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很暖,毯子已經滑到地上。我把頭擱在他的手臂上,雙手環上他的腰。
范東璃一動不動,呼吸平穩。我舔了舔嘴唇,抬起頭來,吻上了他的唇。我不會接吻,重生前也很少和童鳴昭接吻,最多雙唇摩擦。手指慢慢順著腰線,肚臍,撫到他胸前的兩點。
他的睡衣已經解開,我半撐起身,又啄了他的唇幾下,他淺淺的鬍渣弄得我的臉頰有些發癢,我輕輕的咬了咬他的下巴,就把頭埋在他的鎖骨處慢慢用舌頭舔著。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睡熟,也不知道我的動作有沒有把他弄醒。其實我是希望他已經醒了,只是在裝睡。如果光明正大的被他知道我的企圖,第一我沒那個膽量面對清醒的他,第二我吃不准他是不是會拒絕。
而採取這種方式,如果他已經睡著,什麼都不知曉,那麼就當春夢了無痕;而如果他知道我在做什麼,卻並未阻止,以我所瞭解他的性格,今晚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我重新吻上他的唇,又親了親他的鼻尖,明顯感到有東西頂著我的腰際。我的臉有些發紅,我沒有再動作。
等呼吸平順後,就起了身,坐在沙發邊,幫他慢慢扣好睡衣的紐扣,再拾起地上的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回到房間裡,我關上了門,躺在他的床上,鼻尖呼吸的空氣好像還有他的味道。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有什麼資本能引起范東璃的興趣?
我做不來張樺般光明正大的追求方式,我是個很被動的人,慢熱,冷冰冰。但又不是循規蹈矩守舊的人,看著乖巧矜持,實則一肚子算計,用現今說法,就是很悶騷。
本來我並不打算使用最次的身體勾引,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我不確定他會和張樺什麼時候確定下來。
也許我在行動前總是瞻前顧後,思量萬千,但是既然下了決定,那麼我就不會再有所顧忌。
身體勾引褒義來講,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很多問題就是引出身體的原始欲望而變得簡單,況且我今晚的舉動,並沒有吃實質的虧。
早上我站了幾分鐘後,打開了臥室的門。
范東璃靠著沙發在看書,「起來了。」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我嗯了一聲,然後在他不遠處坐了下來。
「過來。」他放下書,朝我招了招手。
我朝他的方向挪了挪,看他繼續再招手,我眨了眨眼睛,又挪了挪屁股,然後最後就莫名其妙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喜歡我?」他抬起我的臉。
我想了想,然後就著他抵在我下巴上的手指點了點頭。
「考慮清楚了?」
看我繼續點頭後,他又發問,「我找的不是女朋友。」
「我知道。」
然後他就抬著我的下巴,看了很久,最後吻了吻我的嘴角。
我歪了下頭,抿了一下嘴,皺著眉頭看他,「你決定了?」
然後我就看著他繼續抬起我的下巴,吻了吻我的下唇。
我依舊皺著眉頭看他,雖然我實實在在的經歷了二十八個年頭,但我的身理年齡只有十九歲,對於三十一歲的男人來說,除去青春肉體的吸引,和單純愛幻想做夢能激發大男子保護欲外。
一輪歲數的年齡差異,不可避免的會使他產生閱歷的優越感,和歲月沉澱的內斂謹慎度。
而且我知他是個很理智的人,凡事都是三思而後行,較之我更甚。
高中的時候很喜歡一句話:你不會有那美麗的相逢,除非之前你能忍受等待的痛苦。可是等待是世上最煎熬的一件事情,你能篤定對方堅定不移,自己也忠貞不二?你能確定相逢一定是美好,而不是殘酷?最後一起感歎:人生若只如初見?
