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節飛廉的人格參數可以有效降低飛廉系統中人類情感處理程序的干涉作用。
但所謂的「調節」並非調節,而是銷毀:他們會徹底去除飛廉程序中不適用於AI的這個程序,或者將程序中已經定型的人格特徵全部刪除。
換句話說,一旦接受調整,飛廉就再也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飛廉了。
他也許會成為像托爾斯泰或者琥珀那樣的人工智能,沒有了可以表達憤怒、悲傷、喜悅、恐懼這一類情緒的程序。他會更穩定,更安全,更適合擔任統籌星艦的AI這一職位。
但飛廉拒絕了。
「你願意一直呆在地面部隊?」奧維德想起了飛廉曾跟他們說的事情。
他是一個為了安裝在鳳凰號先鋒艦上而被製造出來的AI。從誕生之日起,他的使命就是和鳳凰號上的所有人一起,帶領「大撤退」的隊伍離開地球,前往馬賽。
如果飛廉因為這個障礙而無法通過測試,他就只能一直留在地面部隊,而且還是條件最為艱苦的地面部隊。
「我知道後果,但我不願意接受修改。」飛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們根本無法侵入我的系統,我把所有的通路都關閉了。除非我願意,否則誰都不能改變我,改變我系統中的每一個程序。」
江徹歪了歪頭,帶著點兒笑意看他。
「你這種行為,你的情感處理程序是怎麼定義的?」
飛廉停頓了片刻。
「這叫『固執』。」他說,「我樂意固執。」
奧維德一面擔心,一面卻又感到非常高興。他也不願意飛廉改變,他甚至可以保證,和飛廉一起返回地球的人之中,沒有任何一位願意飛廉做出改變。他永遠都應該是這副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模樣,是穿著研究員白大褂的十六七歲少年人,偶爾說些從宋君行送的不正經讀本裡學來的話,大部分時間總是忠誠而耐心地跟隨在他們身後。
如果飛廉真的改變了——奧維德心想,最難過的或許是唐墨和皮耶爾。
換了任何一個人工智能,都不可能陪著他們倆一天到晚呆在培育室裡閒聊天的。
想到皮耶爾,頓時想到了小島和莊園,於是很快也就想起了自己揣著過來的問題。
「你知道危機辦嗎?」奧維德問他,「我和江徹所在的小組接下來的人物是到委內瑞拉地區,協助當地的危機辦清理半喪屍化人類。不過我們倆對這個完全不熟悉。」
飛廉吃驚地回頭:「委內瑞拉?很久以前,那邊確實有幾個全球著名的半喪屍化人類聚居點,挺危險的。」
回到地球之後,飛廉接收的信息非常繁雜,地球五百年間的各種發展,他全都儲存在自己的系統裡了。
「應急事件與危機處理辦公室」是一個在地球上存在了很長很久的組織,它一直都負責處理各類由特殊人類引發的事件,哨兵嚮導、喪屍半喪屍,狼人,地底人,泉奴,吸血種族,等等等等。
在危機辦中工作的人大部分本身也是特殊人類。它實際上也是特殊人類的一個權益保障組織。
因為基因變異、病毒影響、輻射突變等原因成為「特殊人類」的人們,並沒有得到登上「大撤退」艦艇的許可。
所有的特殊人類都被剔除在「大撤退」名單之外,而在撞擊發生之後,許多特殊人類成為了地球重建工作的重要一員,其中自然也包括危機辦。
危機辦的精英在重建工作中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普通人無法進入的地方,是特殊人類身先士卒;沒有可行工具探索的地區,先進入其中的肯定是哨兵、嚮導、吸血種族或者泉奴。
「泉奴到底是什麼?」奧維德和江徹聽得入迷。
「他們是很久很久以前,在美國黃石公園被第一次發現的特殊人類。原本泉奴只能生活在黃石的溫泉中,一旦離開溫泉,很快就會脫水枯竭而死,但是『大撞擊』帶來的影響太大了,泉奴的適應能力被迫發生改變,他們現在已經可以離開溫泉,長時間生活在別處了。」飛廉帶著兩人一直往前走,經過了最近幾年人工智能發展的展櫃,朝著時期更早的地方走去,「泉奴非常美,每一個都非常美。目前發現的泉奴都是男性,還從未發現過女性泉奴。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金髮,眼珠子是藍綠色的,很容易辨認。」
奧維德一下就激動起來了:「我呢?我?」
江徹和飛廉都看著他。
