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周啟棠x陸音番外:忌妒(4)

  帶點腥味的氣息,在門窗緊閉的琴房內慢慢揮散。

  在激烈的性交結束後,周啟棠吻住無力的她,糾纏了一會兒才分開。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陸音只能窺見他瞳仁的亮光,額角的汗液。

  周啟棠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又啄了下她的唇角,親親她的眼睛。像在面對配偶時,極其溫柔的野獸。

  雖然她知道這樣比喻,不太恰當,但是當下僅有這個念頭閃過。

  周啟棠翻出外套乾淨的襯裡,擦去陸音下體的污濁。

  收拾好,他的胳膊從陸音肋下撈過,抱起她在懷中。

  周啟棠的背脊壓著窗帘,坐於牆邊,將手機遞給她。

  陸音揉了一下眼睛,接過,不確定的問他,「真的沒關係嗎?」

  周啟棠搖頭,瞌著眼一點點吻她的脖頸,她癢到下意識的縮著,把電話撥了出去。

  刺耳的鳴笛,是在不久之後。

  警察破門而入時,一切就像慢放的電影,所有畫面都是無聲的,老師擁住她,扶著她站起來看周啟棠被扣上手銬,按住肩膀推出琴房。

  在警車前,他回頭,眼神落在她身上。

  陸音喜歡秋天,原因是秋天像他,如血的殘陽看似乖戾驕縱,實則是片緋色的,輕柔的樹林,鋪滿了夕陽的落葉。

  安靜的審訊室內,有股近似醫院消毒水,夾雜一些茶葉的味道。

  周啟棠坐在冷硬的椅子裡,半個多小時中,他保持仰頭的姿勢,眯眼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聽到開門的聲音,中年男人走到周啟棠身邊,一把拽起他。

  他眼神銳利,看著周啟棠,然後抓過他的手腕,打開了他的手銬。

  周啟棠轉動腕關節,走出了審訊室,一眼看到正等候他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毛呢子長大衣,沉氣站起來走向周啟棠。

  是周世毅,他的父親。

  周啟棠襯衫的領扣解開著,領子稍稍有點歪,外套更是不知所蹤。

  他沒來得及反應,就挨了大步而來的周世毅一拳。

  周啟棠向後踉蹌兩步,下顎瞬間麻痹,牙齒微微顫了幾下。

  他站穩,用拇指抹掉嘴角滲出的血跡,什麼話也沒說。

  周世毅握緊的拳頭有點發麻,看著他,「走!」

  警局出來,冷空氣從四面八方鑽進骨頭縫裡。

  周啟棠冷的捏了捏手,司機開了車門,他便飛快地躲進私家車后座。

  周世毅隨其後上了車,和周啟棠隔著半米的距離,感到一陣心煩,摸出煙來抽。

  車窗外繁華的夜景不斷掠過。

  兩根煙連著抽完,滅在手邊的煙灰缸裡,周世毅才開口,「先是揍了何詠一頓,現在又搞上他女兒,你和他們何家有什麼仇?」

  半年前,何詠摸了陸音的大腿,對她說了很多下流的話。

  當晚,周啟棠找了幾個人,把何詠車砸了,人打了。

  可惜運氣不好,被路人目擊報了警。

  周世毅奇怪的是,何詠竟然放棄起訴。

  只有周啟棠知道,那時他對何詠悄悄說,「猥褻繼女的新聞出來,以後您的路不好走了吧。」

  前面紅燈,車慢慢停下,周世毅轉頭看向他。

  「我喜歡她啊,她不同意,就上咯。」周啟棠理所當然的說。

  周世毅陰著臉別過頭,嘴裡咒罵了句,「你他媽個操蛋的。」

  「我媽是你老婆。」

  「閉嘴!」

  陸音打開窗戶。

  不遠處路燈下層疊的樹木剪影連成片,周啟棠站在那。

  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看見陸音時,翹了唇角,張揚如初。

  陸音迅速地將睡衣換下,跨出窗外。

  房間離地面是兩層樓的高度,但房子外觀的結構像斜梯,可以讓她踩著躍下去。

  周啟棠眼睛緊跟她的身影,快下來時,他伸長手臂扶住,然後將人攬進懷裡。

  「還好嗎?」頭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陸音抬起下巴,就看見他嘴角的烏青。

  看久了她不忍心,「這應該我問你吧。」

  周啟棠揚了下眉骨,笑著說,「我很爽啊。」

  陸音愣了愣,接著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耳朵瞬間熱起來,就朝著他腹部打了一拳。

  周啟棠假裝很痛的捂著肚子幾秒,又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微燙的手心裡。

  他說,「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坐上計程車,陸音靠在他身上有些睏頓的睡了會兒,一直到了城市的最北邊。

  夜裡稀疏的路燈,昏黃的剪出工廠的輪廓。沒有下過雨,地面濕的就像積聚著雨水。

  坐在碼頭的圍欄上,陸音望著浩浩蕩蕩的江水,問他,「為什麼來這裡?」

  周啟棠回答,「海盜就應該看看海啊。」

  隔了片刻,陸音無情的戳穿,「這是江。」

  周啟棠失笑,語調半認真的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待著。」

  陸音抿了抿嘴,放在他口袋裡的手,被握著熱到出汗。

  他打量著黑漆漆的夜晚,邊說,「我爸明天會去你家談,順利的話下個月就訂婚。」

  周啟棠知道,別說是何詠了,周世毅都不會同意他們交往,未來甚至結婚。

  所以他才要陸音報警,如果將醜聞鬧大,事關兩家臉面,不得不妥協。

  就連周世毅都是後來觀察到,陸音對這件事的態度,才發現自己被兒子算計了。

  陸音沉默了下,看著他,「你不恨我嗎?」

  她說,「……我讓你變成這樣。」

  周啟棠轉頭與她對視,慢慢笑起來,「你這麼美好,我總要付出些代價。」

  沒給陸音心裡泛酸的時間,他就說著,「其實,以前關於你那些不好的傳聞,都是我放出去的。」

  她猝防不及的愣住了。

  在陸音被孤立時,他還是那個溫暖如陽光的少年,無論流言多卑劣,都陪在她身邊。

  現在的周啟棠搖了搖頭,說,「我不想讓你有朋友可以傾訴。」

  「後來到處說你濫交,當然也是我找人幹的。」

  初進德治時,陸音就頗有名氣,別校都有人知道她外號公交,意思是給錢就能上。

  因為這樣,她曾經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裡,逼得她打電話向周啟棠求救,從此害怕的讓他送自己回家,並在路上任他索求。

  周啟棠笑的好看,「我是想著不再有情敵,沒想到偶爾還能英雄救美。」

  陸音難以置信,望著他說不出話。

  江邊夜風夾著咸濕的氣味,拂面而來,遠處船燈晃過。

  周啟棠看她醺紅的眼睛,溫柔的說,「你從沒有毀掉我,是我毀了自己。」

  陸音啞口無言。

  到頭來,是她的嫉妒早已被看穿,以為自己布下的是陷阱,然而是走進他的圈套。

  周啟棠急忙轉臉,對她說著,「打這邊,那邊被我爸揍的還痛著呢。」

  陸音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周啟棠摸了摸臉,「真打啊。」

  她張了口,還未出聲,就被他撈過去吻住。

  肆無忌憚的唇齒交纏,在江面船笛鳴響之中。

  陸音近乎窒息,周啟棠才鬆開她。

  他柔軟的劉海,抵上她的額頭。

  周啟棠很開心的說,「以後,你只有我了。」