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秦在酒店一直等著司機送蘇念衾回來,發現他突然心情變得不錯,居然還對她說:「幫我想個清淨點的,味道也不錯的地方,明天我請人吃晚飯。」再補充:「是吃中餐。」
「可是明天晚上有那個酒會。」小秦說。
「那——吃夜宵好了。」他幾乎是自言自語,「或者早點吃晚飯也行。」
小秦偷偷瞅了瞅反常的蘇念衾,不禁有些狐疑,難道老闆在追女人?
第二天,吳迂打電話來約桑無焉出去。
吳迂說:「我一個日本回來的朋友帶了套小孩子的繪畫書,我想很適合小傑。」
桑無焉不是十來歲情竅初開的小女生,她知道吳迂的目的是什麼。她笑著回答:「好的。」
「那你什麼時候下課,我去接你。」
「五點半。」
「我買了票,有沒有空陪我去看場電影?」他從桑媽媽那裡打聽到桑無焉的愛好。
吳迂有律師的智慧,只需要一個問題就搞定了晚飯還有餘下的夜晚時間。
在吳迂的車上,桑無焉看到那本套書,日本人做的東西都是那麼精緻。雖然不通日語,但是圖畫是沒有國界的。
「不只是小傑,連我都想要。」桑無焉說。
吳迂笑。
「今天天冷,正適合我們去吃韓國烤肉。」
桑無焉欣然同意。
看來吳迂在桑媽媽身上討足了歡欣,知道桑無焉的一切嗜好。
一家很別緻的餐廳。烤好的裡脊冒著噗噗油氣放在幾葉生菜裡端上來,桑無焉頓時眼睛放光。
吳迂要了一瓶梨姜酒。
與其說它是酒不如說是含酒精的飲料,酒放在綠色的瓶子裡看倒出來以後才看到是淡黃色的。桑無焉伸舌頭嘗了嘗是甜的,於是放心地大大喝了一口,誰知道入口卻是很辣,差點將她的眼淚辣出來。
吳迂一面朝服務生替桑無焉要白水喝,一面笑,「無焉,你有時真像長不大的孩子。」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稱呼從桑小姐,變成無焉了。
然後夾了片烤肉,沾了碟子裡的甜辣醬卷在生菜裡給她。
吃到一半,桑無焉的手機響了。
「喂——」桑無焉用紙巾擦了擦手,接電話。
「桑無焉。」
「呃?」桑無焉差點噎住,居然是蘇念衾。早知道上次不該拿自己手機給他打電話。
「你出來。」聽筒裡傳來蘇念衾強忍怒意的聲音。
「出哪裡?」她不明所以。
「走到餐廳門口,大街上。」
「我在吃飯。」她低聲說,企圖讓他不要無理取鬧。
「我知道你在吃飯!給你五秒鐘,你不出來的話信不信我放火燒了那家店!」蘇念衾怒說。
吳迂察覺到不妥,問「怎麼了?」
蘇念衾倒數:「五秒鐘。」
「四。」
「三。」
……
桑無焉收起電話,「我出去一趟。」然後跑到對街的大門。她不敢驗證蘇念衾的耐性。
在路邊,她朝對面看了看,沒有什麼異常,於是想回電給他叫他不要胡鬧。
正拿出手機,突然,她的手臂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那隻強勁的不容迴避的手臂的主人不由分說,拽著她,將她拉到路邊一輛車前,一把把她塞進後坐,狠狠地關上門,並且凶惡地命司機鎖門。
她一臉驚恐,透過窗戶看到綁架她的人是蘇念衾後,才不至於尖叫。
小秦從副駕出來,「蘇先生,你冷靜下,有話好好說。」
已經有人朝這裡觀望。倘若不是因為蘇念衾坐的是輛賓利,或者穿得人模人樣,或者長相不像匪徒,大概連路邊的大嫂都會以為是一起綁架,而打電話報警。
蘇念衾隨後鐵青著臉從另一側的門坐進來。
「蘇念衾,你幹嗎?」
「桑無焉你做夢!」蘇念衾說。
「?」桑無焉完全不懂。
「除非我死,否則你想和別的男人一起就是白日做夢!」
桑無焉開始明白。
然後桑無焉的電話開始震動,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吳迂來的。但是猶豫著接還是不接,因為她毫不懷疑只要一接,自己心愛的手機就會被蘇念衾從窗戶扔出去跌個粉碎。
於是掐掉。
「我們……只是吃飯……」連桑無焉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支支吾吾。
「你喝酒了?你居然還陪他喝酒?!」蘇念衾敏感地嗅到酒精的氣味。
「這不是陪不陪的問題,大家一起吃飯一起喝酒很正常。」桑無焉勇敢反駁。
「在我眼中是一樣!」蘇念衾提高聲線。
「蘇念衾你有點男人的理智好不好!」
「你還知道我是個男人!」蘇念衾幾乎咆哮。
小秦愕然,她從未過蘇念衾發這麼大的火,平時最多只是擺擺臉色說說氣話,也沒有用這種聲調吼過人。
更令她愕然的是這個姓桑的小姐居然還能勇敢地火上澆油,和他對峙。
桑無焉開始有點火,「你是你,我是我,什麼關係都沒有。別說陪他喝酒,就是陪他上床你都管不著!」
「你敢!!」蘇念衾暴斥。
話剛說完,怒不可止蘇念衾拉過桑無焉的手臂,順勢鉗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下去,第一下嘴唇和嘴唇的位置有一點偏差,第二次立刻糾正過來。那樣的吻法和技巧無關,彷彿只是要把胸中的怒火全部發洩出來,他蹂躪著桑無焉的唇,翻轉著她的舌。全然不顧前面還坐著兩個人。直到桑無焉完全喪失呼吸開始窒息,才滿足地放開。
桑無焉大口吸氣,臉頰脹得通紅。蘇念衾怒意稍緩,看來他對這種懲罰方式比較滿意。
副駕的小秦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冒風險說話,但是她不得不說。
「蘇先生,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得過去了。」車已經停在這裡很久了。
這是為了TORO的東家為了慶祝雙方合作成功特地開設的慶功宴,順道撮合下侄女彭淡琪和蘇念衾。所以說蘇念衾是今晚的主角,要不是去說不定人家馬上翻臉。
蘇念衾說:「現在去。」他本來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的。
「那桑小姐呢?我們是不是……」小秦的意思是問下把她放在哪個地方。
「一起去。」
「好。」小秦沒有疑問了。
「什麼晚宴?我不去。」桑無焉緩過氣來,但臉蛋的潮紅未褪。
「難道想回去和那男人繼續?你休想!」蘇念衾眯起眼睛。
「蘇念衾,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是你要和我抬槓。」蘇念衾糾正。
桑無焉的電話又嗚嗚震動許久不停,可見吳迂是真擔心了。
「我至少得跟吳迂說一聲。」
「對了,他叫吳迂。為什麼你總和姓吳的男人有關?」而表情是在說,絕對不行。
桑無焉無語,連這他都要生氣,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的心智不能成熟一點。
窗外是擁擠的車流。
蘇念衾突然說:「把東西還給我。」
「什麼?」
「我的手錶。」蘇念衾又補充了一句,「那天你從我房裡偷的。」
說著拉過桑無焉的手,毫不溫柔地將自己兜裡那塊給桑無焉戴上。
「我沒有偷,而且那是我買的。」桑無焉一邊辯解一邊從手袋裡拿出來乖乖還給他。
「那你是專門想把它要回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聽吳迂說你原來這表很值錢。」
「下次要是再從你嘴裡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我就去滅了他。」蘇念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