,只覺得腦袋暈沉沉的,走路打晃悠,胃裡更是翻江倒海,有種強烈的嘔吐衝動。

這個狀況固然有酒精在發揮作用,但真正的罪魁禍首大概是早晨的冷水洗頭。

他捂著嘴輕咳了幾聲,時不時扶著牆繼續朝家走去,心中隱約記得家裡好像有藥。平時走起來不太長的路,在此刻走來似乎格外地漫長。

因為拖延並且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感冒好像加重了。

沈浮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驀然,有點恍惚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夜辰?

他下意識頓住腳步,好像生了鏽的腦袋運轉起來有些困難,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對方向自己走來。

「你下班了?」

「沒有。」

「那你怎麼在這裡?」

「我感覺到你身體出了問題。」

「……感覺?」

還沒等他問出個所以然,她已然走到他面前,而後伸出雙手……

直接將他抱了起來,還是經典的公主抱。

沈浮:「……」這又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