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片場出來的點正好是S市的高峰堵車期間。
S市夏天是悶熱的,沒有濕度,封夏一路上坐車坐得都有些反胃,靠在助理jessie身上正昏天暗地的時候,司機才好不容易將她送到市中心附近的小公寓群。
她一天拍戲已經累得不行,跟jessie告別之後,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幾乎連滾帶爬。
好不容易才跑到其中一棟別墅的門口,她從包裡胡亂翻出鑰匙,誰知剛插|進鑰匙孔,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嗯?」沒等她發愣,門裡的人已經伸出手、將她從外拉了進去,之後立刻合上門,從頭至尾都沒有露出過臉。
「司空?」大門關上,她跌進那人的懷抱裡時一怔。
「嗯。」那人淡淡應了一聲。
「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他用的是走之前她幫他準備的沐浴露,與她是一款牌子的,聞在鼻息裡尤為舒服,她被他擁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輕聲說,「《命運神祇》不是說要拍三個月的嗎?Sharon知道你回來嗎?」
他抱了她一會才放開她,低頭看著她淡聲道,「她不知道。」
封夏聽了一怔,抬頭挑眉看他,「司空景同學……你難道不怕被她剝皮嗎?」
Sharon是他的經紀人,射手座女強人一個,性子豪爽開朗,雖然與他關係是交好,但有些工作方面的原則問題,一向是不會讓步的。
所以他作為男主角這樣在開拍期間毫無緣由地翹班,當導演和其他演員都是死的嗎?
「她在盯其他藝人的戲。」他這時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回答,「有點累了,就說把沒有我的那幾場戲先提前拍。」
他說話的語氣平常得就像是說自己只是一頓飯局沒有到場,完全不像是剛剛放了一整個今年年度最被期待上映的電視劇劇組的鴿子。
「唔。」她知道管不了他,所幸什麼也不多說,去臥室換上了睡衣,走到廚房去倒水喝。
她從小就很容易出汗,雖然身上鬆鬆垮垮只穿了一件襯衫,但是喝了幾口還是覺得熱得不行,伸手開了前面兩顆扣子,握著杯子走到客廳。
司空景坐在沙發上正拿著遙控器不斷切換著頻道,眉頭微蹙著,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他坐著的樣子,也很好看。
因為即使是坐著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會東倒西歪、四仰八叉沒有拘束,雙腿會整齊交疊著,整個人即使是放鬆的狀態,但是看上去還是與尋常人都不一樣。
怎麼會一樣呢?他現在只要如此隨意地走出去,不出片刻,整個市中心城區估計都會癱瘓。
看了一會,封夏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見她走過來,神色稍稍緩和一些,沒有說話、只看著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
她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笑著往後一躺,在他的腿上準確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子枕著。
「不開心?」電視機雖然開著,但是卻沒有人再去注意,他向後靠在沙發背上低頭目不轉睛地看她,她便仰面伸手輕輕舒展他的眉眼。
「沒有,只是這個天氣,熱得有點不舒服。」他回答,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瘦了。」
「嗯,其實……」她撅了撅嘴,「你去問jessie和盈盈,她們都知道我每天吃多少東西的……」
「今天中午在片場叫外賣,我一個人點了一整個毛血旺,都是我一個人吃掉的,其他演員看得都嚇死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天氣那麼熱,都不怎麼影響我的食慾。」
她嘴巴生得小,說話的時候特別可愛,他看著看著臉上就有了點淡淡的笑意,「吃貨。」
「有意見嘛?」她揉亂他的頭髮,翹著嘴,「你嫌棄我,那我現在就開始節食減肥。」
他伸手握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不要節食,女孩子太瘦不好。」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現在這樣很好,你吃不胖。」
「那你怎麼不去跟你劇組那位『女神』說?」她眨了眨眼睛,「人家上次受採訪的時候都說了好嗎,努力節食減肥,希望和你合作的時候是最好的形象喲。」
司空景沒有接口,似乎完全都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是伸手將她從腿上抱起來,讓她在自己腿上坐好。
「都是骨頭,抱起來感覺不好。」他抱住她的腰身,神色淡淡的,「而且,減肥不只減一塊地方的肉。」
封夏一開始覺得他這句話沒什麼,後來發現他的視線淡淡落在自己領口附近,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以前聽人說過,減肥減下來之後,胸這一塊地方也會有一點縮水,反之、若是胖了,那一塊也會相應地有變化,所以某人的意思是……她減肥減得胸會更小嗎?
