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了一眼這個武功還沒謝婉高的女子,奚玉棠在眾人注目中,淡淡望向宋夫人,「不知夫人可安排蘭玉去更衣?」
她竟然不欲計較?
宋夫人從驚駭中回神,下意識掃了一眼石桌上的茶水,見奚玉棠先前的杯子並未動過,連忙點頭,「好,我差人帶你去……」
說著,回頭看向自己丫頭,並藉著轉身看了一眼柳曼雲,後者目光閃了閃,垂眸不語。
小丫鬟戰戰兢兢地出來引路,奚玉棠面無表情跟上,路過謝婉身邊時深深看了她們幾眼,輕飄飄吐出幾個字:「今日你們走運了……」
謝婉和嫩黃羅衫少女下意識抖了抖,臉色發白,卻不敢還嘴。
見她走遠,宋夫人連忙招呼人安置綠衣女子,與此同時,柳曼雲的一個女弟子悄然回到她身邊,低低耳語了兩句。
柳曼雲蹙眉,壓下心頭的噁心,點頭表示知道了。
深深看了一眼遠處離開的白衣女子,柳曼雲暗嘆一聲。
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若非為了歐陽盟主和宋大人的謀劃能成功,她真是打從心底裡厭惡。
奚玉棠則跟著小丫鬟一路來到內院某個空著的房間前,許是方才她出手太狠,小丫鬟連看都不敢看她,只讓她在房內稍後,說是去幫她準備洗漱的水及衣裳。
「夫,夫人說,我們小姐和姑娘您身段相似,您沒帶侍女,想來也沒備下衣裳,便拿一套大小姐的新衣給您,您看可以嗎?」
奚玉棠頷首,小丫鬟頓時如釋重負,「您稍等片刻,這裡離小姐房內很近,很快便能拿來。」
說著便飛快轉身離去。
奚玉棠等她走遠,立刻輕功離開原地,尋了隱蔽之處給冷一發出玄天特有的暗號,接著又飛速回到房內,坐下來耐心等待。
房間裡燃著好聞的熏香,她蹙了蹙眉,不欲在身上沾染香味,便來到香爐前滅掉熏香。
之後,她來到窗前打算開窗散味,卻在下一秒感覺到身子一滯,心跳忽然快了幾拍,接著腹中一緊,口舌發乾,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抑制不住地想發抖。
「該死!」奚玉棠狠狠咬唇,口中頓時充滿血腥味,頭腦倏然清醒一瞬,身子卻開始熱起來。
好下作的手段!
倏然打開房門走出去,奚玉棠運出真氣壓毒,卻發現越是運轉真氣,毒散得越快,只好停下動作,往丫鬟離去的方向追去。半路截住抱了衣服回來的小丫鬟,將其打暈拖至房內角落,飛速檢查了衣物後,於隱蔽處放好,自己則臉色難看地原地等待冷一。
冷一循著暗號來到房前,兩人碰頭,前者目光掃過她殷紅得有些不正常的臉,立刻發現了不對,剛要開口,便聽她道,「通知我們的人按計畫行動,給我拖住了。」
冷一點頭,見她氣息不穩,當即伸手扶她,「宋季同在書房……主子你,怎麼樣?」
「好的很!」奚玉棠飛快避過冷一,咬牙切齒,「事後,我要算計我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屬下立刻去查!」冷一當即領命。
兩人當即分開,冷一去拖住其他賓客,奚玉棠則站在原地穩了穩氣息,將那股欲.火壓下,一路輕功摸去了宋季同的書房。
來到書房附近,奚玉棠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咬牙摸出了袖中沈七的藥丸,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這是能短時間內提升人功力的藥,功效巨大,後遺症也大,本是為了以防萬一,此時卻不得不用掉。想到那後遺症,奚玉棠心中怒火更盛。
功力提升一倍的好處,便是連斂息術也漲了幾檔。她鬼魅般無聲地解決掉遠遠看守的暗衛,接著摸出隨身黑布遮臉,無聲無息地躲在書房後,運功查探書房內的情況,卻發現房間內除了宋季同,竟還有一個人。
聽聲音,赫然是歐陽玄。
「收到消息,夫人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宋季同開口,「寒兒這邊我也已經下手,只等毒發後引人過去,你我只需靜待便可。」
接著歐陽玄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只要能達成目的,手段烈一些、不入流也無妨,畢竟是個一勞永逸的速成法子。對了,我的人前陣子已經查到了奚玉棠在蜀中的行蹤,正待尋機會動手。玄天教太過囂張,不能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奚玉棠必須死。」
「奚玉棠可不是那麼好殺的。」宋季同冷笑,「不過無妨,今日之後,聖女便是我們的人了,相思散無藥可解,等她和寒兒生米煮成熟飯,還能逃得過我們掌控?也怪他們太過高調,竟連聖女都派下山來……我倒要看看接下來玄天教還能囂張到何時。」
「唉,我本欲拉攏玄天,奈何姓奚的不知好歹……」歐陽玄嘆氣,「如今玄天這個大患除去,下一個……」
「歐陽老弟慎言。」宋季同喝住他。
歐陽玄頓時不再言語。
奚玉棠躲在外面,聽得怒火中燒,雖已想到他們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卻沒想到他們竟然下作到用媚.毒的程度,這等小人,竟然是錦衣司首領和武林盟主!
