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脂這人智商真的不怎麼高,人又很(嬌)憨,除了比較有錢,家底很厚之外,真是一丁點都比不上韓繪兒。
在芳華閣還各路撕x的時候,如果不是有韓繪兒明裡暗裡護著她的話,她早就被人撕出去八回了。
當然,韓繪兒保她也沒安什麼好心,只是想把她當成錢袋子!所以,蔣玉脂帶進來的兩個貼身(聰明)丫環都被挪出去了。
身邊沒了親近熟悉的人,芳華閣裡又只剩下韓繪兒一個『溫柔穩重』的姐姐,蔣玉脂自然而然的靠近了她。並且,在韓繪兒刻意的動作下,迅速扔掉了僅存地智商,在並沒有清醒認知下的,成了韓繪兒的附庸,任她與取與求,支使的團團亂轉。
收服富家女,在智商上玩轉蔣玉脂,這本是韓繪兒生平一件得意之事,可現如今,她真是恨不得當初沒起那貪心,直接讓人把這白痴撕出安洲府。
最起碼,她也應該幫她充充智商,不至於讓人家幾句狠話就把實話逼出來啊!
韓繪兒被人用腳踩臉,身上疼得淚流滿面,心裡悔得無以復加。
她光知道白若霸道,可沒想到她能這麼霸道。她光知道韓繪兒智商低,可沒想到她智商能這麼低。
悔不當初啊!韓繪兒在白若腳下無力的掙紮著,嘴裡發『嗚嗚』的哀鳴,眼淚一對一對的往下淌。
「嘖嘖嘖,這就招了啊,真是……太沒挑戰性了!來來來,翠釵,翠環,把那叫綠煙的弄過來!」白若搖頭稱嘆,哪怕是聽見蔣玉脂『脫口而出』了,她也依然踩著韓繪兒的臉,讓她無力掙扎。
畢竟,韓繪兒那張嘴還是挺厲害的,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不想讓她有任何開口翻盤的機會。
招招手,白若把園子後頭,被她甩開挺遠,如今好不容易才趕上來的泰清苑一行人叫過來。
藉著翠釵,翠環鉗著綠煙,讓她跪地老實聽話的功夫,白若跟連珠炮似的把事兒先說了一遍。
「翠釵這丫頭性子是粗一點,可又不瞎,換了她的東西以為她看不出來嗎!竟知道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可惜,如果不是你先頭得小動作做的太多,讓我們起的疑心,說不定你如今這招就悄無聲息的成功了了呢。」白若腳下用力,踩地韓繪兒嘴唇破裂,門牙都鬆了,才冷哼一聲,道:「自以為聰明的蠢貨,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呢!」
「那套有東西的被縟,已經被我燒了,換到泰清苑貴妃塌上的,是翠環屋裡的,丫環屋裡的東西都是行宮發下的,一模一樣,就是用來詐她們的。本以為得費點心思,本想到這個綠煙這麼不抗嚇,竟然當場就露了破綻,可不就讓我逮住了嘛!」最後,白若鄙視著總結道。
「殿下,奴婢,奴婢……」綠煙被鉗著跪在青石地上,頭髮散亂,臉頰紅腫,聲音破碎,滿面都是悔不當初的絕望。
死死的盯了韓繪兒兩眼,她把目光轉向蔣玉脂,眼中全是怨毒。
這個廢物!蠢貨!大姑娘下的白痴,她怎麼能,她怎麼敢就這樣承認了?難道她不知道她用的是時疫病人的汗液唾液嗎?那東西全是水,沒被當場抓住,就不會有實質的證據啊!!!
當初說的好好的,她還挺佩服韓氏的聰敏謹慎,用這樣讓人抓不著實據的法子,就能安全地除了礙腳的巨石……
可如今呢?法子是好法子,可架不住同謀太蠢啊!綠煙在心裡把蔣玉脂剮了上千遍,然後,非常無奈地,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了韓,蔣兩人,只把自己形容成一個被欺騙的,有點貪心地可憐人。
「殿下,奴婢實在不知那被縟上染了時疫病人的東西啊!」綠煙淒慘得伏地大哭:「韓姑娘和蔣姑娘只說翠釵姐姐得罪了她,她心不甘想要報復,送了舊被縟,想讓翠釵姐姐起身疹子而已。奴婢貪心蔣姑娘給了五十兩銀子,這才犯下大錯,可時疫這事兒,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情啊!」她哭地情真意切,喊的無比淒涼,那神態表情,就跟說的是真的一樣。
如今她已經不想能逃出這一場了。任何事情扯上皇家都是個死,她萬般沒想到白姑娘這麼狠,敢把那東西放進泰清苑正殿,五皇子屋裡。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可沒辦法。這世上沒有後悔藥,錢她接了,事她辦了,還讓人家當場抓住了,她就是悔斷了腸子都沒用。
現在,她能做的,只能是儘量減少她的罪過,最起碼不要讓家人受累。
反正韓姑娘給了她五百兩銀子,如今就在她娘手裡,這些錢,夠她一家買上百畝好田,當個鄉間悠閒地小地主了。
說不定,還能供出個讀書人。
柏君溯聽了這番話,臉上神態並沒什麼太大改變,只是從很溫柔變成了一般溫柔,他用手撫了撫腰間的玉帶,微微轉頭看向蔣玉脂,輕蹙著眉,菸灰色的眼眸中泛出一點點哀傷。
彷彿在說:你竟是這樣的人,竟然要害我嗎?
