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全的腦子突然靈光起來,有些疏忽掉的細節也被一一拾起,想著剛才江卓若有似無瞟向夏明真的視線,想著先前電話裡他有意無意又把話頭引向她,他終於意識到,江卓只怕不是盯上了齊玉,而是盯上了夏明真!
他的心提起,想著應該提醒一下夏明真,可是他腳步剛跨出去,邊上的齊玉一個踉蹌就倒了下來,原來也是喝醉了。賈全趕忙扶她坐下,再看夏明真時,發現人已不見了。一想,又收了心,夏明真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瞎來,從來讓人放心的很,所以應該沒事的……吧?
齊玉站起來又吵著要回去,賈全只好將她扶著往外走,心裡卻依然想著江卓的事。他想江卓這小子的口味總是很怪異,有一陣子猛追一個小太妹,後來又主動跟一個文靜的不像話的姑娘搭訕,現在貌似又對這剛下堂的棄婦上了心——雖然這麼形容朋友不太好,但關鍵是恰當不是?
賈全又有種感覺,江卓真要打夏明真主意,也不知道會死的多慘。賈全很直接的覺得,夏明真是不會鳥他的。江卓就是個大齡熊孩子以及中二病延期患者,夏明真多麼穩的一個人,能待見他麼?不過要是他倆真在一起了,夏明真一準能把這孫子治得死死的,原因……沒原因,就是這麼覺得!想想還有些小期待呢!
各種原因考慮下來,賈全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還真有點怕江卓,這小子不好惹。
夏明真真的喝多了,人事不省,被扶上車,被扶下車,一路過來都沒醒,只靠著江卓的間,眉頭皺著,也不知是頭疼難受的還是夢到了什麼。江卓喝的也不少,付完車錢摟著人往裡走,腳步都有些踉蹌。
走到電梯口,摁了鍵,江卓便一手靠在牆上撐著,見肩上的夏明真到現在都沒醒一下,不滿的叨叨:「酒量真差,以後肯定再不讓你喝了。」
說完想了想,又認真的點點頭,補了一句,「要喝也在家裡喝。」
電梯好半天沒來,江卓有些不耐煩了,狠狠摁了幾下,這才發現顯示燈都沒亮。
「唉?」他驚疑了,怎麼回事啊?!他又上前狠摁了幾下,可電梯依然無動於衷。
有個老頭兒正好回來,看到後好心提醒,「電梯壞啦,紙上不寫著麼?」
江卓一抬頭,傻眼了,電梯門上當真貼了張紙,他眼瞎的站了半天都沒發覺。
老頭兒見他傻乎乎的樣子,身上靠著個人,都是一身酒味,搖搖頭,確定道:「喝多了。」說完,背著手到邊上爬樓去了。
江卓反應過來,忙也扶著夏明真往樓梯口走去。上了樓梯走了幾階,又覺得扶著人麻煩,乾脆將人打橫抱起往上走。
老頭見人跟上,還是抱著人的,樂了,「小伙子住幾樓啊?」
「十二樓!」
老頭嘴一抽,又點點頭,眼神滿是欽佩,「你加油!」
「嗯哪!」江卓見他到了二樓就往裡走也不再上去,知道人是到了,「回見了您!」說話間,又蹭蹭蹭的往上爬去。
可是爬著爬著……
「夏明真你怎麼這麼沉啊!」胳膊開始重起來,腳都有些抬不動了,江卓看著依然閉著眼的女人,眉頭直擰,他覺得他有必要提醒她減肥了,上次也抱著的啊,沒覺得這麼沉啊。
江卓感到吃力,迷迷糊糊看到才爬了六層,真想把手裡的夏明真丟掉。夏明真像是感到了不舒服,身子動了動,頭也往他懷裡埋了埋,她的頭髮觸碰到他露著的脖子,江卓便感覺像是被電流刷過般。
他哼了聲,滿是嫌棄,可抱著的手更緊了。
哼哧哼哧,一下爬到十二樓,終於到了,江卓將人放下,人快累癱了。他開始翻夏明真的包,好不容易找出了鑰匙開了門,又要把人扔床上去。結果剛把夏明真扔下,自己也跟散架似的往床上躺去了。
他快要累死了。
他抱著被子一卷,想著就這麼睡了得了。
夏明真卻又有了反應,她發出了異響。江卓蒙著眼睛轉過頭,發現夏明真坐起來了,正彎著腰乾嘔著。
江卓嚇著了,腦海裡閃過某個相似的畫面,感覺不妙,馬上翻身過去,「你怎麼……」
「了」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只見夏明真往他身上一撲,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衣服濕了。
夏明真吐了,把剛才喝的酒都吐出來了。
江卓瘋了,剛想開口,卻見夏明真一倒,又睡了過去。
簡直了!江卓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
滿心怒火撒不出來,看看滿身的狼藉,再看看夏明真身上、被子上、地板上的狼藉,江卓忍了又忍,最終拎起夏明真道:「起來洗澡去!」
根本沒法忍嘛!
