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血屍出籠

  我之所以知道血屍的存在,是從地方野史的蛛絲馬跡裡探究出來的。不是我自誇,本人還算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智商也頗高。所以對需要強記硬背很多數據的民俗學情有獨鍾。

  春城大學的民俗學系很出名,圖書館裡有大量關於各種民俗的藏書。不過由於畢業後想要找到相關的專業工作極為艱難,所以報考民俗學系的人很少。

  這個社會浮躁到早已經成為了工作的奴隸。大學的一切,也早就變成了,以容易找工作為前提而努力。

  扯遠了。從前跟周偉七人郊遊時,我也曾經提到過血屍。這種在民俗學上,屬於真真正正的怪物一般的生物,經常會在各種四川民間故事裡出現。我對它很感興趣。

  因為血屍,不同於所謂的殭屍。在各種記載中,它似乎在四川歷史上真實存在過。

  它,類似於西方怪物中的弗蘭肯斯坦,是人類人為製造出的生物。古人的智商和智慧從來都不容小觀。至少直到如今,血屍的製造工藝,也足以讓人驚嘆。複製科技什麼的,跟它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一九九五年的春城殭屍事件,至今,我仍舊覺得是某些被千古埋葬的血屍因為意外而跑了出來,危害世人。雖然有傳言那些血屍被部隊用機關槍、火箭筒以及火焰噴射器,艱難的消滅掉了。

  但現在轉頭想想,十多年前的血屍出籠事件。或許,和這個古老的陪葬陵墓有關。

  你妹的,哪怕是使勁兒的跑,身旁都不斷的有屍花爆炸開,每一朵結果的屍花,都會變成一顆容納著血屍的石蛋。

  密密麻麻的石頭蛋,詭異的擺在洞穴中。隨著雷雨雲的飄遠,這些石蛋如死般安靜。沒有皮膚的血屍,寂寥的彎曲著身體,沉浮在石蛋透明的液體裡。

  一路逃竄的我們三人,早就已經頭皮發麻,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它、它們不會醒過來吧?」秦思夢結結巴巴的問,她腿軟得厲害。

  我搖頭,「鬼才知道。老五叔,你是這個陵墓的守墓人,來說說看?」

  「屁話。老子曉得自己是守墓人,也是老爹死前幾分鐘的事而已。他啥子話都來不及說清楚,就嗝屁了。」老五語氣發顫,怕得要死。

  「血屍,究竟是什麼?」秦大小姐儘量不去看那些石蛋。洞穴裡的石蛋實在太多了,怕是不下一千個。

  我跑到不停喘氣,「這生物,只在陰陽兩種戾氣交會處,才會產生。它從人類的屍骨中滋長出來,以人類血肉為食物。可怕得很。對吧?老五叔,你不覺得這些血屍,很眼熟嗎?」

  石頭蛋中沒有皮膚的怪物,雖然徒有人形,但是模樣猙獰可怕。大大的眼窩深陷,連腦殼也沒有,只能看到鮮血似的殷紅色體表。這玩意兒,光是用看的,就會令人陷入恐慌。

  如果真活了過來,恐怕我們全都會完蛋。

  「眼熟,眼熟個屁。」老五恨恨的說,臉上卻越發的怪異。

  我撇撇嘴,突然轉身,一槍就衝著他射過去。老五居然早有所準備,本來他要偷襲我的手猛地轉了一圈,身體一扭,躲了過去。

  槍聲震耳欲聾,響徹整個洞穴。

  我冷哼一聲,繼續開槍。自己沒有進行過射擊訓練,手裡的槍精準度也不高,所以連開了幾槍都沒擊中老五。而老五顯然也無心應戰,只想擺脫我們開溜。

  秦思夢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打成一團。老五見我打不中他,就朝洞穴外的一處岔路口跑,校花大人雖然搞不懂原因,但是哪容得他逃掉。趁老五接近自己身旁時,她一腳踢了過去。

