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棠因功力散失的緣故五感不如從前,還是韶光先一步察覺到有人靠近,收劍回頭,恰對上謝婉,好奇地開口,「這位姑娘,有事嗎?」
聞言,奚玉棠也眯眼看了過去。
驟然對上她的目光,謝婉回神,下意識整了整衣裙,儀態萬分地來到兩人面前,對著奚玉棠微微福了一禮,看起來要比初見時有禮許多。
「在下謝婉,來尋表哥,不知二位為何在我表哥的院子裡?」
表哥?韶光驚訝,看向奚玉棠,後者淡然一笑,「謝姑娘的表哥可是越少主?」
「正是。」
「越少主在隔壁廣明院,出門左轉。」
謝婉聽出了送客之意,心下有些不自在,猶豫了一下問道,「敢問閣下何人?」
竟然能讓表哥將主院撥給他,自己去住廣明院……
「在下只是客居於此,區區無名之輩,不敢污了姑娘之耳。」奚玉棠淡然道,「或者姑娘可在此稍作休息,差人去請越少主過來也可。」
謝婉正有此意,莞爾一笑,「那便打擾公子了。芍藥,去廣明院通知表哥,我來了。」
芍藥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韶光主動上前給謝婉斟了茶,後者的目光卻一直在悄悄打量奚玉棠,見她看過來,目光微微一閃,道,「公子無需在意婉兒,打擾公子,婉兒在此賠個不是。」
奚玉棠忍不住挑了挑眉,「謝姑娘無需多禮。」
她看向韶光,後者頷首,重新抽劍而立,繼續舞起劍。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先前,只是院子裡多了兩個人。既然謝婉說無需在意,奚玉棠便真沒再管她。而謝婉也認真看起了舞劍,本意是欣賞,卻越看眼睛越亮,除了覺得紅衣女子果真一身好功夫外,更大的震驚來自身邊之人——
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病秧子,誰知他話雖不多,每一句點評卻都恰到好處,細想之下,簡直妙極。
她不是不懂武功,相反,作為離雪宮的弟子,平日裡也有練劍,自然看得出眼前的紅衣姑娘比之她的大師姐陸靖柔來說只強不弱,可身邊的玄衣公子卻更加高深莫測,不過隨便點撥兩句,都恰如其分地戳在關鍵點上,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此人的武學造詣好高!
謝婉心下震驚,看向奚玉棠的目光變了又變,最後竟帶上了幾分欽佩——果然,表哥的客人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就在她驚駭之時,那廂,韶光的劍招遇到了阻礙,連續幾次都沒辦法流暢地使出,換了另一條路子,卻也得不到好的解決,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家主子。
這是她最近新練的劍法,脫胎於長隱劍,是奚玉棠集眾家之長而改的一個非常適合暗衛練習的劍法,如今已經完成了大半。韶光出身暗衛,奚玉棠便想在她身上試試,效果是不錯,但練起來卻有些困難。
奚玉棠無奈一笑,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起身,隨手折了段樹枝,立在了她面前。
「動作慢些。」她提醒,「你主子我現在可架不住你一招。」
韶光頓時噗嗤笑了出來,「好。」
說著,果真放慢了動作舉劍而來。
奚玉棠立於原地未動,手腕一翻,將樹枝平平橫掃過去,沒有任何內力灌注,只是純粹的劍招。韶光頓時一驚,變招而下,可很快,樹枝再次跟來,恰抵在她劍身上。
翩然玉立,如驚如鴻,哪怕是樹枝,都彷彿被她揮出了劍的氣勢!
謝婉幾乎看得出了神。
說是慢,對她來說也不比方才慢上多少,尤其是玄衣公子,明明每一招都沒有內力,卻偏偏舞得極為好看,樹枝在他手裡,好似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令人恍然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用劍之人。
他是沒有內力?還是僅僅因為身子弱?
她下意識地想看清每一招,卻發現兩人劍招變幻莫測,只好默默放棄,認真地看著他們對練。
僅是如此,也覺得受益匪淺。
場間,只見奚玉棠又是一招平凡無奇的前遞,卻恰好正對韶光死穴,後者大驚,劍身一轉,整個人後仰而下,樹枝貼面而過。兩人動作舒展至極,極為賞心悅目。可下一秒,韶光一不小心,真氣溢出,樹枝和長劍相撞,奚玉棠頓時被擊退數步,向後倒去。
「主子!」韶光急忙收劍。
「公子小心!」謝婉也倏然站了起來,輕功一點便要去扶她。
眼看那人即將跌倒,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恰巧將人接了個滿懷。謝婉急急停住身形,下意識看過去,不禁驚呼:「表哥!」
心下忽然大驚,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她剛才……是打算要去扶這個人嗎?!