重生之前的我和他,生活相交的歲月剛好是我最幼稚、最膚淺、心最浮躁蠢動的時候,他不可能等我長到足夠成熟,我也沒那個吸引力能夠讓他等待一個女孩的蛻變史。
所以那時的我和他最後各自成家,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即使昨晚的勾引很成功很有效率,我並不覺得他會對一個----前一天還是鄰家小妹妹的女孩,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思想轉換,就成功上位為和他平等對話的女人。
「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搖搖頭,不再深想,本來萬事就存在變數,我就是最大的變數,誰會想到我鬼使神差的進行了一場荒誕時間之旅,然後又仿佛黃粱大夢一場,再來一遍新的人生軌跡。
既然他決定了,我也可以鬆口氣了。
「那麼我們先來解決一件問題,」他的唇貼著我的耳朵說道,「昨晚你沒有做完的。」
最後我的五指成功完成了我昨晚未做完的勾引套餐,外套上也少了幾顆紐扣,嘴唇腫了。
不過也收到豐富的回報:我身體力行的貫徹了法式接吻;也瞭解到自己的衣服品質嚴重不達標;他的欲望強烈,特別是清晨;他更善於勾引,不僅是身體,還有語言和心理。
我沉默的看著范東璃幫我和他自己都洗了手,然後又拿了乾淨的毛巾擦乾了水。
我有些不高興,並不是因為他對我做的事情,相反他也讓我很舒服。他不是初手,我一想到他和別人做過更親密的身體交流,就覺得煩躁,這種情緒我知道,是--嫉妒。
「不高興?」他把我又拉著橫坐在他腿上。
「范東璃,」我把頭埋在他的肩上,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躁動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你要對我好。」
他在笑,我感到他的胸膛在震動,然後圈著我的手收緊了些,「陳瑾,我會對你好的。」
我依舊住在寢室,並不打算因為范東璃的關係而改變什麼。我白天還是會常常去他那裡練古箏,和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他呆在宿舍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雙休日也留在學校。
我長時間的外出,還是引起了寢室八卦室友的注意。有一次我正要出門時,被其中的一個攔下了。
我看著她堵住門口,拿著一支筆指著我,「陳瑾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和班長交往?」
我挑了挑眉,一字一句的道,「班長?交往?」
「你就承認了吧,我們可是室友,你可別瞞著我們哦。」
「我和他共處一室的時間和地點,就是……」我拿過她的筆,看著她一臉的狗仔隊標準相,慢吞吞道,「上課45分鐘,教室。」
「切,最近江佐也一直往外面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玩神秘,好多不能說的秘密啊,讓人好奇心暴漲,壓都壓不住,可現在也不是春天啊……」
我把筆丟回給還在碎碎念,轉圈圈的人,好心的幫她把門關上,出門。
我在圖書館消磨了一個下午,然後抱了幾本書,買了一個手抓餅,就晃蕩去了范東璃那兒。
鑰匙剛插入,門就被打開了。
我把東西塞到他的手裡,換了拖鞋進門,「這個星期,你不是說有事要出門嗎?」
「結束了,我也是剛到,你就吃這個?」他皺眉盯著手裡的小袋子。
「不餓嘛。」我示好的撒嬌。
「我也沒吃。」
我看著他進了廚房,吐了吐舌頭。
吃完飯,整理乾淨碗筷。我泡了兩杯咖啡,遞了一杯給范東璃。
「我要練琴,會不會吵你?」
「現在我不看書,會去上網查點資料。」
我哦了一聲後,就各自忙自己的。
等我解下假指甲,伸了伸懶腰。回頭就看到沙發上的范東璃,正安靜的低頭看書。
我窩到他的旁邊,靠在他的身上,他放下書把我拉到他的懷裡,伸手幫我揉大拇指。
「今天已經晚了。」
我繼續懶懶的倚著他,一動不動。
「累了?」
看我點頭後,他抱著我起身進了臥室。
他的房間一向很整潔,我對他的潔癖這個時候一點讚同感都沒有。一天要洗兩次澡的主人,不會縱然我這個偷懶不想洗澡者的。所以我很識相的抱著他的睡衣,進了浴室。
「早點睡。」等他洗完澡和我道晚安時,已經小睡一會的我已經精神復甦。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床很大,一起睡吧。」
我看到他眼神變得有些幽深,沉默了一會,「好。」
等他躺好,關燈。一室黑暗,安靜。
我湊過去,輕啄了下他的唇,「晚安。」
然後自發自的縮進他的懷裡,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手腳八爪魚似的纏上他。
呼,真暖,我有些滿足的歎了一口氣。臉頰又蹭了蹭他的胸口,好舒服的枕頭。
還未等我感歎完,忽然天翻地覆,我被他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