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末世奶爸·11

  崔江樹狂熱的眼神掃視過眾人震驚的臉,慷慨激昂地宣佈:「這是眾位親眼所見,聖子降臨在這充滿罪惡的殘酷世界,被來自地獄的食人惡鬼包圍蠶食。他不掙扎不求饒,忍受著常人所不能的痛苦,然而食人惡鬼只能啃食他的血肉,卻不能將他帶走。他又重新復活,克服一切困難來到我們身邊,把天父的光榮和恩賜帶給我們。」

  虔誠的聖徒們淚流滿面,跪倒在童維腳下仰面祈禱懺悔。崔江樹繼續道:「聖子降臨,證明我們是上帝的選民,只有我們能夠在這場浩劫之中經受考驗活到最後……」

  夏醇愕然地注視這荒誕的一幕,不知該作何感想。前些天還狼狽不堪差點被喪屍生吞活剝的作死少年,今天竟成了帶給人間救贖的聖子,簡直是莫名其妙。可是從童維的表情來看,他對此十分受用,沒有絲毫愧疚,一雙眼中還閃爍著純潔明亮的光輝,真不愧是影帝。

  居民的情緒得到安撫,崔江樹讓他們回到住處將門窗鎖好,入夜後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又命人將童維送回去休息後,崔江樹對小隊的負責人說:「不惜一切代價,把兇手找出來,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受到傷害。」

  小隊負責人點頭離開後,崔江樹正要回去,卻見夏醇還站在那裡。

  「我的孩子,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崔江樹溫和地問道。

  夏醇難以置信地說:「這就是你不讓我見童維的理由?你把他打扮成什麼聖子有什麼目的?剛剛你也說了,一定要找出兇手,既然如此,你還拿贖罪來給他們洗腦幹嗎?」

  面對一連串的質問,崔江樹絲毫沒有焦躁,依舊平和地說:「親愛的孩子,人類不是第一次歷經浩劫,每一次面對困境,我們不是依靠武器和力量活下來,而是依靠信仰。」

  夏醇:「……」信你得永生?

  崔江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殺過喪屍、殺過人,雖然是出於自衛,但依舊是雙手沾滿了鮮血。沒有信仰的力量,他們的精神早已崩潰,沒有信仰的救贖,他們就只是行尸走肉。」

  夏醇承認崔江樹說的有幾分道理,所謂信仰就是一種精神支柱,支撐他們在弱肉強食的末世中保持人性和理智,並堅信屬於人類的文明還會復活。可他還是忍不住說:「所以你就利用童維,給這些人偽造一份希望?」

  崔江樹搖了搖頭:「我沒有偽造任何事情,你還沒有意識到,你的朋友很特別。」

  他留給夏醇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便離開了教堂。

  夏醇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耶穌,和閻浮一起又在基地裡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宋巡的蹤跡,只好回到住處。

  推開門的一刻,夏醇打了個寒顫,將裹滿寒氣的外套脫掉,坐在床上披著被子,一臉鬱悶:「這幫騙子,怕不是邪教。」

  閻浮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抵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起臉:「冷嗎?」

  夏醇很是羨慕:「嗯,越來越冷了,明天我再申領幾件厚實的衣服。你就好了,穿這麼一件薄薄的衣服,手還挺暖的。」

  閻浮淺淺一笑:「我懷裡更暖。」

  夏醇對著別人的時候,臉皮還是挺厚的,在閻浮面前,卻又一次不自覺地紅了臉。他心口顫了顫,幾秒鐘後自嘲地笑了:「再暖也沒用。」

  他若是真的撲進那個溫暖的懷抱,要麼是他吐個昏天黑地,要麼是閻浮隱去自己讓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包括體溫。

  閻浮從他黯淡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思,故意逗他說:「要不要我變回原身,砍點柴燒來取暖?」

  夏醇正有些低落,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一向都是這麼善解人意,這麼體貼嗎?」

  閻浮搖搖頭:「若是你能看到我內心所想,便知道我並非你說的那麼好。」

  夏醇笑了,帶著不相信的語氣說:「那你說說,你心裡都在想什麼?」

  閻浮垂眸看著他,拇指在他嘴唇上輕輕摩挲一番:「不管不顧地將你按在牆上,看著你身體顫抖眼神渙散,哭著求我停下來。」

  夏醇:「………………」這時是不是應該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這一刻閻浮眼中一貫溫和澄澈的神色忽地變暗,霸道侵略的意味猛然襲來。但下一秒他又恢復了平日的神色,淺笑著說:「玩笑而已,別生氣。」

  夏醇喉間哽了哽:「可以嗎……」

  閻浮斬釘截鐵:「可以。」

  夏醇的緊張糾結瞬間被打破,又一次忍不住扶額笑起來:「什麼就可以了,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他想說的是,如果他看心理醫生也沒用,一輩子都不能有肢體接觸也可以嗎?一輩子都不能擁抱你也可以嗎?只能在你變成小鬼的時候摸摸你的頭也可以嗎?