奚玉棠聽到謝婉的聲音,回頭,一眼便撞入了臉色不愉的越清風視線中,在他身後,秋遠和丫鬟芍藥正一路小跑追來。
「主子,你沒事吧?」韶光跑到近前,扶過奚玉棠,眼眶微紅,「都怪我不小心……」
「哪裡是你的錯。」奚玉棠不著痕跡地脫離了越清風的懷抱,站穩腳跟,笑著彈了一下她的眉心,「可會了?」
「嗯!」
越清風定定看著眼前人有些蒼白的臉色,本想訓她兩句閒不住,目光一轉落在她固定髮髻的發簪上,微微一怔,心底忽然冒出愉悅來。
……那簪子,是他的。
不知名的酥麻感通電般傳遍全身,越清風只覺耳尖發熱,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連謝婉跟他說話都沒有聽見。
「……表哥?」謝婉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越清風回神,嘴角的弧度淡下,心底的火熱也迅速降了溫,「嗯。來幹什麼?」
來幹什麼……
謝婉噎了一下,有些生氣,「人家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結果話一出,不知為何,又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玄衣公子,見她一臉淡淡,心下莫名有些失落。
「沒事不要隨便亂跑。」越清風掃她一眼,不欲多說,只將目光投向眼前的奚玉棠,「不是養病?怎麼又動起手來了?」
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謝家姑娘,奚玉棠挑眉,「閒著無聊,活動活動手腳而已。越少主既然來了,便招待謝姑娘吧,韶光,走,出去轉轉,來到現在也沒好好逛逛這宅子……越少主不介意吧?」
……我介意!
越清風輕咳兩聲,直勾勾望向奚玉棠,企圖讓她讀懂自己眼底的不樂意,可奚玉棠哪管他,逕直招呼韶光走了。
眼見她要走遠,越清風也沒管留在原地的謝婉,二話不說跟了上去,光風霽月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既如此,不如我來帶路,也好給你們講解一二。」
奚玉棠:「……」
驚訝地看著將自己拋在這裡就不管的表哥,謝婉目瞪口呆。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下面子,而且好巧不巧居然還是在這個初見的公子面前……咬了咬牙,謝婉厚著臉皮跟上前面三人,「表哥和公子不介意婉兒也加入吧?說來,我還從沒好好看過這府邸的風景呢。」
越清風:「……」
好好的約會多了一個人,越少主心裡別提多不舒服,偏偏奚玉棠半分沒有阻止謝婉,連帶他也不好拒絕,心情差得不行,既覺得謝婉礙事,又覺得奚玉棠的態度令人失望,說好的講解也不見,一路上都板著臉,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奚玉棠看在眼裡,有些好笑,總覺得越清風現在這個模樣,哪還有世家公子陌上如玉的影子,簡直就像說好出去玩又被爽約的司離!
看多了,好像還挺可愛。
腦子裡司離的傲嬌模樣和越清風的臉重合,奚玉棠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這一笑,頓時打斷了瀰漫在幾人中間尷尬的沉默,謝婉和越清風同時看過去,卻見她立刻又收了笑,目不斜視地望著滿園的秋色,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可這三人不說話,卻憋壞了幾個隨從,尤其是韶光和秋遠,一臉的古怪,最終還是韶光忍不住,嬌滴滴道,「主子,你大病未癒,不適宜多活動……不如咱們找個地方休息片刻?」
話音剛落,越清風幾乎是讚賞地看了一眼這位前任解語花,嘴上飛快接話,「嗯,去涼亭。」
在場除了奚玉棠和謝婉的兩個侍女外都是習武之人,走了這麼久也不覺得累,但見奚玉棠確有疲憊之色,便尋了個亭子稍作休息。
落座後,秋遠帶著謝婉的兩個丫頭去準備茶點,謝婉則看向越清風,「表哥,我還不知你這裡什麼時候住進了客人呢,方才觀這位公子劍法造詣極高,心下佩服,表哥不為婉兒引薦一二麼?」
這妹子好奇心這麼重?方才沒問到名字,居然沒放棄?
奚玉棠斜眸看向謝婉。
越清風心下蹙眉,不知為何總覺得謝婉這話哪裡聽著不對勁,看了一眼奚玉棠,發現她並無反對,猶豫片刻道,「她是……我師弟。」
「師弟?!」謝婉驚訝地看向奚玉棠,「怪不得,我說怎麼觀公子一招一式風格頗為熟悉,原來是和表哥師出同門,果真少年英才!」
奚玉棠:「……」
誰說我跟他劍法像!誰說的!!