江徹心想對噢,奧維德確實是金髮,眼珠子是藍色的,看久了也可以勉強說服自己,帶一點點綠。
「我是泉奴的後代嗎?」奧維德高興壞了,「我是特殊人類?」
飛廉冷淡地戳破了他的幻想:「不,你不是。泉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後代,他們的繁衍方式和人類完全不一樣,是通過分裂來增加數量的。而且泉奴的壽命很短,一般不超過三十歲。你想做泉奴嗎?」
「不了,完全不想。」奧維德心道,但居然美成這樣,看到了不拍幾張照片就太對不住自己了。
飛廉接著跟他們說起了特殊人類之中數量相對較多,而且危險性比較大的兩類:半喪屍化人類和地底人。
實際上,半喪屍化人類大部分是不具有攻擊性的,他們只是被喪屍病毒感染,身體機能和外表逐漸發生變化。但喪屍病毒一旦完全入侵大腦,半喪屍化人類便會成為徹底的喪屍,同時也就蛻變為一個充滿攻擊性和殺戮慾望的野獸。
地底人同樣也是因病毒感染而出現的特殊人類,這類病毒稱為岩化病毒,存在於地底人生活的地區。被岩化病毒感染之後會有一定的潛伏期,潛伏期過了之後,岩化病毒感染的症狀開始在人體上出現。
「地底人沒什麼攻擊性,因為他們的身體很脆弱,大部分會出現嚴重的岩化表現,受到猛烈衝擊的話,皮膚和骨骼甚至肌肉都會碎裂,傷口不會癒合,細胞也不會重生。出於自保,地底人基本不可能主動攻擊別人。」飛廉提醒,「委內瑞拉地區也存在一個較大的地底人聚居點,你們注意不要靠近就行了。如果一定要經過,切記帶好防護工具,一定要注射疫苗。」
奧維德忍不住說:「如果你能跟我們一起去那邊就好了,你懂得這麼多。」
「那邊的危機辦懂得的事情肯定比我還多。」飛廉再次冷淡地拒絕,「而且我也想認識些別的人類,常常跟你們在一起,沒什麼意思。」
江徹:「飛廉,你知道什麼叫『嘴硬』嗎?你的程度裡有沒有這個詞?」
飛廉沉默片刻,堅決搖頭:「沒有。」
江徹:「那傳訊息過去,讓我們過來看你的是誰?」
飛廉:「讓你們過來,其實不是看我,是看我的母親。」
江徹一愣:「……任意?」
飛廉站定了。
他們已經走到展館的盡頭,這似乎是展館的入口處,燈光還不甚明亮,只有正對著入口的一面菱形牆壁上方有足夠的光源。
牆壁上篆刻著很多文字,還嵌著一些照片。
「這裡有我和母親的合影。」飛廉露出了笑容。那是少年人才會擁有的神情,簡單,直接,欣喜。
在那面牆壁的最左側,江徹和奧維德看到了任意的照片。
但照片裡不僅僅有任意,還有任意的丈夫和他的兒子。
那位與飛廉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少年被任意緊緊牽著,抱在自己懷中。他神情漠然,眼神並不注視鏡頭,而是斜瞥向鏡頭之外的某處,似乎那裡有更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他比飛廉還要胖一點,髮型也完全不一樣,身上穿著的白色兜帽衫乾淨整潔,是被人仔細照顧著的狀態。
江徹和奧維德互相看了一眼。
對他們來說,這並不是飛廉。
任意把自己孩子的替身,安置在鳳凰號上,讓他穿越宇宙,抵達遠方。
她賦予了飛廉許多自己孩子並不具有的東西,比如知識,比如與人交往的能力。
江徹想起了飛廉問他的那句話。
——「她愛我嗎?」
這個問題超出了飛廉程序處理的極限,在他問出口之後,鳳凰號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失控。
「不是那張。」飛廉站在牆壁的另一頭招手,「在這裡。」
他身邊是另一張照片。
照片裡有一群人,他們似乎是在室內合影,周圍還堆放著各種器械。飛廉站在最中央。
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模樣和現在完全一模一樣,臉上也仍舊是冷冷淡淡的神情。
但他微微側身,彎下了一點腰,雖然眼睛盯著鏡頭,但似乎也在傾聽身邊那位女士說話。
他身邊的女研究員正是任意。
她臉上掛著笑容,抬起手,正指著鏡頭。
「她當時跟我說,飛廉,看呀,在拍照。這是你的第一張照片。」飛廉盯著照片,很平靜地說,「我的製造團隊裡的核心人物,都在這裡了。」
那是五百多年前的8月12日,時間定格在16點52分。
他們終於完成了對鳳凰號人工智能「飛廉」的調試。
AI的所有數據都穩定下來,並且通過了「大撤退」指揮總部的測試。