且聽他們所言……似乎同時還算計了衛寒?
想到人前冷漠人後囂張的副閣主,奚玉棠心中不爽的同時也升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怪不得他要殺宋季同連眼都不眨,師父算計到徒弟頭上,是誰都忍不了。
只是……這兩個人渣為什麼話這麼多!
即便功力提高,想要一對二,還是差了些。宋季同功力深厚,歐陽玄也不差,兩人均是武林翹楚,今日她只能取其一而不能冒險雙殺!
此時奚玉棠雖氣息極穩,臉頰卻已燒成了火,頭皮陣陣發麻,從小腹深處傳來的令人無法把控之感越來越甚,若非她意志力驚人,恐怕今日難以事了。
她屏氣凝神,強壓毒發,料定他們不會同時出門,耐下性子等在外面。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很快,歐陽玄藉故先走一步,房內只剩宋季同。
終於等到了機會!!
奚玉棠二話不說翻身入內,提升了數倍的功力於瞬間爆發,手中銀針迸然而出,無聲無息,卻索魂奪命,緊逼宋季同後腦、頸部、後心和死穴!
宋季同聽到聲響,倏然回身,千鈞一髮之下急速後退,大手一揮打落銀針,察覺到還是不小心中了一針,悶哼一聲後喝到,「來者何人!」
要你命之人!
奚玉棠咬牙提氣,手腕一翻,削鐵如泥的紅線驀然出現,紅線盡頭,淬了劇毒的銀針直逼他周身大穴而去,與此同時,另一手握緊匕首,旋腰矮身,避過對方掌力,腳下一蹬,整個人獵豹般衝了出去。
「奚玉棠!你是蘭玉?」宋季同認出兵器,大驚失色,深厚的內力勃然而出,又是一掌揮出,而後迅速離開原地,身形一閃便來到房間另一頭,刷地一聲抽出架上刀,只聽錚然脆響,刀匕相交,激出零星火花。
無法抽出多餘心思去思考明明遠在蜀中的奚玉棠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家府中,宋季同大喝一聲便同來人打了起來。他敏銳地察覺到奚玉棠功力高得不正常,可明明動靜如此之大,為何不見暗衛出現?
奚玉棠面罩下的臉露出冷笑之色,眼底殺意盡現,出手更為利落,招招奪命。除了劍以外,匕首和針線是她用得最為順手的兵器,如今功力提升,簡直如魚入水,很快便佔盡上風,並且越打越快,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殺機,毫無半分拖延和花哨!
宋季同越打越心驚,從骨子裡冒出陣陣寒氣,面對這樣殺氣凜然豁出命來拚殺的奚玉棠,竟然生出了無法與之抗衡之感,當下便全力運轉功力,大喝著劈殺過來。
若是不拚命,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可是奚玉棠哪會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幾乎是火力全開,完全無視相思散,整個人如同機器一般,忘卻手臂發麻的疼痛,忘卻身中媚.毒的顫抖,太初心法被她運轉到了極致,銀針紅線如蛛絲網一般在整個房間內悄無聲息地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步一殺機,一寸一死!
與此同時,她手中匕首彷彿被玩出了花,刀光劍影間,陰森密佈的房間內處處可見兩人交鋒的火花,而她腳踏凌雲步,在漫天的紅線中穿梭,身影鬼魅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了道道殘影!
宋季同從未與奚玉棠真正豁命地交過手,如今被人步步緊逼到死境,心中已知她早已解決掉自己的暗衛,恐怕今日自己真的難逃一死,絕望之情充斥胸腔,卻又不甘,不認命!
如困獸之鬥般,他絕望地嘶吼一聲,身體寸寸經脈發出啪啪聲響,整個人氣勢瞬間攀升至頂峰,周身皮膚、七竅均流出鮮血,雙眼通紅,手中刀鋒因內力的灌注而發出嗡嗡顫抖之聲,每揮下一刀,都像是在帶走他一部分生命。
奚玉棠雙眼亮如狼犬,知他已到窮途末路,已是走上同歸於盡之法,下手越發小心,也越狠戾。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眼看對方氣勢越發攀升,遠遠地,外面也傳來了騷動,咬牙橫心,硬生生接了對方一刀!