  或許秦思夢上輩子就和老五的子孫有仇,這一腳好死不死有意無意的,準確的踢中了老五的卵蛋。

  老五尖叫一聲,捂著小兄弟倒了下去。

  我撲上前,將他的手扳到背後。老五的右手緊緊的捏成拳頭,想要將某樣東西藏起來。可是因為疼痛,拳頭根本就握不緊,讓我從指縫間瞧到了些端倪。

  這是一個圓形物體,很小,很容易藏匿。我將其搶了過來,秦思夢湊過腦袋看了一眼,不禁疑惑道:「什麼玩意兒,好像很高科技的樣子?」

  圓形物體確實是高科技產品,是由玻璃製成,裡邊有根細細的管子。我按了按中間的按鈕,一根小尖刺猛地彈了出來。

  「小型採血裝置。靠,居然是美國著名的間諜工具。」我不由得嚴肅起來,這怎麼回事。老五手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剛才明明想用這東西採集我的血液。我的血?能用來幹嘛?

  圓形物體的中央管子裡,已經有一滴殷紅的血液了。我轉頭問秦思夢:「妳跟著這混蛋時,有沒有感覺被蚊子咬得輕微疼痛?」

  秦思夢見我臉色不善,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三天前有過。我就奇怪陵墓裡明明沒有蚊子,怎麼會被咬。」

  「看來採血器裡的,是妳的血。」我一把將老五的腦袋掰過來,厲聲問:「老五叔,你知道的東西恐怕比我想的更多吧?說,你是不是和陷害我們的人有聯繫,是他指示你這樣做的?」

  老五一臉驚恐,眼睛使勁兒的朝後望,「兄弟,老子也是迫於無奈。」

  「被誰逼得無奈?」我腦子裡竄過一千種想法。老五這句話透露出太多訊息了!

  「求你了,兄弟。信我的話,就馬上逃!」老五嘴硬的不願說幕後主使者,但他臉上的恐懼越來越盛。

  不像作假!

  周圍的陰煞氣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重。我的神色陰晴不定了幾秒後,一咬牙放開了他,「走!」

  說著就推著老五往前準備離開。

  秦思夢本來還想反對,就在這時,一聲器皿破碎的聲音猛地從背後傳了過來。

  老五和我頓時冷汗直冒。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停的從後腦勺爬上來,我們如同被掠食動物盯住了般,從食物鏈頂層,直接跌落到了底層。

  背上不停傳來針刺般的視線,秦思夢下意識的朝身後望去,便是一聲尖叫!

  只見最早結果的石頭蛋破裂了,隨著那清澈的液體噴出,裡邊的血屍也流了出來。

  血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周圍卻瀰漫著劇烈的惡臭味。臭到令人窒息。

  「是屍油的味道。」我大驚:「石頭蛋中裝的全是屍油。該死,這地方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血屍如同沒有生命般,爛肉似的留在不遠處。我臉色幾變,推了秦思夢一把:「妳盯緊老五,先逃。」

  秦思夢點頭,用噬人的眼神押著老五往前走。我則朝血屍的方向走了幾步,七陰絕煞地在民俗學中稱之為絕地,進入之人幾乎沒有生存的可能。而只有七陰絕煞能夠孕育血屍。

  據說血屍本就是由熬製過的人類屍體拼湊縫製而成,應煞氣而生。因為沒有皮膚,所以通體呈現血紅色。每次出世,都會引起一場浩劫。

  屍花每三百年開花一次,它吸收的煞氣,顯然全都輸送給了血屍當作養分。我不信建造墓穴的主人費了如此多力氣,殺了那麼多人,熬製出那麼多屍油。為的就是養育出一動不動的血屍。

  這些血屍,肯定有玄機。

  至於有什麼玄機,我也懶得探究了。既然出了血屍,必須得將其扼殺於搖籃中。屍油比石油還容易燃燒,只要丁點火星就能解決這一切。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按了幾下。

  一道微弱的火苗便出現在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自己走到離血屍只有十幾公尺,想要點燃它周圍的屍油時。血屍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猛地動彈了一下。