在飛廉離開研究中心,準備進入鳳凰號之前,有人提議——我們跟飛廉拍張照片吧。
他們便簇擁著他,笑著,告訴他應該注視鏡頭,最後留下了這張珍貴至極的紀念照。
江徹不知道飛廉是否會慶幸自己是一個人工智能。凡是進入系統的信息,只要不被刪除,他就不會忘記。
聽著飛廉跟他倆一一說明照片上的每一個人,江徹與奧維德沉默且專注。
江徹心想,肯定是愛的吧。
像愛自己的孩子,或者更複雜——飛廉是一個作品,一個近乎完美的成功作品。任意還在他身上寄託了那麼沉重與真誠的希冀。飛廉是帶著愛意離開地球的。包括任意在內,她的丈夫,整個團隊的人,那些製造出他卻無法跟著他一起開始新旅程的人,全都希望他能抵達最好的未來。
會面時間很短,從飛廉發出訊息到他們抵達這裡,已經過去將近一週了。
「還會再見面的。」飛廉安慰他們,「我會在南太平洋那邊服役三年,距離你們並不太遠。南太平洋部隊常常會跟南美洲大陸的部隊進行聯繫。」
「下次我們如果能得到休假,我倆會去一趟馬賽。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林尼他們說的嗎?」奧維德問。
飛廉思索片刻。
「沒有。」他說,「回來之後把整個會面過程全都告訴我,就可以了。」
奧維德:「……那難度也太高了吧!」
少年人終於咧嘴一笑,衝他擺了擺手。
小型飛行器緩慢離開機坪,升入藍天。飛廉與他們揮手告別,就像是世間所有朋友互相道別時一樣。
他們肯定還會再見的,誰都沒有懷疑這一點。
奧維德在飛行器上小憩了一會兒,由於腦子裡想的都是泉奴的事情,居然做了些怪裡怪氣的夢。
「我倆跟泉奴交上了朋友。」他跟江徹說,「然後你以為我喜歡上泉奴了,還吃醋。」
正吃著乾糧的江徹:「……」
奧維德:「你還跟泉奴打了一架。我太緊張了江,太緊張了。簡直就像兩位騎士在爭奪公爵夫人,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解你們,緊張極了……」
江徹嚥下最後一口難吃的壓縮餅乾。
「你,以後,看點兒別的書行嗎?」他說,「宋君行推薦的那些,不要看了。沒有營養,浪費時間。」
奧維德嚼了一口牛肉乾:「可是挺好看的。你不也看嗎?還催宋君行買書掃瞄了發過來。林尼說這是違法的,你想看就自己買,不要看盜版。」
江徹悠悠然晃著腦袋:「不能這樣講。我是問宋君行借書來著,借書總可以吧?可是書的內容有點敏感,沒法過邊檢,我只能這樣看。借書呀,不是盜版。」
他從奧維德手裡拿過所剩無幾的牛肉條,心想怎麼聊著聊著,又聊歪了?
自從回了地球,江徹發現自己跟奧維德除了吃之外,確實也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但現在的地球對倆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沒有共同話題那就更有意思了,什麼都能聊,什麼都能講。
他帶奧維德回家鄉,發現雖然村鎮消失了,可是那條河還在。雖然河裡的魚蝦蟹長得都跟自己以前捉的那些不一樣了,可味道差別也不大。
奧維德的家鄉是個不甚晴朗的國家,他們抵達江徹故土的時候正是清明。山裡濛濛地落雨,雨又細又小,和霧攪和在一起,人在這水淋淋的空氣裡走一趟,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林木與泥土氣息。
奧維德說這跟他家鄉其實也挺像的。
故鄉已經完全消失,但在周圍稀稀拉拉地,也漸漸出現了新的人類聚落。
江徹和奧維德是隨鳳凰號回家的功臣,江徹又是這樣奇特的人,很快就分到了一塊地。山裡東西不多,房子難建,倆人報名的南美洲生物災難處理部隊又準備開始甄選人才,因此江徹買了一個大帳篷,和奧維德在空蕩蕩的大草地上睡了一個月,收拾行李便跑到了南美這邊來。
吃飽喝足,江徹和奧維德在赤道第13號博物館周圍又呆了兩天,估摸著休假時間快結束了,才啟動小型飛行器準備回去。
不料起飛沒多久,突然便開始降下大雨。
這個地區的雨往往來勢洶洶,伴隨十分兇猛的雷暴,小型飛行器是絕對不適合穿行的。
兩人立刻降落,根據安全守則,離開小型飛行器,攜帶必要的工具轉移到了附近的山洞之中。
這地方他們曾經來過,奧維德還記得他們在這裡殺了好幾條粗大的變異蛇類。有的蛇身上長出了細小的翅膀,江徹拍下了照片,告訴林尼和宋君行:地球也有翼蛇。
還真把兩個人騙住了。