身後韶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主子臉色陰沉,連忙捂嘴扭臉。而越清風也怔了怔,嘴角抑制不住地牽了起來,「嗯,是很像。」
……像個屁!
奚玉棠睨了他一眼,不得已對上謝婉的視線,「謝姑娘稱呼在下玄唐即可。」
又一個假身份……憋笑的韶光無語望天。於楊、孟十九、蘭玉、玄棠……主子你真棒。
玄唐玄棠,玄天奚玉棠,就連起的名也一如既往毫無天分。
「玄公子。」謝婉立刻改了稱呼,「恕婉兒冒昧,不知玄公子來京城所謂何事?」
奚玉棠一臉生無可戀,「求醫,順道投奔……師兄。」
越清風:「……」
「求醫?」謝婉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心下瞭然,到嘴邊的話未過腦子便脫口而出,「原來如此,京城乃天子腳下,名醫眾多,若是玄公子有需要,婉兒倒可幫公子引薦一二。」
這下,不僅奚玉棠愣了一下,就連越清風也抬起了眼皮。沒人注意到,角落裡韶光的臉色忽然古怪,看向謝婉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謝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臉頰刷地一紅,整個人侷促起來。
她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我是說,表哥他對京城也甚是熟悉……」謝婉低頭,袖下青蔥般的手指緊緊絞在了一起。
「玄唐明白。」奚玉棠慢條斯理地開口,神色淡定自若,彷彿全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多謝姑娘好意,若是有需要,在下定當求助姑娘,到時還請姑娘看在師兄份上,不要拒絕才是。」
——恰如其分地解救了她幾乎滅頂的尷尬。
謝婉悄然長鬆一口氣,看向奚玉棠的目光多了一分感激,「玄公子是表哥的師弟,那便也是我……我謝家的客人,公子客氣了。」
「哦?」奚玉棠挑眉,餘光掃了一眼表情僵硬的越清風,嘴角漾出一抹淺笑,「這麼聽來,謝姑娘和師兄的關係果然極好。」
「那是當然!」謝婉挺直了腰桿,話再次脫口而出,「表哥和我是……」
「咳咳咳……」越清風驟然輕咳出聲,「師弟,這裡風大,不如回吧。」
奚玉棠目光流轉間慢悠悠地遞了個眼神過去,後者怔了怔,被她這一眼撩得頭皮酥麻,腦海裡一瞬間閃現出她那日舌尖輕舔自己耳垂的場景,真氣微蕩,握拳抵唇咳嗽著,耳尖再次燒起來,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噎了回去。
緊接著,便聽她淡笑道,「謝姑娘和師兄是什麼?」
謝婉語氣一滯,鬼使神差地答道,「表兄妹……」
「哦——」不是未婚夫妻了?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奚玉棠看向謝婉的目光不知不覺間悠長起來,「這樣啊……」
望著眼前人因這一笑而忽然變得更加燦爛幾分的容貌,謝婉動了動唇,有些慌張地避開了那令她全身都有些發麻的目光,臉頰微紅地低低應了一聲。
……真是夠了。
越少主咳得更厲害了。
涼亭裡,流轉於三人間的氣氛更加詭異難懂,幸好,秋遠這時帶著謝婉的兩個侍女端茶而來,解救了坐立不安的謝婉,也打斷了角落裡看戲看得格外起勁的韶光。
幾乎是亟不可待地,謝婉在秋遠放下茶具的瞬間便拿過了拈茶的鑷子,不自然地笑道,「讓婉兒來給表哥和玄公子布茶吧,近來恰好在練習茶道呢。」
說著便輕車熟路地動作起來。
不得不說,作為能從前朝保存下來、至今仍長盛不衰的世家嫡女,謝婉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舉一動韻味十足。她長得嬌小玲瓏,但布茶的手法卻隱含大氣,不愧是謝家教出來的,單看這一手,已是高了不少貴女一籌。
事畢,謝婉動作優雅地將兩杯熱氣裊裊的清茶推至兩人面前,滿含期待地望著兩人端起茶盞品了一口,好一會,才聽到奚玉棠略帶笑意道,「好茶,好手法,謝姑娘果真不愧出身名門。」
韶光又翻白眼了——她家主子什麼時候會品茶了她怎麼不知道?