  閻浮依然溫柔而堅定:「因為是你,怎樣都可以。」

  夏醇心口一陣悸動,快要受不住這樣的深情。他抓著閻浮的衣襟,讓閻浮俯身到自己面前,在那雙好看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

  閻浮的眼神倏然一凜,在夏醇即將退開的時候強勢的吻住了他。

  夏醇心臟驟停,緊接著像是注射了強心劑狂跳起來,連帶著身體微顫,視線也晃動不已。兩人之間只有嘴唇緊貼,舌頭糾纏,身體卻隔著距離。可是閻浮嘴唇的味道太好,夏醇在這個吻的刺激下,勃發的慾望難以抑制,雙手蠢蠢欲動想要去觸摸眼前迷人的身體。

  像是感覺到夏醇的忍耐克制,閻浮依依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可是看著他濕潤的嘴唇,又忍不住舔了一下。

  夏醇拉過被子蓋在兩腿之間,蜷起失去知覺的腳趾:「太晚了,睡吧。」

  他故作鎮靜,輕顫的聲音卻出賣了他。閻浮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那便早些休息,我在旁邊守著你。」

  夏醇側身躺下,蜷起一條腿,默默深呼吸,默默給自己點蠟:身後那人太誘人,把持不住又不能上,藍瘦,香菇。

  這一夜他都在做夢,夢到閻浮好看的嘴唇,夢到閻浮被水淋濕的樣子。心煩意亂的一夜過後,夏醇醒來咬了咬被子,還是沒忍住,趁著房間裡只有自己,跳起來鑽進廁所,一手撐著牆站在馬桶前解決不可描述的問題。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夢裡的情形和昨晚突如其來的吻。現實中做不到的事,他在幻想裡做了個遍,還帶著幾分怒氣,在意淫中把閻浮這樣那樣地蹂/躪了一番。

  眼看著征服的快感和得意即將達到頂點,外面忽然傳來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需要我幫忙嗎?」

  夏醇手一緊,發射了一枚地對空導彈……幾分鐘之後,他把牆擦乾淨,洗了洗手,深吸了一口氣,衝出浴室拿起外套就跑出了門,多一秒都沒有停留。

  閻浮靠在窗檯上,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朵一陣好笑。

  夏醇氣到肝疼,哪有在別人那個啥的時候突然嚇人的?!還有沒有人性了?!這要是給他留下面積龐大的心理陰影,以後都硬不起來了可怎麼辦……

  他領了一件厚外套,又去了一趟醫療所。末世裡的醫生屬於緊缺資源,給陳奇做檢查的那位本是一名婦科醫生輔修外科,查驗過屍體之後魂不守捨,說陳奇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慘遭剖腹。

  從左至右,用鋸齒的部位活活剖開再取走臟器——殘忍兩個字都不夠形容兇手令人髮指的行徑。

  夏醇:「醫生你振作一點,咱們這裡有左撇子嗎?」

  從切割方向判斷兇手應該使用左手,但僅有的兩個左撇子都跟著陸徵出去清理眼球了。而夏醇記得宋巡是用右手拿槍握刀,這麼一來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夏醇不忍再多看陳奇扭曲的臉,趕緊離開了冷森森的停屍房,去事發地點又轉了一圈。直播已經開啓,他把昨晚突然中斷的原因告訴大家,基本情況也說了說。

  「昨晚來這裡的人太多,現場基本都被破壞了,」夏醇一邊檢查一邊說,「不過還是可以看出基本沒有打鬥痕跡,而且現場連個沾血的腳印也沒有,兇手這麼注意保持乾淨嗎?」

  「昨天給醇哥布丁的那個小哥哥死了?臥槽,發生了什麼。」

  「媽耶,這麼嚇人呢!小哥哥不是挺厲害嗎,還能變成蔓藤……」

  「夏蠢蠢進入了名偵探模式。」

  「夏洛克醇爾摩斯!」

  確認現場情況後,夏醇想去給崔江樹提個醒,讓他通知大家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單獨出去,最好結伴一起。他不知道崔江樹在哪,便去教堂碰碰運氣,不料一進門便看到有個少年正在祈禱。

  這背影很熟悉,夏醇快步走過去,脫口而出:「你一直以來都被關在哪?」

  童維抬起頭看向他:「沒人關著我。」

  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夏醇在心裡啪啪抽了他兩耳光,好氣又好笑地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去找我?」

  童維也不無意外:「我以為你走了。」

  夏醇摀住嘴:「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這些日子到處找你、擔心你,你竟然過得如此心安理得。」