雨越來越大了,天黑濛濛的,兩人坐在逼仄的山洞中,按亮了應急能源燈,盯著不遠處的小型飛行器。
「下次要到赤道這邊來的話,記得選擇可以避雷的機型。」江徹提醒奧維德,「這樣的雨天,呆在這兒太冷了。還是飛行器裡舒服。」
奧維德也打了個噴嚏。跑到山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濕了,此時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一邊揉鼻子,一邊將衣服脫了,縮著肩膀蜷在江徹身邊。
「你怎麼沒被淋濕?」他伸出手在江徹身上摸了又摸,「怎麼回事,你還能自己烘乾?」
「因為我前面一個包,背後一個包。」江徹沒好氣地跟他解釋,「你就拎了一袋子吃的,別的什麼都沒拿。」
奧維德臉皮很厚地笑兩聲,在江徹肩上討好似的蹭一下。
他皮膚被雨水涼了一趟,摸上去還帶著濕氣,澀澀的,不太滑溜。
江徹攬著他摸了幾把,心裡冒出個想法。
「這裡沒人。」他說。
奧維德低頭看了看他的手。這人的手在亂動。
「沒人也不行。」奧維德把他的手撥開,「這裡環境不好。」
他指著頭頂岩洞,上面還有穿過土層的樹根探出來,複雜地纏絞在一起。
「動作大點,上面的土都能抖下來。」
江徹卻覺得自己的提議好得不得了。「那你動作小點。」他笑著攔腰把奧維德攬過來,「就你和我,雨這麼大,不會有人經過,就算經過也看不到。」
奧維德猶猶豫豫。
像什麼樣子呢?他心想,真是太亂來了。
他們這些在外駐紮的部隊,每次配發的補給品裡都有一定數量的套子,基本是每人十個,而基本上,每個人也都會用完了再回去。奧維德在自己褲兜裡摸了一會兒,總算摸出一個剩的來。轉頭一看,江徹正炯炯看著自己,臉上掛著壞笑。
奧維德跨坐在他身上,毫不意外地發現兩個人都已經硬了。兩根精神勃發的器物塞在褲裡,隔著衣料擦蹭,會讓人渾身禁不住起雞皮疙瘩。
他攬著江徹肩膀,伸舌頭和他接吻。
身旁是應急的光源,不大不小的一盞燈。身後是黑沉沉的雷雨天,閃電與驚雷一個個炸響,他倆搭乘的飛行器孤零零放置在滂沱大雨裡,淋得很淒慘。
一邊吻,奧維德一邊還在想這確實亂來。他和江徹還是頭一回在這種地方做,幾乎跟幕天席地沒什麼差別了。
擠出來的潤滑液有點兒涼,但兩人現在身上都是熱騰騰的了。奧維德小聲地喘息,像是壓抑著似的,江徹的手指往裡動一下,他就像是驚嚇一般抖一下。
「怎麼這麼緊?」江徹咬著他下巴,含含糊糊地問,「昨晚不是還挺好的嗎?」
「這是在外面!」奧維德捏著他耳朵,羞惱地說,「你現在是特別不要臉了。」
江徹奇道:「我怎麼不要臉了?你形容形容?」
奧維德心想昨天還在窗邊做,今天直接就山洞裡了,這能叫要臉?
他抓亂了江徹濕漉漉的頭髮,低頭吻了吻江徹的眉毛,喘了幾口,咬牙小聲說:「怎麼這麼大?」
「不要臉,就大了唄。」江徹慢慢將自己頂了進去,鬆了一口氣似的,捏著奧維德的腰,讓他自己往下坐。
奧維德原本跪跨在江徹身上,比他高一個頭,往下坐到盡根了,就和江徹完全是面對面。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但身體裡太滿,也太緊了。他動不了,但又忍受不住這種慢吞吞的速度。江徹是故意的,故意磨他的快感,磨他的耐性,讓他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了。
緩慢而瘋狂的愉悅把奧維德整個人都吞噬了。
他壓不住自己的呻吟,忍不住直起腰,下意識地迎合江徹的動作。
頭頂的樹根粗糙且濕潤,他乾脆一把抓住,好讓自己騰出些起落的空間,完完整整將江徹吞吃下去,又戀戀不捨地拔離出來。
江徹眼睛有些紅,手指捏著奧維德的乳頭,些微疼痛也引起了更強烈的收縮和更大的快感。
兩人根本無暇說話,除了接吻便是喘息。奧維德覺得自己可能唇角都被江徹咬破了,高潮到來的時候他好像先嘗到了血的咸腥味,這味道也刺激了他——然後精液湧出,全射在了江徹的腹部。
「這麼快?我還沒……嘖,你呀。」江徹咧嘴說,「你又把我舌頭咬破了。」
奧維德腦袋還暈著,朦朦朧朧聽見他說話,又看到江徹衝自己伸出舌頭。
又要接吻了?他想。好吧,很舒服,好吧……
奧維德於是攬著江徹,把他舌頭含進了自己嘴巴裡。
在氣氛熱烈的山洞之外,是被滂沱大雨淋得淒淒慘慘的飛行器,孤零零,濕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