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紛飛。
隔著覆滿水汽的玻璃窗,路旁匆忙趕路的行人身影,隱約可見。
酒吧入口處的風鈴叮叮噹噹的響了數聲,一名年輕男人推門而入。來人身量很高,濃眉利目,神色冷峻。他舉目向四下里看了看,視線停在了某一處,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抬起手,朝著坐在角落裡的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即走了過去。
「怎麼著,你倆還沒散夥?」陸程禹說著在兩人對面坐下。
雷遠笑駡,「這說的是人話麼?」他一揚手,扔了張大紅帖子在桌上。
陸程禹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有點訝異的挑挑眉,「修成正果了哈,」他拉開一罐啤酒,和坐在雷遠身邊的女子略微碰了碰杯,「關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關穎笑著抿了口酒。她半個月前才回國,這幾年,和雷遠分分合合,藕段絲連,來來回回折騰了無數次,突然決定結婚,也難免別人會覺得驚訝。
雷遠極為不爽瞪了陸程禹一眼,拿下關穎的酒杯,「少喝點,對孩子不好。」
陸程禹恍然大悟,「有了啊?」
關穎橫了雷遠一眼,對陸程禹說,「他做夢。」
雷遠辯解,「為了下一代的健康,我們要提前戒酒戒菸對吧?」
關穎不想聽他瞎掰,伸手戳了戳他的嘴,「現在隨你怎麼亂說,等會兒小姜過來,你可別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雷遠嬉皮笑臉的湊過去,「你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不該說的絕對不說。」
陸程禹受不了某人一臉的白痴樣,對關穎說,「這孩子不好帶,你以後可得辛苦了。」
關穎一把推開雷遠,「沒點心理準備,我敢往火坑裡跳嗎?」
雷遠沖陸程禹連連擺手,「行了,請帖也拿了,你丫可以滾了,別忘了包個大紅包給爺送過去。」
陸程禹說,「忙什麼,等姜允諾來了我再走。」
雷遠笑道,「怎麼著,還對人家姐姐唸唸不忘?孩子都有了,別想那些花花心思。」
陸程禹看了他一會兒,不由失笑,「腦殘吧你。」風鈴雜亂的響過一陣,從門外進來幾個人。陸程禹向那一行人看了幾眼,轉而又對雷遠說,「你他媽別亂說話。」
雷遠看著那些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紅包厚一點,我就少說一句。」
關穎不解,「什麼啊?」
雷遠笑著說,「陸程禹他們家孩子他媽來了。」
關穎覺得這稱呼極其繞口,不及細想,一位身材火辣的女郎踩著七寸細高跟鞋「噔,噔,噔」的已經走到桌前。女郎揚手就給了陸程禹的腦門上一個栗子,壓低聲音說,「你還在這兒玩,孩子在家沒人管。」
陸程禹氣結,卻也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把她拽到一邊,「朋友在這兒呢,多少給點面子。」
女郎這才發現坐在旁邊津津有味看戲的關穎和雷遠,於是對他們笑了笑,附在陸程禹耳邊說,「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今天星期二,一三五歸我,二四六歸你,你忘了?陸阿姨打麻將去了,你爸一個人在家都快忙瘋了。」
陸程禹瞪了她一眼,「那你還出來?」
女郎滿不在乎的嚼著口香糖,「憑什麼啊,今天又不該我當班,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孩子他爸是吃白飯的?殘了?癱了?還是掛了?」
陸程禹看著她,嘆了口氣,點點頭說,「行,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這就回去。」
女郎這才滿意的拍拍他的肩,哼著小調走去自己的朋友那邊坐下。
雷遠說,「瞧瞧,瞧瞧,這就是一時把持不住,搞出人命的後果。」
陸程禹沒理他,臨出門前對關穎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一聲。」
過了一會兒,雷遠摟著關穎說,「沒想到我們三個人裡面,這小子是最先有孩子的,咱倆也趕緊生一個,不能差的太多了。」
關穎白了他一眼,「這也要和人比?」
「要不我們生個女兒,專去勾引他兒子,勾上手了在把人甩了。」
「如果生的是兒子呢?」
「那更好......去勾引他們家兒子的媳婦兒,給他們家兒子戴綠帽子,專生咱們家的孩子。」
「缺德,幹嘛和人家小陸過不去?」
「誰讓那小子比我先有兒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