「流氓。」她小聲嘟囔。
司空景聽了笑意更濃,收緊手臂、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笑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都不太敢去看他。
不是那種完全陽光型的綻放,而是帶著一點的內斂和含蓄、卻又讓人欲罷不能的耀眼。
「我都放了一整個劇組的鴿子了……」他微微低下頭、靠在她嘴唇邊輕聲帶著笑意說,「不回來耍點流氓,不是不合算嗎。」
他說著,親她的嘴唇、流連向下,親她的下巴、漸漸移動到脖頸。
封夏的臉微微有些紅了。
他這幾天拍戲,應該沒有時間刮鬍茬,淺淺地摩擦在她的皮膚上有些許地癢,她笑著躲,他卻不依不撓,這時竟用嘴咬開她下一個領口的扣子。
「我想……」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鎖骨,「夏夏想麼……嗯?」
尾音上翹的寵溺音色帶著蠱惑,聽得她都有些發顫。
人人都說他冷漠,只要展現出些許的情感便可以讓整個娛樂圈為之瘋魔,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對著她的時候,卻從來都不會吝嗇他極盡難得的柔和。
這樣的他,讓平時一向頭腦清醒的她都得以瘋魔。
「嗯……」她臉頰泛著好看的紅,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給他,哪怕是要把自己的全部、最初、最美好的都給出,她都甘願。
只要是給他。
他的眼底漸漸出現一絲帶著情潮的漩渦。
她襯衣下面只是一條及大腿的短褲,他的手從她的褲子邊沿向裡,將褲腳向上推,手指觸到她臀部光滑白皙的皮膚。
往常每一次,都只是點到即止。
她在演藝圈初出茅廬、嶄露頭角,工作的量度自然不比他,因此每一次見面,都只是他抽到空,趕回來見她哪怕短短半天。
在一起的時候本來就短,所以有時只是兩個人靠在一起看看電視、有時只是吃他做的飯,他或許是怕逼得她太緊,在這一方面,從未捨得勉強過她。
「司空……」她抱住他的脖頸,與他接吻時輕聲在他嘴邊說,「我……」
他低下頭去吻她的雪白豐盈,熱灼的氣息呵在她的胸口。
她只覺得身體裡,漸漸有暖流滲出。
「……害怕?」他半解開她的襯衣,褪下她的胸衣。
封夏輕輕搖了搖頭,咬著唇沉默了一會,才很小聲地說,「我的身體……是不是……不夠好看?」
他見過那麼多的女藝人。
圈內圈外,無論多大牌的、對著他都是蜂擁而上,每一個自然都是絕色,她不知道他在她之前,是不是早已嘗過更為香豔的情|色。
她與他在一起之後,就不敢去想他的過去,也從不過問。
「我沒有對象去比較。」他這時從她胸前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沉吟片刻才淡淡開口,「但我覺得很好。」
他很喜歡。
他這句話,已經說明了些什麼。
她幾乎不敢置信,看著他眼睛都瞪大了。
「所以……」他捧住她的臉頰,淺淺地吻她的眼睛,「不要害怕,我也一樣。」
我與你一樣,值得你的最好與最初。
封夏一直看著他,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眼眶微微有些發脹,忍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手臂更緊地圈住了他的脖頸。
他抱住她的身體,用了比平時多的力,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般親吻、交纏。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門鈴忽然響了,「夏夏,開門。」
還有聲音在間隙地叫她的名字。
她上半身已經光裸,軟若無骨地被他抱著,而她也已經能感覺到,臀下的他正一點一點地起了變化。
「門鈴……」她喘息著在他耳邊重複地說,「應該是盈盈,她剛剛打電話跟我說,等會會來找我說接下去檔期的安排的。」
司空景蹙著眉停下了動作,緩和了一會,才拿起旁邊的衣服幫她穿上。
她乖乖任由他穿好,臉帶歉疚地親了一下他,起身小跑過去開門。
「夏夏,surprise!」門外的人等她一開門,就動作極快地伸手擋著門、閃身便走了進來。
司空景一直在沙發上看著,這個時候起身、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這個人不是封夏的經紀人簡羽盈。
帶著鴨舌帽,穿著T-shirt和短褲的打扮,儼然是一個男人。
「……樓弈?」封夏也沒料到不是預想中的人、剛剛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狗仔和粉絲找過來了,等到對方摘下帽子,才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哥剛練完舞就過來找你了好吧!」樓弈英俊的眉眼還帶著夏日的汗濕氣,「熱死我了,快給我拿杯水去。」
封夏還沒回答,就已經被人從身後虛虛環住腰身。
司空景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正面看著樓弈。
「嗯?」樓弈才發現屋裡還有別人,定睛一看,立刻吹了聲口哨,「喲呵,終於見到真人了!」
他好像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視線在司空景和封夏之間兜了個圈,臉上漸漸露出壞壞的笑意,「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啊,兩位是剛剛從溫柔鄉里被我拖出來了吧?」
「今天?」司空景突然打斷他的話,卻沒有看他,只是低頭問封夏。
「嗯。」她向他解釋,「樓弈是跟我一個公司的藝人,跟我差不多時間出道的,也是盈盈帶的,所以玩得挺好,他這兩天晚上沒有戲,所以練完歌會來找我,一起玩一會wii再走。」
「不用多解釋啦,我只是個新人罷了,哪能高攀得起Uranus的認識?」樓弈打了個響指,笑嘻嘻的。
司空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神色又恢復到在人前那般的冷漠。
他確實不認識樓弈,也確實不需要去認識。
但是,她沒有向他提起過這個人,而且這個人,非常明顯地早就知道自己與她的關係,那就說明這個人與她的交情很深。
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除去她的經紀人與他的經紀人,現在有了第三個。
封夏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僵硬,她抬頭看了身側神色淡冷的司空景一眼,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去做晚飯,你今天留下來的對嗎?」
她的聲音裡明顯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兩隻眼睛亮亮的,帶著期盼和愛戀,讓他無法、也不願意拒絕。
「嗯。」他沉默片刻,應了一聲,沒有再看樓弈,回身走回了沙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