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癢痛*

  【暫借扶風帳,日暖鉤簾蕩】

  暖風,緊貼,隨同黏膩,少年的懷抱熾熱,透過背脊上單薄絲緞,熨帖過她輕微顫抖的心。

  他脫了外袍,從身後將她環抱,溫柔纖長的手悄悄擱在她腰間,他的呼吸貼著她的耳,他的心這樣平靜,彷彿洶湧潮汐過後,一片蔚藍寧靜的海,展開平和廣袤的身體,等待,等待一輪血色殘陽,海風來,便揚起他的微笑,鋪成胸懷,等待落日回歸。

  日昇,又日落,她是長在他心中的一輪美好旭日,她的光華,她的溫暖,一寸寸溫暖他僵硬如屍的身體,她將離開,卻又在黑夜來臨時藏進他湛藍深邃的眼眸。

  注定在黑夜依偎,彼此擁抱,取暖,如是活下去。

  她被大海吞噬,又化作一尾人魚,海藻似的長髮在暗湧中漂游瀰散,柔白的身體,遮掩髮尾下的飽滿-乳-房,她擺動魚尾,在他身體中游弋,激盪出層層水花,拍打在他心頭,化作潮汐,起伏於心海。

  他的心上一陣鈍痛,他想念這樣的時刻,抱著她柔軟的身體,心中漂浮著不可抑止的疼痛,來自對失去的恐懼。

  他這樣抱著她,時光都盛開出五彩顏色,一朵一朵,從屋頂落下,墜在身旁。一切太過美好,美好得讓人心生恐懼,彷彿下一刻就要分離,他害怕,越發抱緊了她。

  青青終於睜開眼來,卻只是靜靜看著屏風上倨傲紅梅。

  她曾以為,她是傲霜的梅,可以揚著下頜,倨傲且跋扈地看著所有人,可惜不是,這世上,終究造了一人來降你。她推不開他,她仰仗他,她貪戀人世浮華,懼怕貧寒落魄,做不來貞潔烈女,只得隨同他,一道淪落。

  衡逸突然笑起來,手指鑽進她衣服裡,帶著四月沾濕的雨露,流連在她肚臍周圍,劃出一道又一道的酥麻,順著平滑小腹,滴溜溜爬進心裡。

  「姐姐總愛裝出這副樣子,永遠覺得自己最清醒,永遠站在高處看旁人掙扎於泥沼之中,即使是現在,也覺得是被人拖累,無力相抗,最終甘心受辱,末了暗夜裡舔傷口,卻忘了,姐姐自己也深陷泥濘,逃脫不得。」

  青青被他涼薄的話語刺中,憤憤不可言,卻見他撐起身子,靜靜看她,眼中華光流轉,她緩過神來,原來已彌足深陷,伸手去推他,恨恨道:「出去,你想讓母后發現麼?」

  衡逸腆顏,鬆了支撐上身的手,全然壓在青青身上,嘴唇貼著她側臉,卻又天真無邪地笑,好奇問:「姐姐想讓母后知道麼?」

  「萍兒還在外面!」

  衡逸笑,捏住青青下頜,湊過去,輕咬她粉嫩的唇,「青青,你想我麼?一定是想,想得心神不寧是不是?」

  他低嘆一聲,頂開她的腿,下身在她柔軟處廝磨,若有似無,偶然間撞在前端小核上,惹出她婉轉綿長的呻吟,感受著她一點點濕潤,一點一點,將身體打開。

  她在等他,至少,身體如此。

  衡逸捧著青青的臉,看著她,微笑說:「可我絲毫不曾想念你,青青,你已化作一根籐蔓,長在我心上,這一整顆心都教你纏得死死的,到處都是你落下的影,怎麼辦呢?怎麼辦呢青青?一起下地獄好不好?好不好?」

  她被耳邊小小鬼魅蠱惑,棄械後的淒迷嘆息,隱晦成他心中一道絢爛歡喜的光。

  他的手早已爬上她滑膩的-乳--房,輕輕揉搓,抓撓出些許細碎哀婉的曲調。待到他最後一個字說盡,手中陡然發力,狠狠抓住她左--乳-,便引得她一聲驚懼的呼救。

  「青青,青青……」他喚著她的名字,帶著道不明的傷,低頭親吻她。

  青青是溺水的魚,再無力思考,只願這一刻永恆沉淪,她要他,只要他。

  閉上眼,她寧願相信,他會永遠守著她,愛著她,給她支撐,給她溫暖。她不可抑制地,渴望著被愛,被呵護的滋味,她如此庸俗而又虛浮,只貪戀這一絲溫暖,即使禁忌,即使不倫,即使是見不到冬天的夏蟲,也要沉迷,沉迷於愛——一個女人自我營造的繁華夢境。

