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奕言驟然從那份旖旎中驚醒,劇烈地掙扎了起來,袁霽祺蠻橫地用右手抓住了她的雙手,左手胳膊環在了她的後背,用腳壓住了她亂踢的雙腿,將她整個人固定在了他和方桌之間。
他的吻霸道而熱烈,沒來得及等沐奕言反應過來,便長驅直入,席卷了她的整個口腔,纏住了她的柔軟,盡情地吸/吮著她的甘美。
沐奕言整個人攀附在他身上,她又氣又急,口中嗚嗚叫了幾聲,卻被他更加迅猛地奪走了全部的呼吸。
就好像瀕死的野獸一般,袁霽祺掠奪著,吸/吮著,仿佛要把自己刻入她的身體裡,渾身的血液往上湧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酒意蒸騰,讓他的身體都叫囂了起來。
忽然,袁霽祺一下鬆開了嘴唇,沐奕言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她驚怒交加,一口咬在他的胸口,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泛起。
袁霽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伸手一攬,將她整個人輕鬆地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到木板床前,將她放了下來。
沐奕言呆了幾秒,終於明白了過來,一腳朝著袁霽祺踹了過去:「袁霽祺,你敢!」
袁霽祺被踢得踉蹌了一步,搖晃了兩下,眼神越發渙散,他傻笑了一聲,狠抓著自己的胸口,大著舌頭道:「阿……言……我喜歡你……喜歡得這裡都痛了……」
話音剛落,那高大的身影便朝著沐奕言直壓了下去,沐奕言手腳並用,朝著裡面逃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腳踝,沐奕言抬腿想踹,卻被他用巧勁一敲,整條腿都酸軟無力了起來。
片刻之間,袁霽祺整個人便壓在了沐奕言的身上,沐奕言拼命掙扎,只聽得「嘶」的一聲,她的衣衫被半扯了下來,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袁霽祺的身體滾燙,雙唇帶著灼人的溫度,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脖頸和胸前,那眼神癡迷而絕望:「阿言,你別躲我……我想和你在一起……給我……」
沐奕言的手腳蠕動著,只可惜兩個人的力氣原本就相差懸殊,而此刻袁霽祺酒醉後更是力大如牛,將她的雙手雙腳都固定著,任憑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袁霽祺小腹下堅硬如鐵,緊緊地抵在沐奕言的私/處,那幾層薄薄的布料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戳破一般;他無意識地吸/吮/舔/弄著沐奕言的肌膚,用牙齒咬著她的衣衫往下拉去,不到片刻,她的衣衫被扯成了碎片,露出了裡面的褻/衣。
沐奕言嘶聲大叫:「袁霽祺……我恨你……」
袁霽祺的身子一僵,眼神凶狠地落在她的身上,幾乎讓人以為,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撕成碎片。
「你騙我!阿言她也喜歡我的……她不會恨我!」袁霽祺一下子便咬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啃噬著,沐奕言用力地咬了下去,袁霽祺負痛,兩個人的唇齒交纏,到了後來,不知道是誰的鮮血在誰的口中流竄。
等袁霽祺鬆開嘴唇,沐奕言幾乎已經被吻得窒息,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一條被扔上岸後瀕死的魚,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意識幾近模糊,眼角緩緩地流下淚來,絕望地低喃著:「阿驥……阿驥救我……」
袁霽祺如遭雷擊,目光呆滯地看著身下的那張臉龐,驟然之間,整個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的油燈忽明忽暗,不知道過了多久,沐奕言終於清醒了過來,顫巍巍地伸手推了一推身上的袁霽祺。
身上的人沒動靜,耳邊只傳來一陣陣粗重的呼吸聲,間或夾雜著半輕不重的鼾聲。
她膽戰心驚地等了片刻,用力一掀,袁霽祺的身子倒在了旁邊,立刻,她身上一輕,一陣清新的空氣灌入胸腔。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鋪,順手從袁霽祺的靴子裡摸出了匕首,橫在胸前,警惕地看著他,卻見他砸吧了兩下嘴唇,一個翻身,朝著她原來的所在摟了過去,口中還喃喃地叫道:「阿言,別走……」
沐奕言鬆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香肩半露,衣衫破爛,她忍不住詛咒了一聲,心中萬分後怕,要是剛才袁霽祺真的獸/性大發,她該如何自處?
