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沖了一個澡,寧夜換上剛買的泳衣,步出女賓室。

  賓客入口,有個人已經靠在牆邊等她,寧夜抬眸那瞬間,愣了愣。

  「走吧。」展岩把浴巾扔在她身上,入夜了天氣有點冷,示意她披上,然後先行一步帶路。

  這裡有八十多個大小溫泉池,他怕她會走丟。

  「展岩,你好有料啊!」幾個媽媽級的女同事,經過他們時,嘻哈著調侃他。

  剛才,她也這樣想,只是不敢說。

  展岩高高瘦瘦的,不是那種肌肉男,但是一脫掉衣服,現在只著一條黑色泳褲的他,肩寬腿長,肩部,腹肌、腿肉,每一寸都非常的結實、飽滿,包裹著有力的脈動,看起來相當的——性感。

  「你平時一定常去健身房做鍛鍊?!或者常和女朋友做某種『運動』?小樣,瞧你這練的!」結了婚的女人,果然什麼都敢問,什麼都敢說,而寧夜攏著浴巾站在後面。

  而展岩也被嚇到,「沒有啦,我沒上過健身房。」他是因為常年在外,山裡跑樹上蹭,才會體型很健康。

  女同事們嘻嘻哈哈甚至想把手往他胸口戳,他匆匆地拉著寧夜就跑掉了。

  他最怕公司裡的一些亂開黃腔的已婚女性。

  「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倆今天怎麼看起來特曖昧?展岩在追寧夜?」

  後面一些八卦的聲音,飄入她的耳內。

  他們只是好朗友。

  寧夜在心裡,小聲辯駁。

  「我們在這泡吧。」他鬆開她的手,選了一個無人的大泡池,用手先試了一下水溫,然後他先下了水。

  溫溫的熱氣一湧到膚上,他整個人舒暢到闔了闔眼。

  他誘惑到她了,於是,她也慢慢將自己的身體滑入池中,那股溫熱觸上肌膚的時候,頓時有一種心游萬仞,體內囤積的那股壓力,好像找到一個出口的感覺。

  他睜開眼睛,看著身旁閉目養神的她,露出淺淺笑意。

  看來,他沒把她帶錯地方。

  輕風拂面而過,周圍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她的身體,離他的身體很近,幾乎肩挨著肩,風一吹,她長長的發有幾綽吹到了他的臉上。

  他別過臉,卻對上她那張沉靜的小臉,然後整個人呆住。

  他的心跳很快,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他清楚那是什麼,因為已經不止一次,並不陌生。

  只是這一次——

  熱氣形成一股水珠,從她的額上直垂下來,滑過她的脖子,墜入她的胸口。

  頓時,他馬上轉過身來,背對著她,微喘著氣。

  該死,好尷尬,同泡一個溫池,他居然——

  鳥兒在他們身邊嬉戲、幸災樂禍地喳叫著,訴說這一個不能言語的事實。

  有人,不敢起身了。

  ……

  從溫泉池回來,泡完一個對她來說閒情愜意,對他來說備感煎熬的溫泉,重新打開兩個人入住的溫泉房時,那一剎那,展岩就覺得自己錯了。

  他現在才覺得,這個溫泉湯屋,浴室與臥室之間,臥室與屋內小型湯池之間,全部都透明到可怕。

  女士優先,他讓她先洗澡。

  只是,這嘩啦嘩啦的水聲,根本讓人心浮氣躁,不敢把視線亂轉。

  數羊。

  一隻、二隻、三隻——

  看電視——

  「據國家稅務總局聲稱,2011年新的煙節稅調整方案,有望在近期出台……」

  她洗完澡,「你去洗澡吧,我再去泡下溫池。」她越過他,白色的浴泡,幾乎貼著她纖細的曲線,裸露在外的細腿,依稀可見的纖頸,讓他的呼吸又有些淩亂。

  只能急急撇開視線。

  她關上玻璃門,進室內小溫池,滿室的熱氣,把玻璃熏的一片霧氣,不至於把她暴露在視線裡,但她還是保守的拉上了窗簾。

  然後,她脫下浴泡。

  赤裸著步入小湯池。

  這間五星級溫泉酒店設計的精心、體貼,室外的大溫池,環境雖好,但是怎麼也不及室內的隱蔽。

  熱氣,把她的眼睛,熏得又一片通紅。

  ……

  他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以後,回浴室,想脫衣服沖澡睡覺,但是看到某物以後,急忙退出來。

  「寧夜,麻煩你把貼身衣物收起來,可以嗎?」他對內室的湯池喊道。

  浴室裡曬著她清洗過的內衣、內褲,讓他尷尬到根本不敢再邁前一步。

  一男一女,住在一個全部都是花瓣,還有提供避孕套的房間裡,確實很不適合。

  但是,她是不是擺明瞭,把他當「知心姐姐」來看,不把他當男人?!

  「寧夜?」他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吭聲。

  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是這樣,她的精神恍恍惚惚。她進去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他怕出事情,敲了幾次門。

  「甯夜,你應我一聲!」他敲玻璃門的聲音,更急了。

  但是,裡面依然安安靜靜的。

  不會是……想不開了吧?一個可怕的念頭,卻上他的腦海。

  他再也按捺不住,嘩啦一聲就推開沒鎖的玻璃門,馬上掀開窗簾。

  頓時,他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一具好像完全沒有生命力的纖軀,一動不動浮在湯池裡。

  她溺水了?

