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寒輕咳了聲,「門主,還有些其他細節需要與你說一下。」
蕭子涼睨了眼林若惜,淡淡的道:「去備些小菜,我與洛堂主房內說話。」
他順便回頭看看,只見堂內也是一片歡騰,顯然自己門下的幾位堂主也被仙府美人伺候的十分開心,暗歎一聲抬腳上前,先進了房間。
早前還是個服服帖帖的侍婢的時候,總是性情柔順的待在一旁,蕭子涼是不大在意她在一旁。自從她有了獨當一面的能耐的時候,很多門內事務,她就不再有機緣得窺了。
只是支走了她,她就能不曉得麼?林若惜又再吐了吐舌頭,甩手朝著灶房行去。路過蕭子涼與洛景寒所處的房間時候,她刻意的放出自己的清心大法,旋即便被一陣熱浪排開,這時候才知道厲害,抖著手一路小跑。
尋了個婢女問明東苑小廚房的去處,此刻大廚房一定都是在準備大堂宴會,哪裡會有自己插足的餘地,小廚房十分安靜,無人打擾。只是一應小菜有些不足,她思忖著是不是要去大廚房取些新鮮的蔬菜回來。
正迎出門,卻看邵義山正堵在門口,不覺蹙眉問:「邵小爺這是做什麼?」
方纔這傢伙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毫不掩飾那雙賊眼的窺看,如今單獨相處,放肆的在林若惜週身上下打量著,口中戲謔道:「小美人,哥哥是特地抽空來尋你的。」
林若惜壓下想要掀翻此人的心情,勉強笑了笑,「尋我做什麼?是門主有何吩咐需要邵小爺轉告的麼?」
她特意提了門主,便是想警告這個傢伙。哪裡曉得邵義山壓根沒有心神去想蕭子涼,瞧見她的笑容後更是渾身無力,故作風流的靠在門邊軟聲問:「小美人做一個侍婢多麼可惜,不若來我邵義山這方,第三房小妾的位置一定留給你,保你榮華富貴再無漂泊。」
見林若惜面無表情的聽著,他又靠近了一些,「第一番見到小美人時候,只覺風塵僕僕十分辛勞,如此生活如何能養出小美人的風姿呢?我這等愛美之人見了也覺可惜。」
林若惜額角抽搐,「我想邵小爺一定會錯意了。奴婢早已經是門主的人了,哪裡還能隨意相許。」
「什麼!」邵義山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腦子裡浮現的是小美人楚楚可憐被暴徒肆虐的場面,這等好處居然讓那種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得了便宜,他如何能忍,只是邵義山雖然**熏心,卻也不敢與地獄門作對,連忙湊近林若惜耳旁說道:「既然已經懂得情事為何,想來一定深諳其中之好,讓哥哥教教你什麼叫做天上人間,今夜子時在房內等你,西苑東一院當中那間。」
說完後,他又故作瀟灑的轉下下手中的折扇,拋了個你知我知的眼色,才施施然轉身而去。
待他走遠,便聽見一陣輕笑。
林若惜分外苦惱的踹了下腳下柴火,「景寒大哥你好戲看夠了沒?」
洛景寒從暗處走了出來,明顯笑的有些憋氣,「方纔我見你良久不來,才與門主說出來尋你,哪裡曉得居然看見你被人調戲。」
「那怎麼沒見你英雄救美一番呀。」林若惜沒好氣的坐在廊下,道。
洛景寒坐在她旁邊,「現在的小惜兒哪裡還是我初認識的那個,明面上看著弱不禁風的,內裡主意多的很。」
「幸好這傢伙沒有立時動手,否則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頓。」林若惜恨恨的道,不過一路行來,見過秋夜卿,見過林惜苑,見過沈娘,也看過占輕綃,世間女子的美早已盡收眼底,以至於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
也不是沒有人覬覦過林若惜,只是玉卿衣這狠角色從來都會讓人立刻放棄了遐想,這還是她第一遭遇見這般事情,有些棘手。
畢竟邵義山是邵大富貴的兒子,而地獄門如今還是落於邵府做客,如果揭了邵義山的臉面,怕是讓蕭子涼難辦。雖然地獄門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林若惜卻瞭解眼下這是非之秋,並非在蓬萊大動干戈的時候,所以不覺還是又埋怨的一遍,「方纔你怎麼就不出來替我解圍呢?」
洛景寒呆了一呆,苦笑著道:「你都說了你是門主的女人了,我又怎好出來澄清事實。」
林若惜頓時緋紅了臉,恰如園中一株俏麗的紅茶花,她訥訥半晌也是沒有吐出半個字,忽然身後微動,她慌亂轉頭,卻看蕭子涼的衣裳沒在眼底,已是入了轉角。
她看了眼洛景寒,心中大亂,跺了跺腳就追了過去。
洛景寒面上浮出苦笑。紅茶花瓣被風吹拂,落入園中小溪。
一聲歎息。
林若惜連番縱掠,總算是趕在蕭子涼回到大堂裡與眾人敘話時候揪住了他的衣裳,低聲解釋:「我方才被邵小爺糾纏,所以無奈之餘亂說的。」
蕭子涼半晌無言,忽然轉身勾住她的身子轉回了自己的廂房,將其抵在牆角,危險的氣焰瞬間溢滿房間,林若惜即便是天大的膽子也有些害怕,她舉手發誓:「我絕對沒有勾引人!一直都本分的很。」
下巴被狠狠挑起,直直的看向對方,「沒有?那勾引我有何好處?」
勾引……你?
林若惜張口結舌,哪裡想到只是想解釋一下,得來了這樣的結論,顯見蕭子涼心情也是十分複雜,忽然又掀翻了她,教她趴在自己腿上,一巴掌一巴掌狠狠的打了過去。
「門……門主!」
「早幾年的乖順模樣是裝的,那如今呢?你信不信我真將你撕碎了餵狼!」
林若惜的心裡卻忽然明朗,腦中一遍遍的過著風茗軒所謂「擾亂了門主的心湖」。她還來不及欣喜,就擔心蕭子涼會快刀斬亂麻,連忙掙扎著撲到他的懷中,抱著他的脖子說:「不要,撕了我就再沒我這麼貼心的人了。」
「貼心?都是狼心。」
「是不是狼心,日月可鑒。」林若惜將蕭子涼的手輕輕覆在胸處,氣氛逐漸迷離,她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已然渾身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