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有些恍惚。
窗簾拉著,房間裡隱約透著點點斑駁的陽光。我看著身邊的男人,身子又往他懷裡縮了縮。
「冷了?」頭頂傳來范東璃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我感覺自己被他抱著的手臂收緊了些,然後被子被拉高,蓋住了我赤裸在外的後背。
我眯了眯眼,抬頭咬了咬他的下巴,「幾點了?」
「還沒到中午,再睡一會。」他輕拍了幾下我的臀部。
「身子不舒服,想泡澡。」我抓住現在在腰部作怪的手。
「好,我幫你。」
有人幫忙,效率卻更低。我懶懶的半趴在范東璃身上,他正幫我按摩腰部。
「泡泡澡,有舒服點了嗎?」
我斜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幫忙的話。」
「你配合的也很積極,」他捏了捏我的臀肉,又湊近我的耳邊,「哪位小姐剛才一直說很舒服,讓我不要停……」
「范·東·璃……」
午後的陽光偷窺,鋪瀉了一床慵懶。
我搖著頭不停求饒,「嗯……唔,不要了~不要了!」
范東璃的頭髮和我的交纏在一起,他的喘息聲在我的耳邊起起伏伏。
「范東璃……」我眼淚朦朧的看他,語氣透著可憐兮兮的味道,「太快了……慢一點……慢點……」
「好。」他喘著氣支起上身吻我,停止了律動。他撥開我額間的頭髮,從額頭、眼睛、鼻尖、嘴唇一直親下來。
動作靜止,卻是更明顯的感覺到了我們彼此相連的地方,這提醒著我和這個男人是一體的。
我的眼淚慢慢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他吻掉了我的眼淚,然後深深的看著我的眼睛,我全身發顫,感覺到他很慢很慢的抽出,又再重重的頂入。
我的喘息聲越來越重,雙手死死的摟緊他的脖子,雙腳環上了他的腰,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呻吟。
到達高潮後,范東璃把我轉到他的上面,讓我趴在他的身上,慢慢平復呼吸和心跳。
「范東璃,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手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我的後背,「什麼?」
我下巴抵著他的胸口,抬頭看他,「如果以後你不喜歡我……我的身體了,也不要勉強自己繼續和我做愛。」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或者……你找到了你真正喜歡的人,要隨時告訴我,好不好?」
隨著我的話,他一直盯著我的眼睛變得晦澀幽深。
我垂下眼簾,沒在看他,靜默了好一會,才聽到他的聲音,「好。」
我把頭重新埋入他的肩頸,有些如釋重負,也有些難過。
這個雙休日,是我過的最顛倒的兩天。
我們一直在做愛,從床上到沙發,甚至在椅子上。我不知道原來做愛可以有那麼多的姿勢,男女欲事可以那麼大膽放蕩。
看來在這一塊上,我對范東璃真的很欠缺瞭解。
晚上的晚自習我沒有去,讓江佐幫我簽了到。傍晚回來的時候,我脖子上一圈大大的圍巾包著,我說了聲『感冒了』,就爬上了床。
雖然洗了澡,但是我全身上下好像還是佈滿了范東璃的味道。
我縮在被子裡,怔怔的看著牆壁。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既然范東璃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就再不用擔心,他還會和張樺有什麼瓜葛。
『責任』,我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感。但是往往在時間的長河中,有多少責任卻是轉變為了枷鎖。
婚姻、子女、父母、社會、輿論都是這份責任的見證者,卻也在不知不覺中轉為另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我就是知道范東璃是最負責的人,所以我才用我以前最不齒的方法,引誘他和我上床。
「陳瑾~陳瑾……愛心便當來啦……」
門彭的一聲被打開,江佐的大嗓門人未到聲先到。
我圈著被子,撩開蚊帳往下看。江佐捧著一碗粥,高舉過頭,「蔣峰那小子,真是見色忘友,一聽到你生病了,就巴巴的一下課就跑去給你買東西吃?。」
「噢?!江佐啊,你這話,怎麼就是透著一股酸味兒啊。」緊追其後進門的兩隻八卦女的四隻耳朵刷的豎了起來。
「喂!我的眼光有這麼差嘛,明兒你們姐妹到醫院去好好檢查一下,看看你們臉上那個凸出的都是什麼東西!」
我看著她慌慌的張牙舞爪,眯了眯眼,「江佐,替我謝謝蔣峰,不過我剛吐了,不能吃這些東西。」
「啊……可是,」她繞著頭髮看我,「要丟了嗎?很浪費啊。」
「丟什麼丟啊,正好我們餓了,當夜宵!」伺機行動的兩隻早一擁而上。
「喂!現在吃,當心肥死你們!本來你們的臉就沒看頭,現在連身材都不準備要了嗎!啊喂,就讓好心的江佐大人來無私的替你們解決了吧~!」江佐一個屁股拱開了前面的兩人。
我歪著頭笑笑,一直看著她們打打鬧鬧。
快接近期末,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去范東璃那,一有空閒就蹲在圖書館。
天氣也越來越冷,冬日清晨,路邊兩排光禿禿的梧桐樹,涼颼颼的風刺的臉生疼。
我把圍巾包住半張臉,帽子拉下蓋住耳朵,厚手套揣緊熱水袋貼近腹部。和樓下的阿姨打了一聲招呼,我推開了門。
慢慢的走了很久,來到了分叉口,我停了下來,今天是星期六呢。
站了一會,身體有些發冷,我看了遠處的圖書館一眼,轉身往另一條路走。
我用腳踢了踢鐵門,等了很久都沒人來開。我猶豫的又踢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我瞪著門又看了幾眼,才回身準備走。
「你來了。」
門茲一聲突然開了,我回頭就看到范東璃頭髮亂亂的靠在門邊。我瞧著他只穿了一件外套,內裡只是睡衣,我忙把熱水袋遞給他,進了屋關上門。
一進屋,我就咳了一聲,很濃的煙味。我皺著眉看了一眼范東璃,準備去開窗。
「陪我睡一會,」他拉住我的手,「這裡不急。」
他的手很燙,我才發現他的聲音有些啞,「你生病了?」
「沒事,只是感冒。」
我推著他進臥室,讓他躺下後,又把熱水袋也塞了進去,「怎麼不看病?」
「去出了趟差,淩晨才回來。」他把我的手拉入他的被窩。
我垂下眼簾,慢慢的脫掉外衣,掀開被子鑽入他的懷裡,「你這裡也該裝個空調了。」
「好。」
「你休息會,然後我陪你去醫療室,好不好?」
「好。」他把熱水袋推開,把我圈緊。
他身上的煙草味有些嗆人,抵著我額頭的下巴鬍渣刺得我有些生疼。我又往他懷裡縮了縮,抬頭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回吻了下我的額頭,「聽話,會把感冒過給你的。」
「嗯。」我乖乖的點點頭,又啄了一下他的唇。
范東璃,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