  腦袋空白,完全無法多想,他箭步就衝向前,一把把她從水裡拎出來。

  她緊閉著眼,整個身體都僵直了,依然一動不動,整個凝白的圓渾,立刻坦露在他視線裡。

  但是,他根本沒有心思多想。

  「寧夜!」他急忙將她推倒在冰冷的地石上,薄唇壓向她,將大口的空氣,呼籲在她口腔裡,大掌已經絲毫無法顧忌的摸向她的左胸,想查看她的心跳。

  地面冰冷的寒氣,直鑽她的背脊,唇腔熱呼呼的暖氣直灌而入。

  是誰在大力揉她的胸?她直挺挺地瞠開目。

  他的唇又壓向她的時候,見她睜開了眼睛,鬆了一口氣,「你終於醒了。」他坐到一旁去,發現自己全身都是驚駭後的冷汗。

  她剛才暈了,大概是因為泡了太久,缺氧過度。

  她還是一動不動,靜靜地流眼淚,只有她自己清楚,剛才她為什麼會暈厥,因為,她將自己的臉浸入溫暖的泉水中,任泉水從她的鼻了猛地灌進去,讓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下來。

  但是,為什麼要救她?她只想找一處地方,可以靜靜的宣洩心口的絕望。

  展岩盯著自己的掌,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碰了什麼。

  她的女性部位,柔軟,白馥、滑膩。

  他拉來一旁的浴巾,急忙蓋住她的身體。

  但是,她的全身上下,還是都被他看光了,包括女性陰柔部位的鬈軟毛髮。

  不能再把她就這樣擱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咬咬牙,把浴巾下一絲不掛的地,抱了起來。

  她一聲不吭依著他,那樣沒有任何情緒的模樣,像個娃娃,惹人憐愛,又心疼萬分,柔弱的樣子更像燎原的火,在催發著男人的獸慾。

  展岩覺得自己,要用好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住自己體內,蓄勢待發的激烈反應。

  他把她在床上放平,拿被子蓋住她,正想離開。

  但是,她輕輕拉住他。

  「吻我好嗎?」剛才,他的氣息很溫暖,讓冰到昏子裡的她,貪戀。

  他冷抽一口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已經閉上眼睛,等他出手。

  自己心動的人就在面前,如果他還受得住這種誘惑,根本就不是男人。

  他埋近她,氣息裡吐納的,全部都是屬於她獨有的香軟氣息。

  他的體溫,灼熱到可怕。

  他深深地吸,輕輕地吐,還是克制不了那炙熱撩燒的慾望。

  封住。

  他的舌,鑽入了她的櫻紅唇內,擷取她的芳美。

  他緊擁著她,男人的本能,已經讓他的雙手鑽入她的被窩,撫摩著她身體的柔軟,煨燒著她胸部的每一寸嫩肌,揉捏她嬌柔的賁起,與頂心的紅蕾。

  吻從細緻,變得重實,充滿男人被撩撥起來最深沉的佔有慾。

  他被激得已經開始轉戰她其他部位,而她,好不容易才能喘上一口氣。

  但是,她笑了,居然笑出眼淚,輕聲自語,「原來那時候,他接受我的吻,就是這種感覺。」她的身上好冷,任何人也無法溫暖。

  原來,這就是不愛的滋味。

  聲音很輕,但展岩還是聽到了,他頓住動作,一愣,「什麼意思?」他壓抑地低問,瘦健長軀被挑逗的寫滿清楚的亢奮。

  她不看他,只是轉過臉,盯凝著地上他帶過來的那兩大袋送她的衣物,「什麼也別問,我們做吧。」

  現在的她,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只是清晰的清楚,心房那種帶點報復,帶點放縱,又帶點自我放棄的絕望情緒。

  她不是他的恩人嗎?呵呵,那麼,她就報復自己,等到總有一天他知道,他把自己的「嗯人」傷到如此地步,他冷漠的面具就會撕裂吧?

  她等著那一天。

  「你什麼意思?」展岩坐起來,不敢再用自己火炭般的身軀,貼著她裸露的曲線,努力找回冷靜,又問了一句。

  「謝謝你送我的衣服,謝測你對我的關懷,我無以回報,你要我的身休,你就拿去吧。」她麻麻木木地說著。

  她已經成年,剛才他最原始的火熱,她能清晰感覺。

  「寧夜,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展岩眯著眼睛問。

  他的身體還是很燙,有股明明白白的飢渴,但是,思維卻一點一點清晰的冷靜下來。

  她沉默了幾秒,才回答:

  「你是誰,不重要。」她只想自我放棄。

  這句答案,讓展岩有點哭笑不得,又心疼萬分。

  「你要做?」他再確認問。

  「嗯。」她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的娃娃一樣,目光茫然的點頭。

  她覺得自己象死了一般,她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跟著那段感情一併死掉了。

  「你來真的?」他又問。

  「是。」她沒有猶豫。

  她也想嘗嘗,用身體還債,是什麼滋味。

  有點被激怒,展岩冷笑了一下,他站起來,開始脫衣服,外套、T恤都被他很用力地扔在地上,他露出肌肉分明的上半身,然後,皮帶落地很清晰金屬聲,還有牛仔褲的拉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