「喂,蔣玉脂,聽見了嗎?綠煙說都是你指使的呢,銀子也是你給的呢!」白若用惡毒女配般的神情對著蔣玉脂叫囂了兩聲,然後用余瞅了一眼『憂鬱』地柏君溯,在心裡不屑地撇了撇嘴。
個裝x范兒!
「沒有,不是啊!韓姐姐,是韓姐姐提出來的,不是我要害殿下。不是,不對,我沒有要害殿下啊!我就是……我!!我……」蔣玉脂被柏君溯那憂傷的眼神瞅的心亂神慌,雙手緊張的扯著衣襟下襬,聲音中帶著哭腔想要解釋,卻悲哀的發現,憑自己的口才根本就解釋不清楚,反而更加慌亂。最後,她徒勞的張著嘴,無助的看向白若腳底下,彷彿半昏迷狀態的韓繪兒,悲切切地喊:「韓姐姐,你,你起來說話啊!」
蔣玉脂年紀不大,才十五歲,情商智商都沒發育完全,反應能力還有點遲頓,本來她對韓繪兒要害白若性命這個主意就很害怕,這幾天都做惡夢了!剛才,白若從一旁衝過來,二話不說把韓繪兒好一通好打,那真是慘不忍睹,兩頰青紫,鼻口流血,頭髮都捋掉不少,這種血肉橫飛地場面,真是把旁觀的『溫室花朵』蔣玉脂嚇懵了啊!
在她想來,白若肯定是知道那件事了(事實也是),並且一定有證據,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張狂……然後,事實馬上證明了她的想法,幹翻了韓繪兒,白若果然就衝她來了!!!
那一番指責真是嚇的她心都裂了,什麼叫泰清苑?什麼叫謀害皇子?這話能亂說嘛!這會誅九族的。沒有經過任何大腦的思考,完全出於本能,蔣玉脂一下就反駁了!
可惜啊,她口才真的不好,危急應變能力也真的很差,如果用沉默來反駁還好,但一張口反駁……就活生生地把自己裝進去了!
不止裝了她自己,還帶著韓繪兒,一起坑的死挺!
「……呵呵!」
「嗯……」
真蠢啊!白若和柏君溯同時轉過頭去。
好吧,白若抽搐著嘴角,她以為她前世那個下場完全是因為自己太蠢,又不懂的隱藏自己的蠢,雖然不曾自作聰明,但確實太過張揚……想起前世,她偶爾會後悔,如果當初能謙卑一點,恭順一點,忍耐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那個地步?
雖然明知道女人之間爭鬥就是你死我活,哪怕低到泥裡了,說不定也會有人看不慣想踩一腳,但白若還是忍不住想像另一種可能……
低調一點,忍耐一點,說不定她可以運氣很好的,帶著孩子平安到老呢?
想起前世時,白若偶爾會控制不住自己這樣想,而每次這樣之後,她總會懊惱,自責,痛苦。
可是今天,看見韓繪兒和蔣玉脂此時的樣子,白若忽然釋懷了,想開了!
韓繪兒,聰明狠毒,沒人能說她不能忍,不夠謙卑,單純論後宅陰私手段,白若承認,韓繪兒要比她厲害多了!蔣玉脂,足夠漂亮,也很嬌憨可愛,進行宮就大把撒錢,泰清苑幾乎沒人沒得過她的好處,算是張揚了,當然,在智商上……也確實很蠢,這一點,連白若都自愧不如。
這兩個人,一個跟白若前生略有相似,一個按理應該是後宅贏家。
但現在呢?全都狼狽的跪在地上,未來等待她們的,是注定不怎麼幸福的命運。
所以,看來她完全不需要太介意。勉強自己改變性格並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反而更糟,她天生就是火爆霸道的人,讓她硬裝做沉穩綿軟……
大概會下場更慘。
「殿下,你看……」釋懷了一個心結,微眯眼望向柏君溯,白若笑的更加張揚了。
「先帶回泰清苑吧!」反正基本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不過差一個處罰方案,這種事,就不在要小花園裡辦了。
說到底,光天化日之下辦後宅陰私,真心有點丟臉。
「翠釵翠環,按住她,咱們走!」白若最後狠狠跺了一下腳,直接將韓繪兒震昏過去後,才挪開身子,用下巴點了下一臉萬字鞋印的韓繪兒,對翠釵翠環道。
「是,小姐。」翠釵翠環大步上前,兩人鉗住韓繪兒的胳膊,用力一提,昏迷著的韓繪兒半截小腿搭拉在地上,被她倆跟拖死豬似的拖著走了。
從白若出現開始,一直到事情結束,能言善道,擁有三寸不爛之舌,能哄的蔣玉脂獻出所有財產的韓繪兒……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無論是辯解,哀求,狡言,還是否認……在這件可以決定她命運的事件上,她一開始就失去了所有的發言權。
這無疑,是白若想要的效果。
對比起狡言聰慧的韓繪兒,天真智商低的蔣玉脂明顯更好對付,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