窗外傳來隱隱的打更聲,鍾聲一長兩短,加上了一聲鼓響,已經是三更一點了,正子時馬上就到,沐奕言再也無暇他顧,隨手抓了一件袁霽祺的外衫披在身上,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提心吊膽地看了袁霽祺一眼,悄悄地推開了門。
門外悄寂無聲,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沐奕言拉了拉衣衫,警惕地四下看看,沒發現什麼人。
她緊走了幾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北牆下,果然有一排桂花樹靠牆而立。她屏息四顧,只看見了黑漆漆的牆頭。
忽然,半空中炸開了一道光芒,一聲巨響從遠處襲來,她怔了一下,心頭狂跳:那不正是那個竹筒炮的聲音嗎?
那爆炸聲越來越密集,整座北恆城都被驚醒了;幾乎是在同時,這座府邸的南門廝殺聲驟起。
沐奕言的心怦怦亂跳,看來這是裴藺的聲東擊西之計,她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先爬爬牆頭,逃離這鬼地方再說,忽然,耳邊傳來了呼嘯聲,「啪」的一聲,一根長繩從天而降,纏上了她的腰間。
「是我!」牆頭上趴著一個人影,熟悉的聲音傳來。
沐奕言只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都騰空而起,片刻之後,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緊我。」裴藺低聲道,順手把繩子在沐奕言的腰上繞了兩圈,把她緊緊地覆在了自己的背上。
沐奕言的身子輕顫了起來,這樣的碰觸讓她感到了幾分恐懼,剛才那種絕望的感覺無法抑制地湧上心頭。
裴藺感覺到了她的抗拒,焦灼地道:「陛下,抱緊我,不然你跟不上我。」
沐奕言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抱住了他的脖子。裴藺一下子便躥下了牆頭,腳尖一點,朝著府邸的高牆沖去。
外面呼喝聲、刀槍擊打聲四起,府邸裡人頭攢動,都朝著南門湧去,裴藺幾個起落,眼看著離高牆不遠了。
「站住!你是誰!」一聲呼喝傳來,沐奕言聽出來,那是袁鷹的聲音。
裴藺恍若未聞,只是加快了腳步,眨眼便到了高牆下,一根飛爪「咻」的飛出,穩穩地落在了牆頭。
刀鋒轉瞬既至,裴藺一側身避過,反手撒出了一手飛針,袁鷹急避;另一把刀緊隨而至。
裴藺手中劍一檔,「錚」的一聲,火星四濺,幾乎就在同時,那人五指如鉤朝著沐奕言抓了過來。
「公子你不能走!」袁虎厲聲喝道。
裴藺背負沐奕言,挪移轉騰的速度慢了很多,他一咬牙,手中劍一歪,從左側斜刺出去,竟然是硬拼著左臂受傷,去攔截袁虎從沐奕言的進攻。
沐奕言尖叫了一聲,伸手揮出了緊握在手中的匕首,朝著袁虎的刀迎了過去,袁虎不敢傷她,只好側身避過。
電光火石之間,裴藺一下子便抓著飛爪往上一竄,往牆頭爬去。
沐奕言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袁鷹和袁虎不知道怎麼停止了進攻,好像兩根木樁一樣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她的心撲撲亂跳,潛意識地四下梭巡著,隔著夜色,她終於看清了,在不遠處的廊簷前,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屋簷下朝著她看了過來。
她仿佛都能聽到他喃喃的低語聲,一下下地叫著她的名字:「阿言……阿言……」
她打了個寒顫,想要強迫自己轉過頭去:她就要離開這裡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這個騙了她、囚了她,還想要對她用強的男人!
那個身影忽然動了,彎弓搭箭,那健碩的身影形成了一個堅毅飽滿的弧線,就好像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校場上,那樣不馴,那樣矯健。
利箭的尖嘯聲傳來,沐奕言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裡模模糊糊地想:也好,就這樣死了吧,活著好累……只是連累了裴藺,等到了陰曹地府,再向他賠罪……
「撲」的一聲,預想中的刺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她只覺得肩膀上一涼,那支箭穩穩地穿過了她的衣衫,定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小心!」裴藺急促地叫道,他往下一縱,躍下了牆頭,幾個起落,發足狂奔,把那座府邸拋得越來越遠,眨眼便看不見了。
沐奕言下意識地便握住了那支箭頭,箭頭處掛著一串東西,她用手一摸,入手是曾經熟悉的手感——這串手鏈,伴著她渡過了那些個袁驥墜崖後的不眠之夜。
她的眼中瞬間流下淚來,無邊無際的痛楚和悲傷湧上心頭:為什麼?為什麼要有這樣撕心裂肺的背叛和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