聽到她這樣說,謝婉眼神一亮,下意識看向越清風,後者云淡風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認可,謝姑娘忍不住牽起嘴角,紅著臉道,「能得兩位認可,謝婉也不算白白下了苦工。」
許是有了茶的從中調和,涼亭裡的氛圍再次變得輕鬆起來。沒多久,謝婉便主動告辭離去,並未留下用午飯,只是在臨走前又多看了奚玉棠幾眼,眼底之意複雜又糾結,看得韶光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可當事人還是那副平靜模樣,讓她這個當屬下的都有些開始心疼謝家小姐了。
嗯,連帶著也有點心疼越少主。
……
直到謝婉的身影消失不見,只聽一聲脆響,越清風動作不算輕地放下茶盞,眸光深沉地望向奚玉棠。後者詫異地回看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他突然一把拉住自己的胳膊,往前一帶,下一秒,丟下一句『換個地方說話』,便攬著人直接輕功飄遠。
嘩啦一聲推開廣明院主室之門,越清風剛進去便袖風一掃將身後大門關上,在奚玉棠疑惑地目光中,將人凌空一轉,整個壓在了門上,深邃的眸子漆黑如黑霧般直勾勾地望進了她眼睛裡。
「幹什麼?」她開口。
「你說呢。」越清風聲音驀然低啞下來,細聽之下還帶著隱隱怒氣。
接著,他忽然身子前傾,扣著她腰的手猛地一扯,兩人本就離得極近的距離剎那間消影無蹤,下一秒,微涼的唇便重重壓在了她唇上。
奚玉棠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便想用內力震開他,內功一轉才意識到自己如今丹田空空,驚詫間,對方的舌頭已敲開了她的牙關,凶狠且不容拒絕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起來,焚巢蕩穴般掃蕩者她口腔裡所有的空氣,輾轉碾磨,力道之大,唇瓣相觸之處彷彿點火焚燒,煞那間便一路燒到了她臉頰、雙眼、眉間,以致整個大腦。
她用力地推著眼前人,卻發現對方如小山般不動不搖,反倒是因為她的掙扎,扣著她身體的手越發用力,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嵌進身體裡,那股凶意,竟從未在越清風身上體現出過,好似要將她拆吞入腹一般。
奚玉棠舌頭被吮吸得生疼,扣著他雙臂的手指指節發白,呼吸越來越急促,隨著時間的無限拉長,甚至覺得頭暈目眩好似缺氧。她不知越清風突然在發什麼神經,卻也被他激得起了心頭火,牙關一緊便狠狠咬了他一口!
口腔裡傳來腥甜之氣,越清風的動作微微一頓,人已冷靜了不少,剛生出退意,奚玉棠卻不管不顧,抬起胳膊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發狠地反攻了回去。
越清風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發現眼前人動作粗.暴生澀,幾乎是憑著本能,以一股想要教訓他壓倒他的氣勢,不得章法地亂啃一氣。殊不知,恰好令他險些無法把持。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他再次揉緊了眼前人的腰,另一手輕輕一抬,抽掉了她頭上的羊脂白玉簪。隨著墨發傾瀉而下,燒灼的五指深深插.進她發間,越清風再次奪回了主動權,反吻了回去!
與此同時,因為他氣息愈加渾濁,一直壓制在雄渾真氣之下的不安定因素終於得到了出逃的機會,眨眼間便衝出了桎梏,迅速席捲他全身。
只見他雙臂一撈,將奚玉棠整個人凌空往上提了幾分,接著將人狠狠壓在門板之上,往前一步卡在她身體間,就這麼懸空著吻了下來,同時一手靈巧地摸進了她衣襟內。
當炙熱的手觸碰到她更加炙熱的肌膚時,兩人均顫了顫,奚玉棠倏然回神,於唇齒間驚呼出聲,「……越肅兮!」
話音方出,她便被自己低媚嘶啞的聲音驚到了。
而越清風顯然也聽到了這一聲令自己全身發麻的嗔怒,動作生生停止,手上力道一個沒控制好,捏痛了懷裡人,令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怔了怔,下意識鬆手,又狠狠吻了回去,許久才停下來,雙唇距離拉開,額頭抵上她眉間,氣息紊亂地喘了起來。
奚玉棠終於獲得了大口喘息的機會,腳尖剛落地便是一軟,在越清風下意識一撈中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
兩人就這麼以擁抱的姿勢靜止在了原地。
空氣中流轉著極為曖.昧的氣息,兩人胸膛均劇烈起伏著,然而相比奚玉棠來說,顯然越清風更難熬一些。他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唇,在奚玉棠還沒反應過來前又忍不住噙住她,時斷時停地斯磨著。奚玉棠薄怒一聲,再次去推他,卻被他捉住了手腕,強勢地摁在胸前,聲音裡欲.望躁動,暗啞之極——
「不想讓我把你抱上床,就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