  我的魂都快被嚇飛了,這只血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用那雙翻白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我。血屍的眼裡只有密佈的血絲,並沒有眼珠子。

  它的面容模糊,五官彷彿被潑了高濃度硫酸般毀了容,所有肌肉都融成了一片。血屍想要撐起身體,它對我的血肉極有輿趣,從它猙獰的眼中,流露出了噬人的飢餓感。

  「哈!哈!」血屍張開血盆大口,滿嘴尖銳的細牙。它的嘴巴被許多增生的組織膜覆蓋。那些組織膜被撕裂了一大部分,就如同許多破布掛在嘴邊,可怕得很。

  隨著血屍的吼叫聲一起噴出的,是一口白色的煞氣。

  充斥整個洞穴的陰煞和陽煞之氣因為血屍活過來而紛紛落下,有的落在地上噴濺的屍油上,那些剛剛還透明清澈的屍油,彷彿變了模樣。逐漸變得混濁,如同一層苔蘚般,迸發出五顏六色的螢光,美得令人驚悚。

  我瞪大了眼睛。這些螢光物質自己居然見過。不就是被周偉七人當作祭品獻祭的洞穴中,出現過的劇毒流體嗎?你妹的,原來那些東西竟然全是屍油?

  什麼時候屍油那麼毒了?難道是在陰陽煞氣中久了,產生了變化?

  怪了,那個春城郊區的洞穴離這個古老陵墓如此遠,為什麼也出現同樣的屍油?(詳情請參見《鬼骨拼圖101:陰城血屍》)

  不敢再想那麼多,我只是越發的恐慌不已。手一抖,點燃的打火機已經飛了出去。

  屍油遇到火焰,猛烈的發出爆炸聲。

  我沒看結果,順著氣浪轉身就逃。不逃不行,那血屍的動作雖然看似笨拙,但是如果真的活過來了,就要出大事了。

  春城郊區的洞穴裡五彩繽紛的劇毒屍油呈現噴濺狀,證明是有人故意潑上去的。

  如果這種屍油和血屍有關聯的話,那麼結果呼之慾出。

  難怪六十年前那隊裝備精良的傭兵一個個慘死,難怪一直以來進入洞中的探險者全都無一例外的只進不出。因為那洞裡,極有可能也有血屍存在。

  血屍既然能殺掉那麼多人,甚至力大無窮將人類屍體拋到幾公尺高的洞頂,讓屍體刺入鐘乳岩中。那就意味著,它,蠻力驚人、速度也不差。

  屍油燃燒得比想像中更加劇烈,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得氣喘吁吁。沒幾分鐘就看到秦思夢他們兩人的背影。

  他們倆察覺到爆炸後,都一臉驚訝,一邊走一邊向後張望。

  「你妹的,看什麼看。要死啊!都給老子拚命跑!」我大吼一聲。

  秦思夢和老五臉上的震驚不減,甚至還飽含著驚恐。他們的視線繞過我,直接落在自己的身後遠處。

  我背脊發麻,心裡只剩苦笑。格老子,那麼大的火都燒不死那雜種,它是屬蟑螂的嗎?

  只聽到「哈,哈」的吼叫聲。一個血紅的身影猛地從火中跳起,橘紅色的火焰還在它身上燃燒。可是血屍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它直勾勾的看著我們三人,彷彿在審視眼前的食物,誰比較好吃。

  「活了!血屍真的活了!」老五牙齒不停的打顫。

  我腿不停,轉手就衝著血屍的身體掃射了幾發子彈。這支黑市買的自制槍,子彈本就不多,嚇唬人可以,想要傷害不遠處的怪物,無疑痴人說夢。

  血屍被我擊中,噴出一口白色煞氣,而身體只是抖動了幾下,血紅的肌肉上一個彈孔也沒有。

  我們三人頭皮發麻,這混賬真的是古人弄出來的?曉得槍械沒用,可完全沒想到就連皮都沒有的身體會那麼堅固。

  「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的時候,弄幾隻血屍擺在跟前,那些傢伙還搶得了圓明園才怪。」秦思夢再也顧不上老五,趁他不備一腳踢在老五卵蛋上,痛得老五直罵娘。校花使勁兒的將老五朝血屍的方向推過去,大叫一聲:「小古,哪邊逃?」

