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度有喜了,宮裡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幕容炎便漸漸地來得少了,這個把月幾乎都在陪著姜碧蘭。
他是君主,維繫著炎朝江山,本來也很忙。左蒼狼食慾也是有些差,最近更是嗜睡得很,左薇薇有些擔心,將夜的時候她與左薇薇換過衣裳竟然要出宮,左薇薇叫住她時她只是笑:「你不是讓我看看大夫麼,御醫我們請不動,我出去看看。」
左薇薇有些擔憂,喊了一聲早去早回啊。原以為這樣一所孤冷的宮院,也當無人留意,殊不知晚上棲鳳宮鬧刺客,姜后被傷,宮中戒嚴。
任王楠百般詢問,左蒼狼不肯說自己去了哪裡,王楠當然是知道她不會與刺客的事情有關的,於是也就往上瞞了下去。幕容炎擔心著姜碧蘭,哪有時間理會她,於是竟然也沒人多問。
第二天幕容炎竟然過來,眉宇間神色很是異樣,左蒼狼早已學會了看他臉色,站在他身後溫馴地幫他捏著肩。
「主上,我……」
「收拾東西,明天啟程準備去一趟尤國。」
「尤國?」左蒼狼變了臉色:「為什麼?」
「蘭兒受了傷,只有尤國的血脂花,可以保得母子平安。」
「主上,此去尤國,往返即使再快的腳程也需要一個多月,若是治傷救命,怕是……」
「他們送來了血脂花,」幕容炎側過頭不再看她,一字一頓:「條件是須得你至尤國作客一個月。」
左蒼狼用了很久的時間來理解這句話,最後還傻傻地道:「可是尤國的政權據說已經落到龍子桐手裡了。龍平死了,他不會放過我的。」
幕容炎絲毫不為所動,顯然是早已想到了:「不會怎麼樣的。」
「可是……可是……」左蒼狼拉著他的手,在將要觸及她的身體時他冷冷地開口:「沒有可是,你必須去。」
於是她眼裡的光華慢慢地剝落,拉著他的手緩緩鬆開,幕容炎走出去,又頓住腳步,似安慰一般:「不會怎麼樣的。」
然後離開,沒有回頭。
知道她離開的人不多,左薇薇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麼突然地要她出使尤國,幕容炎沒有來送她,她走的時候,他坐在姜碧蘭的床邊,心亂如麻。
腦子裡全是那天她的神情,他不確定會不會再看一次,自己就會變了決定。不,不能變,蘭兒不可以有任何事。而且尤國已經立下保證絕不會傷她性命。
從雕龍畫鳳的紗窗望出去,是深宮的一片琉璃瓦閣,不會傷她性命,只是、會受些什麼折磨?
左蒼狼也正在望著棲鳳宮,可是目光穿不過這厚厚的宮牆。
「將軍,走吧。」尤國的使者陰陽怪氣地催促,王楠的目光是帶了深深的擔憂。左蒼狼一直看著空空的宮門,目光慢慢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