宋季同灌注全力的一刀幾乎廢掉她大半個肩膀,刀刃深入白骨,幾乎讓她痛得眼前發黑,然而隨著徹骨劇痛而來的,卻是被毒攪和得發昏的頭腦瞬間極度清醒!
她成功地借此一刀,將宋季同逼入最終的死境,手中匕首一收,雙手一把抓住數根紅線,十指用力併攏,周身內力全數灌進線中,腳下猛踏間,整個人猛然旋身——
只聽噗噗數聲利器入肉之聲響起,整個房間爆出大片血霧!
所有的動靜在這一刻停止,奚玉棠咬牙低喝一聲,籠罩全身的紅線寸寸崩斷。
不用回頭便知,宋季同已死。
抽出火摺子點燃書房,火勢在剎那間衝天而起。紅光映射中,奚玉棠轉身,默默望著被切成數段的宋季同,腳步踉蹌地走過去拎起他的頭顱,收線抽身,消失在了書房之內。
將宋季同首級連同沾血的外衫都交給冷一,奚玉棠以最快速度返回了先前被下了毒的房間,點穴,灑藥、止血,縫合,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丫鬟備好的紅色衣裙。
剛做好一切,已中.毒卻不自知的衛寒便出現在了房內。
暗殺之事本就是電光火石,別看奚玉棠和宋季同打得激烈,實則時間極短,奚玉棠終於趕到了所有事情之前,整個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卻仍打起精神,藉著最後的藥效上前,在衛寒看過來時,抽出匕首,一刀劃向了她本就受傷的肩膀。
血色頓時蔓延。
衛寒震驚地看向眼前人,卻見她還未來得及帶上面紗的臉上飛霞遍佈,整個人冷汗淋漓,腦中過了一遍,發現自己並未見過這張臉,頓時皺眉,「你是……」
「蘭玉。」奚玉棠咬牙開口,「煩請衛千戶為小女子隱下您見過我真面目一事。」
衛寒的目光掃過她握緊匕首的肩,「你這是為何?」
「衛千戶還未發覺嗎?」奚玉棠倏然抽刀,整個人無力地靠上牆壁,借由冰涼的牆使自己清醒片刻,「蘭玉被下了毒,既然衛千戶在此,想必也會有所察覺才對,小女子不想受人算計,只好出此下策。」
話音落,衛寒身形一滯,終於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驀然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人,許久才難掩憤怒地咬牙,「該死!」
「小女子信得過衛千戶,不知您能否放蘭玉一條生路?」奚玉棠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人,壓下一**幾欲破體而出的衝動和撲上去的想法,聲線都帶著絲絲顫抖,「蘭玉就當今日未見過您,可好?」
衛寒如冷玉般的臉上不受控制地飛起紅暈,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寧願自傷的女子,咬牙用盡全身自制力冷喝,「走。」
奚玉棠聞言,二話不說翻出了窗戶。
出門後,第一件事,尋江千彤。
遠遠看見江千彤一行人,發現他們已和男賓客們相聚不遠,奚玉棠咬牙看準不遠處的湖以及湖邊站著的一個小丫鬟,抬步走了過去,面色如常地和她攀談。
一句話未說完,她腳下一滑,尖叫一聲,整個人跌進了湖中。
有人落湖,頓時引起了眾人注意。在場不少高手,耳力極佳,很快便鎖定了目標。奚玉棠一直在湖裡悶了好一會,感覺冰涼的湖水讓自己好受些後才冒頭掙扎,目標直指江千彤。
她信任千彤的人品,定不會看她落水而不救。果不其然,江千彤眾人飛快趕到湖邊,奚玉棠見機喊了一聲『江姑娘救我』,江千彤怔了怔,腳尖一點,便要飛身而出。
然而還沒等她起身,一道天青色身影倏然踏水而來,幾乎瞬間感到了奚玉棠面前,大手一撈將人撈入懷中,接著抱著人直接飛向湖對岸,與人群遠遠隔開了距離。
奚玉棠在對方到來時,心裡大大鬆了口氣。此時見越清風落地,還未開口,她便啞著聲音飛速道,「事必,我功力盡失,速回!」
越清風環著她的手臂一緊,鼻尖已嗅出了血味,聽到對面喊聲,見她渾身顫抖,頓時朗聲道,「無事。」
這時,先前被奚玉棠攀談的小丫鬟也將事情完整地向宋夫人等人說了一遍,只說聖女換好了衣裳,卻迷了路,上前找她詢問,卻未站穩,不小心摔入了湖中。
眾人眼看那長滿了青苔的滑石上果真有痕跡,頓時都信了大半。
唯有宋夫人和柳曼雲心中微驚,悄然對視了一眼。她們還沒來得及去那房間當場戳破衛寒和蘭玉的好事,為什麼蘭玉會在這裡?