夏明真動不了,江卓便先把自己衣服脫了,又給她去脫衣服。他的技術不怎麼好,費了好半天功夫才把衣服剝得差不多,只是一看,這不挺瘦的嘛,一摸,還能摸到骨頭。江卓站在床沿有些糊塗,最後覺得自己回頭應該去健身了。
夏明真感到了冷,身體有些發抖,江卓察覺到了,趕緊扶著去了浴室,還不忘打開了空調。
花灑打開,水流衝下,夏明真醒來了。她睜開雙眼,目光迷離而茫然,
「這是哪啊?」她喃喃道。
「你家呢!」江卓一手扶著她,一手舉著花灑,手忙腳亂的很。
夏明真像是這才看到了人,眼中的焦點慢慢匯聚,她有點不確定的道:「江卓?」
江卓這才想起夏明真似乎很不待見她,心裡便有了警惕,他下意識的鬆開扶著她的手,退後道:「幹嘛!」
夏明真本來就一直靠著她,支撐一下消息,人立刻摔了下來,江卓見狀,趕緊將她扶住又托起。因為動作太猛地上太滑,他還不小心撞到了腦袋。他生氣道:「你就不能好好站著麼!」
夏明真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就又綿軟無力的往他身上靠去。江卓一看,居然又睡過去了。
神了!
江卓將她扶正搖搖,還是沒反應,只是把眉頭皺的更緊,他看著,心裡不知怎麼,就生出些異樣來。
她的頭髮濕了,水流順著往下淌,眼睛閉著,黑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臉上緋紅一片,紅潤薄嫩的雙唇微微張開,好像有些呼吸不順。江卓突然就想起了很久遠的一些記憶,久遠,卻足夠清晰。
他感到有些頭疼,有些暈眩,又有些心跳加速,視線也像是黏在了她的唇上再也挪不開。他不是一個懂得克制的人,所以當意念到時,他低下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有多久沒與人接過吻了?有多久沒觸碰到這樣溫軟的身軀了?又有多久沒有產生這麼濃烈的悸動了?
江卓將夏明真緊緊摟緊,像是要摟進骨子裡。
這是夏明真,他的夏明真,渣到不能再渣卻終究失而復得的夏明真。
夏明真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往後仰著想要避開,卻架不住江卓將她壓在牆上桎梏住再不能掙脫。或許是滿心的空虛想要填補,太多的壓抑需要宣洩,又或許只是酒精沸騰了血液將所有的理性吞沒,當江卓吻的更加用力時,火被燃起,然後迅速蔓延。冰冷的瓷磚貼在背上已經感覺不到,唯能做的,只是給予同樣的熱情來共赴這一場災難。
所有的衣服都被打濕,花灑掉在地上依然噴灑著。鏡子裡的牆角處,女人昂起頭,男人仿若啃噬般親咬著她潔白纖細的脖子,她的眼睛依然閉著,眉頭像是承受著無法承受的痛楚般緊緊皺著,黑長的頭髮也變成了海藻,纏繞著男人的手掌,並通過那有力的胳膊直抵心尖,讓它無法脫逃。
很快,花灑裡的水流停止,男人抱起女人轉身出去。
他們急需要一個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