  童維抓抓頭:「我以為你把我送到這裡就算完事了,沒想到你會在意我的安全。」

  若不是看在他只有十三四歲,夏醇肯定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夏醇理順心氣,在旁邊坐了下來:「你不找弟弟了?」

  童維的狀態比之前平和許多,無論是氣質還是情緒:「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沒必要繼續找下去。這裡很好,我現在覺得即使沒有親人,我也可以活下去。」

  夏醇早就覺得他弟弟還活著的幾率十分渺茫,既然他自己認識到了這一點,未嘗不是好事。只是童維的反應讓他十分意外,總覺得短短幾天之內,這孩子變了一些。

  順著童維的目光看到聖像,夏醇懷疑他是不是以此作為精神支柱,轉投天父懷抱尋找慰籍,所以才能變得坦然平靜:「該不會是那個神父給你洗腦了吧?」

  童維皺眉:「不許這麼說神父,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夏醇一臉悲憤:「我竟然不是你見過最好的人!」給你做好吃的,陪你找弟弟,救你出火坑,你還要我怎樣!

  「你當然是好人。」童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來童維是確定要留在這裡了。這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有擋風遮雨的房子,堅固牢靠的城牆,還有那麼多值得信賴的同伴。

  但夏醇還惦記著照片裡的孩子呢:「你弟弟跟你是不是雙胞胎?」

  童維看起來不僅吃驚,還有些緊張:「我跟你提過這件事嗎?」

  從他的反應來看,事實果然如此,那就意味著他弟弟確實曾經來過這裡。夏醇現在毫無頭緒,暫時不打算告訴童維,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童維看著聖像,繼續他的「懺悔」:……惡魔或許已經出現,我要他承認罪行,要他跌入地獄,要他遭受惡鬼噬咬之苦。請你賜予我力量,讓我在死去之前得以如願……

  下午陸徵的隊伍回來了,可惜帶回的物資不是很多。這一戰又添新傷,陸徵看起來有些疲憊。

  下車後見到夏醇,陸徵收起頹然,很是開心地說:「你是特意來迎接我的嗎?」

  夏醇莫名其妙:「你不認識路嗎,還要人接?」

  陸徵好脾氣地笑道:「那我路痴行不行?」

  夏醇無語,將噩耗告知陸徵。聽到陳奇的慘死,陸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愈發凝重起來。

  這一次外出的路上,他們見到了難以想像的一幕,成千上萬的喪屍組成一支可怕的亡靈大軍,如同前幾個冬天那樣,浩浩蕩蕩地往這邊來了,一路上不知踏平了多少房屋營地,生吞活剝了多少生物。

  所幸他們這裡有堅固的圍牆和金屬門,只要從今天起將門封死,他們或許可以安然地度過嚴冬。但出了昨晚這件事後,陸徵擔心這個可怕的兇手還留在鎮上,又或者被他找到了可以隨意進出的漏洞。

  他叮囑夏醇小心,隨後急匆匆去往崔江樹的住所……

  童維坐在床前,取下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枚相冊造型的墜子,裡面是他和童續的照片。兄弟二人幾乎是同時來到這個世上,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和身體,性格卻截然相反。

  童維承認自己不怎麼樣,自私,計較,陰暗,而童續單純,明朗,溫和。有時他會自嘲地想,那麼多電影裡都會出現「邪惡雙胞胎」的概念,他一定就是那個破壞兄弟的人生還自得其樂的邪惡一方。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心靈感應,童維以前不這麼認為,他從來都感覺不到弟弟內心的光明。直到末世爆發後的某一天,他的心臟像是炸裂一般疼痛,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他可能失去童續了。

  肉體尚未經歷死亡,心靈卻已體會到了靈魂隕滅的可怕。童維那時已經失去了父親,躲在角落裡連哭都不敢大聲……

  門外傳來腳步聲,童維迅速收起項鍊和情緒,恢復成乖巧安靜的模樣。

  敲門聲響起,經過允許後崔江樹出現在門口。見到神父,童維看起來很開心,跑過去一臉天真:「神父,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崔江樹笑道:「是的,昨晚的事嚇到你了嗎?」

  童維咬了咬嘴唇,緩緩搖頭,聲音不是那麼肯定:「有神父的保護,我不怕……」

  「仁慈的主會保佑他的孩子,」崔江樹摸了摸童維的頭,「我也會保護你。」

  剛剛咬過的嘴唇微微充血,色澤更加鮮艷。童維又靠近一些,流露出膽怯的神情握住崔江樹的手:「對不起,我說謊了,我很怕。聽說兇手非常殘忍,把那個人的肚子……世界上真有這樣凶殘可怕的人嗎?」