而這邊,越清風卻已開口,「宋夫人,清風先送蘭兒回去可好?她生來恐水,怕是嚇得不輕。」
「表哥!」謝婉不滿地驚呼,「你怎麼能去抱那個……」
宋夫人還想拖延一二,猶豫道,「越少主與聖女畢竟男女有別,不如妾身幫聖女安置……」
「不用了……」奚玉棠此時嬌聲開口,聲音平穩,中氣十足,無絲毫異樣,只在無人看見之處,死死握著越清風的手,「今日蘭玉在宋府已是丟盡了面子,夫人,柳宮主,各位,恕蘭玉無禮,這便先回了。」
隔著湖,雖然看不真切,但眾人卻也能見到她平平穩穩站在那裡,大半個身子隱在越清風懷中。柳曼雲作為高手,自然能聽出她氣息中毫無異樣,心知已是錯過了機會,便悄悄向宋夫人點了點頭。
宋夫人只好道,「好吧,那勞煩越少主了。」
越清風點點頭,二話不說抱著人輕功遠去。
奚玉棠深知很快書房著火之事便會傳到花園,心中不得不慶幸宋府佔地極大,連消息也傳得慢,但也知今日之事經不起推敲,只能不停催促越清風加快腳步。
越清風越發意識到懷中人的不對勁,整個人如風般衝出宋府,連馬車都未坐,丟下一句跟上,便抱著人一路回自己的落腳處。
可奚玉棠失血過多,功力暫無,已是壓不住藥勁,又窩在他懷裡,整個大腦半是清醒半是糊塗,冰涼的手貼上眼前人的臉,本能地湊了過去,一路往下撫到脖頸,最後停在他胸前,動作曖.昧至極。
越清風整個人都僵了,下意識低頭,卻見奚玉棠忽然湊近,毫不猶豫地對準雙唇吻了上去,聲音暗啞如火燒火燎,唇齒間洩出一聲極盡婉轉低吟。
「肅兮……」
……正在輕功趕路的越清風險些一口真氣沒提上來,兩人同時摔下。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了不對勁的奚玉棠,強忍著吻回去的衝動,趕路的速度更快,卻也啞聲開口,「棠棠,別亂動。」
奚玉棠哪管他,手直接伸進了他衣襟內,對方微涼的肌膚與她火熱的掌心相觸,舒服得令人打從心底想發出喟嘆。
越清風陡然將人一轉,一手攬著她,另一手死死抓住那亂動的手,敏銳地發現了問題所在,「……你還被人下了藥?」
奚玉棠低低應了一聲,仰頭便又要親上去。越清風簡直快被懷裡人折磨瘋了,強忍之下,抬手點上了她的昏穴。
以最快速度衝進越家大宅,越清風風馳電掣地衝進主院內室,將人放在床上後,第一時間將外衫幫她脫下,入眼見那肩上的刀傷,眼神一凜,轉身奔出了房門,去尋沈七。
直接粗暴地將沈七一路輕功拉來,越少主一把將人丟在了床前,背過臉冷聲道,「她受傷,武功盡失,還被人下了藥。」
沈七在見到奚玉棠的第一時間便將她的大致情況掃進眼底,臉色極為難看。拿過剪刀剪開她已經黏連在傷口周圍的衣衫,在見到那深可入骨的刀傷時,眼睛怒得發紅,尤其在發現傷口竟然有二次傷害時,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可他手卻是穩的。
飛速地清洗、上藥、縫合、包紮,接著把脈行針,做完整套處理也不過不到一盞茶時間。見她還全身濕透,心中頓時惱恨起韶光不在身邊。
「流年!」越清風啞聲開口,「給她換衣服。」
說著,和沈七退出了房間。
彼時,奚玉嵐也得到了消息,被長歌推著輪椅趕來主院,見兩人臉色不愉,心下微慌,「怎麼回事?」
沈七沒有答話,越清風耐著性子將大致事情說了一遍,在提到奚玉棠似乎被人下了藥時,銀發青年的眸子已經冷到了極致。
換好了衣衫,流年回到自家主子面前,滿臉通紅,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在主子冰冷的視線中開了口,「主子,奚教主醒了……」
越清風微驚,這麼快?
條件反射地抬步想進去瞧她,卻見沈七一把擋在了面前,凜然怒道,「越少主,你想幹什麼!」
越清風整個人一僵,理智回籠,連咳幾聲,好一會才垂眸問道,「她中的什麼藥?」
「相思散。」沈七的聲音冷得猶如數九寒天。
話音落,眼前人周身殺氣猛然爆發,臉色難看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