  「左邊!」血屍高高的跳起,本想攻撃我。但是乍一下被老五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乾脆朝老五身旁跑去。

  我不敢怠慢,繞過老五就朝左邊瘋狂逃跑。

  起初,背後是血屍的嘶吼和老五的破口大罵,之後就只剩下慘叫。我們根本不敢看,只能不停的跑。

  身旁的屍花不斷在結果,但幸好,只有一隻血屍出來而已。每每從石頭蛋旁跑過,我倆都會一陣心驚膽顫。

  「我們去哪?」秦思夢喘著粗氣問。

  我毫不猶豫,「朝那七口棺材的位置跑。老五說只有那裡的黑狗血能夠擋住血屍。」

  「你信他?」女孩有些詫異。

  「不信。但是我信那些黑狗血土層。」我皺著眉頭,「七陰七陽絕煞地。七口棺材,七層黑狗血土。都是七,我想,應該不是巧合。那七口棺材裡,肯定有逃出去的玄機。」自己的記性很好,但是在這沒有光的地方,記憶就完全沒用處了。不過我有手機。離開七口棺材的位置時,我就將手機裡記憶路徑的程序打開。自己沿路的路徑都被記錄下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自己居然繞了個圈,七口棺材的所在,其實離這裡並不算遠。

  「哈!哈!」就在只剩下幾百公尺時,背後猛地傳來了血屍的吼叫。

  我倆一臉煞白,朝地上一滾,險之又險的躲開了血屍的攻擊。抽空往後看了一眼,自己和秦思夢,頓時只剩絕望!

  這只血屍身上,被貼了一張怪異的紙符。紙符貼在它的腿上,神奇的是,紙符似乎真的有用。血屍那隻腿明顯不能動彈了。只能用一隻腿拖著身體,往前跳。

  最讓人驚悚的是,這只血屍背後,居然又跟上了兩隻同樣可怕的血屍。應該是剛從石蛋中蹦出來的。一隻血屍我們都贏不了,更不用說三隻。這完全將我們逼入絕路。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血屍,死到臨頭,我反而有一絲靈光閃過。血屍的眼睛沒有視覺,顯然它們是靠鼻子聞到獵物的所在。

  但是作為生物,只有記憶傳承的物種,才能天生的分辨出食物的味道。血屍應煞氣而生,並不是真正的生物。它對人類血肉的嗜好,也不是天生的。那麼,它鼻子裡聞到的人類,究竟是什麼味道呢?

  三隻血屍跳得很快,每一次跳躍都能跳出兩公尺多。我們根本來不及逃跑。就算跑,也根本跑不過它們。

  「小古!」秦思夢覺得自己這一次逃不掉了,緊緊的拽住了我的衣服。她臉上的恐慌讓漂亮的雙頰都僵硬了。

  我的恐懼也難以掩飾,腦袋以驚人的速度運轉著。怎麼辦,怎麼辦?製造血屍的古人們,肯定有辦法迷惑血屍。沒有人會製造一件不受控制的武器。

  總覺得逃生的希望,就在血屍的鼻子上。那些怪物,除了鼻子外,根本就沒有其餘有效的探測器官。它們甚至沒有耳朵。

  「屏住呼吸,快!」我大吼一聲,準備拚一把。

  害怕到極點的秦思夢根本沒有思考,下意識的照做了。她停止呼吸,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血屍。

  我也屏住呼吸,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摀住嘴。已經靠近我倆到只剩半公尺的三隻血屍,猛然間失去了目標,竟然真的停在了原地。