  崔江樹感到靠著自己的孩子,身體在微微發抖,於是充滿愛憐地扶著他柔弱的肩膀:「惡魔有時會偽裝成我們的朋友,讓我們失去警惕和提防。但他終究會露出醜惡的面貌,被神的力量所擊敗。如果你還是害怕,在找出這個惡魔之前,我可以送你去……」

  「不要!」童維臉色慘白地抱住崔江樹,「神父,不要送我走。我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你。」

  崔江樹低頭看著身前的少年,喉結提起又下落。見神父默不作聲,童維臉上佈滿淚水,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嘴唇。

  這個吻青澀而又笨拙,充滿了小心翼翼的緊張和不安。玫瑰色的嘴唇,濕潤糾纏的睫毛,還有纖細柔軟的身體——體檢的時候崔就看到,少年的手臂和胸口雖然佈滿傷痕,脊背卻如象牙般光潤滑膩。

  他非常美好,但崔江樹還是推開了他。

  童維費盡力氣,氣喘吁吁,驚慌失措:「神父……」

  崔江樹依舊笑容和藹,彷彿不曾發生剛剛那件事:「你不需要這樣做,我不會趕你走的。」

  崔江樹不再說什麼,轉身打開房門。

  開門的那一刻,童維看到陸徵站在門外,一如第一次相見那樣,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渾身緊繃,像是血液都凝固了,甚至不敢直視他。

  崔江樹看了陸徵一眼,皺著眉頭將房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童維一個人,關門聲響起的同時,他臉上的驚慌也好、羞赧也罷,全都消失不見……

  夏醇和陸徵分開後往回走,途中見到外出歸來的隊員們正在往令他記憶猶新的建築物搬運物資。他聽閻浮說起過那裡面的情形,想不到那個地下空間竟然還真的用來儲備物品。

  正在觀望,車亦從旁經過,瞪了他一眼:「看什麼?」

  夏醇:「基地儲存的物資足夠過冬了嗎?」

  車亦心不在焉道:「差不多吧,就算不夠,到時再出去找。」

  他顯然比陸徵要樂觀得多,對於喪屍群的集體轉移並不放在心上。夏醇多問了一句:「為什麼每到冬天,喪屍會一起往這邊來,按道理說,南邊應該更暖和吧?」

  聽了他的話,車亦笑了起來:「喪屍是要去深淵度假,多吸收點輻射。」

  這個世界看起來已經沒救了,畢竟那個天坑和「守護神」誰也無法消滅。車亦走後,夏醇也回了住所,他和小鬼存糧無多,很快就要跟著去吃大鍋飯了。

  正琢磨今晚做什麼吃,推開門的一刻夏醇頓時愣住。

  小鬼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另有一個人坐在他的身邊,神情帶著一絲玩味。

  夏醇默默將門關上:「不知道有客人要來,也沒什麼可招待的……」

  宋巡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廢話了:「童維呢?」

  夏醇看了小鬼一眼,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一動不動倒真像是個合格的人質:「他很好,你不需要擔心。」

  「帶我去見他。」宋巡還是那句話。

  夏醇靠在桌邊道:「大兄弟你怎麼這麼固執呢,其實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童維說的那種人。可是他明顯不想跟你在一起,你看這個地方,有吃有喝有水有電,他留在這不是很好嗎?至於你,一個人更輕鬆方便,直接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就行了。」

  「我的確不是他所說的那種變態,」宋巡冷冷地看著夏醇,「可沒想到你卻是個變態。」

  夏醇:喵喵喵???

  「昨晚我看到你跟他……」宋巡指了指一旁的小鬼,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哦吼,「父子」麼麼噠被發現了!夏醇從宋巡的左眼裡看到「亂/倫」一詞,從他右眼裡看到「背/德」二字。

  夏醇摸了摸臉:「誒呀,你這人真不要臉,竟然趴窗戶偷看人家接吻……」

  「閉嘴。」宋巡隱隱地怒了,「怎麼會有你這種父親,對自己兒子也下得去手!」

  夏醇:「應該是『嘴』。」

  宋巡:「什麼?」

  「『下得去嘴』,」夏醇耐心地解釋,「我只吻了他,沒有動手。」

  宋巡:「……」

  夏醇嘆了口氣:「不瞞你說,他不是我親生的。是我從植物人狀態醒來之後,在醫院裡找到的。他的異能你也看到了,其實不僅是身體發生變化,心智也會隨之改變。所以當他成人化的時候,各方面都很成熟。他身邊只有我一個人,日久生情細水長流你懂的……」

  宋巡對他們倆是日久生情還是日久了生情不感興趣:「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只想見到童維。他不能留在這裡,必須跟我走。」

  高大的身體從沙發站起,順手把小小的孩子提了起來:「我不是個變態,但不代表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抱歉,我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所以請你帶我去見童維。」

  夏醇看向小鬼,他卻沒有回應,好像只剩下一個殼子,裡面的七魂六魄不知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