  衡逸脫去她的衣衫,青青已化作一江春水,霧濛濛地一雙眼,含淚看他,卻似熔爐,將要溶了他的心,注灌出她的模樣。

  他撫弄她的身體,牙齒輕輕咬著她柔軟甜膩的肌膚。一雙手漸漸下滑,摩挲著她被撐開的大腿,繼而又向上,去探那一片溫暖濕潤的沼澤。

  青青一驚,下意識地要合上腿,又被他強行撐開,他的手指還在她身體裡翻轉攪動,撩撥出一場駭人的潮汐,衝擊著她殘存的意志,衝擊著她心中自以為牢不可破的城池。

  她抓著衡逸的手,纖細的腰肢不斷扭動,彷彿是在配合他的動作,她一聲聲喚,淒迷苦楚,「衡逸,衡逸,別……別……」

  「別鬆手,是不是?」他惡劣地笑,突然撤了手,扯落一身衣帛,拉住她的腿,盤上自己的腰,用力一挺-身,一頭紮進她溫暖平和的身體裡,凶悍且粗暴地愛惜著她的身體。

  青青一聲驚呼,雙手死死抓著被縟,卻越發盤緊了他的腰。

  青青被撞得不斷往後蹭,她弓起身子,迎合他霸道而又稚氣的闖入,她幾乎可以看清他在她身體裡進出的景象,他像一隻狂怒中的獸,不顧一切地衝撞著她的身體,拍打出淫靡腐朽的聲音,青青有些疼,卻在這樣的疼痛中尋到一縷似水的溫柔。

  她已說不出話來,口中叫嚷著勾人的音節,渾身都燒起來,她心中有一道無法填補的傷,一縱無底的溝壑,一條無岸的深淵,卻在體外徐徐展開,展開在下-體——是她溫暖美好的器官。

  她依緊了他,她這樣想念他,他的一切。

  「青青,青青,你看,你也想我,你也愛我。」他握緊了她的腰,狠狠往前一送,便聽見她回應似的呻吟。

  青青一身黏膩的汗,她急促地喘息,彷彿將要死去,她要與他作別,於是貪戀最後一絲歡愉,她渾身都痙攣起來,伸手去抱他,緊緊貼住他滾燙的身軀,她抬頭去吻他,與他在唇間糾纏。

  他亦放緩了身體,抱著她,貪戀她舌尖的溫柔。

  青青低聲呢喃:「衡逸,衡逸……」

  他的姓名,源自她口中舌尖輕動,源自她心底絲絲呢喃,這一潭溫柔水霧,幾乎要將他溺斃。

  他即將死去,在她潮濕溫暖的身體裡。

  衡逸放開她,轉過她的身體,令她趴在春榻上,火熱的身軀隨之覆上,壓著她靈秀的蝴蝶骨,身子一沉,從背後-入,攀著她,猛烈地撞-擊。

  不夠,怎麼夠,怎麼捨得。他的心叫囂,他放不開她,唯有不斷索取,不斷往前,頂進最伸出,教她快樂,教她悲泣,她的辛酸苦楚全都由他掌控。

  他的身體拍打在她臀上,磨蹭出一層粉生生的紅,落在他眼裡,綻放出極致的誘惑。他加重了力道,恨不得融進她的身體裡。

  青青的-乳--房被狠狠壓著,在他的衝撞中與床褥廝磨,在疼痛中咬合了無可言語的快樂,她受不了,嗚咽地哭泣,破碎地呼喊:「別……夠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衡逸的手環過她胸前,柔滑的雙--乳-就被他握在手中,他發狠了地揉,疼得青青一陣陣抽噎,她的身子被他猛然一撞,那熱流在她身體深處燒灼,彷彿要將她燃作灰燼。

  他頹然倒在她身上,吻了吻她唇邊淚痕,笑笑說:「我誰都不要,只要青青。」

  「即使,青青不要我。」他伸手去,拂開黏在青青額上的髮絲,唇邊仍掛著一絲微笑,滿足的,快樂的,教人心疼。

  青青貼近了他,綿綿嘆息,「你會害死我。」

  他攬她的腰,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他撫摸著她光裸的背脊,輕輕說:「我怎麼捨得害你。」然而,他眼神卻冷下來,越過青青頭頂,死死盯著角落裡一人高的黃銅燭台,「除非,你真的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