  自己心裡的緊張,終於稍微停頓了些。賭對了,你妹的,真的賭對了。一直都有個猜測,風水學上的煞氣,某種程度來說,也是陰氣的一種。而活人呼出的,卻是陽氣。既然古人製造血屍是為了守護陵墓不被盜,那麼血屍攻擊的自然是活人。屏住呼吸,就隔絕了陽氣外洩,那血屍肯定找不到我們倆。

  三隻血屍沒有思考能力,它們呆立原地,弓著佈滿鼓脹的黑色血管的背部,不停的噴出白色煞氣。血屍探出腦袋,在陽氣消失的地方不斷尋找食物。

  其中一隻伸出手,險些摸到秦思夢的頭髮。可一口煞氣吹出,剛巧吹在女孩的脖子上。秦美女皮膚上頓時起了一層薄薄的霜,煞氣寒冷之極,可見一斑。

  人類能夠停止呼吸多久,有過訓練的人,一般能持續三分鐘以上。我是一般人,拚了老命,也只能維持兩分半鍾不呼吸。

  秦思夢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們躺在地上,保持著剛剛躲避血屍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冰冷刺骨的土貼著皮膚,難受得要命。空氣中的游離光粒子,越是靠近七口棺材的所在越少。朦朦朧朧的視線,讓離我不到十公分的血屍顯得格外猙獰。

  我瞪大雙眼,剛好和自己身前的那隻血屍對上。血屍佈滿血絲的瞳,破布般的嘴,嚇得我一口氣險些噴出來。好在它沒有在意我的視線,就那樣繼續緩慢的擺動腦袋和一雙手臂。

  就在我們快要憋不住時,三隻血屍終於確定目標已經消失了。它們慢悠悠的往回跳,似乎想要回到誕生自己的石蛋周圍。石蛋旁是煞氣的密集區,這些血屍似乎也有巢穴觀念。

  看血屍離開,融入迷濛的空氣裡。我這才輕喝道:「呼吸,快。深呼吸。然後跑!」說完,就深吸了一口氣。拽著秦思夢的手往七口棺材的位置狂奔。

  隔著老遠聞到陽氣的血屍,發出「哈哈」的吼叫聲,立刻竄了過來。這一次不止三隻,而是變成了五隻。嚇得我們險些魂飛魄散!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自己反而冷靜了下來。有了對比後,血屍是用屍骨拼成的這一說法,得到了證實。每隻血屍的手腳長短都不同,所以它們沒辦法走路,只能跳動。四川工匠魏源景製作的機關獸中,塞入了血屍的說法,我嚴重懷疑是真的。

  距離七星棺材陣只有三百公尺的距離。這三百公尺,我們倆足足花了四個小時。每次我們跑不了幾步就會被它們追上,幸好它們沒有智慧,才讓我們能夠藉著這漏洞求生。

  在血屍追上我們的最後一刻,我和秦思夢都會屏住呼吸躲避。血屍傻子似的找來找去,然後隔了兩分鐘就會放棄。

  最後,我們的雙腳終於踏上了那七層的黑狗血浮土。頓時,一股陰冷的感覺從腳底衝了上來,幾乎令人凍結。

  空氣裡的陰煞和陽煞之氣被一掃而空,只剩下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但老五說這些黑狗血土能夠阻止血屍,似乎是真的。

  一進入浮土範圍,被我們倆吸引來的幾十隻血屍,密密麻麻的圍在浮土層外,不敢走進來,彷彿黑狗血能對它們造成傷害。

  「果然有效!」秦思夢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管不遠處將這不大的北斗七星棺材陣圍得水洩不通的血屍們。

  我也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但心裡的警戒絲毫沒有放鬆,自己還清楚的記得,這七口棺材不簡單。

  突然,我微微一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棺材上的某樣東西,驚呼起來,「該死,這些血屍怕的根本就不是我們腳底下的黑狗血浮土。」

  秦思夢打了個冷顫,顯然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小古,你的意思是?」

  「它們怕的,是棺材裡的事物!」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棺材裡似乎有比血屍更加可怕的東西!就連恐怖的血屍也在害怕!

  就在這時,七口棺材的棺蓋,同時顫抖了一下。猛地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